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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梧桐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周扬将脚步放轻,本是夏日,却因时间尚早,整个院落都静谧清凉。
却不知这何氏在做什么?
张氏脸上挂上一丝笑,不管什么事儿,也比不上迎接公主圣驾重要,玉砚那小子可是给何氏找了个好理由。
但走在最前面的周扬突然停住,回过头来问:“什么声音?”
周扬眉头皱起,那一抹声音一闪而逝,却让她心底窜起一股诡异的感觉,那感觉捉摸不透,像猫爪子在心里抓了一下。
张氏左右看了看:“公主,老奴没听到什么声响儿”
话音未落,连花枝都听到了,那一声声交缠在一起的,女人的低吟,男人的粗喘,短促又绵长,高亢又无力,像是受刑又像是在享受什么极致的欢愉。
这几人面面相觑,凝神细听之际,一切突然戛然而止,就在周扬怀疑是幻听之际,那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非常清晰,是非常有节奏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张氏老脸突然变得通红,花枝还问:“这什么声儿?”
张氏扯住她:“快回来大白天的禽”她突然想到这是何氏住的地方,方才沈澈还在前院,这会儿是谁在屋里面?!
“禽兽”两字没说出口,那里面突然传出人声来。
“小泥鳅,你再给爷扭来扭去”一句话中间喘了几次。
再不成调。他们也都听出来了,是沈澈的声音。
怎么一眨眼,他就在屋里了?那那屋里的另外一人是谁?!
周扬突然醒悟过来。难怪玉砚说“我家夫人此刻分身无术”再听那响儿,都怪那吟哦荡漾不止,这一听,可不是何雅的声音!
这两个人周扬脸烫得几乎想找块布蒙起来。
堂堂一国公主竟带着人在这里听“墙角”!
张氏看见自家主子连眼珠子都不知道放哪,一咬牙,要重重咳嗽几声。周扬突然折过身来,猛地用帕子捂住张氏的口。
“速速回去!”
张氏一口火气被周扬睁大的眼睛给瞪了回去,她毕竟是老人了。立即醒悟过来,就算那狐媚子弄些龌蹉手段,可这毕竟是沈大人的宅子,若是叫沈大人知道公主在外面听墙角。这可就难看了。
连带那两个俏婢都跟着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等一切恢复宁静。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那门吱嘎一声开了,沈澈往外头一看,只在走廊尽头搁着一盆水,哪有玉砚的影子。
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沈澈走过去一摸那水,有些凉了,恼得大叫玉砚。
玉砚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看见沈澈一捂嘴:“爷”
“如何?让你送盆水你就给我送到这儿?你还想不想”
“爷!您先把裤子系好、系好!”玉砚抱着头道。
沈澈:出来太急,一角袍子居然塞在裤子里了。
玉砚趁他整理衣裳。忙端了水盆:“小的这就去给您换盆热的,方才是公主来了,把小的吓跑了”
一面说着一面偷看沈澈脸色,沈澈眼直愣愣地盯着他:“方才来的是公主?”
玉砚心头打鼓,,声如蚊呐:“小的没能拦住”
沈澈往那水盆位置上一瞟,这小子,没拦住,怕是故意的吧,好的不学,奸的滑的都学会了!
“知道了,没事了,赶快给我弄盆热水,再送壶酸梅汁过来。”
玉砚如释负重,刚转身听到后面道:“今年你的工钱就免罢,给我守好大门,再飞进来一只苍蝇我立马卖了你!“
玉砚:好人难做啊!君不见那公主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澈端了热水快步回房,到了门口重重一咳,床上人控制不住一哆嗦,听着人进来了,用被子把头给蒙上。
沈澈也不管她,从脚头掀开沾了水清洗,边洗边道:“我现在余怒未消,你我成亲三年有余,小芳小华都会满地爬了,你居然对我还不如一个外人若不是姓蓝的,你还打算瞒着我,你自己算算,从来你对我坦白过几次?”
一听他提蓝景明,何雅就呕的要死,事情是这样的
彼时她正在呼呼大睡,冷不丁被子被人掀开,沈澈如天神下凡,俊颜如霜,吓得何雅张口就问:“怎么了?”
沈澈满脸乌云:“蓝景明都告诉我了!”
何雅虽被他吓了一跳,可到底没失了分寸,强作镇定道:“蓝景明告诉你什么了?”
沈澈上前一步:“你竟然竟然”
他情绪这么激动,又靠上来,何雅吓得赶紧抓紧被子,省得他大发禽兽,哪知沈澈眼珠一转道:“你竟然因为这个不许我碰你!”
