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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露蓉微微笑道:“那里有什么奇遇,还不是白哥哥的栽培,姐姐,我问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绛云点头道:“我怎么未听到,只是被你的功夫惊住啦,听他们说是为了一面小旗之故。”
金露蓉点头道:“你听谁说的?”
绛云一指那山头道:“我本来在那山头经过,后来发现天欲妖妇由这边掠过,所以停下来观变,未几又赶到西域二无常,但这两个老魔似乎带有轻微的病态,纵跃中非常痿靡,后才知道他俩曾遭狡狐狸打伤过,三人到达那乱石峰会齐之后,互相商量一阵,说要向流沙三魂追问什么旗帜,语意含有浓厚的煞气,显而易见的,流沙三魂对罗刹魔君现已不合作了。”
金露蓉冲情点头道:“那面小旗就是红豆姑姑布下太虚阵的阵眼主幡”
她将经过情形向绛云说完又道:“姐组今后要多加小心,令师现已投降了罗刹教,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漩涡。”
绛云叹口气道:“多谢妹子关心,姐姐自知小心就是。”
一顿又道:“妹子知不知邪狼四怪中仅存的老大老二等去处?”
金露蓉摇头道:“最近因魔头们一个比一个厉害,简直将他二人给忘了,姐组可曾发现他们藏处在什么地方吗?”
绛云点头道:“我发现他兄弟与千古恨在一块,于漠北见了一次后,又在山海关外见过,他三人似在找寻什么重要东西,大前天却又发现金城堡主陆权,汤池庄主海威,后面还跟着那鬼计多端的八九博学诸葛异。”
金露蓉笑道:“这些人现在已不太重要了,除非他不作怪便罢,一旦贼心不死,要收拾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姐姐,你来见那六人还在拚斗吗?怎的现在没有动静啦。”
绛云一指北面山头道:“二无常与天欲妖妇不敌,刚才已向那方退走了,我们在此稍待,提防流沙三魂再回头,妹子既有无上功力,最好趁早将其消灭。”
金露蓉摇头道:“战胜倒还有几分把握,如想将其置诸死地恐怕难以办到,这些老魔无一不是内外兼修的老古董,如无压卵之势,休想毁其生命。”
桑雷宏声道:“最低限度也要叫他们知道厉害。”
金露蓉挥手道:“要打架你先登峰,探探有无动静,我与云小姐马上就到。”
桑雷举步又停,朝绛云道:“小姐吃过饭不曾?这里有的是鱼肉。”
绛云微笑摆手道:“谢谢大个子,我不想吃,天亮了,留着作早餐罢,等会恐怕还有架打,吃饱了不灵活。”
桑雷大步行走,哈哈笑道:“咱可就越饱越有劲。”
他说着已奔出数十丈外,只引得二女格格娇笑不已。
桑雷登至山峰,他身高异常,举首超出石笋之外,环顾四野,于蒙蒙的晨雾中只见东北角上确实似有人影晃动,距离很远,他不敢冒失,只静静的盯着不动。
金露蓉不知与绛云在作什么?这时还未见上峰。
在静寂中,时间虽快却慢,桑雷渐渐感觉有点不耐烦,但那晃动人影却转了方向,一个,二个,他看出竟有三四个,时隐时现,不是追逐,也不见得悠闲,奔走之势似乎非常急促,显然的,他们是有事情,又像迷失了方向,或许是找寻什么同伴,既不远离,也不过来,只是在百丈外兜圈子。
突然“察”的一声,发自桑雷的背后,陡发之势,猛使桑雷一震,回头之霎,他发现五丈处有点异样,那是一堆较高的乱石,石后有丛杂树,这时那树梢还在晃动,显然是刚才经过震动,他身不由主的往下一蹲,心想:“莫非有人来到我的背后偷袭不成。”
心中想着,一抹警觉掠过脑子,立即运功戒备,他知道来者决非泛泛之辈,否则不会这样近才发觉。
良久,又是一声轻微的拂枝之音传出,这次他却看得非常清楚,那确是自杂树丛中发出,紧接着,由枝梢上伸出一个头来!他一见忖道:“这儿似曾见过。”
原来那人非常苍老,白发披覆,满脸鸡皮,两只眼睛吐出谲诈的诡芒,这时四下张望,显出他在搜巡细察,但却似乎没发现桑雷的形迹。
桑雷默想一阵恍惚记起什么暗道:“我说呢!凡是江湖成名人物大多数都有一面之识,这老儿不是八九博学诸葛异是谁!刚才还听到云小姐说他在左近露相,原来也到这儿来了,咦?他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与那几条人影有什么把戏?”
