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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雾伴着微风,缥缈地笼罩原野,晨曦像蜗牛慢移,悄悄地爬上山头。
灵珠这时才弄清方向,知自己走的是背东而行,夜晚听着的消息,忽然涌上心头,他虽不知甘肃到底有多远,便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向西走,麻谋新和廖桂香二人,绝对不会向这个方向追寻。
他没有任何打算,只要脱离麻、廖两人的追踪,就减去目前的麻烦,将来如何,那他无法预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灵珠又走了不少路,前面发现有了人家,他看看自己一身破烂肮脏,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强忍着轻轻叹口气,凄凄的向前面村庄走去。
村庄并不大,仅仅只有三五户人家。
在正面一家大门前,这时正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把木梳,偏着头,一下一下的在清理满头白发。
座旁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从地上把老太太梳下的银丝,一根根的拾起来。
她偶然一抬头,见着灵珠这副模样,轻轻向老太太道:
“奶奶,你看那小哥哥多可怜,清早就来讨饭了,我们家还没煮呀!”
老太太停下梳子,随着小女孩指的方向,睇着晕花眼,静静向灵珠一打量,叹口气道:“唉他昨夜一定是露宿,不然,附近没有村子,哪能这样早就到我们这儿来,秀秀,你快叫他进来,等饭作好了时,给他装碗大的。”
秀秀定是小女孩的乳名,她站起来两蹦三跳的走向灵珠,微沉叫道:“喂!我奶奶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叫你到我家吃饭哩,快来呀,等会三毛家的阿黄出来会咬你的!”
灵珠感激的点点头,随着秀秀走向老太太,羞涩地轻声道:“谢谢奶奶的好意,小子一身太脏了,就在门口待着罢了,进去恐不方便。”
老太太见灵珠很懂得礼貌,不禁又多看两眼,慈和地微笑道:“没有关系,在外面怕狗咬了你,还是进去好,唉你是哪里人?这点年纪就流落在外,真可怜。”
她说着,一手握着头发,站起来领先向门内走。
秀秀一拉灵珠,跟着老奶奶走进大门。
灵珠只好跟随进屋,见里面非常朴素,但很清洁。
秀秀搬来一条竹凳,叫灵珠坐下,未几,老太太找了一身旧衣服,交给灵珠道:“好孩子,这身衣服虽然旧一点,你穿大概还会适,吃了饭,你到前面河里洗个澡,将你身上的破衣换下来,洗了晒干后我替你补补,将来也好换穿。”
灵珠感激得两眼红红的,不禁哽咽地点点头。
这一天,灵珠在老太太的抚恤里,就此过去了。
伍灵珠到了晚上,正愁无处睡眠,幸蒙老太太慈悲,将他叫到房里,安置一块门板并整理一套被褥,就叫灵珠在她房中睡觉。
第二天早晨,灵珠起得早,就在床上练罢坐功,又拿出‘三清玄功’秘笈看了一遍,见老太太还未醒来,便悄
悄的在褥下将短剑藏入衣内,他不愿人家看到他有把兵刃。
没有多久,秀秀从另一间房里出来,轻轻的推门走到灵珠面前道:“昨夜我听你和奶奶谈话,才知道你姓伍呀,我们出去玩去,今天我妈妈和爸爸一定会回来,回来时定有好东西吃,我会分给你,你在我家里多住两天,不要再去外面讨饭了,奶奶很喜欢你哩。”
灵珠茫然的点着头,但又摇摇头,心不在焉地随着秀秀走出大门。
外面一片寂静,一阵阵晨风,带来林木间清新的空气,才将他从迷惘中吹醒,回头向秀秀道:“秀秀,你姓什么,我还不知道哩!”
秀秀一面拉着灵珠走,偏着小脑袋讶然道:“奶奶没有告诉你吗?我们姓康呀。”
灵珠点头又道:“你爸妈是在外面作生意吧?大概是在城里?”
秀秀摇头道:“不是,我爸是镖师,妈妈也在镖局内,我从来没去过,听说有很远的路程,奶奶告诉我,是什么葛源县,明天是端阳节,爸妈一定会回来。”
灵珠一听端阳节,心中不禁凄苦欲泪,他想到两日前还要妈妈做粽子,而今家破人亡,自己流为乞食他人,怎不伤心至极,他含着眼泪,侧头不叫秀秀着见。
秀秀见灵珠不吭声,奇怪地问:“伍哥哥,你偏着头看什么?”
