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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她这种冷静的态度,沙克浚也不禁有点着忙,虽然他仍奇望于搜索的结果,一方面却也作了另外的打算,乃换了一种口气道:“你到岛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无忧笑笑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这小伙子安全地离开此地!”
说着手指司马瑜,她年岁虽大,然因驻颜有术,望去不过三十许人,这一笑尤现媚态横生,冷如冰与靳春红都是脸上一动!
沙克浚怔了一怔才问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无忧淡淡一笑道:“朋友!”
沙克浚哼地冷笑一声道:“这小伙子倒真是不简单,怎么他的朋友,都是些美丽的女人”
这句话虽是讽刺,更大的用意都在刺激冷如冰与靳春红,司马瑜冰雪聪明,如何会不懂他的的意思,立刻涨红了脸叫道:“沙克浚!你少放屁!”
沙克浚毫无怒意,反而微微一笑道:“司马瑜,难道我说错了不成,你的这个朋友,追随着你来到此地,冒着生命的危险而保护你的安全,难道全是为了道义的交情吗?”
司马瑜想起他与无忧的一段尴尬交往,倒不知该如何回答,脸却更红了
冷如冰一无所动,靳春红却忽耐不住,怒声对冷如冰道:“冷姐姐!我们在这儿受尽苦楚,为的是什么”
沙克浚哈哈大笑道:“为了替这个民流浪子守情水移!”
说时手指司马瑜,满是得意与不屑之色,司马瑜又急又怒,张口又想骂人,无忧却冷静地一摆手,抢先说道:“听你的口气你一定艳罗刹靳姑娘了,你们两位认识司马瑜在我之前,相处的时间也比我久,对他的了解一定比我深”
靳春红冷笑道:“他把我们的事都告诉你了,可见你们的交情也非比泛泛”
无优不理她的碴,仍是笑笑道:“在你们的印象中,司马瑜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靳春红尖利地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无忧谈然地道:“那自然与我不相关,只是我有点替司马瑜抱屈,像他那样正直的男人,你们却以风流浪子视之!”
靳春红怒声叫道:“刚才我们亲眼看见他对两个宫女轻薄”
无优也以一声冷笑回报道:“司马瑜若真是那种见色即迷的轻薄浪子,中原不乏佳丽,他大可在那儿坐享漫柔之趣,何必要远渡重洋到此地来”
靳春红闻言不觉一怔,迟疑地道:“那刚才是怎么一会事!我们进来时,他正”
无忧微笑道:“刚才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司马瑜自己一定会有合理的解释的!”
靳春红用眼盯注在司马瑜身上,意在等他解释,谁知司马瑜一言不发,好像好刚才的话全无所闻,无忧也有点着急了,连忙催促道:“喂!你说话呀!”
司马瑜淡淡地道:“我不想解释了,随她们怎么想吧!”
无优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司马瑜慨然地道:“她们若相信我,便无须解释,她们若不信我,解释也没有用,反正我次前来,只为计明心迹,现在我只问一句话!”
靳春红连忙道:“你要问什么?”
司马瑜淡淡地扫她一眼道:“靳姑娘!我们相识虽久,相知却没,这句话我只问冷姐姐一个人!”
靳春红脸色大变,冷如冰连忙道:“瑜弟弟!你不可以这样说,靳家妹子对你情深如海,她这一年来为你受尽苦楚,你怎能如此对她?”
司马瑜微怒地道:“那她为什么要对我咄咄相逼?”
冷如冰轻轻一叹道:“爱之深则期之切,你不能怪她!”
司马瑜勉强地抑住怒气道:“冷姐姐!今天我只想知道一下,我们当初的海誓山盟,是否还有有效?”
冷如冰微异道:“你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来了?”
司马瑜有点愤然地道:“因为我发现你有点变了,以我们的情谊而言,我们分别了那么久,你见到我之后竟连一句话都没有”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在那个情形之下,我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司马瑜大急道:“冷姐姐!你也相信我会对那两个宫女”
冷如冰淡笑道:“我不相信也不怀疑!”
