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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买了几样简单的肉品与蔬菜,尹丝蕾站在厨房俐落地料理了三菜一汤。
一一端上餐桌之后,她拿了两副碗筷放置桌面,一抬头,便看见广之骥只围了条浴巾、赤裸着上身,从浴室走了出来。
咚!两眼爆瞪,尹丝蕾想晕倒。
虽然是她介入了他的私生活领域,可是他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地裸露,现在他的住所可是有她这么一个纯洁女性,他该多些分寸。
饭莱香让广之骥改变回房的脚步,往她这头踅了过来。
“啧啧,有两下子,看起来让人垂涎三尺。”他只顾着桌上菜色,没空留意她脸上的“菜色。”
尹丝蕾满脸黑线,视线尴尬地不知往哪摆。
痹乖,我的妈!她在心中暗呼一句。
boos的胴体不该这么完美,他垂涎眼前的菜色?她才对那肉体垂涎咧!
两只眼珠子溜了过去,她偷觑着那宽硕胸膛的肌肉线条
眼珠子往下滚,腰际以下、浴巾之中藏着的,是什么样的美好风情?但愿她有透视的特异功能
等等!刷!空气从胸腔霍地完全被拽走,尹丝蕾脸红心跳!
她在想什么?
怎么原本对他毫无兴趣,现在却起了歹念?!完了,她变了!
什么时候变的?她拼命思索,觉得好罪恶。
“你发什么呆?”
便之骥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他饶富兴味地瞅着她涨红的脸蛋。
尹丝蕾重重一喘,失措望他。“没没有啊!”敝哉,她又开始头晕了,但她鼻腔所接收的,除了饭莱的香味以外,就只有他沐浴后的淡淡馨香,她对这么清淡舒适的气息不会过敏呀?
她惊惶自问:尹丝蕾,你该不会得了花痴症?
不不会吧?有没有得医呢?
他狐疑觑她,笑了笑,然后拉开椅子准备落座。
“等一下!”尹丝蕾紧张了。
“嗯?”吃饭皇帝大,休想阻碍他大啖可口饭莱。
她舔着干燥的唇瓣,怀疑问道:“你要穿这样吃饭?”跟没穿一样,怎么行!她不想吃饭配鼻血。
便之骥眯眼睨她。“吃你煮的饭菜,要盛装打扮吗?”别逗了!
“不是!”她猛摇头。“你这样不够端庄。”好不容易挤出个好理由。
“我是男人,不需要‘端庄’。”广之骥没当她一回事,取来碗筷就要吃饭。
“拜托”尹丝蕾垮下嘴角,苦着脸、带着哀求。“你去套上衣裤再来吃饭吧?”
他停顿动作,考虑片刻。随后意会一笑,原来他这样会让她脸红心跳?呵,有趣!
“好!”他妥协,不想太过于折磨她。
“感谢你。”尹丝蕾终于放心。
唉,往后的“同居生活”她还要见识些什么?今天就够让她心跳一百了。
也许,她搬进这里,根本是错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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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和谐,与音响播放的抒情音乐,让他们之间被一股淡淡妁温馨包围。
便之骥安静地吃完一顿饭,脸上也难得出现一丝温柔。
或许她不明白他的心情,但今晚的晚餐对他来说很特别,教他心头洋溢着暖暖的喜悦。
在离开亲情的温暖太久之后,她不经意制造出来的“家”的感觉,竟教他满心感动得难以言喻。
尽管他享受着这份平淡的幸福、尽管此刻内心盈满了极柔软的情感,但仍习惯内敛地藏起,挂上那副狂妄中带着轻佻的面具。
“为了你的好厨艺,我更确定必须追你了。”这是他饭后的评价。
尹丝蕾收拾碗盘的动作停顿,随即瞠目以对。“早跟你说别闹了,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她逐字清晰回道,说得非常非常严肃。
讨厌,这会影响她的心绪,他要敢再以调戏她为乐,别怪她翻脸更严厉警告、呼他两个锅贴辣巴掌。
“我有开玩笑吗?”广之骥悠哉靠着椅背,一迳的调笑。“真的喜欢你,不行吗?”
