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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歌愣了很久,突然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一日在我房中,燕七来报,药王找到了,时子非在那守着?他姓时,名子非男的。”
挽月绿了脸。
少歌也绿了脸。
后世史学家们每每写到西歧煞神时狗蛋坑杀金国十万降兵时,总是觉得很不严肃
“小二,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挽月满腹委屈:“你还把我关在柴房,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那三十多天,我几次三番挣扎在生死边缘?你可知道,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肠断了又续,续了又断?你可知道,因着心神过度受损,原本还要伏在体内月余的百日消香提前发作,若是小儿没有捡到信号弹,若是素问没有找到柴房,若是再提前那么一日半日,我早已成了一缕孤魂?你可知道,你杳无音讯,我有多着急,有多想你?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成了往事,何必说出来让他也伤心?
她重新抬起晶亮的眸子,嘟起嘴巴说道:“你可知道,那一个月,在那小小的地方,我一个人过得多无聊?”
少歌强压下心头的酸楚。他又怎么会相信仅仅是无聊?那一口心头血还有她现在这副身体
小二,逞强的小二直到这一刻,才真真正正,把你重新找回来了!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还有我救你父亲,你还那样对我”她不依不饶撒着娇。
“小二,”他正色道,“我已经有了你,怎么会给其他居心叵测的人机会?”
“好啊,说我居心叵测。”
“不是吗?”他好笑地说,“见面就要嫁给我,言语暧昧、投怀送抱可还要我再说?”
挽月红了脸:“那还不是因为你真是个呆子,这样一个大美人,你也能狠心拒绝。”
“我有你就够了。小二,你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这样轻易就原谅我了?你为什么不恨我?”他柔声问,掩不住心疼。
“当然是因为”她狡黠一笑,“我大人有大量啊。”
当然是因为,能得到你这样的良人,那些算什么?
幸而又幸,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哪怕受了那样的伤害,哪怕忍痛决定放手,她却从来没有生过毁了他的念头。否则,她知道的那些秘密足以陷他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一口心头血的事,她并没有告诉白娘子。那是在柴房的第三十天,她要发出信号时,突然醍醐灌顶他不可能放走她的,她知道得太多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愿杀她,也不能放她,是这样吗?
她摔下来,吐出那一口心头血,然后彻彻底底病倒了。
幸好,她没有报复他
“嗯大人。”他奸笑着,缓缓靠近。
气氛持续升温时,突闻讨厌的“吱呀”一声,照水推门进来。
“你!大胆登徒子!放开姑娘!来人啊”她不顾自身安危就冲向床边。
“照水,是姑爷。”挽月尴尬无比。
“啊?!对、对不起。”照水急急后退,边关门边口中不停:“姑娘,沈姑爷,你们忙,你们忙。”
“”
少歌眼神不善。他怎么会忘记,她向他讨要了一日一夜,和沈辰待在屋中!她和两个丫鬟,还在水房伺候沈辰洗浴?!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她明明说过不喜欢沈辰
“我和沈白菜,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我就是我。”挽月解释道。
旋即觉得这样的解释太苍白,明明是夫妻,什么叫做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就是我”又是什么鬼?!
但于他而言,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沈白菜?”他的关注点偏了。
她不由咬唇笑道:“你说的。你说他这棵好白菜被我这我真没拱沈白菜。”
“”他默了片刻,“其实,我挺庆幸。庆幸他怀璧而不自知。他若是能早早看见你的好,我便没有机会了。”
他的样子有些失落。
“不是的。少歌。”挽月心中一痛,“平泰庵中,他看到我真正的模样时,那个痴迷劲儿你也看见了。这样的人,我怎么会给他机会?你难道以为我真的很傻很天真,谁对我真的好,谁对我假的好也分不清楚吗?我轻易就跟了你,那是因为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再没有别人了。”
她心中想道,随便和凑合这种事情,有过高书远就够了。一次就够够的。“宁缺毋滥”这四个字,要深深刻进灵魂里,生生世世牢牢记着!
“哦”他满意地叹息,又想起什么来,皱眉,“那你为什么还要亲自在水房”
挽月白他一眼:“给你爹解毒时,不也一样?医者父母心。我那是帮他解毒呢!”
他又想了一想:“那沈白菜以为你长什么样子?是我以为的样子?”微微不悦,自己眼中的宝贝,旁人竟然不识货。
她吐着舌头:“其实是另外一个样子。”和你以为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后面这句她识相地咽了回去。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
“下一次,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认出你来。”
她的视线探到了他的眼底,望穿了他此刻澄澈透明的一颗真心。她的心房再一次打开来,化成无数不可见的细丝,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在身体四周和他的心意交缠在一起,每一缕相触的心绪都在无声地诉说彼此无尽的爱意,在那神秘的言语不可触及的领域。
二人呼吸相闻,缓缓靠近。
挽月心如鼓擂,胸闷气短喘息起来。她现在的身体不宜激动,但她不想破坏这一刻,这一刻她想了太久太久。她迫不及待想要重温记忆中刻骨铭心的味道。
少歌突然眯起双眼,眸子中黑色的暗潮迅速退去。不行,她太虚弱了,整张小脸上布满了病态的嫣红,气息时断时续。
他心疼地叹息一声,嘴唇划过她的鼻尖,停在她额角,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挽月一惊,受伤抬头望他:“你是不是在意我成了亲?”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蛋:“我说了,不在意。”
同样一个人,同样的一句话,怎么变得暖暖甜甜的?大约是因为他的眼神太温柔,他的笑容太迷人。
“那你为什么”
“等你病好,再”他邪邪一笑。
挽月本就嫣红的病脸更是烫得要滴血:“我只是想吻你!又不是要怎么样。”
他轻笑一声:“那日桃花谷,原也只是想吻你。”
挽月纵然脸皮厚,此时也绷不住,一颗头深深埋进他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