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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鸾一听肃勇候府,脑子里就浮现出红烧丸子球,她惊恐摇头:“我不去。”
陆青袅心如明镜:“你怕遇上珏表哥和影表妹?”
她点头如捣蒜,那对奇葩极品,有多远滚多远,她不要去啊啊啊啊!
陆青袅拍拍她手:“放心,二姨母一般都是初六才回侯府,我们碰不着面。”
陆青鸾将信将疑:“真的?”
她不耐烦的脾气立马爆发:“真的啦!你怎么这么啰嗦,再说你怕他们干嘛,你不是很能说的吗?”
面对陆青袅的焦躁,陆青鸾立马举手投降:“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直至到了肃勇候府,众人一阵行礼寒暄完,陆青鸾也坐下才有空找陆青袅说话,她面色僵硬,咬牙切齿低声控诉:“二堂姐……你骗我……”
陆青袅难得心虚,同样小声道:“我,我也没料到啊……”
陆青鸾欲哭无泪,哀嚎道:“我要回家……”
陆青袅安抚外加保证道:“今天我不远离你半步,这总行了吧?”
陆青鸾不用抬头能感受到对面人目光灼热,她终于忍不住抬头狠狠地瞪眼过去,倒把容珏吓了一跳。
看什么看红烧丸子球,陆青鸾愤愤腹诽,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明明说了不会遇见定国公府的人,偏偏赶巧今天他们一来,沈岚带着容珏容瑜也来了。
陆青鸾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她对红烧丸子球有恐惧感啊!
肃勇候爷沈策今年刚过六十,精神抖擞,是个健谈的长辈,侯夫人则是有名的清河崔氏一族,有着名门贵妇惯有的高贵和矜持。
沈放是侯府唯一的嫡子,白氏上次宴席上见过,有二子一女,大儿子沈南彦和女儿沈珊皆已成家,沈北昊年纪和陆青鸣差不多大小。
白氏吩咐自己儿媳袁氏带她们小辈去花厅玩,没了大人也随意些。
小辈们纷纷跟着袁氏出门,陆青凤撇嘴对陆青鹊说道:“侯府也不过如此,还没咱们府好呢。”她看见侯府柱子朱红尽褪,显得颇为陈旧,便出此言。
陆青鹊捂嘴偷笑:“就是,也没什么好来的。”
陆青凤突然想到什么,脸莫名一红小声道:“可惜四皇子没来。”
四皇子毕竟是皇族子孙,平时过节也不会多来侯府走动,倒是沈妃娘娘沈薇早早将年礼送到了侯府。
今天除了沈妃,肃勇候府算是齐全了,陆青鸾他们一来总显得不伦不类。
陆青袅和陆青鸾走在前面,自然没有听见她们的一番对话,陆青袅拉过她给另一个紫衣小姑娘介绍:“瑜表妹,这是我堂妹陆青鸾。”
可惜陆青袅难得一次热情却没多大效果,容瑜闻声急忙躲退,低着头不看陆青鸾一眼,匆匆错开她们离走上前。
陆青鸾错愕:“她怎么了?”
陆青袅轻轻叹了口气:“以前瑜表妹也很活泼,从几年前脸上长了异物就越来越寡言了,见生人就躲。”
陆青鸾目光随着容瑜而去,只见她快步走到容珏身旁,容珏立刻紧张地拉着她的手轻声问道什么,容瑜则紧闭嘴巴一个劲儿的摇头。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容珏低头柔声询问的侧脸,关切之情毕露无遗。
“容珏对他妹妹倒不错。”陆青鸾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陆青袅知道两人有过节,她也不强迫陆青鸾喊容珏表哥,说道:“珏表哥虽然霸道了点,不过却是很护短。”
陆青鸾不想再听到关于容珏的事了,正好花厅就在眼前,她连忙道:“二堂姐,花厅到了我们进去吧。”
一干人进了花厅不过是吃些果子说说话,陆青鸾无聊的想打呵欠,容珏先坐不住了,拉起容瑜道:“我跟妹妹去花园玩。”
袁氏吓了一跳,劝说道:“珏表弟,外面冷就别出去了吧。”
容珏做事从来不受别人左右,他鼻孔一翻:“我不怕冷,我就要出去。”
袁氏眼见拦不住他,只好说道:“珏表弟你出去行,把瑜表妹留在这儿。”
容瑜闻言抽出手低着头道:“哥哥,我去找母亲。”
容珏皱眉想了会儿,压低声音道:“那我采来给你看,你等着我。”
说着肉丸子咕噜噜就滚出了众人视线,陆青袅起身道:“大表嫂,姐妹几个坐的有些乏,我也想出去走走。”
袁氏见陆青凤和陆青鹊也都是一副渴望的样子,她只好吩咐丫头婆子带着陆家姐妹去府里转转,自己则带着容瑜又回到正厅。
陆青袅对府里已经很熟,加之她特别不喜欢和陆青凤在一块,趁着几个婆子不注意,拉着陆青鸾就溜走了。
陆青袅和陆青鸾并排走在小径上,陆青鸾心情总算不那么压抑,看积雪慢慢融化,小路两旁腊梅压枝,她赞叹道:“梅花真好看。”
陆青袅道:“侯府后花园还有一个大池塘,夏天你就能看见满塘睡莲,更是好看。”
陆青鸾心想,夏天我还有机会来么,但愿是不要再跟容珏碰上了,好在白莲花今日不在,不然她很担心容珏又会找自己麻烦。
陆青袅突然一拍手想起什么道:“这时水仙开的正好,我带你去池塘看水仙。”
陆青鸾惊得下巴快掉了:“池塘?看水仙?”
