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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就这样结束了,百官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很是不舒服。究其原因,只有每个人自己知道了。
太后也是,心中的巨石压的很是难受,原因就是江毅说要走了,可是父母依然没放回来,要是江毅临走之前发一次疯,不管不顾的将父母宰了那就麻烦了。
胡风的心头也是压了一块石头,自此之后再也见不到老友了,哪怕是老友的家人也见不到了,还有那个叫江毅的小魔头,虽然两次针对于他,但他还是打心底喜欢这个侠肝义胆、敢打敢冲的小魔头。
严盛安虽然这时就在天街上的灵堂内躺着,虽然他已经亡故,但胡风仍是感觉与他离得那么近,仿佛就在昨日,仿佛就在身边。
如今一听说他要回到乾州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小魔头葬在罗湖书院旁边的那座小山上,可以让他的恩师坐在山上,吹着湖面的清风,守护着那个书院,这是小魔头说过的。
胡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停的回忆着与严盛安、费墨涵二人的往事,眼泪滚滚落下 。好久,他不由喟然长叹:“盛安吾兄,一路走好,休怪弟不能亲自相送了。”
玉宸殿,太后杜青莲问洪公公,到底怎样江毅才能放了清远侯夫妇。
洪公公只是将江毅说过的话第三次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听完,想着刚刚江毅在朝堂上说的话,心里更是不踏实,便说道:“洪公公,哀家想与江毅见上一面,亲自谈一下哀家父母的事,你看是否合适?”
洪公公想了一阵,回太后说,也不是不合适,只是得分地方,太后若直接去他军营是不合适的,对太后名声不好。
将江毅召到玉宸殿也不合适。
在大殿上见面,虽然没有什么合适了,但总归是太正式了点,太后必定是求人家的,还高高在上的,江毅若生气了,适得其反,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后洪公公出了个馊点子,就在皇城外门口处搭建一个临时的凉亭,可在凉亭中见面,毕竟是一国太后,又是青春年少,私下会见青年男子还是要分场合的。
在宫门外搭建一个临时的凉亭,只是有木顶,四面是没有墙壁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见面,不算私会,也算是君臣之间的面谈吧。
太后应允,定在下午,洪公公遂传信给江毅了。
严从喻看着离去的洪公公,对江毅道:“太后约你谈什么?”
江毅笑道:“谈她的爹娘。”
严从喻:“何解?”
江毅道:“她爹娘和她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被我一锅端了,还在军营关着呢。”
严从喻笑道:“难怪今天你在朝堂上说那么重的话,她都没发脾气,我当时还在纳闷呢,原来另有隐情啊。”
江毅心道,没有她爹娘在我手里她也不敢跟我发脾气,一个草包而已。
下午很快就到了,又是洪公公来唤的江毅。
人民军大营与皇城中间很突兀的搭建了一个木制凉亭,亭内有木桌木凳。
洪公公在陪江毅往凉亭走的这一段路上,给江毅说,能不能在太后跟前低一下身段,毕竟她是一国太后的,就算是君臣相见,也该有个礼数吧?
江毅说,老洪啊,是她求的我,我没让她给我行礼已经不错了,想啥呢?我还给她下跪磕头?
洪公公也不敢说话了。
二人来到凉亭,洪公公让江毅先坐等一会,他去禀报太后。
江毅心道,还是被老洪、太后算计了,得等她。
差不多两刻钟,太后在一众宫女的陪同下珊珊而来,洪公公在前面引着路。
江毅心说,总算是见庐山真面目了,去两次朝堂就看珠帘了。
江毅目测,太后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身段高挑,身姿婀娜,在华丽的宫装下衬托着高贵,身后拖地的裙摆比穿身上的还多,太浪费了。
太后行至凉亭边,江毅看清了,保养挺好,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小脸挺白,也不算很漂亮,按前世人们普遍的欣赏标准也仅是中上之姿,八十分左右,不会太高了。
有点翘唇,眉毛细弯,眉峰高耸,这类人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属于牙尖嘴利,且自己一无是处,还总说人家不好的那种人。
江毅暗骂胡风,这就是你们武朝人说的漂亮?你老胡也是没见过好看的女人吧?