她那时哪知道沈澈这条狐狸是刚跟蓝景明打了一架,从蓝景明语气里得出些怀疑,蓝景明得了她吩咐自然不肯告诉他,他便跑回来诈她,本来正在“竟然”不出来,一看她紧张地抓紧被子,脑中一闪,跳出这个理由,一听何雅的话,竟是蒙对了!
何雅说:“他、他都告诉你了,那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何雅一说完看见他脸上表情就知道坏菜了,但这会儿再怎么也抵不过去了,低声下气地解释了两遍,催着沈澈去找大夫来看看,哪知沈澈一动不动看了她半响,突然就开始抢她被子。
然后就成了这样
“听到没有?”沈澈浪费了许多唾沫也没见何雅有动静,恼了,手指略一用力,被子下面陡然发出一声“嗯”
听得他立即有了反应。
这沈澈丢了手上帕子就往床上爬,吓得何雅顾不上身子酸软立即坐了起来:“我听见了,我知道了,我马上改!”
沈澈努力控制面颊肌肉:“我还在生气。”重点强调“还在”
何雅心里叹了口气,呆萌蠢变身小傲娇真让人吃不消,无视他板着的脸,慢慢靠近他抿着的唇,却在接近的一瞬猛地挠了他腋下两下。
沈澈不备,本能捉住她手同时把她压在身下,口中道“爷不怕痒”脸上却憋不住笑了。
何雅搂住他脖子:“去找大夫来看看,我们一块儿。”
沈澈按她脑袋:“你个笨蛋,我十数年习武,对于身体异常较常人敏锐许多,这些日子都不曾察觉有何不适,反倒”坏坏一笑“浑身通泰,那李西之言未必可信。”
何雅道:“我倒是忘了你是谁了?沈家二少!”
沈澈重重咬了她一口:“淘气不是?我知你懂得比我多,但李西可是大周的人,据我所知,他虽是苗裔,但本身并不会什么蛊法异术,他生性偏激,将明王失利都怪在你头上,又恨我入骨,你我可真是他眼中钉肉中骨,他这临死一句话我听着倒向是对天诅咒,或许他希望明王有一天能替他报仇也说不一定。”
经沈澈这么一说,何雅倒转过弯来了,还真有这个可能。
沈澈道:“若是有疑,我已经叫大夫都到前厅,一会儿让他们都来给咱们把把脉。”
这正是何雅昨晚所思,不想沈澈已经套了出来,自然没有异议。
又点她脑门:“你早些给我说了又何必昨晚翻来覆去的烙大饼,后面还得想法子找大夫给爷看身子”最主要的是让爷憋得那么辛苦!
“得爷还是有些生气。”沈澈起身,上下将自己衣物抚平。
何雅瞧他这架势,干咳一声,低赧唤道:“老公”
沈澈暗笑:“有事?”她都不知道这样子有多招人疼。
何雅一抬头瞧见他眼底的促狭,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这算不算是被调戏了啊!婚内调戏!
沈澈视线从她脸上到身上,到被子上,再到露出的两只白脚丫子上,何雅随着他视线发热,连脚趾甲都红了,刚才很猛烈好不好!
沈澈一咳,何雅心脏一缩,沈澈却道:“大夫们都在前面等着了,我先过去,你收拾好也快点过去。”
混蛋!罢工不伺候她的混蛋!
混蛋走到门口一停,何雅一喜,混蛋道:“方才玉蕊公主来过,那时你正抱着我叫我‘小心肝’,你叫的声大,我忘了提醒你”小心肝?!啊呸——
周扬?头疼!
不害臊,是人都要那个,否则人打哪来?再则是她自己跑来的,又不是她拉她来的!听墙角不给钱就跑了真不厚道!
饶是如此,何雅也觉得本来很甜的糖到最后变酸了,磨磨蹭蹭收拾好,出了门,却见沈澈梧桐树下等着她。
绿绿的树叶,干净的面容,极耐心的等待以及和煦的笑容。
无需多言,两人携了手到前面,果然一屋子大夫。
真没一点问题,说的都是何雅有些血虚,多用些乌鸡当归芝麻阿胶就成。
沈澈胸有成竹似的一语不发,那些大夫不止告诉何雅没问题,而且为什么没问题也将得一清二楚,何雅被围着听到大中午,算是明白沈澈的良苦用心了。
他是怕她怀疑他事先吩咐过这些大夫,如此一来,药理医里都讲得一清二楚,她又是有底子的,怎么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