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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烦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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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公公兀自兴奋着幻想描绘着未来:“这些事,不用主子出马,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应该替自家主子做好,何护卫,你去把紫烟姑娘劫进宫,老奴去给她安排个身份,让刘宰相认她为义女?不行,那个老顽固必然不允,要不让柳大将军认她作义妹?不妥,柳大将军已经有了位义妹……”

    何清君眼见那位摄政王千岁脸越来越黑,急得不行,顾不得细想,伸手捂住了黄公公的嘴:“唔唔唔……”

    何清君趁势俯在他耳旁低语:“摄政王。”

    她松手,黄公公立时正襟站好,脸上表情肃穆,便如何清君变脸一般迅速。

    令狐薄扫一眼黄公公,淡淡地道:“黄公公,既然这般闲,不如将养义宫的院子打扫个十遍八遍。”

    黄公公与何清君面面相觑,在如此炎热的太阳底下,打扫干净无杂物的院子……也就罢了,还要十遍八遍?

    黄公公不敢不从,苦着脸答:“是。”这叫什么事啊,他赔上五十文,还要被罚在这般炎热的天气里打扫院子……

    何清君忙打个哈哈,施礼:“摄政王。”

    令狐薄黑着脸道:“你进来。”

    何清君顿时生出一种也要倒霉的寒意。

    她狗腿地作势给他掸掸椅上的灰尘,却听那个低沉的声音淡淡地道:“宫中宫女够用,每日都会擦,用不着你。”

    “……”

    何清君目光落在茶壶上,赶紧为他续茶。

    令狐薄冷冷看着她,半晌,缓缓道:“何清君,你可知罪?”

    何清君捏着茶壶的手顿住,愕然……罪?她讪笑。

    “你擅自散布谣言,买卖本王的消息,该当何罪?”

    何清君狂汗,摄政王是顺风耳吗?不是在发呆吗,不是在屋内吗,她说话声音不是极低吗?他是怎么听到的?他的内力得有多高啊?

    她耷拉下脑袋,嘴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摄政王说该当何罪便何罪吧,属下认罚就是。”

    令狐薄注视她片刻,垂目,站起,在屋内来回踱着,似乎极为烦恼。

    何清君静静立在一旁,不敢出声,心下暗道,有什么呀,不就是看上一姑娘吗?看把你烦恼的,你是摄政王啊,只要你表示一下,天下女子不尽爬到你脚下?

    令狐薄突然在她面前停下,正色道:“本王没看上清音阁里的姑娘。”

    “是。”何清君下意识地回答:“呃?”不过,跟她有关系吗?难道……她右手紧紧按在荷包上,就算他没看上紫烟,这银子她死也不会吐出。

    令狐薄见她毫无反应,却一脸警惕地按住荷包,顿时明白她的意思。突觉一阵挫败,倚进软榻:“给本王吹首曲子。”

    “吹曲?是不是就不罚属下了?”某女闪着那双清亮如泉的眸子,露出如哈巴狗般渴望。

    令狐薄淡淡地道:“何清君,本王包月了的。”

    何清君抹汗,讪笑:“是是是。”从腰间取出玉笛,吹奏起来。

    令狐薄听着这不算完美的曲子,熟悉的感觉很快将心中烦闷带走,他脸上渐渐露出笑意,他不爱皇位,不喜权势,向往江湖中的恣意洒脱,唯有她和她的笛声才能带来这种自由轻松的感觉,望着眉眼带笑,欢快吹着笛子的女子,他恍惚起来……

    吹完曲子,何清君握着玉笛,笑盈盈地道:“摄政王千岁大老爷,还要吹吗?”

    令狐薄摇摇手指,注视她:“何清君,罚还是要领的,不如将你坑黄公公的银子充公,再罚你一两银如何?”

    何清君慌神,紧紧按住荷包,坚定摇头:“摄政王千岁大老爷,这点钱在您老眼里,连九牛半毛都算不上,何必跟属下的银子过不去?不如罚属下去扫二十遍院子如何?”

    令狐薄微怔,她不是最怕热吗?不久前谁在宫外,一边杀人一边热得厚颜讨茶喝?这种天气下扫二十遍院子,她一定会中暑吧,为了银子,宁愿热死也一毛不拔?

    “你若回答本王两个问题,本王便可免了你的罚银?”

    “真的?”何清君眼一亮,继而黯下:“若是寻矿的事,我宁愿认罚。”

    “何清君,你果然姓钱。”令狐薄似笑非笑地注视她:“谁说本王要提寻矿的事,那事,你不是会依约吗?”

    “不是?”她的眼又亮起来:“千岁大老爷随便问,便是问我师父腿上长了几根毛,一天便溺几次,属下都知无不言。”

    令狐薄支着下巴的手一抖,下巴险些磕在桌子上,眼角连抽,她师父腿上长了几根毛,一天便溺几次,关他何事?他吃饱了撑的,问这些?

    “若白侍郎极力恳请你回去,你可曾想过重回白家?”

    何清君皱眉,他问这干嘛?想到荷包里的银子,管他想干嘛,只要银子在就好。“不会啊,若肯回去,当初就不会和离,我何清君绝不与旁人共用一个男人。”

    “……”令狐薄嘴角一抽,这女人说话……

    “摄政王还要问什么?”

    令狐薄注视她,半晌,垂目,自她入宫近两个月来,只觉每日听着她的曲子便觉舒心,每日能看见她那笑意盎然的脸便感安心,他以为那只是长久与寂寞相伴,突然遇上这么一个言笑有趣的人,令他有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慰藉,从未深究其中原因。

    直至今日听紫烟吹同一首曲,他才惊觉事情远远偏离了他当初用她的打算,而当他听见白侍郎跟她说的话,分明是对她感情依旧,他心里竟生了一种陌生的情绪,胸口似是被什么揪紧了般难受,甚至有股想立时回头将白侍郎毙于掌下的冲动,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沉沦了,但是他并不害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欢喜雀跃:沉沦了便沉沦了,但他绝不允许只有自己一个沉沦,就算沉沦,他也一定拉着她一同沉沦。

    他淡淡看她一眼,回她:“算了,不问了。”微微一顿,道:“本王听说五哥常去清音阁听曲,才想去见识一下清音阁,瞧瞧是什么吸引五哥去的。”

    何清君愣住,摄政王千岁跟她说这些是何意,别说他去清音阁,便是把清音阁,萃轩苑搬进皇宫,都没人敢说什么,谁叫他是摄政王千岁大老爷呢?

    不过五王爷常去,这事……可有趣了,看一眼令狐薄,他对五王爷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