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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漪私自探视纳兰回雪,亲口听她说,皇帝并未临幸自己,倍感震惊外还生出一丝窃喜之情,奇怪倩柔姑姑住在东华宫,怎么竟全然不知?转念又一想,皇帝与妃子就寝,宫人们都是在屋外伺候,谁又会知道里面的事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一个是青春妙龄,貌美如花,一个是血气方刚,人中之龙!天天睡在一起,皇上岂会不动心?他倒真是把持得住啊!
“我也想不明白,皇上若是不喜欢,为何又要天天来我东华宫?他若是喜欢我,又怎会怎会”回雪其实不太明白男女之事,心中隐约觉得事情并不该如此。
“那你跟皇上一个晚上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红漪好奇追问。
“大多数时候,皇上总是拿着一本书看得很入神,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暗自沉思,不过他看书时,眼神特别温柔,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哦,那他看的什么书?”红漪小心翼翼问着,一丝激荡在心底翻涌,那本书会不会是?
“叫什么来着?”回雪若有所思想了会儿,突然灵光一闪大声说道:“对了!是《桃源诗集》”
红漪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有掉出泪来,她赶紧起身走动了两步,掩饰自己慌乱神情,继续问道:“那书在哪儿啊?可否借我一看?”
“皇上随身带着呢!收藏的可妥帖了。”
红漪彻底慌了,乱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滋味浮在心头,他为何要留着《桃园诗集》?他为何要对过去念念不忘?与其现在牵肠挂肚,当初又何必狠心决绝?皇上啊?为何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原本想来侧面打听一下雍楚泽对南诏的态度,好决定下一步行动,没想到竟让自己给陷入万缕青丝中,剪不断,理还乱!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红漪感觉都快不能正常呼吸了,脑海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他为何要在乎那本书?为何要在乎那本书所承载的过去?不!不!不!不能这样!红漪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红漪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好让动荡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见红漪神情异样,回雪只当她是不是病了,一把抓过她手腕诊起脉来。
“额,我没事没事!”红漪慌忙抽回手,安慰道。
纳兰回雪诊脉之术可谓高超,当日不过眨眼片刻,就摸出何婉心并无身孕,此时她已发现红漪脉象有异,神色沉凝盯着她深深看了一会儿,语气十分严肃:“姐姐脉象不太好,可否让妹妹仔细瞧瞧!”。
“有何不好?我挺好的,这几天就是累着了,太医已经开了方子,我正吃着呢!”红漪越是云淡风轻,回雪就越是怀疑,见她不肯就范,于是吩咐侍女们在外面等候,二人单独相处时,回雪乞求道:“姐姐,现在这儿没有外人了,就让妹妹瞧瞧吧!你若不让我诊脉,我会一直缠着你,不让你安宁!”
红漪垂眸,深深叹了口气:“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有你这个妹妹啊,我还真不知是喜是忧?我这是老毛病了,病症是凶险,但太医说了,只要悉心调养,还是没问题的!”
纳兰回雪依旧不肯相信,顾不得红漪是否愿意,强行将她手抓了过来,两支手指紧紧扣在其手腕上,红漪挣扎不得,只得由她去了。
很快,回雪的脸色越来越慌乱,她最后是带着哭腔问道:“姐姐,你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会这样?”
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红漪轻声安慰道:“是人必有一死,不过迟早问题,何须如此伤怀?况且我早已看淡生死,并不在乎这具躯壳,只要能达成心愿,早登极乐也并非坏事,你就别难过了啊!”
纳兰回雪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红漪,她还正值青春妙龄啊,怎么心境如此苍老?年纪轻轻的,真能看淡生死吗?
“姐姐放心,妹妹倾尽毕生所学,一定会想到办法治好你的!”回雪抹去眼角泪痕,信誓旦旦保证。
红漪莞尔一笑,捏了捏她鼻尖:“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姐等你这个盖世神医救我!”
“那你一定要听话,乖乖吃药!”
红漪立即竖起手指对天起誓:“我!云红漪,对天发誓,一定乖乖听纳兰神医的话,好好吃药,绝不偷懒,否则就让我永远也吃不到最爱吃的樱桃雪花糕!”言毕,她回过头看着纳兰回雪问道:“怎么样?满意了吧!”
回雪扑哧一笑,这才转悲为喜。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过些天寻个机会再来看你!还有,我这病……还请妹妹务必保密,我不想让人知道!”
回雪虽不明白红漪为何不想公布自己病情,不过她有所求,自己必然保守秘密,于是郑重承诺,绝对守口如瓶。
依依不舍送红漪主仆走到正殿门口,忽然间回雪像想起什么似得,神秘兮兮凑到红漪耳边轻声问道:“姐姐可知,几年前真假皇后一事?”
红漪闻言无比震惊,厉声追问回雪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消息?回雪委屈回答说,都是听宫女奴才们私下聊天说的,而且脉络清晰,不像胡编乱造,甚至还有词曲做证。
“行了!宫女奴才们瞎编的故事你也信?可知胡乱传播这等宫闱野史是大罪!你这前一庄责罚还没结束,又想来第二庄吗?把那些个乱嚼舌根的奴才给本宫揪出来,看本宫不撕烂他们的嘴!”
原本只是一段闲话,纳兰回雪没想到红漪会如此震怒,吓得她赶紧劝解了一番,并保证绝不再提此事,红漪方才作罢。
云妃在东华宫发怒之事,很快就传到周淑子耳朵里,听完,她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笑容,轻声念叨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究还是露出马脚了!即便你换了容貌,改了喜好,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可一旦伤疤被揭,还是会疼的啊!”
原来这真假皇后的故事,是周淑子故意安排人说给纳兰回雪听的,她知回雪孩子心性,又拿红漪当亲姐姐看待,势必会说与其听,如果是普通人,听到这等宫闱秘闻必定好奇要寻根问底,可这个云妃不一样,她不仅不感兴趣,反而怒气冲天,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不仅是知情人,还是当事人!红袖啊红袖,你果然没死,你此番回来,一定不是为了皇上那么简单吧?不过不论你是为了什么?若敢挡我道,必叫你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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