太后进了亭子,早有宫女上前擦拭桌凳,并端上水果与茶水。
江毅一看,就尼玛一杯茶水啊?我的呢?
一伸手,把茶水端到自己跟前,闻了闻,花茶,还挺香,透着一丝甜味。
算了,还是别喝了,谁知这个世界有什么杀人无形的药不,万一着了这女人的道就麻烦了。
又把茶杯放了回去。
两个宫女打量了一下江毅,一脸的厌烦。
见太后驾临,江毅还坐着不动,一个宫女道:“太后娘娘驾到,江毅,还不恭迎?”
江毅道:“太后,是你邀请我来谈事的,不是我要拜见你的,你这些臭规矩还是不要了吧,我呢,最近砍头砍的多了,扭到腰了,腰疼,不方便站起来,只能坐着。”
太后杜青莲沉着脸,挥手将两个宫女停止了说话,然后徐徐走近桌边坐了下来,张口就问:“江毅,你如何才能放了哀家的父母?”
江毅看了她一下,这女的蛮苗条,胸倒不小,看来这也就是她唯一的亮点了。说道:“太后,我有两笔账还没算,所以暂时还不打算放他们。”
太后问:“何以是两笔?”
江毅道:“一笔是清远侯跟人民军之间的私人账,一笔是朝廷赔付我们人民军的五百万两银子。哪一笔没算清,我就不会放了他们。
太后你看人家怀远侯和定远侯的账,跟我算的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太后当即一脸怒容,江毅也早知道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了,脾气很不好,就故意语言激怒她。
哪知太后强压怒火,高耸的胸部一阵起伏后,又缓了下来。
江毅暗暗为她点了一个赞,不错,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说明已经成熟了,但远不够,自古喜怒不形于色,还差的太远。
当下江毅也不想逗她了,就道:“太后,我知道你想谈什么,我曾让洪公公带话给你,那是我的真实做法,但是太后,你既然喊我来谈了,也得有个谈的诚意。
你是一国太后,我要五百万两银子的赔偿,你不可能一文都没有吧?要是这样我们还是不要谈了。”
不知什么时候,金甲卫大统领百里望悄悄出现在太后身后站着的一众人群中,江毅抬头看了他一眼,个头跟黎阳王一样高大,只是身材还显单薄,面容冷峻的看着江毅。
江毅心道,这孙子的表情就像他媳妇跟我出轨被他抓住了一样,关你什么鸟事,操不完的心,你就是保安大队长,哪哪都有你。
太后道:“江毅,不是哀家不答应给你赔偿,只是国库实是没有一两银子可给你,眼下天下不稳,朝局动荡,朝廷也半年多没有进项了,如今你嘴巴一张就是五百万两,你让哀家去哪跟你讨去。”
江毅道:“太后,你作为一国太后,一国至尊,如今国库里是没钱,可大臣们家有钱啊,你不如先找他们借点,比如像黎阳王。
他这样的老王爷积蓄肯定多,你先借出来打发我们走,以后国库有钱了再还给老王爷就是了。
再说了,王爷也是武朝天下人的王爷,他不会不借钱给你的。
还有其他大臣,比如还有左右丞相,他们是朝廷的丞相,他们就看你这个太后为难,不肯帮忙吗?”
太后沉思了,江毅一看,有门,这个傻妮子真上道哎,反正要过来多少是多少,跟钱过不去,这不是得了小儿麻痹症后又被驴踢了一脚吗?
