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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江毅进草原 跑马圈地又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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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望无际的草原,一眼看不到边的绿野,如今正值秋高气爽、风轻云淡的时节。

    骑在马上的江毅看着这一切,心都快醉了,若是没有这该死的乱世,没有这讨厌的战争,岁月静好,便是幸福。

    一路北行,沿途有一些不大的帐篷区,应该是一些小的部落。

    不少的老人、女人和孩子站在帐篷边,看着这支从没有见过的军队,一脸的恐惧。

    远处一片一片的牛羊马在绿毯一样的草地上悠闲的吃着草,几只牧羊犬冲着江毅的大军高声吠叫着。

    所过之处偶尔有一具或多具尸体,穿着草原士兵的服饰,刚死不久,应该是草原的斥候,不用想,肯定是被猛虎卫的侦骑给射杀的。

    江毅看了一下身边骑马伴行的江河,问道:“江河啊,我现在都忘了你草原名字叫什么了,现在回到草原了,你和你们这些草原士兵要不要回家看看呢?”

    江河赶紧抱拳道:“大元帅,江河等人虽在草原长大,只是出身草原而已。

    江河等人现在只是人民军的士兵,只听从大元帅的号令,没有草原和中原的区别,我的名字叫江河,我的主人是大元帅,我的家就在人民军骁骑卫大营。”

    江毅看了看他,问道:“是你一人这么想的?”

    江河一指后面的早已是大平头的靺鞨族裔士兵,道:“大元帅不信可以问所有的士兵,我们只是人民军骁骑卫的士兵,只听从大元帅的号令。”

    江毅看了一下另一边的石海,石海笑着点了一下头。

    江毅对着江河道:“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但,人总归是人,是有感情的,也是有亲情的,我需要你们做一个有感情的军人,不是冷血无情的动物。

    这一次若有机会,我一定将你们的亲人要过来,让他们随你们一起去冀州生活,以后有他们在你们身边,你们才真的是有家了。”

    江河望着江毅,激动的嘴唇抖动,两眼泪汪汪的。

    江毅一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好歹也是副总兵的,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以后有机会了,就带上你们的家人一起走,去冀州。”

    江河紧绷着嘴巴,不停的点头。

    石海问:“大元帅,我们准备去哪?攻打他们的王廷吗?”

    江毅道:“不打,先走一走,玩一圈,大不了再退回去,反正吃亏的不是我们。”

    江毅率军进入草原的消息很快便在草原传遍,

    王廷牙帐。

    此时聚集好多人,都是各部落的首领或族长。

    博都哩赛康大汗正站在他高高的王位前面大发雷霆:“你破奚部落当初要出兵时,本汗就一力劝阻,一直与你们讲今明两年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你们就是不听,不但全军覆没,还被人家押着俘虏找上门来。

    如今江毅统兵三万步骑已进入草原百里,安下营帐不走了,说是要跑马圈地。”

    “跑马圈地?”众人不解。

    赛康大声道:“是,是跑马圈地,他江毅说,他骑马直跑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到的时候,他就勒马不跑了,从开始跑的地方,到他勒住马的地方,划一个圆圈,这圆圈里面的就是他江毅的草场。

    他会在一周都埋上界石,外人不经允许进入就视为侵略,他就命军队斩杀。”

    众人都“啊?”了一声,众人中,老布尼面沉似水,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江毅带三万步骑就敢闯草原,可算有胆。

    如今要跑马圈地,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草原是草原人的草原,不是他江毅的草原。但他依是一言不发。

    赛康扫视了一遍众人,问道:“今天将各位喊来,大家都说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步护赖部首领道:“大汗,既然江毅只带三万步骑就敢闯进草原,看来他还不知道我们草原人的厉害,出兵吧,把他们这三万人,全部灭在草原上。

    我们步护赖部愿意出兵一万人,两千匹战马。”

    旁边有几部纷纷附和,也表示愿出兵和出战马。

    经有心人统计已经达到五万多兵,一万五千多匹战马了。

    赛康看向破奚部落,破奚首领面色很难看,始终呆坐着没说话。

    赛康道:“破奚首领,如今你的儿子破奚哈琰还在江毅手中,你说说吧,该怎么办?”