司马瑜一怔也道:“这是什么话?”
冷如冰笑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好色之徒,所以我不怀疑你的用心,可是我眼睛所看到是事实,也无法不信,如此我只有一个想法,那个个宫女的事,一定是沙克浚所意所作的安排”
沙克浚大急道:“怎么会是我的安排呢?”
冷如冰笑道:“你将我们带到此地来,让我们目击那一幕香艳的妙剧,不是故作安排是什么呢!聪明人常作糊涂事,可是这件事尤其不高明”
司马瑜大感掀慰,欢声叫道:“冷姐姐!你究竟是最了解我的人”
沙克浚神色如土,懊丧之至!
冷如冰又笑笑道:“其行虽愚,其用心尚可恕,因为你只是想藉此破坏我们对他的好感,可惜你不明白一个道理!”
沙克浚讪讪地问道:“什么道理?”
冷如冰神色一整道:“男女之间的至情至理,只要我们心中有他这一个人,无论他做了些什么,都不会移转我对他的感情,别说这件事是你故意安排的,就算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我也不会动摇对他的真情,否则就是我爱他不够深!”
司马瑜感极泪下,只是叫着:“冷姐姐我”
靳春红的脸上浮起了渐意与愧色,无忧亦刷然动容道:“冷姑娘!天下第一有情人,你足可当之而无愧!”
沙克浚痛苦地道:“冷姑娘!这一年来我对你那等好法,难道你全然无动于中么?”
冷如冰微笑道:“盛情心感无已,不过这不是争取爱情的手段,你一直用错了方法!”
沙克浚一怔道:“怎么样才是正确的方法,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重新开始!”
冷如冰笑笑道:“太迟了!一开始你就错了,你以为对我们待若上宾就会赢得我们的好感吗,要不是你将我们强劫到此地来,我们这一年中的岁月将更为逍遥自在,因此你对我们越好,我们对你的反对越深!”
沙克浚喀然若夫,冷如冰又笑道:“你有权势,也有财富,更有很高的武功,天下之物,你都可以得手应心地取来,唯独爱情不能,因为它生于自然,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沙克浚失声大叫道:“别再说了,你快告诉我,什么才是争取爱情的正确方法”
冷如冰想了一下才道:“其实那时最简单的方法,其途甚多,其理则一,那便是牺牲!”
沙克浚愕然问道:“牺牲!怎么牺牲?”
冷如冰在然一笑道:“那很难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道理,真正的爱情不是占有,不是掠取,而是一种无条件的奉献,在默默中,为所爱的人献出自己,一切都先放弃自我,为对方的幸福而打算”
沙克浚摇头道:“那太难了,一定要圣贤的心怀”
冷如冰庄严地道:“爱情本来是神圣的!”
沙克浚沉思片刻才道:“假若我那样做了,能赢得你的真情吗?”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沙克浚不耐烦地道:“这又是怎么说呢,方法是你自己提出的”
冷如冰庄容道:“假若我心中没有别人,一定会为你感动的,可是我心中已有了人,这就很难说了,因为人心是最难捉摸的东西!也许我会被你的至情感化了,也许永远不会!”
沙克浚呼了一口气道:“假如你不受感化,我那些牺牲岂非全无价值!”
冷如冰脸色一寒道:“如你心中还存着要我报答的意念,你就根本不能算是牺牲!”
沙克浚连忙接口道:“如我全无收获,那牺牲的意义又何在?”
冷如冰庄重地道:“你国中崇尚佛教,我就佛家的故事中给你举一个例,佛祖释伽牟尼见饿虎欲食其子,乃舍身而饲虎,他得到的是什么?”
沙克浚想想道:“他得到了心灵的满足!”