她听罢一愣,低低地垂着眼眸,心绪大乱。
尹丝蕾,镇定点、镇定点!千万别中这男人的毒、也别中他的计,他是耍着好玩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我不喜欢你。”她迎视他的目光。“我喜欢善良的男人,不喜欢深沉的男人。”
他时而嘲弄对她笑语,时而形象冷漠,她分不清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只觉得他眼眸透露着深沉。
“深沉不代表不善良。”广之骥纠正她。
“好吧!我不能如此论断,可是你不是一个安全的男人。”要抬杠,她奉陪。尹丝蕾放下碗盘,双手平放桌面,准备花点心思了解他的意图。
“不安全?”他爽朗笑开。“我有病、会传染?还是拿着刀枪让你害怕、让你觉得危险?”
“别耍嘴皮子。”尹丝蕾正色提醒他。“反正,我要保持距离。”
便之骥浓眉一挑。“跟谁保持距离?我吗?”这让他太失望罗!已经拉近了距离,休想拉得开。
“是,不够安全的人事物,我都要保持距离,包括你。”她点头说道,表情很认真。“我向来跟人保持距离,人太亲密,就容易伤心。”
便之骥倾身向前,隔桌凑近她的脸蛋,带着研究探索般的兴味眼光盯着她。
“我知道你在工作上很努力,不过,你想过婚姻吗?想要结婚吗?”
他好奇,会否她的精力仅限于工作上?她是爱情绝缘体?
“废话!”尹丝蕾嚷了句。她拉开两人间距离,背脊紧贴座椅,他太亲近她,会影响她的思路。
还好不是个爱情绝缘体。广之骥勾了勾唇角,凉凉抛了句话:“在这里等着就有吗?”
“什么?”她纳闷问着。
“想结婚却不恋爱?难不成你打算相亲结婚?”他嘲弄地睨着她。“你曾经谈过恋爱吗?”
“有!但是通常不超过一个月。”尹丝蕾很诚实,丝毫不觉得这是不能谈论的丢脸事情。
“为什么?”他不大能理解。
她相貌秀丽、打扮时尚,并且是个认真工作的美丽女人,连他都动心,应该没有男人不喜欢。
“被我吓跑了,我脾气大,我是工作狂。还有,我工作就忘了自己有男朋友,上一任男友就是因为不满我一星期内失约三次,所以他跟我saybye—bye!”她轻描淡写。
但其实孤苦而独立的成长过程,让她对爱情、对人性有太多怀疑,所以不易投入真心,她宁可把精神放在工作上,也不愿意全然投入爱情。
便之骥注视着她闪烁的眼眸,她是否连分析自己都简单搪塞,并未示出真实本性?
他一叹,徐缓问出:“你喜欢爱情、相信爱情吗?”
在他逼视之下,尹丝蕾呐呐吭了句真心话。“喜欢,但不轻易相信。”
“我看你根本不信,哈”他忽地哈哈大笑。很好,她开始诚实一些了。
他的反应太突兀,教她傻了眼,尹丝蕾不晓得这有什么好笑。
“你秀逗吗?”她问。
敛了笑意,广之骥告诉她:“如果不相信爱情,就永远不会恋爱成功,更不可能结婚。”
他目光如炬,令她感到压迫,而且他说中她的要害,她也很坏疑,像她这么不相信爱情的人,怎么可能恋爱、结婚?
“我应该还是会结婚。”她只能这么心虚地说。
可恼!她尹丝蕾在公司说话时也算有点分量的人物,怎地在他面前硬是矮了好几截,气势全无?
“跟谁结婚?”他摆明紧咬着她不放。“说吧!说说你理想的对象,长相帅、身材好?嗯?”
