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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魔神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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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了下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不知何时开始起了袅袅的薄雾,那薄雾如丝带般缠绕着整个草原。就在那淡淡的雾气中,出现了一队队的如幽灵般的铁骑,他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通州城外,黑压压的排成了一片。借着火光,这群人都是身穿镔铁铠甲,跨下是雄俊的战马,一色的马刀长枪,脸上花着一种让人感到心悸的图案。他们就静悄悄的列队在通州城外,除了战马响亮的响鼻声,没有一点的声音,就象是一尊尊的雕像一样站立着,似乎在恒古之前,他们就已经站在那里。说他们象幽灵有些不准确,他们更象是从地狱中走来的鬼卒!在漆黑的夜色中,他们周身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令通州城头的众人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就象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天地之间由于他们的出现,一下子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

    “魔神的利剑!”城楼上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司马子元心头一沉,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些兵马是什么来头,但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而今他得到了确认,证明了他的猜测没有错,是的!魔神的利剑,草原上的雄鹰,闪族各部落中最为凶悍的一个部落:拓拔部落!说起拓拔部落,只要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死亡的代名词,是所有草原部落的噩梦!这个只有十万人口的部落,却拥有八万的无敌铁骑,每一个拓拔部落的人,不论男女,从出生那一天起,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当别的小孩还在玩泥巴,躲在父母怀中撒娇时,拓拔部落的孩子已经拿起比他们还要高,还要大的刀枪进行着严格的训练。当别的孩子还在玩着一次次战争游戏时,他们已经跨上战马,跟随着大人们驰骋在大草原上,参加一场场血与火的试练,而当别的孩子刚成人时,拓拔部落的孩子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战士,因为只有在战火中生存下来的人,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千万不要小瞧这些刚成人的孩子,他们在无数次的撕杀中,早已经双手沾满了血腥,心如铁石,即使是部落中最柔弱的女人,当她跨上战马来到战场上,她的凶狠可以让天下的须眉感到心悸。而且拓拔部落是一个极为团结的部落,只要任何人受到了外人的欺辱,那么他即使有再强大的后台,也一定会受到整个拓拔部落的报复,手段之毒辣,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到的!曾经在一次闪族各部落的会盟中,当时十分强大的夹谷部落的几个侍卫看拓拔部落酋长的马童年龄小,就去欺负那个马童,马童在被辱骂之后立刻还击,但是由于年龄幼小,所以吃了很大的亏,没有想到这个马童性情十分刚烈,受辱之后拔剑自刎。消息传到正在会盟的酋长耳中,他不顾其他部落的劝阻,立刻离开那里。三天后拓拔部落倾整个部落的五万铁骑,突袭夹谷部落,一举击溃夹谷部落的主力,车裂了该部落的酋长,整个夹谷部落十三万人,除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掠走成为军妓,其余的人全部被坑杀。此战拓拔部落付出了两万人的生命,但是曾经纵横在大草原的夹谷部落从此消失了

    而今拓拔部落在当代酋长拓拔红烈的带领下,更加的壮大,隐有成为墨哈部落之后的第二大闪族部落。拓拔红烈自幼开始熟读兵书,并且和墨哈部落的酋长墨哈元、子车部落的酋长子车侗一同拜在闪族圣师晋楚隆的门下,武功高强,在闪族中是仅次于墨哈元的闪族第二高手,而且在与南宫飞云的数次交锋中,双方都战成了平手。南宫飞云曾感叹到:如果要平定闪族之乱,就一定要先将拓拔部落灭掉!拓拔红烈与子车侗并称闪族的哼哈二将,享有极高的声誉,墨哈元在这两人的协助下,成为了闪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被尊为草原上的魔神,而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和子车部落的赤龙军被称为魔神右手的利剑和左手的坚盾!

    看着城下不断增加的闪族大军,司马子元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凭借着城中不足三万的残兵,绝对难以阻挡住这支连铁血军团都难以对付的无敌铁骑!他计算了一下城中的兵力和城防情况,三天!最多能够支撑三天,通州就无法再阻挡这城下的闪族大军。他看了看身后的众将和有些呆滞的士兵,暗暗叹了一口气,就凭借这些已经失去斗志的人,怎么能够和敌人抗衡呢?