冷如冰了然一笑道:“这不结了吗!你若能牺牲到那种程度,心灵也得到了满足,爱情的真谤便是施予而非取得”
沙克浚默然片刻,才摇摇头道:“我不是佛祖,予而不取,我不会满足的!”
冷如冰也庄严地道:“那你一辈子也无法得到我的感情!”
沙克浚突然变得燥怒起来,厉声道:“孤家以一国之尊,想不到竟会受一女子的冷落,你知道孤家现在打算怎么办?”
冷如冰淡然地笑道:“我当然知道了!你想杀死我?”
沙克浚狞笑道:“那你可想错了,我要留下你痛苦地活着,你知道什么事能最使你痛苦吗?”
冷如冰尚未开口,司马瑜已叫道:“那还用说吗?你想杀死我!”!
沙克浚点点头道:“不错!孤家要你死得极为悲惨,更要这些爱你的女子眼看你惨死,那时候她们就知道固执的代价了”
司马瑜勃然大怒,冲上前就想动手,无忧的动作却比他快了一步,身影一闪,已经朝沙克浚扑了过去!
沙克浚略一迟疑,无忧的掌影已如潮而至,他只得大喝一声,挥掌迎上,二人立刻缠战成一片。
司马瑜自然而然地挤上去,也想加人战团,无忧忽地分出一掌,将他推开叫道:“别上来!你打不过他的!”
司马瑜不服气,仍是倔强地道:“跟他订约的是我,怎么能由你来出头呢?”
无优一面挥掌迎敌,一面微笑道:“正如冷姑娘所说的,这也算是我的一种牺牲与奉献吧!”
司马瑜闻言不觉一呆,二人激斗更甚,掌风坚如铁墙,他就是想挤进去也没有办法了,只得站在一旁冷静的观战着。
决斗的两人俱不愧为宇内仅有之高手,双方的动作快逾电火,然而却很少有接实的机会,往往都是一招才攻聘半,对方的守势已成,同时反攻的招式也到!
于是攻击的一方立刻撤回招式,变守局,另攻新招,如此循环下去
交手不过片刻,两方已对拆了百余招,大家都觉得这样耗下去绝无了局,可是也无法联手,因为只要反应路缓,即将为对方所乘;
所以明知此非善策,也只有硬着头皮耗下去,大家都一般心思,只有仗着本身的耐力来决胜负了!
司马瑜看得眼光撩乱,耳边忽然传来冷如冰的声音道:“瑜弟弟!你这个女朋友是从那儿认识的?”
司马瑜先是一惊,继脸上一红道:“说来话太长了”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说起来我也许真该嫉妨,一年来你不但又任识了许多女孩子,更想不到还有着这么一位绝顶高手呢
司马瑜急得满脸飞红道:“冷姐姐!你别误会,我有解释冷如冰微笑道:“何必解释呢!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假如我对你的心不变,你解释就多余了”
司马瑜又窘又急道:“不!冷姐姐!天下人对我的误会都可以忍受,惟独你对我误会我可受不了,因为我一定要对你把话说明白!”
冷如冰叹了一口气道:“傻弟弟,姐姐可以单属你一个人,你却不能只认一个冷姐姐,靳家妹子,薛琪,还有那个为你拼命的人,你不可令她们太寒心”
说着目含深意地对靳春红一瞟,又朝无忧努了嘴,司马瑜不禁愧作无语,这时靳春红面着愧色地过来道:“司马兄,小妹一时孟浪,致对兄多方误会”
司马瑜在冷如冰的眼色摧示下,只得道:“没什么,靳姑娘可是对我已谅解了”
靳春红轻轻地一叹道:“这不是谅解的问题,方才我听过冷姐姐一番高论后,对感情的看法已经改变了,我这一颗心,给定了一个人之后,便已有了寄托,衣带渐宽终不侮,今后我只在默默中献出自己,再也不对你作什么要求了!”