灵珠藉故一指前面道:“我昨天在那条沟里洗澡,见里面有很多鱼,我们去捉鱼去?”
秀秀一嘟嘴道:“我不爱哟,捉鱼是你们男孩子的玩意,将衣服脱得光光的,羞死了,不去,不去。”
灵珠也知说错了,非常尴尬地道:“那我们去捉蚱蜢好不好?”
秀秀高兴道:“好极了,看哪个捉的多,捉的大,比比看,输的人要挨手心。”
她说着就往前走。
灵珠本待跟去,但抬头看见远远的道路上来了两个人,便停步注目。
见走在前面的是个女人,手中提着一个包袱,后面是男人,手中牵着两匹高头大马,他们漫步前行,微显疲乏之态。
女的看见秀秀,即高声招呼。秀秀闻声尖声喜叫道:“妈妈爸爸你们回来啦!”
她边叫边走,很快就投进女人的怀里。
灵珠知道男女两人定是秀秀的父母,也慢步走向前去。
秀秀在妈妈怀里撒了一阵娇,才看到灵珠向她走来,即招呼道:“伍哥哥,快来呀,我爸爸妈妈回来啦!”
她接着把灵珠向爸妈介绍。
秀秀的爸见了灵珠,似乎有点惊异,顺手将两匹大马,系在道旁树上,大步上前拉着灵珠的手道:“小哥儿,你是哪里人,为河流落在外?家中还有亲人吗?”
灵珠见问,心中虽然难过,但他还是忍住未露于面,礼貌地向秀秀的父母一揖道:“小子是个孤儿,自幼不知出身何处,昨蒙老奶奶恩准,在尊府多有叨扰,小子感激之至。”
秀秀的父母见灵珠口齿清晰,文质彬彬,简直不像个孩童,不禁互视一眼,面显讶异之色。
秀秀的爸爸哈哈大笑道:“小哥儿不要客气,只要你在我家住得惯,我们非常欢迎。刚闻小哥儿出语儒雅,谈吐斯文,你定有来头,但江湖风险,我也不必查你底细,我名叫康忠,今后你叫我康大哥好了。”
秀秀跳起来嘟着嘴不答应,道:“不不,我叫他伍哥哥,他又叫爸爸大哥,不通不通,平日要我矮一辈,我不来了。”
康忠夫妇一听,不禁都打个哈哈。
秀秀的妈妈黎氏,见女儿那副撒娇模样,忍着笑问道:
“阿秀,伍哥哥长得很俊,你一定是很喜欢吧?”
秀秀很聪明,她知道她妈妈在找她开心,不在乎的大声道:“当然啦,如果像隔壁的三癞子,哼!我才不和他玩哩。”
灵珠不好意思的道:“康大叔、康大妈是长辈,小子年龄幼小,怎敢不分尊卑,快请回家休息吧,两匹马由小子来照顾。”
康忠哈哈道:“好好,那我和你大妈都照遵了,马匹还是我来牵,你和秀秀前走吧,呶,奶奶在门前等着哩。”
黎氏将包袱交给丈夫,便一手拉着一个,将灵珠和秀秀拉着向大门走。
老奶奶接着儿媳,笑微微的道:“秀儿的妈,你和阿忠两个,这远的路,就不要赶回来啦,端阳节又不是过年,远远的赶回来多辛苦,现在这年头,路上又不平静,唉!快进去休息吧。”
黎氏扶着婆婆道:“娘,这是子媳应该的,哪能算是辛苦,你老这段日子里好吧?”
老奶奶一面将媳妇拉进房里,一面呵呵笑道:“我很好,吃得饱,睡得着,现在秀秀又能煮饭了,我可没有事做啦。”
秀秀跳到厨房里,倒了四杯茶,高高兴兴的用木盘子端进房来。
灵珠帮着给黎氏和老奶奶递上两杯。
未几,康忠也进房来,大家有说有笑的谈了一阵外面的见闻。
黎氏说今后要在家服侍婆婆。
康忠也有同感。
灵珠见人家话家常,本待到外面去,然想到康忠既在镖行干活,江湖上的消息一定很灵通。但他不便相问,只好在旁等机会开口。
老奶奶向儿子道:“阿忠,你们保镖的,听说很危险,为娘的在家,老不放心,我看还是在家里种几亩田算了,你爸当年去世时,曾经说过,只要家里生活过得去,叫我不要放你出外,你的意见怎样?”