忖思中只见诸葛异渐渐露出半个身子,半晌,他居然大起胆子走出杂树丛中。
桑雷本来不想惊动他,但见他竟是往这边走过来,暗道:“好家伙,这是你自找麻烦,逼不得已,俺只好将你留下了,否则你必然会揭露我的形迹。”
算计一定,功运右臂,待对方走至三尺之处,突然伸指一点!
诸葛异一生诡诈出名,这时作梦也想不到会遭人暗袭,人未发现,猛觉全身一麻,软麻穴被桑雷点个正着,两腿一酸,颓然倒地。
桑雷悄悄走出,看见他双目吐出恐布之光,不由哑然一笑,轻声道:“老博学,久违了,请勿声张,否则休怨我要为难你。”说着抬手作势就待斩落。
诸葛异一见是他,心情似是放下不少,轻声道:“原来是‘戈壁雷’桑大侠,阁下招呼一句也就行了,何必点老朽穴道?”
桑雷见他套交情,心中暗笑道:“你少来这一套,咱可不买这个账。”说道:“对不起,诸葛先生,你恐怕走了不少路,躺下休息一会也不错,咱是有要事在此埋伏,怎么着?只先生一个人来此?”
诸葛异被搞得啼笑皆非,只见他眼睛一转,故作泰然道:“桑大侠别开玩笑,请解了老朽穴道后再好好叙谈,老朽一生闲散,实是游山至此。”
他讲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又在用心眼;桑雷知其弄鬼,故作不明道:“先生言中之意,无疑是一人经此,在下刚才瞥见数条人影,想必都是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了。”
他说着举头外望,只见雾气更浓,回首虚声道:“那好像是陆堡主和汤庄主,先生要否招呼他们?”
他心中有数,明知诸葛异不会单独到此,是以诈言试探。
岂知这句话不要紧,却将诸葛异惊得面色大变,两眼表露恐布之光,只见他急急摇头道:“桑大侠千万别声张,咱堡主是在躲避敌人,老朽暂不与他见面。”
桑雷闻言不解,正待发言询问,但他口还未张,身后已有人说话道:“好狡猾的东西,你那里是暂不与他会面,不如说无脸与他会面,陆权待你不薄,居然卖主求荣,桑兄请勿听他胡说。”
桑雷早有警觉,但未将其放在心上,认出来者正是汤庄主海威,雾气太浓,视觉非常困难,竟被他掠到身后还未发现,闻言宏声答道:“庄主内功深奥莫测,使区区佩服之至,不知诸葛先生有何大事侵犯故主?”
海威拱手道:“桑兄过誉了,诸葛异叛主之事,一言难尽,起因只是一个女人。”
桑雷回顾诸葛异一眼,见他面如死灰,此际已然闭目不言,不由冷笑道:“原来如此。”
回头道:“陆堡主现在何处?所谓求荣,不知求的是谁?”