司马瑜先是一怔,继而感到心情异常沉重,这些女子一个个都对他献出了自己,他该如何回报她们呢感情的债越负越重了
良之后,他不禁迸出一声苦叹道:“你们一个个都学着做圣人,却把罪人留给我做了!”
此时无忧与沙克浚交手已近千招,双方仍无歇手之意,摹而屋角又问过一条人影,却是方天华去而复返。他一见与沙克浚交手的竟是无忧,不觉也是一怔,趋至司马瑜身边低声道:“这婆娘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她说是另乘了一艘船来此”
“来了有多久?”
“有一会了!他们交手已有千招左右”
方天华观战片刻,突然欺身切人,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身法,居然能冲进二人决斗时所布下的气墙,手中招扇猛然向中间一刺!
这一刺的位置也拿捏极准,刚好点向双方的空门,使他们都无法继续抢攻,双双撤招退后,沙克浚首先怒叫道:“你怎么倚多为胜?”
方天华淡笑道:“沙克浚,你既然身为一国之主,说话可得顾全一点身分,方才我若是帮着她出手的话,你那能退得如此轻松!”
沙克浚为之语塞,气呼呼地道:“那不管,至少你们是一边的!”
方天华笑笑道:“目前我们虽是同仇敌汽,却站不到一边去,再说以我方某的身分,也不屑联手对付你!”
沙克浚怒声道:“那你为什么要插进来?”
方天华淡淡地道:“那是我不愿见你们徒费精神,像这样对拆下去,三天三夜也打不出结果,大家武功都练到这个程度,以这种方法决胜负,岂非太笨了一点!”
这一句话在情在理,双方都没有说话了,沙克浚略停一下才道:“依你之见,要怎么样才能决胜负?”
方天华摇摇头道:“目前我尚无良策,以二位的功力造诣看来,无论是拳掌兵器内力,均非短时间能定高下,因此我们不妨共商一个简而易决的方法!”
沙克浚沉思片刻道:“也好!目前时地均不宜,明天再说吧!”
方天华立刻道:“我不反对,只是明天正式决斗时,我要求能公开举行!”
沙克浚微有难色,方天华接着又道:“我们前来的消息,大概全岛都知道了,假若不当着你的臣民将我们挫败,你也无法对他们交代!
沙克浚咬咬牙道:“好!就依你,明日正午,我在宫城校场内跟你们正式约会,那时我叫你们一个个死得心服口服!
方天华淡笑道:“事实尚待证明,你不必把话讲得太满!”
沙克浚怒哼一声,方天华已连声催促大家快走,司马瑜还不甘心,方天华却沉下脸斥责他道:“小子!你自己是约会的主角,明天的决斗,全靠你一个人出头,现在不好好地养养精神,还赖在这儿干吗?”
沙克浚不信地道:“明日由他一个人出面了!”
方天华点头道:“当然了,明天你也别找帮手!”
沙克浚怒声道:“笑话!对付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孤家还需要帮手?”
方天华立刻笑道:“好极了,希望你说话算话”
司马瑜不知方天华又在捣什么鬼,他知道沙克浚的实力,一对一的话,自己绝不是敌手,可是又无法示弱,只得借题发挥道:“那么她们两人现在”
说时手指冷如冰与靳春红,沙克浚连忙道:“明日你若胜了,她们自然毫无问题地跟着你去今天可还得留在此地!”
司马瑜不禁怒道:“沙克浚,你说话怎么全无信用,一年前你曾说过,我来到岛上时,她们若未变心,你就认输了”
沙克浚冷笑道:“那时你容颜已毁,我才作此许诺,现在你仍是一付小白脸的样子,这话就得另外说起了”
司马瑜还想辩几句,方天华已怒声道:“小子!你怎么一夜都等不及,两情若是久长时,并不在一时一刻,你等明天决斗之后,再跟她们一叙相思也来得及!”