    城外的闪族大军并没有立刻开始攻城,而是井然有序的在城外二十里处扎下营寨,看来至少今夜他们是不会立刻开始进攻了。司马子元轻轻出了一口气,扭头对身后的亲兵说道:“立刻去城中央的烽火塔燃放狼烟!告诉附近的居民有敌军来犯!让他们早做准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夜武官全部在城楼当值,加强城防工事,将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收集在城头,有不服从者就强行征收!其余众人和本官一起回城守府议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下城楼。

    通州城内此时已经是乱做一团,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大家都知道,失去了铁血军团驻守的通州,只不过是空城一座。而在通州城中心的城守府大厅内,却是一片寂静,通州大小官员和一些乡绅名流此刻都聚集在大厅上,他们都保持着沉默,眼巴巴的看着端坐在大厅上手的司马子元,只见他始终在抬头仰望着大厅的上方,手指没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半天没有说话。大厅中保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没有人出声,只是回响着单调的手指敲击松木扶手的沉闷的声音

    “大人!你要赶快拿个主意呀!”终于有人无法在忍受那难言的寂静,开口问道。

    司马子元没有回答,半晌他才低头环视了厅中的众人,缓慢的说道:“自从铁血军团谋逆失败,闪族各部落就开始蠢蠢欲动,狼视我通州。在月前我就已经上报朝廷,请朝廷发兵支援,想来大军目前正在途中,前些日子面对闪族多次的挑衅,我始终隐忍不发兵平乱,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闪族这许多时日始终不出兵进攻,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目前的通州只是一个空架子,我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朝廷大军的到来。可是今日苏将军贸然出兵,我通州的势力尽现敌人眼中,恐怕此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只有寄望于援军能早日到来!”看着厅中惭愧的众人,司马子元长叹一声“我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责怪列位,而是想向诸位一诉我的苦衷。本官是朝廷命官,深受朝廷的大恩,今日危难之时,本官惟有以死以报朝廷的厚爱!所以我已经决定明日亲自上城督战,誓与通州共存亡!但是各位不必向我学习,想离开的,请尽早从南门离去,本官将调集全城兵力死守北门,为诸公拖延时间,各位还是早做准备吧!”说到这里,司马子元再次叹了一口气“城破之日,就是敌人屠城之时,本官唯一请求诸公的就是,请尽量协助本官疏散城中的百姓,使他们免受刀兵之祸,我会派遣一千士卒维持秩序,只希望诸公能够在明日寅时再离开!”说完,司马子元离座向厅中众人躬身深施一礼。

    “我等必将听从大人之言!”厅中众人同时起身,躬身应道。不论这些人到底有多少是自愿的,但是司马子元还是将心中的大石去掉了一块,他缓步来到厅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一阵微风吹过,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秋天就要来了!司马子元暗自询问自己:我真的能够撑过三天吗?

    天色刚刚放亮,城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司马子元连忙全身披挂,手持利剑走向城门。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行人,想来都已经撤走了!他有些欣慰,但也有些失落“树倒猢狲散呀!”司马子元心中叹道。来到了城门,眼前的景象却使他为之一楞,只见城门口聚集了无数的百姓,他们有的在用沙袋加固城门,有的向城楼运送城防器材

    这时一个官员来到司马子元的面前,他躬身一礼“大人!城中百姓从昨夜开始疏散,大部分都已经离去,但是还是有许多的自愿者留下,他们想帮助大人一起守城,拱卫自己的家园,我们多次苦劝都没有用处,只好组织他们前来协防!”

    “那你们”司马子元一脸的疑惑。

    “我们和大人一样,都是朝廷命官,大人尚不惧死,卑职等更是不会去担心这条贱命,与其逃出受到朝廷的惩罚,不如在这里与大人并肩作战,也好落个忠贞的美名!”

    司马子元没有在说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双手抱拳,向众人躬身一礼,然后大步走上城楼。

    “昨夜敌情如何?”司马子元来到城楼,向当值的武官询问道。

    “启禀大人!敌军在城外驻扎,并且不断的有新的队伍进驻,下官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大约到今尘丑时,敌军共在城外集结有大约十万人马,其中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和子车部落的赤龙军各有一万,其余都是闪族其他各部落的人马,从旗号上来看,此次敌军的三军统帅应该是拓拔部落的酋长拓拔红烈!”

