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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的安彩瑞在沙发上追国产连续剧,剧中人的分分合合看得她眼泪吧嗒。
韩之焕本来要走,看她如此入戏,忍不住一声叹息。
安彩瑞倒是很机警:“老板。看电视也不行?”
韩之焕一狠心,郑重点头:“是的。你卧室里我还留了几本书。每看完一本,可以找我领取200块。”
安彩瑞眨巴着眼睛:“我有些不懂。你不看电视,也不让我看电视。客厅里为什么还要摆放一个这么大的电视机呢?”
韩之焕无言以对。想了两秒,忽然气馁:自己何苦这么费劲呢。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还不一定呢。他耸耸肩,不再说话。
安彩瑞慌忙关了电视。
“你没有生气吧?”她有些不安地问站在门口的韩之焕。
韩之焕勉强笑了笑。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彩瑞环顾诺大的客厅,想起自己狭小的家,想起小卧室里的上下铺,想起那些哄着弟弟睡下铺的日子,想起自己很久没有联系弟弟了。
安彩瑞去卧室拿出博士生送给她的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固定电话。很多上海家庭不再用固定电话,一向追赶时髦的妈妈却坚持要将固话保留下来。
7位数的号码拨通后,几乎一秒钟就被接起。弟弟总是这样,好像时刻守在电话机旁一样。
“姐姐,姐姐。”弟弟安小四在电话里叫得很欢脱,一点儿没有她想象中的苦涩难熬。也许她的猜测是对的,一旦她从家里消失,妈妈就会下意识地对弟弟好一些。
“黄大哥每周都带我去吃麦当劳!廖叔每周都送给我50块钱!他让我偷偷把钱藏起来,买早餐吃!”
黄大哥?莫非是推荐她去梁府的黄宝财黄队长?廖叔又是谁?安彩瑞一头雾水。
“小四。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安小四便把来龙去脉跟姐姐安彩瑞详细讲了一遍。
“你刚才说,还有人打听我?”安彩瑞不能不紧张。她总觉得背后有双阴骘的眼睛在盯着她。那双眼睛充满嫉妒和恨,完全不像是妈妈该有的目光。她知道,妈妈一直没有放弃拿她换房子、换锦衣玉食的生活。
“是的。但是姐姐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透漏任何!因为,我压根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你也不要告诉我,我怕我会被狡猾的大人套出来。”
“好弟弟。”安彩瑞眼睛迅速湿润。她原本想跟弟弟分享现在的美好生活的,听弟弟一说有人在打探她的下落,立刻打消了分享的念头。
“我现在很好,有地方住。很快就能领到工资。你缺什么,姐姐寄给你?”
“姐姐,我什么都不缺。我的裤子膝盖上磨了一个洞,我已经自己补好了!”安小四语气里充满自豪。
安彩瑞差点哭出声。她太知道穿破衣服的滋味了。
“姐姐一定会快点给你买条新裤子!”安彩瑞捂着嘴巴,争取让声音显得很平静。
“门锁响了,她要回来了!”弟弟安小四忽然压低了声音,快速地说道。
安彩瑞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才八点钟。以往12点前不归家的她,居然8点钟就回来了。安彩瑞心中七上八下,担心她是不是输钱输惨了,弟弟会不会因此遭殃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前襟都哭湿了。
她总共只有一套睡衣。哭湿了再无衣服可换。按照和老板韩之焕的协议,她把自己之前的外穿衣服全部仍进了垃圾桶,只保留了睡衣。
安彩瑞踢踏着拖鞋,去了韩之焕的卧室。这间大卧室里的三面衣柜她已经熟念,哪件衣服放哪儿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她熟门熟路地从中找出一件丝质轮廓型小礼服,在未开灯的房间里,就着没拉上的窗户透进来的光,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
这是老板韩之焕明令不允许的事情。但是安彩瑞一向对规矩缺乏敬畏心。如果她敬畏来自他人定下的规矩,早已成为鱼肉。贪心的妈妈将是她的第一个刀板。
她想,等睡衣晾干就换下来,韩之焕是不会知道的。
为了给弟弟安小四买条新裤子,安彩瑞决心看书挣钱这是老板韩之焕开给她的诸多赚外快的条件中最容易达成的一件。
安彩瑞拨弄着卧室书柜里的一行书。时间简史、人的潜能和价值、海底两万里、小王子、四世同堂、活着、老人与海、瓦尔登湖、致加西亚的信、理想国、推销员之死林林总总几十本。
安彩瑞从中挑了最薄的一本情人。
与大部分鼓励孩子的家庭不同,安彩瑞的家内一本闲书也没有,除了课本,家里唯一的“书”,就是妈妈的美容杂志。
纵观安彩瑞的成长史,课外书籍所占的比重也非常小。她的阅读量,可能还不如一个热爱的五年级孩子。
安彩瑞翻开情人。
开篇这样写:“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虽然不知道杜拉斯在世界史上的地位,也不确知得过龚古尔奖的情人被世人奉为经典。安彩瑞还是被杜拉斯语言的魅力深深折服。
情人叙述了15岁半的法国少女和大她12岁的中国男人发生在越南的爱情悲剧。爱情中交织着对母亲与兄弟的爱与恨,贫穷青春的希望与绝望如果拿博士生比中国阔少,倒是部分吻合了安彩瑞的经历。
安彩瑞心中满溢悲伤,只是这次,悲伤没有化作眼泪,只化作哀愁,如烟似雾,笼在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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