司马瑜不敢再说了,只得朝二女扫了一眼,靳春红焦急万状,冷如冰仍是淡淡的,方天华却催着他与无忧快走,三人才行了几步,沙克浚忽然叫住他们道:“姓方的!国师跟你在一起的,你把他弄到那儿去了?”
方天华回头微笑道:“你可是问密勒和尚?”
沙克浚大叫道:“你不要装糊涂”
方天华大笑道:“那可得怪你不好,你这寝宫中机关重重,又不肯多告诉他一点,他原是受了你的指使想将我骗开的,结果反而被我关在璇玑室的水室里去了,你最好还是快点去弄他出来,否则那老和尚发起性子来,不但送掉一条老命。或许还会把你这一片寝宫给毁了,不然我怎会叫你们停止战斗而改到明天呢!”
沙克浚大惊道:“你这话当真?”
方天华笑笑道:“当然了,你那点机关布置瞒不了我,我所以要急着离开,就是不愿意糊里糊涂地陪你们死在此地!”
沙克浚脸色大变,连忙退后两步,用手一挥,面前落下一块铜板,将方天华等三人的视线隔断了,方天华也急忙道:“走!快走!再不走可就迟了!”
司马瑜无忧二人莫明其妙地跟着他朝前急行,不一会已冲出寝宫,方天华拍拍胸膛,吐出一口长气道:“险!好险!差一点就完了”
司马瑜莫名其妙道:“方前辈!你究竟在弄些什么玄虚?”
方天华微微一叹道:“沙克浚的确算得上是一代奇才,他这一所寝宫,不亚于死亡之城,我若是发现得迟一点,大家就别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司马瑜急道:“方前辈!您越说越令人糊涂了!”
方天华微微定神,慢慢地边走边说道:“我被那老和尚骗到一边后,竟然触动了其中的机关枢纽,幸亏我略识得其中的厉害,连忙出来,再返片刻,就将粉身碎骨了”
司马瑜似懂非懂地道:“那您说将老和尚困人璇玑水室方天华点头道:“一点也不假,老和尚对寝宫内的布置情形,比我还差,我一发现触动机关后,立刻叫他用手堵住水眼,老和尚也被那情形哧呆了,乖乖地听我的话,在那儿苦撑着,沙克浚不去解救他,只要他的手一松开,泉水注满水室后,一切的装置都将发动开来,沙克浚自己也脱不了身”
司马瑜一惊道:“前辈既然识得这些机关,何不趁机毁了它,也免得沙克浚藉之害人!”
方天华一叹道:“要是我有那种能力,何必还用你来提醒,这宫中重重机关,我也只勉强识得其大概而已,真正全懂的,恐怕只有沙克浚一人”
无忧至此一叹道:“此人学识如此渊博,武功又如此高明,若非亲见,我简直不信世人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方天华笑笑道:“除了仙姑,恐怕谁也无法与他对拆至千招!”
无忧谦虚地一笑道:“先生太过奖了,先生破解的手法,似乎比我们都高明”
方天华摇头道:“那也只是适逢其会,你们专心于攻守之际,我旁观者清,才找到一个漏洞,若是换了我自己,不出百招,就会败在他手下了!”
无优不知道他说的是否实话,可是他所持的理由却十分充足,再高明的人,也难免有一着之失,只是不易为对方所利用而已,却逃不过第三者的眼睛,当然那第三者也一定是个绝顶高手
沉默片刻,方天华问起无忧是怎么来的,司马瑜抢着说了,方天华不禁色动道:“仙姑真藏着那一手吗?”
无忧微微一叹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是故意哧哧那独夫的!我知道他十分高明,所以才帮神其词,给他心理上一个威胁,不过这岛上的情形我倒是看了一遍,那些火山口也确实存在,所以才哧得他那样紧张!”
方天华色动问道:“那仙姑是怎么来的?”
无忧笑笑道:“我跟着你们的船来的。”
方天华不信地道:“怎么可能呢!我们从未发现仙姑的踪迹,而且我们的船已沉了!并未看见仙姑同时逃出!”