    司马子元一听,更是心惊。拓拔红烈亲自督战,这个连南宫飞云都无法战胜的家伙,凭借自己手中这些残兵剩将能否抵挡的住呢?看来此次他们是对通州势在必得了,自己一介书生,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司马子元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他手扶城垛,向城外看去,只见闪族大军在城外摆出集数阵形,这种梭形的阵形是一种极重进攻的阵形,而且背面的防守能力也极强,由这个阵形就可以看出拓拔红烈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一面强力进攻,一方面对于自己的后方也十分小心。阵形的最前方是一排火炮,后面紧跟着的是近百辆吕公车,这种战车高数丈,长五十丈,外蒙生牛皮,车中装配了二十具连环弩,每辆车中可以容纳百人,车顶站立一人,手持令旗,数千头公牛立在车前,用来牵引吕公车前进。吕公车后面,则是一排排手持大盾的步兵,步兵后面就是闪族的中军,是由拓拔部落的神风铁骑组成,后军则是由子车部落的赤龙军压阵。看来拓拔红烈除了进攻,同时还安排的自己的后防。

    司马子元看到这种阵势,心中的惶恐又增加了几分。这时闪族大军的中军一阵骚动,只见一面帅旗迎风飘扬,上书:三军统帅拓拔。拓拔红烈到了,只见中军向两旁一分,闪出一骑,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面色靛蓝,豹头环眼,一脸的落腮胡有如钢针,跨下一匹神骏的踏雪乌锥,手持镏金档,好一个豪迈的虎将。司马子元认识此人,正是拓拔红烈,这个面似豪迈的壮汉,却是一个十分了得的统帅,多少人都被他那貌似粗矿的样子所欺骗,就连南宫飞云初次与他相见,也险些吃了大亏。

    拓拔红烈一出现,整个闪族大军立刻沸腾了起来,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拓拔红烈开口说道:“司马大人,许久没有见面了!一向可好?今日我闪族大军兵临城下,为的就是你这通州,司马大人是聪明人,当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赶快开城投降,我保你通州无忧,如若不然,代我大军破城之时,就是血浸通州之日!”声音压过闪族大军的呐喊声,清楚的传到了相隔数十丈的城上众人的耳中。一时间城上众人面面相觑,好深厚的内力!

    司马子元看着城楼上士气已经低落的极点的众将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此的距离,如此嘈杂,通州城内又有谁有此功力?正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从南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拓拔红烈!休要如此猖狂!尔等化外之民,屡受我天朝宏恩,不思报答,反而屡次犯我边境,是可忍庶不可忍!今日通州城下就是你拓拔红烈的葬身之地!”声音遥遥传来,将那万人的呐喊声压住,回荡在战场之上。拓拔红烈一楞,他没有想到通州竟然还有如此人物,看样子功力不会比自己差多少!通州城楼原本已经被拓拔红烈夺取了士气,突然有这样能与拓拔红烈相抗衡的一个声音传来,不论来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一定是自己的人,于是士气高涨,齐声呐喊!司马子元更是没有想到通州还有这样的人物,连忙和众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从长街的南面,两骑绝尘而来,当先一人是一个老者,花白胡须,一身乌金铠甲,手持刺天戟;后面一人跨下呼云兽,手拿开天槊,背负巨剑,面如白玉,眉清目秀,好一个翩翩佳公子,两人来到城楼下,飞身下马,大步来到城楼之上,当先老者开口问道:“哪一位是司马大人?”声音苍老,中气充足,但显然不是刚才说话之人,众人不由得仔细打量老者身后的年轻人。

    司马子元连忙迎上前“下官不才,就是司马子元!”他在官场沉浮多年,一眼看出那老者绝不是简单人物!

    “夜叉兵团副帅钟炎!”老者拱手说道。

    “夜叉兵团先锋营都指挥使,千骑长纳兰德统领一万先锋营铁骑向城守大人报到!”年轻人也拱手道,但是神情倨傲。

    司马子元闻听一个踉跄,不仅热泪横流,他回首向城上众人喊到:“我们的援兵到了!”一时间城楼上欢声雷动,将士们的士气一下恢复了许多。钟炎大步走到城头,单手戟指城外敌军:“拓拔红烈!久闻你武功高强,用兵如神。老夫不信!老夫乃夜叉兵团副帅钟炎,今日就在这通州城外,破掉你不败的神话!”

