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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泽拿了鸟儿来讨好顾婉晴,本来想让顾婉晴高兴高兴的,结果顾婉晴根本不想信这鸟儿会说话。
陆世泽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但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而是小声嘟哝道:“四妹妹,我没有骗你,这鸟真的会说话的,四妹妹,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顾婉晴见他面子上过不去,就安慰道:“泽表哥,没关系,我相信你。”
“四妹妹……四妹妹……四妹妹……”
突然间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原来是八哥鸟说话了。
“哎呀,它……它说话了,它说话了……”顾婉晴又惊又喜,说着就伸手去摸那只鸟。
陆桂芳见了,立马就伸手去阻止,陆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黑无敌是陆世泽的心肝宝贝,旁人碰一下都不行的。
“四妹妹……”
陆桂芳刚喊出来,就听见陆世泽说道:“四妹妹喜欢这黑无敌吗?你要是喜欢,就拎回去玩吧。”
那声音非常的温柔,看着顾婉晴的目光也全是宠溺。
陆桂芳的话就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望向陆世泽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相信。
顾婉晴拒绝了陆世泽的建议:“我不会养鸟,而且我还要管家,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它,既然这黑无敌是泽表哥的心肝宝贝,还是泽表哥养着吧。”
“那好吧”,陆世泽眯眯一笑,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四妹妹,你要是想玩了随时过来,或者派个人跟我说一声,我让人给你将鸟送过去。”
“好,拿我就不客气了。”
陆世泽向来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但是在顾婉晴面前,他非常的细心有耐心。
陆桂芳见哥哥这个样子,就连忙说道:“哥哥,这里都是女孩子,你快快去别处看看吧,你总在这里,姐妹们都拘束放不开。”
“哦哦”,陆世泽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对顾婉晴微微一笑:“四妹妹,我走了啊。”
屋里面那么多姐姐妹妹,独独跟顾婉晴打招呼,这份情谊但凡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
顾婉慧不由想到母亲跟自己说的,若是陆桂芳品行不错,就让哥哥娶了她;若是不娶的话,就将自己嫁给陆世泽。
可是,陆世泽眼中心中只有四姐姐,她若是凑上去,不过是……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顾婉慧心情暗淡,不由看了看旁边的顾婉容,顾婉容面带微笑,自在怡然地跟陆桂芳品茗喝茶,她那么自信,那么自得,全是因为有老太太做依仗。
她可真是幸运啊,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幸呢?
当天晚上,姑太太拉着女儿陆桂芳道:“桂姐儿,外祖家几个女孩儿,你觉得哪个最好?”
陆桂芳从小管家,姑太太又只有她一个女儿,向来是事事不避讳她的,她自然明白姑太太的话外之音,她微微一笑道:“依我看,几个姐姐妹妹个个都好。”
“那是,我们顾家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不比别人差”,姑太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想将容姐儿聘给你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姑太太的这个想法,是她第一次见顾婉容的时候就有了,她之前也提过,只不过今天是第一次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以前陆桂芳也觉得母亲的提议很不错,顾婉容模样俊俏,性格和婉,最主要的,母亲很喜欢她,她与自己也能处得来,若是能聘过来也非常不错。
可是今天陆桂芳见到了哥哥对顾婉晴那么在意,她就有些动摇了:“母亲,哥哥好像不大喜欢容姐儿。”
姑太太听了十分诧异:“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亲生母女两个,很多事情都没有避讳的需要,陆桂芳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外祖家的几个姐妹与哥哥都能处得来,但是哥哥好像更喜欢四姐姐一些。”
“晴姐儿?”姑太太脸上露出几分踟蹰:“其实晴姐儿也很好,只是我心里头更属意容姐儿。”
“不管哪位表姐,以后嫁进来总是要跟哥哥一起生活的,母亲您何不问问哥哥自个儿的意思?”
姑太太微微一笑:“小机灵鬼,知道你心疼你哥哥,你都能想到,我岂会想不到。若是你哥哥是真心的喜欢晴姐儿,我就成全了他。我知道你担心我乱点鸳鸯,放心吧,母亲岂是那种糊涂之人?”