无忧神秘地一笑道:“这是我们冰原北极门独擅的千幻化身之术,我乔装了你们船上的一个水手”
方天华仍是不信地道:“那些水手都是东海齐氏兄弟的门下,仙姑化身其中,怎么不被发觉?”
无忧庄容道:“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功夫,我远在你们前两天,即已赶到珠江,以姹女玄牧大法迷惑了一名船夫,套出他的性情身世习惯,再以易容之术幻化了他的形状,就是他的生身父母,也无法辨出真伪,何况是其他人呢”
方天华一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终人之生,也无法将一切学问都窥其堂奥,异日有暇,我倒想向仙姑请教一下千幻化身之秘!”
无忧脸现愁色道:“这倒没什么了不起明天先生真要司马瑜邀斗那独夫吗?”
方天华点头道:“不错!这是他自己的事,应该由他去了结!”
无忧不以为然道:“他行吗?”
方天华微笑道:“假若是玩弄心机,我们可以出头代为应付,假如是比试武功,我们可替不了手,只有他自己去应付了!”
无忧着急地道:“方先生,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比试武功的话,他实在太差了!”
方天华毫不在乎地道:“师直为壮,这小子胸中有一股正气作为支持,可立于不败之境!”
无忧微温地道:“假若他们功力悉敌,这道理还用得上,可是他们”
方天华摇摇手笑道:“仙姑不必耽心,方某从不作没把握的事,更不会故意叫这小子去送命,明日会上,我保他可以大展雄风!”
无忧不放心地道:“先生纵有口天神手,也无法叫他在一夜之间,进展得这么多”
方天华大笑道:“那是当然了,不过山人自有妙计!”
无忧紧张地追问道:“可得先闻乎?”
方天华笑笑摇头道:“密不过二人,法不传六耳,现在请恕方某无法宣布,就是这小子,我也是临时才告诉他呢!”
无忧见他说得如此神秘,自然无法追问下去,可是她的脸上,仍是密布着一阵忧虑之色,方是无忧了,那方寸心田,还不够装如海愁绪呢!”
方天华对于她这种坦率剖心之语,并无一丝识嘲之色,轻径一叹道:“人生愁恨何能免!真能无忧便是仙”
无忧被他勾动心事,眼中泪光隐隐,幽怨地道:“我今年六十多岁了,比他大上两倍,要说我爱上了他,那简直是笑话,可是要说我对他全无爱意,那便是骗我自己!
司马瑜虽然知道他的情意,却不想她会当着方天华说了出来,倒把一张脸涨得红如晚霞,幸好是天黑看不清楚!
方大华微微一叹,语中全无半点奚落之意,诚恳地道:“仙姑年华虽大,芳容不衰,对这小子垂青,应是很自然的事,一个人能有所爱,便是莫大的幸福,这小子的确也有他动人之处,别说是仙姑,就我们几个老头子,又何尝不受他的吸引,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到这儿来替他卖命!”
司马瑜更觉得意外了,方天华的话,使得他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可是方天华说话的态度,又使他无法不信,无法拒绝!
片刻之后,他才呐呐地道:“再晚蒙诸位厚爱,杀身莫报,只希望将来能有所成,以不负诸位隆情”
方天华忽地正色喝道:“小子!你别贫嘴,我们并不希罕你的报答,只要你将来能堂堂正正地成一个大丈夫,就算对得起我们了!”
司马瑜不明白他何以发起脾气来了,伸伸舌头不敢再作声了!
无忧却幽幽一叹,心中百感交集,司马瑜天生就是一付男子汉的气质,方天华等人的希望也许不会落空,可是她呢?
“这一点能令我满足吗?”
“不!”
她在心中对自己回答着!
“然而我对他又该作什么要求呢?”
她又叹了一声,被这个问题深深地苦恼着。
默然地走了片刻,宝馆渐渐在望,司马瑜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高声叫道:“不好!我们把公孙前辈给忘了!”