海威侧身坐于石上道:“当桑大侠之面,海某无事不可奉告,某与陆堡主刚遭罗刹教徒追击,幸有一不明女侠解危,陆堡主马上就到。”
说着侧耳一听继道:“某与陆堡主虽称南北二霸,但近来因江湖奇人辈出而深感不安,因此都于半年前偃旗息鼓,再不作争霸之想,讵料这近与陆堡主之妾通奸,为谋永久之计,竟私与罗刹勾结,欲置陆堡主于死地,先是海某与陆堡主曾拒绝罗刹教收降,这一来,罗刹教自是接受其请,幸事机不密,却被陆堡主事先发觉,因之商通与某共擒叛逆,不料这心计过人,竟被其得悉潜逃,今幸得大侠将其制住于此。”
桑雷闻其概略后接道:“海庄主既然是找他,那就请庄主带走罢。”
海威拱手道:“多谢桑大侠援手,海某暂代陆堡主领去。”
说完拱手告辞,立即提起诸葛异如飞而去。
桑雷见其背影消失后不久,本想走出石堆,但他不见金露蓉故又犹豫不决,正在举措未定之际,忽又发现了两条人影,心想:“这二人莫非是罗刹教徒?”
他话刚停口,两条黑影已如箭掠到,桑雷不敢冒然闯出,立即大声喝道:“什么人?”
前面黑影闻声一窒,火速刹住冲势,后面那人阴声答道:“老夫兄弟从不称名道姓,小辈鬼叫什么?”
桑雷哈哈笑道:“不报字就休想前进,戈壁雷碍难放关。”
他说出字号之意,深恐得罪自己人,但在语音中已察知对方来头不小。
前行之人闻他笑声宏亮,似已确定桑雷并非泛泛之辈,只听他沉声道:“无名小辈也敢拦阻老夫去路,给我滚出来。”
桑雷察势知有一场大干,于是放下肩上食袋后道:“要桑大爷出来可不是好玩的,老家伙们,你等注意挨拳头。”
他说着大步踏出,迳朝正面直上,但他已将全身功力运足,顺天掌首式待发。
行至五丈之处一看,只见是两个红发怪物,那扮相他触目心动,忖道:“这可能是仅存的邪狼二怪。”
对方这时也看得分明,似在心中暗猜什么,见他立身停步,乃嘿嘿阴笑道:“原来是个初出道的大笨东西,小辈,你认得老夫兄弟是谁?赶快闪开,否则爷爷可要教训于你。”
桑雷心中有数,这二人随便挑一个也不弱于红尘艳鬼,合起来干就有点吃不消,盘算一下昴然道:“我当是什么玩意?原来是两条野狼,桑大爷生平好斗,我看你们都上罢,否则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他人虽耿直,但到了节骨眼上亦懂得使用谋略,这一句激将法却生了效,或许是对方根本没有看得起他,只见前面怪物沉哼一声,右手朝后一挥道:“老二退开,这东西看势两有两手,让大哥我来量量他。”
桑雷见计得售,补上一激道:“我说老野狼,你却不能大意,桑大爷出手很重,吃亏后求援可就来不及了,最好此际都上来。”
前面怪物无疑是邪狼老大,只见他被桑雷激得煞气满面,阴声笑道:“小辈,你若能接老夫百招,这地方准你拦住了,否则非打断你两条笨腿不可。”
桑雷深恐对方不守信诺,他有意提足丹田真气说话,目的在引起金露蓉的注意,于是猛喝一声道:“邪狼四怪只剩一半,到现在还想吹牛,桑大爷要你知道厉害,接招!”
他一招“两仪初奠”踏洪门,猛从正面挥出,一开始就用了八成劲。
邪老大见式一怔,差点忘了出手,他认出那是“顺手掌”法中第二式,这武功对他来说是吃足苦头的玩意,因之触目心寒,举措失着。
幸好,他背后邪老二尚够沉着,立即大喝道:“大哥快避”
但他还是差了那么一分时间,待邪老大惊觉时,桑雷皂掌劲已如潮涌到,只见他慌急中连拒带躲,肩上还是挨了一下重的,只打得他“吭”的一声闷哼,跄跄踉踉,蹬蹬退了五大步,最后还来了一次螺旋急转身才勉强稳住脚跟。
桑雷不敢追击,他怕搞急了逼出邪老二出手,但他还是哈哈朗笑讽道:“狼老大,你也是数一数二的老江湖了,怎么会临阵发呆呢?哈哈,现在让你先出手,免得又措手不及。”
邪老大这时肩痛如割,只见他嘴唇一裂,忍痛哼声道:“小辈,顺天掌你那儿学到的?这功夫是南小子不传之秘。”
桑雷耸耸肩,右臂一举哈哈笑道:“狼老大记性真不坏,咱这绝学可不是偷学的,告诉你们兄弟,这是咱主人的的确确亲手教会的,怎么样?你看出还有什么地方不够火侯?”
