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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面如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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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洒爹爹,你和冠玉叔叔谁比较厉害?”少女问的惬意自然。

    关寂行喝了口茶,悠悠道:“闺女,你爹我记性不好,轻功我不会啊。想学,找你冠玉叔叔去。”

    “人家只是问问嘛,谁说要学轻功了。再说了,冠玉叔叔要是肯教,我早就学了。”少女不满。

    关寂行笑了:“所以,就别打主意了。姑娘家的就多学学绣花,学那些个做什么。”见林夕颜已经把菜端到了桌上,他立马端坐好,又拍了拍少女的发顶,温和地说,“行了,先吃饭。”

    少女叹了口气,没再言语,关寂行也不点破。

    望着女儿吃饭的模样,关寂行也略有些感慨。想来从月夜出来后的这么些年,他们一家人,终于也算安定下来了。眼见当初那个总是沉默不语的关慕莹,如今也都十四了。

    还记得当年,那丫头片子总是喜欢坐在家门口愣愣的盯着外面,若问她在看什么,她便会摇摇头,然后又勉强跟你笑笑,就回去了。

    那时候,关寂行恨不得揍苏冠玉一顿,但是,他又何尝不知,若没有苏冠玉,这孩子会更可怜。

    不过……如今这丫头片子……文静?

    她只要没事不要给夕颜告黑状,那就万事大吉了。

    “潇洒爹爹,潇洒爹爹?”关慕莹连叫了关寂行两声,“美人阿娘叫你呐!”关慕莹摇了摇关寂行的手提醒道。

    “啊?夕颜。”关寂行这才如梦初醒。

    林夕颜无奈,边给关慕莹夹菜边说:“明天去买些酒回来,莹儿生辰到了。”

    “好啊!”关寂行连忙答应,心想着还得多买两壶招待苏冠玉,嗯,可以多买些!对!

    “需要买的东西,我已经写好了,银子也算过了,所以,就不给你钱了。”林夕颜淡淡地笑着。

    “哦。”关寂行应了一声,复又惊,“嗯???不给?”

    林夕颜给关寂行舀了碗汤,端过去放下,瞧了他一眼,认真道:“你枕头里的足够了。”

    关寂行忙咳嗽了两声:“那……那就买两壶酒吧。”

    “两壶够了?”林夕颜忍笑问。

    “嗯嗯,够了,够了!”关寂行心里几乎是崩溃的,心疼死了,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啊!

    林夕颜朝着关寂行又倾了倾身,打趣说:“真不喝了?”

    关寂行委实难过,当年那个温婉的美人,没想到如此会“持家”,他的命真得好苦呦。

    关寂行哼哼两声:“不喝不喝了。”

    林夕颜递了银子给他:“多买些,明天冠玉定要过来的,想喝就喝吧。”

    见妻子如此慷慨,关寂行感激涕零地握住了银子,心说,夫人就是会过日子啊!

    夫妻俩这边总算雨过天晴,这边小丫头却早就停下了筷子,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冠玉叔叔几时能来。”

    关寂行和林夕颜相视而笑,皆不应答。

    翌日清早,关寂行这就要去集市上买酒。临走还不忘交待林夕颜看好她,免得惹祸。

    这些年,他们为了藏住关慕莹费了不少心血,如今,更不能轻易让她被人看到。一旦被月夜得到了消息,待她到了规定的年龄,便要去接受出生以来那个被安排好的命运,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尤其,关慕莹还是个非常不让人省心的丫头片子……

    林夕颜看着坐在桃树下的关慕莹,倒是没有过多担心,毕竟,今天那个人会来,她不会走开的。

    天气晴好,清风扬扬,桃花瓣随风荡下,落在树下少女的长发上,衣裙上,衬得那清丽的小姑娘双颊更粉嫩了些。

    她低头编着花环,脸上挂着笑,也不知是想到了哪些好事,还是哪个让她想到就能心情愉悦的人。

    人生如若初见,即便是多年后,关慕莹仍觉得,在只有苏冠玉和爹娘陪伴她的日子里,苏冠玉这个人,总是初见般的温暖入心。

    即便眉目清冷的他,并不是个十分话多的人,可他却是天底下对自己最好的人,好到,关慕莹曾认为,只要和他与爹娘在一起过一辈子,便足够了。

    “莹儿。”那人的声音犹如夏日里的一丝冷风,沁人心脾。

    关慕莹一把扔下手里尚未完成的花环,赶忙站起身,朝远处的苏冠玉跑去。

    花瓣纷扬,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薄唇勾笑,真是貌如其名,面如冠玉。

    关慕莹笑吟吟地叫了一声:“冠玉叔叔。”

    那人牵住她的小手,轻轻道:“怎么又去后院了?风凉。”

    关慕莹摇摇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她抬头骄傲地说:“等你找我!”