    破奚部的首领还没说话,旁边有个部的首领说话了,也是一位老者,他道:“各部首领,按理说呢,江毅带兵进入草原,我们应当将其消灭,尤其命幽州兵关闭朝天关,江毅已是插翅难逃。

    可是大家想过没有,他江毅有十万大军,为何三万人就敢出关?他愚蠢吗?他只是一介武夫吗?

    大家想一想,这两年来我们与他打了多少仗?我们赢过几次?有多少草原儿郎再也没有回来?

    我部不是怕他,不敢与他打,若是这次再输了,我们损失的可不是族里的青壮儿郎和战马了,他江毅现在将战火引到了草原腹地。

    一旦打了起来,我们的老弱妇孺怎么办?我们的家园怎么办?

    我认为他江毅就料定我们不敢与他打仗,一是他手里有破奚首领的儿子,还有破奚部的上万个俘虏,二是我们草原上的十数万牧民和家园。

    他江毅打的起,也输的起,可是我们打不起,更是输不起啊。”

    众人听完皆是一阵沉默,步护赖部首领起身大喝道:“风日部,照你这么说我们干脆都投降他江毅算了,这也怕那也怕,娘的,我们步护赖部不怕,我现在就整军与他打去。”

    赛康大声道:“步护赖部,本汗还在这呢。”

    步护赖部首领脑袋一缩,悻悻的坐了下来。

    赛康又扫视了一下,对着老布尼道:“布尼首领,你有什么意见?”

    老布尼道:“大汗,我们还是听听破奚部想怎么做吧。”

    又一个部的首领说道:“对,这事全是破奚部引起来的,就让破奚部来解决。”

    又有几人也附和道:“你们破奚部招来的江毅,他江毅要跑马圈地也应该去你们破奚部,不然他圈我多少草场,你破奚部就赔我多少草场。我可不能吃这个亏。”

    赛康道:“破奚部,本汗也不想逼你,眼下绝不是我奥屯国出兵的好时机,你既然当初一意孤行,那眼下的事你就一力承担,是打是和,是你与江毅的事,本汗不是不想管,是本汗不能拿着十数万草原妇孺的性命陪你赌。”

    再有四五日就中秋了,草原夜晚的月亮格外的亮。

    江毅漫步在草原上,看着将盈的月亮,不由感慨,来这个世界四年了,四年间发生了很多,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对生活的追求,虽然身份变了,地位变了,自己对生活的追求一直不变。

    石海与江河巡完夜,也走了过来,陪着江毅慢慢走着。

    石海道:“大元帅,我们可能要在这过中秋了吧?”

    江毅看了他一眼,道:“你石海跟我一样,家里也仅剩你自己了,在哪过不都一样吗?”

    石海却道:“我跟大元帅你怎么会一样?你已经有大元帅夫人了,明年这个时候你都可以娶回府了,咋说跟我一样呢?”

    江毅抬脚踢了一下石海的屁股,骂道:“老子今年没娶呢,咋跟你不一样了?你个混蛋天天没大没小的敢打趣老子,老子踹死你。”

    江毅说着就踹,石海就跑,江毅在后面追,江河在后面有意的拉着江毅:“慢点慢点,大元帅,当心摔跤。”

    江毅一听:“这草地这么平,摔什么跤?”当下就明白,江河是在帮石海绊着自己,于是骂道:“原来你也是个混蛋啊,跟着石海你也学坏了。”

    遂追着江河踹他屁股。

    三人在月下的草原追逐着,大笑着。

    一营官兵偷偷撩起营帐的帘布,伸直脖子看着两个总兵与大元帅三人的嬉戏打闹,个个都是一脸笑容。

    布尼部。

    与几个儿子谈完事准备回自己毡帐的老布尼,恰好遇到一人散步的布尼心月,赶紧喊:“乖孙。”

    布尼心月见到祖父,就跑了过来挽着祖父的胳膊,抓住祖父的大手。

    老布尼问:“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布尼心月道:“睡不着,就走一会,困了就回了。”

    老布尼边走,边看了一眼孙女,问道:“有心事?”