邪老大被他说得又惊又怒,这下他可清楚这大个子的来龙去脉了,只见他咬牙厉吼道:“老夫先杀了你出口气再找南小子。”
他语落身扑,双掌合十齐臂,显出他是全力施为。
桑雷不敢大意,左掌侧面一划,右掌往上翻出,连闪带攻,一招“清浊分野”顺天掌从头开始。
邪狼老大见他身手滑溜,看不出半点笨态来,心中顿起警觉,攻守中逐次谨慎提防,生怕再遭一下就吃不消。
双方的掌劲拳风,犹如千百把利斧,乱石山峰被劈得满天飞石如雨!隆隆的响声,沉沉的吼叱眨眼就已闹成翻天覆地之势。
邪老二一见心惊,他真想不利这大个子的武功是高强,只见他双手乱搓,大有出手之态,然而,他仍旧没有采取行动,就像生怕他大哥丢人似的。
雾气全收,一轮红红的朝阳已升起天空,桑雷打斗中偷眼外望,他见四野非常静寂不由暗自忖道:“这下可糟了,小姐恐怕是出了纰漏?”
邪老大这时大有后力不继之感,他自己估计不下两个时辰了,桑雷的顺天掌还是如山压下,少说点,他已接下千招以外了,开始的牛皮不能对现,他是心中羞着,口内难言,幸好桑雷未提起那句“百招”诺言。
邪老二看出兄长处于下风,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只听他大声叫道:“大哥,咱们还有事待办,你怎的与这小辈拖起时间来了。”
邪老大闻言知意,但他还是不愿以两打一,只听他喘声道:“二弟也想过瘾吗?那就交给你罢。”
他说着猛劈数掌往旁一闪,意在逼退桑雷好溜开,但桑雷不是傻瓜,他知道一换上车轮战就难于讨好,于是亦借势撤身,甚至较邪老大还闪得迅速,他可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纵身就往山峰西面猛冲,心想:“打不过就逃,这是主人的江湖经验,要面子就得吃苦头,那是血气之勇,匹夫所为,嗨嗨,少陪啦。”
邪老大一见大感意外,只气得厉声喝道:“老二,别放他,我们追。”
他吃了桑雷一掌,此际那肯甘心,喝声出口,人已如风死追下去,他竟忘了自己能御气蹑空,妙在邪老二也被搞糊涂了,他见只长生了气,一时没想到追的速度如何,于是也跟着一个劲的发足猛追一气。
桑雷大概也忘了对方的能力,回头反觉好笑道:“追罢,看谁的腿快,咱们来次长程赛跑,嗨嗨,遇着咱小姐就够你们受的。”
论地面功力,桑雷确实高上一筹,只见他腿长步大,一掠就是十丈开外,瞬眼间即越过数座山头,只赶得邪狼二怪乌烟瘴气,大有追又不及,不追难舍之势,两兄弟竟也是死心眼,似乎下定决心非追到对方不可。
桑雷是有目的的,他一个劲直奔江西庐山,知道金露蓉如不见其在乱石峰一定也会往庐山去找他,中午时,二怪仍能遥遥紧蹑,始终没被桑雷脱开视线,他们走的都是冷僻山区,纵有行人,却亦难见他们的如烟淡影。
渐渐的,桑西已超出半里之外,这时他本可隐藏前奔,然而,他知二怪听力并非等闲,数里外亦难脱其听觉,于是毫不犹豫,照常狂奔不懈,坏在他临走时忘了食袋,这时已感觉有点饥饿起来。
黄昏后,桑雷稍微放心一点,心知二怪已无法将其堵住,举首前望,只见一峰插天,他这下认出那山名叫“马金岭”属怀王山脉中第三峰,过此即为平原,平原上人烟一多,他更放心不易被敌追着。
这时的二怪仍只距他一里之地,桑雷的行踪依然约略可辨,不过,二怪也很清楚,一到平原就有被他脱离可能,因此他们已运上全部力量急追。
桑雷登上马金岭之际,发现二怪也到了半山之上,他一见心惊,忖道:“这两个老怪似已准备同时动手啦,我得要再加把劲了,否则遭其困住就非常危险,过了此岭才得安全。”
心中急着,脚下加劲,一口气硬给翻过山去,岂知他只顾前冲,却没有注意眼前五尺处竟是一道深难见底的悬崖,去势过猛,待发现时那还能收得住脚,一步踏空,竟如殒星般直往下坠!这下真将他吓得魂不附体,暗叫一声:“苦也!”
