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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的时候有朝臣提议将武陵山麓横跨东南那一段空缺的城墙修葺加固,一来可以将整条武陵道贯穿,二来也可拒东丹、南通以外,算是修建起一道天然的防护屏障。
又有朝臣说修建长城劳民伤财,如今海内升平,比邻和睦,断然不会有发生战事的一天。
甚至还有个别的朝臣言说不若与南通交换距武陵以西二百里地的堰城,那里仅连着无花国与西凉,又与南通相距甚远,管辖起来相当费力。而换给无花国就全然不同了,那里是西凉进出中原的要塞,武陵山麓不过绵延三百里地,而堰城横跨无花国与西凉两地,占地不止五百里广阔,若以武陵山麓相换,绝对不会吃亏。
全程,皇叔未有表态,只是用眼神示意着。
我与皇叔自有默契,只稍他眨一眨眼我就知道是何意,遂只道众议难择,还需从长计议。
散了朝之后,皇叔便与我关在御书房内讨论起了这个本来不怎么起眼的武陵山麓与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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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拨弄着盒子内的云子,边看着伫立在地图前的皇叔,自觉目光长远地说:“皇叔,我觉得朝臣们说的有理,用武陵道换堰城我们占的便宜比较多。而且晋括的军队老是在堰城附近进行大规模的演练,时常威胁到我无花国边境的安危,若是我们拥有了堰城,岂不是可以拒西凉于外。”
皇叔头也不回地说了句:“那么,武陵道以外的东丹、南通岂不同样可以长驱我国门直入。”
“呃……”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危害比较大的隐患应该先解决。
“那么,皇叔觉得应该怎么办呢?”我反问着皇叔,他的目光比我的毒辣些,看待事物也比较精准。简而言之就是皇叔比较有当皇帝的天赋。
皇叔转身看我,给我一脸没想过的表情,回应我,“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我虽有些无辜,但还是很开心皇叔能够正视我的身份。于是清了清嗓子,自以为头头是道地说:“我觉得的呢……”其实我也没想好,乱说一气必遭白眼,于是我陪了个笑,模棱两可道:“两地都很重要。”
皇叔倒是正经,“既知重要,又岂能顾此失彼。”
我睁大眼,手中忘了拨云子,端着盒子就站起身,“皇叔的意思是两者兼而得之,通吃!”
皇叔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反倒丢了个问题给我:“你认为夏穆会平白无故的把堰城奉送给我们吗?”
我摇头的快,没有犹豫就说:“夏穆不是好人,他一定不会做好事的。”经过几番的相处后,我已深刻地了解了夏穆的为人,看着像个好人,其实都是在默默的使坏。
如此一想,我不禁抚上唇瓣,他上次还借故亲了我!坏人,真是一点也没冤枉他。
“你做甚?”
我一抬头,发现皇叔已憷到我跟前,一脸探究的神色将我来打量。我一吓,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后退一步跌坐进席子上。
“你干嘛这么紧张,我吓着你了?”皇叔虽是在问,可我偏偏觉得他那双深邃又深沉的眼眸下透露着了然,一眼便就能将我看的透彻。加之我不自觉的回避,更加的让皇叔笃定了他的想法,“你……”
“我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是清白……的。”看到皇叔微微皱起的眉头我才意思到自己的心理质素有多么的低下,如此一来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意外的是,皇叔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只是撩起袍边在一旁坐下,而后才说:“你当真以为夏穆喜欢小惹?”那口气,像是在讲笑话一样。
我搁下盒子,撑掌在几上侧身看向皇叔,“他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在城楼上亲我呢?”话说出口,忙用手捂住了嘴,其实皇叔他根本不知道的,我这不仅仅是不打自招了,我这简直就是上赶着坦白。
皇叔缓缓地扭头向我看来,面上的表情有一丝扭曲。很难得,从来都是看到皇叔得意,洒脱的样子,没曾想还有机会让我看到他郁卒的神情。
皇叔忍了忍,面上恢复平静,只听他说:“当你没说过。”
我结了舌,大感惊诧,怯懦地问了句,“当……真可以这样么?”