    拓拔红烈闻听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在昨夜开始进攻,没有想到敌人援军这么快就来了,但想来那个夜叉兵团的主力尚未到达,不然那闻名天下的赤血夜叉应该露面了!他不在多考虑,手中镏金档一挥,就听战鼓声大作,火炮齐鸣,刹时通州城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

    这时纳兰德来到司马子元的面前“大人,舍妹正统领两万铁骑在南门外侯命,请大人速去通知,让他们在城内集合!”

    “下官遵命!”司马子元连忙应声,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请问国公大人是否?”

    “元帅听说通州危急,已经统领两万枪骑兵向这里赶来,应该就在近日到达!”

    司马子元听后,心中大石好象落地,连忙向城南走去。此刻城外的炮击已经结束,吕公车在公牛的牵引下,缓缓的向城门移动,从车楼上不断的向城墙射出毒箭,压制着城楼的弓箭手。钟炎冷冷的看着缓缓向城墙移动的吕公车,脸上就象凝固住了一样,没有一点的表情。纳兰德走到他的身边“副帅,为什么不放箭?”

    “不要急,这种吕公车虽然威力很大,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过笨重,没有外力的牵引,就很难移动,我们只要将牵引他们的公牛射杀,它就只是一堆废物,等它们在靠近一些,我们在放箭,这样我们可以节省不少的箭支!”钟炎看着缓缓逼近的吕公车,冷笑道。

    城外战鼓急催,原本在第二梯队的盾牌手突然向前急进,列队在吕公车前,继续向城墙推进。钟炎见状眉头一皱,对身边的纳兰德说道:“看来这个拓拔红烈不简单,竟然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可惜我们没有国公大人那样的功力,不然我们可以用巨石将这些楼车击垮!”然后他高声喊到:“弓箭手!预备!”

    “副帅,要用弓箭阻挡吕公车恐怕不容易,末将认为,只要是动物,必然都会害怕火,不若我们向牛群投掷燃火之物,用来惊扰牛群,打乱他们的阵形!”

    钟炎一听,原本紧绷着的脸上露出笑容,他立刻高声喝道:“发石器准备,将滚木点燃,向牛群发射!”

    不一会的工夫,从通州城楼上发出漫天的火球,纷纷向城外射去,落在牛群,霎时间整个牛群立刻惊乱了起来,拼命的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不在接受车中的控制,没有了牵引的吕公车立刻停了下来,有的甚至被牛牵引的偏离的方向,原本整齐的阵形立刻乱做一团不需要要在放箭,闪族大军的首次攻势就这样被轻易的瓦解了。站在中军一直观察战况的拓拔红烈从火球一出现,就知道要坏事,但是他没有想到溃败的这样快,心中立时大怒“传令下去,全军进攻!我要血洗通州!”

    战鼓隆隆,闪族的士兵立刻象疯了一样,嚎叫着向城墙涌来,好象有魔神附身一样,完全不理会从城楼上射下漫天箭雨,一波一波向通州城墙发起了攻击,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即使受了箭伤,只要还能移动,就疯狂的前进

    “这才是真正的闪族战士!”看着如波浪一般涌来的士兵,纳兰德喃喃的说道。他没有参加过东京血战,面对着如此凶悍的士兵,他有些心寒,第一次,他领略到了战场的无情。他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钟炎,发现这为老将军面色如常,一个一个命令从他的嘴里发出,都被城楼上的众将忠实的执行着,在这一刻,纳兰德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位老上司的沉稳,他终于明白了做为一员大将首先就要保持自己的冷静。

    看着无数的闪族士兵倒在城下,却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钟炎轻蔑的笑道:“以此雄师,如果是在平原之上,当真是无敌于天下,而今他们居然舍去他们的长处,想用这样的雄兵攻坚,就大错特错了,今日他们必败!”

    身边的众将纷纷点头,是呀!拓拔红烈也是一代名帅,在大草原上纵横无敌,可惜没有明白自己的特点,但是也只有象钟炎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才有资格这样说,如果不是象他这样的老将在,即使是拓拔红烈用这些不擅攻坚的士兵也一样可以打下通州,仅仅这样一个副帅就有如此的本领,那么他们的主帅呢?突然间,通州诸将对于那个神秘的夜叉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