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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珏表情来不及收敛,被陆青鸾尽收眼底,她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在逗我?”
容珏花了这么多精力去调查陆青鸾,将她六年的经历都摸得一清二楚,又经过最近的几次接触,终于能排除陆青鸾的危险性,他原本今天叫陆青鸾是来和解的,没想到一开始这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姑娘就想歪了。
“我很认真。”他嘴角微翘的模样有毛线的认真。
陆青鸾气鼓鼓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珏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向你陪个不是。”
哎?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陆青鸾满眼惊讶,容珏则笑得一脸坦然,她慢腾腾举起茶杯,容珏一饮而尽,陆青鸾犹豫半天问道:“你该不会在茶里放什么药吧?”
容珏嘴里的茶水还未及吞下,被她的话一呛全喷出,还好喷的方向不是对着陆青鸾。
容珏已经很久没这么尴尬了,用手巾擦干净后便对上一脸嫌弃的陆青鸾,他略有羞恼:“你年纪小小脑子整天都在想什么。”
陆青鸾耸耸肩:“这叫防范于未然。”
“你这叫自作聪明。”容珏嗤之以鼻。
陆青鸾一拍掌:“你这样才正常嘛,搞成刚才那举动,我真很怕你又设什么圈套让我钻耶。”
容珏一噎,瞪着她,陆青鸾也回望着他,正当气氛诡异起来,二人突然都笑出声了。
容珏笑得诡异:“口味真重,你居然喜欢我对你恶声恶气。”
她理直气壮反驳道:“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样对我,你现在突然转变态度,我当然会有疑心。”
她的话让容珏的思绪回到多年前他带着顾月影道侯府做客的情景,一切恍若如梦,曾经的恩情都慢慢散去。
容珏的情绪很少外露,可陆青鸾还是扑捉到他眼底的怅然若失,心知跟顾月影有关,她赶紧换个话题:“容大少爷,要是没其他吩咐,我可要走了。”
容珏微微点头:“那我就不送了。”
陆青鸾来之前本来想弄清楚容珏的底牌,可是结果没如人意,但是能和容珏和解也算极大的收获了!这样也好,谁还没有个秘密了,就像自己也不会轻易将穿越的事告诉别人。陆青鸾想开后心情瞬间很美丽。
十一月底京城第一场大雪早临,也是顾月影嫁给萧祯的时候,她出嫁那日都没再能回到容府,那日大雪纷飞,迎娶的队伍却稀稀疏疏,办得低调且简单。
容珏坐在城门口那家酒楼顶楼,手持酒杯,看着迎亲队伍去了兖州,又看着迎亲队伍回来,直到消失在眼前,他才一饮而尽手中的酒。
他眼中有恨、有怨、有不甘,却唯独没了爱,那种强烈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胸口狠狠一疼。
过往路人无不议论容少爷的深情专一,更鄙夷顾月影和萧祯的苟合,更有人传闻其实二人早有奸情,只可惜了容少爷独做伤心人。
原本四皇子和定国公府走的还算近,经过这件事彻底是歇菜了,沈妃娘娘招定国夫人入宫百般求和,却无济于事,她心里暗恼,把这股火全撒在顾月影的身上,顾月影也只得默默忍受。
时间很快到了年底,每当过除夕陆青鸾就会感慨一次,又长大一岁了。
南春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笑道:“这是大夫人院子送来的腊八粥,快叫小姐趁热吃。”
她话刚落音,只见夏菡同样提着食盒进来说道:“小姐,刚刚老夫人派人送来了腊八粥。”
陆青鸾在府里的地位日益水涨船高,丫头们都心知肚明,做事的干劲也愈发十足。
陆青鸾自己院子里还熬了腊八粥呢,她把送来的粥每碗都喝了几口,又让白露把自己院子的腊八粥送去给其他各院,万氏心里没有自己,但自己做事要到位,于是吩咐南春去给万氏送粥。
她穿戴好后就去万氏院子请安,一家子人都在喝腊八粥,陆远荣招呼道:“鸾姐儿过来喝粥。”
陆青鸾依言坐下,陆青凤和陆青鹊都在,万氏淡淡瞥了陆青鸾一眼:“本想喊丫头叫你过来,你倒来的及时。”
“每天给母亲请安鸾儿都不敢迟到。”陆青鸾笑得一脸无害。
万氏没好气地轻哼一声,陆远荣难得有时间和妻女坐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他倒没注意万氏和陆青鸾之间暗涌,闲聊中陆远荣对万氏道:“凤姐儿和鹊姐儿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可得多注意着她们的事。”
万氏应道:“这个是自然,老爷且放心。”
陆远荣像想起什么,将勺子放下:“前段时间父亲跟我提了个人,陆家远亲五叔公的儿子,现在官任礼部侍郎,年纪相貌都和凤姐儿相宜。”
他提的这个人陆青鸾也有印象,性格和卢照扬差不多,家底殷实自身也颇有能力,所以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礼部侍郎一职。
陆青凤表情微有不屑,陆青鹊却是一脸失望,无论是吃的用的还是婚姻大事,她永远都排在陆青凤身后捡她不要的。
万氏亦有心动:“公爹是什么意思?”