太后缓缓道:“江毅,哀家这还积攒了一些体己的银子,也就十多万两吧,虽是不多,也是哀家的心意。
至于你说的找大臣们借钱,哀家再跟黎阳王和左丞相商议后再说,只希望你江毅说话算话,万不可伤哀家父母的性命。”
江毅道:“太后大可放心,我江毅其他不敢保证,对待清远侯两夫妻,我还是能让他们吃好喝好的。”
事情定下,众人散去。
半个时辰后左丞相胡风被召进玉宸殿议事。
过了半个时辰侯后他便出了玉宸殿,一路走一路笑骂那个小魔头,这厮还真会出点子,鼓动着太后出面向大臣们借钱赔偿给他,有趣!这个草包太后还真借,一张嘴就跟黎阳王借一百万两银子,黎阳王脸都绿了。
连续两天,江毅展开了密集的讨账行动,各家勋贵也都配合,交出了几个家丁后,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任由人民军士兵在门外砍杀他们的的家丁。
第三天下午,胡丞相又来军营了,脸色很不好看,沉着一张老脸在军营门口指着江毅的鼻子就开骂,说江毅无君无父,祸乱京师,意图谋逆。
江毅一看这老头又抽什么疯了?也不搭话,拉着他进入了军营,一进中军大帐,老头先乐了,一直抱怨:“快憋死老夫了。”
江毅白了他一眼:“你这老头,你快憋死了,我都被你整懵了,我一直在想我这几天没惹你啊。”
胡风笑着说道:“遮一下别人的耳目而已。”江毅心里当即明了。
胡风又道:“你呀,可真行,竟然鼓动着太后借大臣的钱赔偿于你。”
江毅眼睛一亮,说道:“怎么样?借多少了?”
胡相道:“没达到当初你定的五百万两,但是也不少了,大臣们一听说是太后借钱赔偿你,好让你赶紧从京师滚蛋,都愿意出钱,给你凑了三百万两,收下吧,这就不少了。”
江毅差点跳起来,还真不少,要啥自行车,还要啥手表。
要说在武朝搞什么来钱最快?还是抄家、勒索来的快,是真他娘快。
江毅一搂胡相的肩膀:“行,我听胡师叔的,看在这三百万两银子的份上,我收拾一下后天就滚蛋,要是赔偿我一千万两银子的话,我今晚就可以滚蛋。”
胡风哈哈大笑,指着江毅的鼻子骂道:“严盛安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贪财的家伙。”
与京师城内的“福祥钱庄”商谈妥了解运大批量银子到邯郸的事宜后,江毅的人民军开始拔营出发了。
百官们站在各自的衙署门口,看着这支祸害京师达半个多月的队伍,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但大多数人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些杀才们终于走了,京师终于可以安定了。
百姓们则一路跟着队伍走,他们不舍得啊,有这一支队伍在,京师内的纨绔子弟再也没有一个敢出门的,再也没有哪家的姑娘媳妇遭祸害,更重要的是再也没有热闹看了,人民军可真会整事,一天一个乐子。
还有一些官员和士子们不舍,是因为严公的灵柩走了,此去严公魂归故土,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位恩师尊长了。
各种人怀着各种心情,也就有了不同的目光。
在这些复杂的目光中,人民军队伍齐整的踏上了返回乾州的路途。
黎阳王也兑现了他的承诺,礼部出来一个侍郎陪严师魂归故土,并宣旨赐封,圣旨也是被江毅检查过内容的,还好没有再闹幺蛾子。
侍郎不是以前的右侍郎了,这次来的是左侍郎,右侍郎对乾州对江毅有了心理阴影,一听说有可能去乾州送严公,早几天就告病在家了。
左侍郎一路颤颤惊惊的,对江毅是有求必应,生怕惹了江毅。
江毅也没难为他,他只是个办事人,又这么会来事,再难为人家就没有道理了。
江毅、严从喻、封开、左侍郎都没有骑马坐车,一路扶着严师的灵柩缓步而行。
江毅一路走着,脑中在复盘着此次京师之行的全部细节,还算是可圈可点,虽然知道了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内幕,那就暂时烂在自己的心中吧。
回到乾州忙完严师的事了,他决定跟张狗儿玩一玩,让张狗儿以后别冲乾州龇牙咧嘴就是了,他哪知道张狗儿竟然率二十万人打邯郸啊?
队伍行了几天之后,有快马来报邯郸保卫战的所有事宜,包括损坏民田造成多少百姓损失的数据。
江毅笑骂道:“好,好的很,我本来就准备去找你的,你倒是先惹我了,张老狗,你在家等着吧,我江毅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