不错!笑脸方朔公孙述跟他们一起去夜探寝宫,结果受了密勒神僧的迷术所惑,心智迷失,还留在寝宫内!
他们匆匆地离开了,忘记将公孙述带走了,而且他们出来时,也没有看到他!
谁知方天华却有恃无恐地一笑道:“你别替老偷儿担心,他懂得照顾自己的!”
司马瑜大急道:“不行!公孙前辈心智已失留在那儿太危险了!”
方天华从容地笑道:“沙克浚手段虽狠,谅来还不至于伤害一个疯老头子!”
司马瑜苦着脸道:“我们一起出来的,将他一人留在那儿,如何对其他人交待呢!不行!我得去找他回来!”
说着回头就走,方天华一把将他抱住道:“小子!你别又死心眼破坏了老偷儿的大事?”
司马瑜闻言一愕,方天华笑笑又道:“那番僧的精神功连我都治不了,怎么还能害得了老偷儿,他是偷贼里的祖宗,最高明的偷术,就是利用人的心理,老偷儿对那套功夫比我还高明呢!”
司马瑜将信将疑地道:“您是说公孙前辈的装疯是假的?”
方天华大笑道:“疯是不假,他原有疯疯癫癫的毛病,否则怎么会使得沙克浚与老和尚相信呢,可是他的心智却绝对没有迷惑,也许此刻正在施展他的妙手空空的绝技呢!”
司马瑜犹自不信,方天华已不耐烦地道:“你少再多管闲事,快点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准备赴约,你的胜负成败说不定还要靠老偷见替你决定呢!”
司马瑜硬被他拖着走了!
金鼓振天,号角雷鸣!
毒龙国的禁宫校场原是御林军操演的地方。
由于国主沙克浚尚武,他的御前侍卫无一不是武林好手,即使是全岛的人民,也都是懂得几手的会家子。
所以当沙克浚要与司马瑜决斗的消息传出时,偌大的一片校场早已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时近正中。
中原的群豪仍是由方天华作为前驱,浩浩荡荡地向校声行去!
除了方天华一个人显得特别平静外,其他的人脸色都十分凝重!
尤其是司马瑜,方天华到现在一直还没有告诉他应该如何克敌制胜!
他不怕跟沙克浚打一场,他此来的目的也是为着要跟沙克浚决斗,击败他,将冷如冰与靳春红救回去!
可是他究竟不是一个逞匹夫之勇的狂徒,对自己,对沙克波,他都有着很深的了解,沙克浚是一个顽强的敌人!
尽管方天华对他提出十成的保证,他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全凭武功去击败沙克浚,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这由无忧来做,或许还有一半的希望,他自己实在比沙克浚差多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对方天华又望了一眼,方天华仍是不动声色!
无可奈何,硬着头皮,他默默地追随着方天华进人校场!
毒龙国的人民好似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司马瑜就是要与国王决斗的对手,立刻对他爆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这阵欢呼使司马瑜惶然了!
“他们是毒龙国的子民,也是沙克浚的子民,为什么会对我欢呼呢?他们明知道我是沙克浚的对手,也是毒龙国的仇敌,何以还对我欢呼呢”
那御前侍卫的统领金克,此刻正在场中维持秩序,那阵欢呼爆发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忙吩咐几名御林军,要他们抑制那阵欢呼!每一个御林军手中都执着长鞭,得到金克的下指示后,立刻朝人群中挥扫出去,鞭梢发出了劈啪的破空声。
可是这些鞭声不但没有制止欢呼反而使它更响亮了!
金克的脸上涌起恶意,厉声下达命令道:“对这些忘思负义的贱民们,手下不必容情,打!”
打字刚出口,那些御林军鞭挽大花,雨点似地向人潮中落去,鞭下立刻发出痛哼,足见那些御林军下手极重!