皇叔不说话,我识相地闭了嘴,直叹皇叔终于转了性子,若不然,且不定得如何训我了呢。
只是我高兴的太早了,皇叔嘴上说着当我没说过那话,可在夜里的时候却将我往死里折磨。那种不死不休的折腾,让我在难忘的经历中又添上了凄厉的一笔。
事后,皇叔却还要一本正经地与我继续谈着白天在御书内未完的话题……
“别自以为是的觉得会有很多人喜欢你。除了我之外,估计也不会有谁能看上你了。真看上的,那也是他们的喜好特殊。”皇叔搂着我,说的可无情了,明明就是在意我在御书房内不小心说出了实情,却偏偏还要如此这般的说着让人觉得他受了委屈的话。
“嗯。”我没甚气力的应了声。其实有多少人会看上我我还真没在意过,我只看上皇叔了,别人在我眼里尤不过天上的浮云。
“尧晔。”
皇叔唤了声,比之方才更无情,两个字一起唤。
我终于是抬起了惺忪的眼眸朝皇叔看去,口气甚是哀怨,“九夜,你别这般唤我嘛,好严肃。”
“你心不在焉,你在敷衍我。”皇叔跟我卯上了,勾起我的下颌令我把头仰的老高,以便他更好地打量我,也便我不能忽视他。
“我哪有。”我没有狡辩,我这是在纠正皇叔的言词。
搂在腰上的手紧了紧,皇叔低头就往我的唇上嘬了口,“以后若是再……”
“呐,你又说,你明明说了当我没说过的。”我不禁噘起嘴,一扭身背对着皇叔,抿着唇却是在掩笑。
一瞬就又感觉到皇叔的身子贴上后背,环绕着双手将我紧紧的抱住,“夏穆心怀不轨,你少与他接近。有他在的地方你一定得让唐庄陪在身边,听到了吗?”环在身上的手紧了紧,示意着我别在他说话的时候又睡着了。
我忍不住哧笑了声,“你为何就这么肯定夏穆心怀不轨了?”我挣了挣,转回身面对着皇叔,“还有唐庄,难道他留在我身边你就能放心了吗?”
皇叔捻指就往我的鼻尖上捏了捏,“我与夏穆打交道多年,又岂会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他能够舍得牺牲二十颗夜明珠当作贺礼,你当真以为他是好心来庆贺你弱冠成人吗?”
“你的意思我连二十颗夜明珠都不值了。”我抓下皇叔的手,张口就咬了他的手指。
皇叔未防,只是咝了口气,倒没有立马收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着我咬。其中没了轻重,咬疼了我的牙。
“你这个傻瓜。”皇叔没看一眼自己的手指,倒先关心起我的牙来,“牙是这样用的吗?要咬也捡软的咬。”
鉴于牙齿不好揉,皇叔也就是让我张开嘴给他看看,看有没崩了牙什么的损伤。
鉴定无碍后我又被皇叔按着枕回到他的肩窝下相互拥抱着。我眨了眨眼,倒也不困,一动不动地小声说道:“九夜,你若是去给闻颜贺寿要去多久,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我常听人说枕边风什么的是男人的软肘,很多平常无法达到的事情,在枕边吹一吹风就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揽在肩上的手紧了紧,亲唇在额头上,皇叔说:“你要是不想我,那才不好办了。”
我以为皇叔起码会说:那的确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那你就换上女装跟我一起去罢。
没想到他一点也没有动摇的意思,想来是我的枕边风吹的不够好处。于是,挪了挪身子往上蹭了蹭,直到与皇叔面面相对,以陶晚惯常用的——眨了眨柔情似水的眼眸,我甚还觉得其中带有不容忽视的款款深情。
我还没来的急开口,皇叔已翻身将我压在下面,略微有些凌乱的发丝垂在我的面上,痒痒的。皇叔笑着说:“你这是在勾引我!”
我伸手拨开垂在自己顶上的发丝,很是认真地说:“我没有,你还没回答我呢?”
“还有好几日的时间可以慢慢回答你。”语末已将我的唇给睹上了,一如既往的热烈与深刻,教我胡思乱想不能。
如火如荼之际我还不禁在想,今次如此这般的纠缠会否令我怀上孩子?皇叔虽没说,但我觉得他是喜欢我怀上孩子的。虽然这个身子有些特殊,但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怀上皇叔的孩子呢。
临了皇叔还说,“待我从东丹归来之后就让倾尘助你摆脱男儿身。”
我虽迷迷糊糊的,却也听清了皇叔这话的意思,有气没力地抡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去,“以你之意便是要一人前往东丹咯,那此番我岂非白白教你占了便宜。”因着泸安城内美色颇多,关于驭夫术一说也悄然在各世族大家的闺阁中流传开来。尤为简洁的一条便是:看好自家夫,莫教他人染。听起来虽然挺拙劣的,但实际也不过这个理儿。
而我如此这般的想要跟在皇叔身边,也不过是担心他被东丹的美人迷惑。毕竟有闻颜这样的国君,我真得担心他的妃子会否如他那般生猛地勾引外来使臣,何况像皇叔此等姿色更是人间少有。
皇叔的笑声在耳边,摩挲在肩头,“别胡思乱想了,乖乖的睡觉。”皇叔算准了此种情况下与我说话过不到三句,这便就识趣地抚慰着的困觉。
皇叔显然是了解我的,闭上嘴没一会儿功夫我便就神思缥缈了,缩在皇叔的臂弯下睡的尤自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