“是我舅父专门叫人把池塘稍稍一改造,水中央上层种满了水仙,你去看就知道了。”陆青袅兴致勃勃道。
待她们转过弯走过去时,水仙没看到,看到的是更令人恐怖的一副景象,池塘的水都成了冰渣,而水面上扑腾的红丸子不是容珏又是谁?陆青袅瞪大眼,死死掩嘴才制止住自己发出喊叫,饶是如此,她也全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容珏落水的地方离岸边不算远,丫鬟婆子都站在岸边惊呼大叫,哭天抢地,会水的小厮还没来,池塘里原本还扑腾着几下,此刻已经没了声息。
陆青鸾会水,可是这冰天雪地,她先不说自己这副小身板拉不拉得动胖小子,单身跳下去也要冷死啊。
陆青鸾心急如焚,一码事归一码事,眼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她根本做不到,正好看见岸边有一根竹竿,她果断吩咐道:“来个人下去救人,再拿着竹竿上来。”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竟无一人动弹,陆青鸾气极:“要是容珏出了事,你们还有命活吗?那里水深不过你们胸口,肯定淹不死。”
此语惊人,总算站出个高个的丫头,她打气道:“救上容少爷,你就立了大功,去吧。”
丫头咬咬牙,一副悲壮就义的表情,“噗通”一声跳下去,走了落水处果然水只齐到胸口,她摸索里面一会儿,牙齿打颤,可声音兴奋喊道:“我……我找到……少爷了。”
陆青鸾飞快地把竹竿递给丫头,又让其他人拿着另一头,试图把容珏救上岸。
不远处小厮们搬着梯子冲来,还有几个跑到岸边直接“噗通噗通”跳下去。
“儿啊,我的珏哥儿……”定国夫人一路小跑,泪水满脸,后面跟着的则是沈氏白氏等人。
先前下去的丫鬟已经拉扯这容珏抓住竹竿慢慢挪动,而后面下来的小厮也一齐托着他往岸边划,凡是下水的人无一不冷得嘴唇发乌。
总算把容珏救起来,他浑身湿漉漉,还带着冰渣,紧闭双眼和嘴巴,脸色惨白,定国夫人一见此情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软架已经抬来,他们手忙脚乱地就把容珏往软架上抬,定国夫人加上旁边丫鬟们哭声一片,陆青鸾暗惊,看容珏的样子怎么这么危险。
“先别动!”陆青鸾注意到容珏腹部鼓得尤为明显,她再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自己的问题,赶紧说道,“他肚子有水,先把他肚子里的水按出来。”
说着她双手一叠在容珏小腹一按,抬眼看一个小厮:“你来按,力道别太重也别太轻。”
小厮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听她的。陆青鸾急了:“快点。”
“鸾姐儿,你别胡闹,赶紧给我过来。”万氏气愤喊道。
陆青鸾被翠柳拉过去,她大喊道:“定国夫人,你要救容珏就听我的,真的没错。”
定国夫人思绪已经混乱,还是沈氏拿了主意,她连忙道:“听鸾姐儿的,你快点按珏哥儿肚子。”
小厮依言去做,果然一按从容珏的嘴里吐出了水,陆青鸾松了口气,默默擦了把汗,能不能活就看大夫和他自己了。
容珏被一路小跑抬去了最近的一个房间,立马火盆烧得大旺,丫鬟们拿的拿衣服,烧水的烧水,府内大夫也来了,一时间忙的人马仰翻。
肃勇候爷吩咐沈放道:“你拿我名帖去宫里请太医,务必要把珏哥儿医好。”容珏是他外孙,还在他这儿出事,他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