人到生命垂危之时,他身上自能发出潜在的本能,求生欲促使他猛提丹田一口真气双腿使力拳曲,右臂横挥,打出一道劲气,借势侧身斜飘,半转弯,火速贴伏削壁之上,就这瞬眼工夫,他竟惊得通身汗湿透体,举首上望,隐闻二怪脚步就在头顶,估计相距甚远,俯察谷底,黑漆漆的,好似没底一般。
他正在寻思如何脱险之际,猛闻大怪在上阴声道:“那大小子确是坠下去了,凭他功力,恐怕死不了,老二,想办法下去,不见体难以甘心。”又听二怪发声道:“想办法?哎!大哥,我们晕了头啦。”
只听大怪异似的道:“晕头?晕什么头?难道就这么让那小子逃出去?”
“哈哈”这是二怪自嘲的笑声。
“老二,你怎么了,有什么可笑的?”
只听二怪依然怪笑道:“还说呢,白白让那大小子多活一整天,咱们有功夫不用,反而硬和他赛跑,这不是晕了头是什么,快,咱们御气下降就是,另外还要想啥办法。”
桑雷闻言大惊,但也觉得好笑,忖道:“今天真正是侥幸已极,他们竟忘了御气追我,否则那能到此,岂不早就完蛋了,目前如何是好,他们一旦下来,那不是很轻易的就会发现我在此贴着!”
想着不由焦急莫名,又听大怪在上自言道:“这都怪我被那大小子气晕了头,快,我在上面守着,你降到谷底找找看,如果不死,赶快通知我下去,这次不必单打,此地无人发现,干脆合手消灭他,多少给南小子一点颜色看。”
桑雷闻言知危,料定二怪马上就会降落,事到临时,他也顾不了脚下到底有多深,双腿一撑,立往下坠。
这一次他出于自动,下坠是有分寸的,因之坠势甚缓,那是他提足了真气之故。
正坠中,耳听上方风声有异,心想:“糟了!二怪下来了。”
他猜得不错,二怪确已飘飘在上,幸好,桑雷的坠势较快,此际尚未被其发现,也可说他在四处细查而疏忽了下面。
正掌此际,突然崖上起了变化,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竟使四野震动,霎时充满了阴森之感,紧接着一团黑忽忽的东西由崖上直摔而下,其速度较下降二人还快!
桑雷在紧张中倒不感什么恐惧,但这声惨叫将那邪狼老二惊得提气不住,眼睛一花,呼的直往桑雷头顶压下,可巧二人竟是同在一条直线上。
桑雷降坠中难免注意上面,这时一见,他还认为是邪老二向他下手呢!这怎不教他惊得心寒胆裂,然而势逼处此,既不能抗,又不能躲,惟有乾瞪眼!心中一急,气也提不住了,其坠势却也不弱于邪狼老二,这又是一场坠崖比赛。
渐渐的,下面已现出显明的迹像,那竟是一大片尖锐无比的石笋幽谷,一根根如剑似枪,碰上去非穿胸剖腹不可!