“当然,最好还是嫁个贵公子,这是所有女人的梦想,我也很虚荣。”她毫不掩饰。
“很好!”广之骥点点头。“没什么不可以,人需要有一点虚荣心,不然就没有上进心,你要是什么都不求,干脆在深山隐居就好。”
话题曲折跳跃,尹丝蕾发现跟他对谈也很有意思。“如果在深山隐居、与世无争正是我所向往的呢?”
“又想与世无争,又要富有的人生,你真贪心。”他瞅着她发笑。
“这世上贪心的人不光我一个,人都是这样的,有钱之后就会想要有闲,尤其女人;如果不愁吃穿,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谁都想过闲情逸致的生活。”她努高了嘴,模样有些俏皮。“何况愈文明的地方,离婚率愈高,你不晓得吗?”
“唔。”他赞同。“好吧,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又转而挑衅,涸岂妄直接地表态。
尹丝蕾屏息,注视他良久,才沉稳着问道:“用什么交换?”
便之骥邪气一笑。“当然是你的人。”
“下流!”她嗤笑回着嘴。“少把你那套花花公子的包养恶习,套用到我的身上。”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花花公子?何况我有说‘包养’这字眼吗?你自动联想的功夫了得!”他冷哼着。“拿你整个人来换,包括灵魂。”
她以为他想要的仅是肉体?没那么容易。
“”尹丝蕾噤声。他眸中那股笃定真假莫辨,但无论如何,她终于确定,他的确在对她下战书。
片刻心慌,她别开脸去回避他的目光,低声回道:“我不会傻到拿我的全部,去换一个‘花花公子’片面的爱情。”
她觉得她玩不起,怕被他这团火焰焚烧,她害怕。
便之骥不甚赞同地蹙眉。又是“花花公子”?这是她二度吐出这字眼。
“丝蕾。”他首度唤她的名,语气好亲昵。“你的防卫性有点过了头,我不是洪水猛兽。”他确信,要追她必须费点功夫,这不是一个容易收伏的女人。
“”尹丝蕾无语。是!他不是洪水猛兽,那她到底怕什么?
她在挣扎犹豫?广之骥看着她,观察她的每一分神韵变化,瞧她遭他鼓动、影响了心情,令他感到爽快。
他眼睫翻掀之间的光采,净是得意灿烂,他心情愉快地盯着她不放。
尹丝蕾发现那抹令人费解的得意目光,迷惑地闷声开口:“看什么?”
“没!只是觉得你安静下来思考的时候真可爱。”广之骥推开椅子起身,打算暂时放过她。
他会让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生活开始变得很有意思,将会因她而丰富,他很期待。
尹丝蕾在他背后嚷问一句:“告诉我,你想追我的理由?”
他头也不回,往他房间走去,随口抛了话:“你很有趣。”
“哪里有趣?”这还真是活了二十多年来,尹丝蕾首度听闻对于她最“有趣”的评价。她这人,哪来啥趣味?只会工作赚钱、骂组员、吭客户。
“你宁愿跟我扯歪理,也不跟我谈恋爱。”让他一刀刀斩断她不跟他恋爱的歪理!说他是花花公子?嘿嘿,女人,这可不是拒绝他的好理由。他想,对于爱情,她该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吧?他的房门掩上,徒留一脸困惑的尹丝蕾。
“所以这样很有趣?见鬼了。”尹丝蕾自言自语、抱头懊恼。她根本无从判断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居心。
心慌慌,他真的要追她?
怕怕唷,她要怎么躲藏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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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s坐镇里头的办公室,常常透过他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窗看她,轻易地就让她魂不守舍,尹丝蕾上班时开始觉得如坐针毡,他下的战书非常具威胁性。
他看似毫无掠夺之举,却撒下侵略的气息在逼她自动靠近。有种手段叫做欲擒故纵,她觉得他正如此对待她,他是坏男人。
尹丝蕾反覆在心中推翻他哼,他是一个只会玩乐享乐的贵公子,认真严肃的时候是唬人的,玩世不恭才是他的本性。
嗯!然后呢?