    “哈哈哈,好。”苏冠玉笑得清朗,关慕莹亦是笑。她太习惯于在这个人面前任性了,在这种时候得到认可时,她的心情总是极好的。

    大概只有苏冠玉在的时候,关慕莹才会更加畅怀,无忧无虑吧。望着那一大一小往前厅走的身影,林夕颜如是感慨。

    关寂行回来后,他和苏冠玉自是喝了酒,心情无比畅快。

    四人吃过午饭后,苏冠玉这便要辞行。

    “这么快?”关慕莹抢在关寂行前先问了出来。

    关寂行追问:“这次又是谁?”

    苏冠玉冷眸凛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过,这次时机正好。”

    林夕颜见关慕莹闷头不语,叹了口气,只好道:“路上小心。”

    “嗯。”苏冠玉应声。

    衣袖被人拽住,苏冠玉低头,是那小人儿。

    关慕莹不肯抬头说话,但紧紧抓着衣袖的手出卖了她的情绪,她舍不得。

    苏冠玉不多言,继续往外走,关慕莹就这样跟了出去。

    出了前院,苏冠玉忽然停下脚步,然后蹲下身来与关慕莹平视。

    “不想我走?”

    “嗯。”

    他笑:“送你一样东西。”

    关慕莹的手被苏冠玉托起,然后手中忽然多了一样冰凉的物件,是雪刃。

    那是多年前落霜堡的圣物,后来被人盗取,便再也没有音信了。关慕莹以前听苏冠玉说过这把匕首,总觉得那是个极美的罕物,但也知那东西不易得,所以即便再喜欢也从未说出口过。

    关慕莹方才还心有疑惑,只是她看了一眼苏冠玉那期许的眼神,便猜到了。

    那双清澈的水眸,此时刻满了欣喜:“雪刃!是雪刃,真好看。”

    苏冠玉目光温润:“喜欢就收着吧。”

    关慕莹不知道苏冠玉怎么猜中了自己的心事,但是她知道,雪刃是冠玉叔叔费尽心力才为自己拿到的,她郑重的点点头:“嗯,我会好好收着的。”

    “这把匕首的利害你知道的,切勿乱用。”

    “好。”

    “我该走了。”苏冠玉打算起身,却又被关慕莹拉住胳膊,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是手却不想松开。

    其实,关慕莹隐约知道苏冠玉是要去做什么,她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江湖险恶,她总是希望苏冠玉能够在这里留的长久一些,这样就不用与人以命相搏了。只是,那一切也不过是关慕莹心中的一己之愿罢了。

    苏冠玉就是苏冠玉,现如今,月夜的第一高手。他所需要承担的一切,那是关慕莹远远想不到的。她更不曾知晓的是,苏冠玉每到此地,又是需要花费多少心血才能避开月夜的所有眼线。

    时候不早了,苏冠玉知道不能再耽搁。

    他转而靠近关慕莹,在小人儿耳边道了一句话,然后顺势起身,直往外走,还不忘对空摇了摇手,算是对身后不远处的关家夫妇道别:“请回。”

    关寂行对那远去的背影道了一声:“不送。”然后又问女儿,“他刚跟你说……”

    关慕莹冲关寂行挤眼笑:“不告诉你。”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关寂行欲哭无泪,女大不中留啊……苏冠玉,你这个祸害!

    想起来这“潇洒爹爹”“美人阿娘”都是苏冠玉给关慕莹乱教的,虽然关寂行还挺受用,不过,到底关慕莹是谁的闺女啊?天理呢!

    苏冠玉告诉关慕莹第二日就能过来小住,这让关慕莹很是期待,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说好的只是说好的,从不食言的苏冠玉,这一次却没有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