“父亲当然中意,不然也不会提这话。”
要说家里除了万氏还有谁最溺爱陆青凤,那只有陆老太爷了,他选的人自然是用心,这一点万氏毫不犹豫,只是……
陆青凤等人都散去,坚决道:“我不要,我只嫁四皇子。”
万氏恨不得拍醒她:“益哥儿家跟你祖父是一族之亲,门第甚至都高我们一截,这样好的亲事你还不要?”
陆青凤瞧不起道:“再高一截也才是个礼部侍郎,六部中最差的一部,我才不稀罕,四皇子若做了储君,将来我就是正宫娘娘……”
万氏捂住她嘴巴,惊喝道:“作死的,这话也敢随便说。”
陆青凤很不屑万氏的小心翼翼,不耐烦地拿开万氏手:“我才不要嫁给一般的人,我可是要做人上人的,母亲,四皇子说过他喜欢我的。”
万氏恨声道:“我当然希望你能做富贵人,可陆青袅马上要和四皇子定亲,你怎么还不开窍,你祖父怎么会同意两姐妹嫁一个人?”
陆青凤脸色微微一白,她默了许久恨恨道:“那就让他们定不成亲。”
万氏听罢心头一颤。
原本陆青凤终于说动万氏,母女俩计策如何将陆青袅这门亲事搅黄,没料到这门亲事是黄了,却不是她们搅的。
原因是初三这日大家在寿松堂喝茶聊天,老夫人又提及了陆青袅和陆青凤的亲事,二夫人插言道:“袅姐儿和四皇子的事可都定下了,我倒不知道好日子是哪天。”
大夫人淡淡道:“二弟妹,话可不能乱说,袅姐儿和祯哥儿什么时候定下了,我这做母亲的怎么不知道?”
她此言不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二夫人本想借此取好大夫人,却不知大夫人不悦,她一时间下不了台。
万氏忍不住出声问道:“前些日子不是还说沈妃娘娘喜欢袅姐儿,想和陆府结亲吗?”
大夫人道:“大姐一直都很喜欢袅姐儿,你们许是误会了,大家以后可别乱说道,袅姐儿还未出阁,让有心人听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
陆青凤不敢自己耳朵,她见陆青袅一脸平静心情很是复杂,自己心心念念争夺的东西,怎么她说不要就不要了,到底是为什么?
老夫人也愣住,还是陆老太爷道:“沈氏没有这心思,以后大家就别提这事,天下好儿郎多的是,还怕我孙女找不到个好的,哈哈哈……”
他自认为幽默地笑开,下面一干人等也干瘪瘪地附和笑,万氏怎么也想不通大夫人怎么突然就否定了这门亲事。
其实很简单,就在萧祯和顾月影成亲的那日,陆青袅终于下定决心告诉大夫人,自己不要嫁给萧祯,大夫人以前就不愿意,现在女儿想通了她自然是支持,心里暗自想到,一定要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家世低点都无所谓。
等散席后陆青凤追上携手同行的陆青袅、陆青鸾,她直入主题:“你为什么突然又不嫁给萧表哥了?”
陆青袅好笑道:“我什么时候又说过要嫁萧表哥了?”
“还有三堂妹,我劝你一句,不是自己的就别强求。”
陆青凤气得吐血:“我一定会查出你玩什么把戏!”说罢便匆匆跑开。
陆青鸾蹙眉道:“二姐,最近我们可要小心点,她说不定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陆青袅笑了笑:“不说她了,过两天卢表哥要来府上拜年,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陆青鸾大窘:“二姐!”
陆青袅难得看见她脸红无语的样子,并以此为乐趣,顿时笑乐开。
新年就在吃吃喝喝中过去,期间卢照扬来了两次,容珏容瑜来了一次,关系一融洽,陆青鸾发现容珏还不是那么讨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