她继续细想、费力地推翻他是一个又帅又玩得起的男人,顶多如此,别无优点。她不能跟他玩游戏,她输不起。
接下来呢?好吧!他是一个有钱有闲、让人充满好奇的男人。
就这样?好肤浅。是吧,好肤浅,她怎么可以像办公室里的女孩们一样,给他这么肤浅的评价呢?怎么可以开始对他好奇?!
尹丝蕾好气自己。
不过,她强迫着自己的脑袋暂时不能想着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因为另外有件事情教她伤神。
最近,公司里几名主管大老有了二心,部分资深员工纷纷有了求去的念头。
对boos的不满,是其中导火线。
一桩阴谋酝酿着,公司里开始充满叛变前的诡异气息。
其实尹丝雷早对那几名主管很感冒,他们通常在位子上翘二郎腿看报,唯一的任务是跟报社的专员喝酒,进贡一些利益,好让专员们帮公司多拱点业绩,换取报社给的优惠价格成本,公司也才脑仆户、报社两头赚,多挣点利润。
尹丝蕾对于叛变之事知情,因为早有人与她接头,密谈过自立门户的事情。
那几名大老希望借重她的能力,并很无职业道德地表态,希望连同她、带走她的客户群。
别开玩笑了!尹丝蕾觉得太过分。把老资历的业务员挖走,再抢光庞大的客户群,那这间公司等于成了空壳。
她很不认同,要跳槽也犯不着吃光公司资源,干这种勾当。她虽然也算嗜财如命,还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只赚客户的钱,并且饮水思源,对广叔的感恩无可抹煞。
这桩暗地里的预谋教她沮丧,不光是为了boos与广叔担忧,而是这公司的地基要被掏了空,其他那些员工的生计,不是靠她一个人的客户群,就可以抵得起。
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对挖角的大老,她也只是冷冷回了句:道不同、不相为谋。自此,没人再来跟她讨论过这件事。
她该跟广之骥提这事情吗?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启口。
“组长、组长,聚餐几点开始啊?”金宝贝兴奋嚷嚷,拉回尹丝蕾的思绪。
每年公司总会在尾牙跟中秋,办一场盛大的聚会,今年中秋,如昔举办活动。
现在公司里充满热闹的声音,大伙儿忙着活动的事情。
尹丝蕾双手盘在胸前,看着这番纷闹场景,心中唏嘘。这样的光景再也没多久了吧?广叔建立起来的公司,就快离枝散叶。
何亲亲凑近尹丝蕾耳边。“组长、组长,乙组的很没品,竟然准备卫生纸一箱当抽奖礼物。”
每年的活动都是这惯例,由甲、乙组员工们自行提供礼物,交叉抽奖,在餐会时助兴;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并不要紧,大家高兴就好。
尹丝蕾循乙组位置望去。那端,他们贼兮兮地为礼物里上美丽的包装纸。
她再环顾周遭,唇边泛开笑容。先不要烦恼那么多,欢乐投入这场离别前的活动吧!
她招来组员,几个人围拢过来,她低声交代:“大丙!去黄昏菜市场买只鸡,送给乙组当礼物。”
“什么?”她的组员们憨着笑,有点不敢相信,向来严厉的组长竟然随他们起哄?
“组长,要买活的还是死的?”大丙肩头猛颤,好兴奋,等着看乙组的抽到礼物时的表情。
“随便,活的也不错。”
有人强忍笑意低嚷:“哇!组长,你太狠了吧?”
“这算什么!”尹丝蕾撇撇唇。“小丁,我们上次烤肉不是买了些烤肉架啊、砧板、菜刀?反正很少用得到,你去把那些东西装箱包一包,包漂亮一点。”
“砧板、菜刀?”组员错愕。
“斩鸡头啊!”尹丝蕾噗哧笑出声,加入恶搞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