可是这一顿鞭打,反而激起了相反的效果,挨打的人,虽是暂时地闭上口了,其他的人却叫得更响!
无忧走在方天华旁边,见状微微一叹道:“看来沙克浚似乎颇不得民心”
方天华也是一叹道:“是的!这一来我破釜沉舟的决策可不能用了!”
无忧略异地道:“先生所谓破釜沉舟,计将安出?”
方天华略顿一顿才道:“方某昨日听见仙姑说起岛上有火山之事,本想在万不得已之时,作同归于尽的打算,现在看来需要放弃了!”
无忧不解道:“我看不出这两件事有何关连!”
方天华淡淡地道:“失人心者失天下,沙克浚如此不得人心,这个国君迟早都会垮台的,群众愤怒的力量,尤其于洪水烈火,因此我不需去引发那些火山,沙克浚也难能善终”
无忧想想才道:“先生的看法纵然无误,也是日后之事,今天我们却必须面对战斗,先生到底有多少把握?”
方天华笑笑道:“把握不在我,而在司马瑜自己!”
司马瑜就在后面,连忙追上来道:“方前辈,直到现在您还没有告诉我对敌之法?”
方天华淡淡地道:“对敌之法无他,勇往直前,心无旁顾,存必胜之信念,临危毋乱,不错过任何可资利用之机会”
司马瑜大感惶惑道:“就凭这些可以击败沙克浚?”
方天华脸色一整喝道:“这还不够,你真能把每一点都做到了,整个天下都不是你的敌手!”
司马瑜愕然无语,无忧也觉得方天华简直是在开玩笑,佛然地道:“方先生!这几句空话谁都会讲”
方天华笑笑道:“却不见得每个人都能实行”
无忧怒声道:“他们现在所差的是功力上的悬殊!这些空言能弥补功力之不足吗?”
方天华依然不在乎地道:“方某所指出的乃是战斗时必须具备的条件,假如能一点不漏地做到了,纵然不得胜,亦非战之罪也!”
无忧气得几乎要翻脸,幸而他们已走到了预定的位置,金克一一肃客入座,她只得隐忍住不发作,等到一齐坐定了,无忧立刻道:“算了!今天还是由我出手吧!”
方天华连连摇手道:“不可!我们都是帮闲的,名不正则不壮,还是由他们正主见自己了断去!”
无忧长眉一扬道:“姓方的!你跟司马瑜到底有多大的冤仇,非要他送命不可!”
这句话说得很响,幸而他们左右都是自己人,与毒龙国的居民离得尚远,没有引起太大的纷扰,方天华笑笑道:“方某若想害死他,何必要借他人之手!”
无忧还想吵下去,校场上忽然一阵人影乱动,一列服饰鲜明,甲胄灿然的御林军作为前驱,后面就是沙克浚!
沙克浚今天刻意地穿着一下,一身紫红色的武装上,着杏黄色的奋爪巨龙,充分地表示他国君及身份!
不过这一对的行列却是在寂寞中行进,四面许多闻风来观战的民众,一个个紧拐了嘴,刚好与司马瑜进场的时候大不相同!
沙克浚顾盼自雄,毫不在意地去向他的龙座,还伸手对四下挥了一挥!
那群人民仍是默默的没有反应,他也有点感觉了,召过金克来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成了哑巴了!”
金克的脸上十分惶恐,吃吃地道:“是臣下命他们不得喧哗的,因为陛下今日与中原人士约会,臣下以为毒龙国土地虽不如中原之广,国君之威严并不逊于中原天子!”
沙克浚得意地大笑道:“这也罢了,不过孤家今日所对的,只是一些中原的江湖人,用不着拘泥这些繁文褥节,你转告他们还是随便一点的好!”金克如得大赦似地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开去,这时校场上又来了一批人,大部分都是沙克浚网罗的谋士武客,由国师密勒神僧率领着,在沙克浚座前行过礼,转到另一边的位置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