陆桂芳听了,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太好了,这下子哥哥该喜欢了。我这就去叫哥哥来。”
说完不等姑太太说话,陆桂芳就跑了出去。
“母亲,你找我?”
“嗯”,姑太太看着陆世泽问道:“我问问你,你觉得外祖家几个姐妹怎么样?”
陆世泽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母亲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是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几个姐妹都很好啊。”
“这傻孩子!”姑太太好笑地说道:“怎么还没有开窍,白长了这么高的个子。”
“啊?”陆世泽更糊涂了。
姑太太就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这几个姐妹我看着也不错,但是咱们总不能全部都……如果要留一个姐妹在家中,你觉得哪个好?”
陆世泽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头瞬间就懵了,脸也涨得通红:“这……这几个姐妹都是极好的。”
“嗯,我心里最喜欢容姐儿,你觉得怎么样?”
姑太太说了这句话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世泽。
陆世泽脸上的红润瞬间就褪得一干二净,嘴唇抖了几下,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唉!”姑太太见了,哪还不明白,这个儿子从小就是这样,心里有话总是闷着让人猜,还好自己先问了女儿,要不然恐怕就真的乱点鸳鸯谱了。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那晴姐儿呢?我说了晴姐儿给你当媳妇,可好?”
陆世泽听了“嗖”地一下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一丝红润又爬上了他的脸颊。
姑太太却低下了,抿了一口茶水道:“怎么不说话?看来你还是不愿意了,既然如此,那就……”
“母亲……”陆世泽连忙打断了姑太太的话,嗫喏着道:“我……我……”
“你什么呀?”姑太太知道他中意顾婉晴,却故意慢悠悠地不点破,非要等他自己开口:“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
“母亲,我愿意!”陆世泽很激动,声音因羞涩而颤抖:“母亲,我愿意娶四妹妹为妻。”
“我的儿,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我等了好久了!”姑太太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陆世泽脸红的像一块红布,在母亲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第二天,姑太太就去了永平侯府,跟顾老夫人以及二太太商量一下之后,就下了顾婉晴的亲事,定亲交换庚帖的日子定在了十一初八,顾家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双方约定来年顾婉晴及笄之后就成亲。
顾婉晴定亲之后的两天,十一月初十,是冬雪出嫁的日子,冬雪与赵满从相认到定亲,一直到今天的成亲,可以说几乎是顾婉容一手操办的。
因为是顾婉容院子里头一个出嫁的丫鬟,所以顾婉容卯足了劲要给冬雪体面,为她置办了不少嫁妆,不仅如此,因为冬雪之前是服侍顾老夫人的,顾老夫人也在前一天晚上派人给冬雪添妆。有了顾老夫人带头,顾家的几个夫人、太太、小姐都或多或少地给冬雪送了添妆礼。
这让冬雪的婚姻办的很是引人注目,而顾婉容院子里的丫鬟心中都非常高兴,既然顾婉容能对冬雪如此,以后她们出嫁肯定也不会差。其他院中的丫鬟见了,自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甚至有人想通过关系调到顾婉容身边来侍候,当然这是后话了。
看着冬雪盛装打扮,身上穿着大红的衣裳,挽了妇人发髻,顾婉容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
顾婉容的其他几个丫鬟围着冬雪笑嘻嘻地说着恭喜的吉祥话,冬雪满脸红光,非常的高兴。
外面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迎亲的新郎官到了门口了。
喜娘给冬雪盖上盖头,扶着冬雪朝外走。突然,冬雪却掀了盖头,回过头来,噗通一声跪在顾婉容面前:“小姐,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一天,我的一切都是小姐给我的,小姐,谢谢你。”
说完,她不顾别人的阻拦,给顾婉容磕了三个头。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带了泪痕:“小姐,我虽然出嫁了,但是我永远都是您身边的冬雪,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听了她的话,喜鹊、秋棠还有其他的丫鬟都嘤嘤哭了起来。
原本热闹的喜房一下子因为冬雪要离开而变得伤感起来,顾婉容想起这几年点点滴滴的相处,眼睛也湿润了:“快些起来,不过是出嫁,我这里就是你的娘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快别哭了。”
冬雪在喜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重新盖上盖头,脚步坚定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