    布尼心月点了一下头,老布尼道:“去那边陪祖父走走。”

    两人走到营区外面的草场,月光皎洁。

    老布尼说:“说说吧,今天有什么心事?”

    布尼心月陪着祖父一边走着,一边说:“祖父,孛几可能活不久了。”

    老布尼点了点头:“天冷的时候他怕风寒,我本想着夏天热了他就会好的,这热天马上就过去了,他不但没好,却是更严重了,要到天冷的时候,那他就更难熬了。”

    布尼心月道:“几个医者都说了,他的肺被打碎了,他吐的不是血,是碎了的肺。”

    老布尼看了一眼孙女,从她表情上看不出怜惜。

    两人慢慢走了一会,布尼心月道:“祖父,我听哥哥们议论说江毅打入我们草原上了,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老布尼笑了一下道:“乖孙放心,祖父觉得这次江毅不会在草原上大动干戈的杀人的。”

    布尼心月不解的问:“他以前不是说过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吗?”

    老布尼道:“我猜现在的江毅还没做好准备,因为幽州他还没有占领,等他占领了幽州,就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了。”

    布尼心月又问道:“祖父,我们草原人会去杀他吗?”

    老布尼看了看身边的孙女,道:“想杀江毅的人很多,包括赛康大汗,也许整个草原上的人都想要了江毅的命。

    我倒是觉得江毅在故意挑衅,看吧,他还会有动作。”

    布尼心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陪祖父走着。

    翌日早上,一则由江毅的军营里传出来的一条消息,不到傍晚就传到了奥屯国王廷及附近各部。

    消息说:“草原破奚部,自破奚由律开始,接着是破奚玑,到现在的破奚哈琰,两年以来,不停攻击我人民军,虽然前两人已经被我人民军当阵杀死,然破奚部仍不死心,又派破奚哈琰攻击我人民军。

    经过我人民军英勇反击,现抓获破奚哈琰等两万三千余人。

    经过审讯,我人民军决定对罪责较轻的一万五千名破奚部青壮判处终身劳役。

    对罪责深重,不杀不足以震慑他人的、以破奚哈琰为首的一百一十名破奚部族人,判处斩首之刑。

    对于剩余抓获的破奚部青壮,因其已经受伤,人民军不再追究其罪责,赶回草原,令其回家自省。

    对破奚哈琰等一百一十人的斩首行刑定于明日午时三刻。”

    这则消息一经传出,便带来了不少热议。

    尤其老布尼连连赞叹:“江毅此子高明,手段高明啊,我都六十来岁的人了,自叹不如啊。”

    旁边的布尼心月道:“祖父,心月没看懂高明在哪啊?”

    老布尼道:“看表面,第一条,江毅俘虏了一万五千人,扣押不放,说是服劳役,可是一万五千个青壮奴隶啊。

    第二条,江毅在打破奚部的脸,所少一百一十人应该都是破奚部的亲族子弟或血亲。

    第三条,江毅哪是什么宽宏大量将人放回来了,那可是七八千个受伤的破奚部的子弟,有的可能伤的很重。

    有了这七八千人伤兵回归,破奚部还得把他们接回来养伤。

    破奚族明知是苦酒,也不得不咽下,自此破奚部就因为这七八千个伤兵直至被拖累垮。

    江毅此子高明,不但打仗厉害,玩弄计谋,我也不如他。

    看吧,破奚部还有一个难关呢。”

    布尼心月看着祖父不停的夸江毅,不知怎么了,自己也觉得开心。

    只听老布尼继续道:“江毅传出消息了,明天要砍了破奚哈琰等一百多颗脑袋,破奚部肯定不会答应,但也不敢动武,毕竟投鼠忌器。一旦阻止了江毅,势必又得付出代价,到时江毅恐怕要狮子大开口了。

    当日了,这对草原也是个考验,如果草原真要对江毅动手,那就要出大事了。”

    布尼心月赶紧问:“什么大事?是江毅要被破奚部族的杀死了吗?”

    布尼宏烈担忧的说道:“不,江毅不会有一点危险,倒是草原,将永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