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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五个,或帮自己,或帮自家老爷抢女婿的人,来到近前,待看清了李缙的样貌,一起围了上来,不由分说,伸手就拉人,争抢了起来。
“你放手!”
“你怎么不放手啊!”
“别吵了,你们两个都放手!”
“你谁呀,你和他们两个一块放手!”
“你也放手,你们四个都放手!”
“…………………………”
“………………”
李缙的脑袋都快被他们给吵大了,这谁也不肯让步,争来争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不想被人拉去当什么女婿,没空陪这些人在这闲扯,所以便想挣脱出身子遁走,以他现在的身手,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可偏偏在这当口,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官军,快速跑了过来,这两个官军跑到李缙左右,也不言语,上手就把其他人给扒拉到一边去了,而后架起李缙便走。
李缙因这二人是官军,便没有反抗,怕的是惹来更大的麻烦,任由他们带走了自己。
这两个官军是来帮上司抢女婿的,先到的那几个抢女婿的人都知晓,这抢女婿,着重在这个‘抢’字上,谁抢到,就是谁的,没有道理可讲,抢不到,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在前方不远处,也就是抢女婿的中心地带,大街两旁有不少的酒楼茶肆,那两个官军架着李缙走了一段路,将他架进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酒楼,之后又架着他上了楼,将他架进了一间很大的包间。
这酒楼里的包间,当然是用来吃饭的,因此其内均会有一张用于摆放菜肴的餐桌,这间包间也不列外,里面也有一张餐桌,是一张方桌,这张方桌比一般的方桌,要大许多,一侧可以坐两三人。
但此时在面向门的那一侧,却横坐了六七人之多,这六七个人当中,有一人是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身材修长,朗目疏眉,玉树临风,是个中年帅哥;还有个七八岁的男孩,是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此外还有一个十六七岁、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姿色不俗,只是面带忧郁,也不知道在忧伤愁闷什么;余下之人,皆是三十岁朝上的已婚妇人,在古代,未婚的成年女性,也被唤作妇人,不过梳的发髻,与已婚妇人不同,所以这结没结婚,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进了包间以后,那两个官军便放开了李缙,其中一个官军朝在座的那个中年男子施了个礼:“严大人,人带来了。”
“嗯,你们两个先退下吧。”严嵩点了点头,说完便看向了李缙,他在仔细打量了李缙一番之后,这才开口问李缙,“你多大了?”
多大了?问完了这个,是不是还要问我的职业和家世啊?原来这被抢了,也不是板上钉钉就能当人家的女婿了,还要过面试这一关啊!
李缙还不知道面前所坐之人就是严嵩,只知道他是个官,不然那官军也不会叫他严大人,当官的问话了,李缙这个草民怎敢不回答啊,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招惹其他的麻烦:“还未到弱冠之龄,今年一十九岁。”
“读过书吗?”
“读过。”
“可有功名在身?”
“不才是个生员。”
“生员?可参加了去年的乡试?”
“未参加。”
“为什么?”
“病了。”
“如今病可痊愈了?”
“已然痊愈了。”
“你并非是本地人吧?”
“不才是外地人氏。”
“家中是何情形啊?”
“父已故,母健在,不才是晚生独子,已娶亲,还未育有子女。”
“……”严嵩一听李缙已然娶亲了,立马就不言语了,就算事急从权,他的女儿也不能嫁给人做妾啊。
very good,看来自己是不符合这个什么严大人的选婿标准啊,他要找的多半是未婚男青年,可自己却已婚了,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摊不上什么麻烦了。
李缙一身轻松地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大人,是否问完了,要是问完了的话,不才就…”
李缙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告辞了’这三个字将要说出口之时,有人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这打断他话的人,是那个少女,她的名字叫严蓁絮,是严嵩的二女儿。
严嵩是明朝著名的大奸臣,一直被后世批评诟病,但是他也留下了一段佳话,那就是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没有纳妾,夫妻两人二十岁左右结婚后,同甘共苦,一直恩爱相处了六十余年,这在当时是极其难得的。
在明朝,官员纳妾是十分普遍的现象,攀升到一定的地位,不纳几个小妾,反而会显得与官场格格不入,但是严嵩即使坐上了内阁首辅之位,也依然没有纳妾。
因为严嵩一生忠于自己的妻子,没娶小妾,所以子嗣不多,他只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的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夫家在京城;他的二女儿,即小女儿,就是包间里的这个忧郁少女严蓁絮;他的儿子叫严世蕃,也在这个包间里,那个小胖子、小男孩,即是严世蕃了。
坐在严世蕃身旁的那位姿色一般,脸上还有因小时候出天花留下的麻点的妇人,名叫欧阳淑端,她是严嵩的妻子、严蓁絮和严世蕃的母亲,她比严嵩年长一岁,和严嵩是同乡,她和严嵩定的是娃娃亲,和严嵩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
其余在座的那三两个妇人,均是严家的亲属,类似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人。
这严蓁絮自打李缙进了包间,就一直在盯着他瞧,好像认识他一样,见他就要离开,再不说话就来不及了,因此便急切地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叫李缙?”
李缙闻言惊呆了,不答反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叫李缙?”
严蓁絮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因为我见过你的画像。”
李缙对此很纳闷:“画像?在下又不是朝廷要捉拿的要犯,各地又没有张贴在下的画影图形,姑娘怎么会见过在下的画像呢?”
“是在书中见到的。”严蓁絮一面回答,一面站了起来,向身后走去,等转身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