桑雷看出形势更险,上有强敌追着?下有石笋待戮,简直徒唤奈何。
这时的邪狼老二也已清醒过来,但他似乎是心有所伤,一股修练多年的真气再也提不住了,这时他竟将桑雷视如无物,察其神情,似也只顾逃命,只见他手挥脚弹,直往一根石尖上飘登。
距料就在这各争生存之机的时候,崖上霍地射下一道流星也似的青影,其速度简直无法形容!
竟在呼吸之间已到了桑雷头顶五尺之处,同时只听到一声:“桑雷别怕!”
声音入耳,桑雷喜极欲狂,他听出那竟是其主人南白华的声音。
在他意念甫起之际,身体已被一只手掌给托了起来,他明白那是主人将其接住了,继感轻飘飘的落脚在一根石笋之上,这时他沉气立定,掠目处只见南白华立于身侧,不由欣叫道:“主人,你老又救了我一命。”
南白华微微笑道:“你与我亲如手足,不要讲那些俗话。”
桑雷感激的点点头,忽然道:“主人快去捉邪狼老二,他也下来了。”
南白华一指左侧道:“你看那是谁?”
桑雷顺其所指看去,一见不由吓然道:“你老已经将他收拾啦!”
原来他看出十丈外一根石笋尖端穿着一人,这时还血流未止,那正是邪狼老二的尸体。
南白华见他面现惊疑之色,点头解释道:“我在救你之际,同时赏了他一记双龙飞剑,之后再被石笋洞穿,这也是他恶有恶报所致。”
“那么崖上的那声惨叫呢?”桑雷又回忆起邪狼老大来,以为他已逃走。
南白华又一指另一旁道:“惨叫是邪狼老大临死时的哀嚎,他也挨了我一剑,现在那乱石中躺着,桑雷,你怎的被他们追赶到此,幸喜我经过这里,否则何堪设想?”
他语意中半含责备半关怀,但也有点疑问。
桑雷见问,立将自临安经过起,一直说到与金露蓉分手乱石峰到此为止,一字不错的说个详细,紧接又道:“主人,小姐不会出问题吧?”
南白华听完沉吟一会道:“蓉儿方面我倒很放心,惟有那面旗帜到底是在流沙三魂手中与否?这件事必须弄清楚,我追罗刹魔君到达陕西境内也听到三魂的消息,听说他们确实已与罗刹教脱离关系,现在猜也没用,我们先赶到庐山再定行止。”
说完招呼桑雷,领头顺幽谷石径,沿壁而行。
他们走了一整夜才走出幽谷口,其中不知走了多少难寻的秘径,天已大亮,南白华指着左侧道:“这边走‘率山’,我们绕山脚往右面,再二百里就是石鼓镇,到那儿吃了中饭再奔浮梁县过夜。”
桑雷只有听他的,点头道:“主人只管吩咐,桑雷没意见。”
南白华想测验他的功力进境,暗地里逐次加快速度,专找没有人的地方奔去。
桑雷毫无所察,他只认为主人心急赶路,傻傻的紧随其后。
南白华不要往后看就知道他用了几成力,心中忖道:“他确实有了神速进步啦,无怪可敌住邪狼老大,今后如再加以训练,其成就定必惊人。”
他心中想着,脚底又加上几分功力,这时已分不出是走是飞,但桑雷还是没有被抛下,不过已使出全力在追。
石鼓镇看看已在不远,南白华陡然立住道:“前面三里处有人御气经过,桑雷你走前面,他好像已落到地面了,那几人是贴地飞行,你去看看是谁?”
桑雷奉命抢出,应声道:“有几个?”
南白华指示方位道:“稍偏右走,他们不在正面,共是三人。”
桑雷奔出之际,举目一察地势不对,又问道:“往右是山区,难道他们落在山里?”
南白华见他停步回头,示意道:“你说的不错,他们还有动静,临近勿露形迹。”
一停微沉,侧顾左侧道:“那边也有动静,咦!他们来得不少。”
桑雷拔足冲出道:“可能是对方在此地集结,主人你老走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