康忠恭敬的答道:“妈请放心,我在镖行里只算得三流角色,大买卖,局主不会叫我去的,小生意根本没有危险。
不过,现在这几个月里,时局有点变化,但只要我老成一点,也没关系。”
灵珠趁机问道:“康大叔,你是在什么地方保镖呀?听说保镖的,常要打架是吧?你讲点故事给我听好吗?”
康忠哈哈笑道:“故事多着哩,要听哪一类的?比方说,黑道武林劫镖啦,武林寻仇啦,比武啦,及夺宝等等,讲个三日三夜都讲不完哩。”
灵珠本想探听一下家人的消息,然而想到康忠只是一个三流的镖师,如要探听真实的情形,他是不会有的。
于是,便放弃预定计划,随便道:“小子样样都想听,不过,前两天,小子在一个树林里,听到几个人的谈话,说什么甘肃和新疆省的交界处,有个什么哈拉湖,湖里有件奇宝,江湖武林人物,都奔向那里去争夺,不知康大叔听说过没有?”
康忠点头道:“这件事情,在目前江湖上,是最热门的新闻,可说是无人不知,到底是什么宝物,谁也不知道。
去的人,多半是好奇,当然也有些人是知道的,我们的总局主以及几个大镖头都去了,因此我才有空回家过节哪,这种事情我们没有份,不知也罢。”
秀秀好奇地道:“爸爸也是武林人,为什么不争夺,拿回来给我玩多好!”老奶奶呵呵笑道:“秀儿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爸爸没有学会飞哩。”
黎氏也忍不住笑,只侧面着着灵珠。
灵珠有意似又无意的向康忠道:“康大叔,那个哈拉湖到底有多大?坐落在哪个方向?”
康忠惊异地看着灵珠道:“小哥儿问这干吗?我可没有到过,不知有多大,只知在正西方,大概距这里有几千里。”
灵珠自知失言,忙解释道:“我也是好奇问问罢了,曾听说过,边疆之地,黄沙万里,那种地方,想是想去,也无法走到啊!”老奶奶不甘寂寞地插言道:“我虽见的少,听的可多,曾闻人家说,沙漠之地,人屋虽没有,但游牧民族住的都是什么蒙古包,有马有骆驼,走路不须步行,阿忠,你说是不是这样?”
康忠笑着道:“娘说得对,那些人民住无定所,食的都是牛羊肉,那种生活倒是很有趣的。”
秀秀岔言道:“天天吃肉,腻死了,我才不稀罕哩,尽讲这些没有意思的事,我不爱听了,伍哥哥,我们还是捉蚱蜢去。”
她不由分说,拖着灵珠就往外走,三个大人齐声一笑,目送二小去后,又谈了一点家务事。
康忠回到自己房里,脑子尽是灵珠的印象,他始终有个疑问,孩子年龄这么小,谈吐行动像个大人,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养。
但是,为何流为乞食?他想不通。
正要躺床休息时,突然闻秀秀尖声哭叫,走了回来。
老奶奶在叫道:“阿忠,你快去看看!”
康忠三脚两步的奔出房门,见秀秀满脸惊恐之相,眼泪双流,便拉着问道:“阿秀,什么事使你吓得这样?”
秀秀哭着道:“伍哥哥被一个怪老头捉去啦!”
她说罢又哭。
康忠心里一急,丢下秀秀就往外跑。
待走到门外四处一找,哪还有什么怪老头的影子,灵珠却不见,不得已又回来问问详情。
这时秀秀哭得声嘶力竭,一家人如失至宝,灵珠虽然与他们相聚短暂,但留给这一家人的印象是深刻的。
他活泼、聪明、俊美的一切,在老小四人的脑海里回旋。
老奶奶更伤心欲绝,严命康忠追寻。
康忠沉着劝慰道:“娘请放心,我马上就去。”
他说罢转身,急急在屋后牵出一匹马,迅速备上鞍子,跳上鞍,放马就追。
一家人惊惶伤感,直到傍晚,康忠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不要问,灵珠杳如黄鹤,康忠失意而回。
老奶奶和秀秀,悲伤的哭了好几天,求神许愿地想尽方法,哪还有什么用。
事情过了十余天,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在祁连山的西面,地名“衣马免”正有一个十余岁的孩子在踯躅独行。
这孩子原来是伍灵珠。
他自当日和秀秀在门外遇着一个怪老头子,怪老头子一眼看到灵珠,如获异宝,硬要灵珠跟他走。
灵珠见老头长得尖头缩腮,眼如绿豆,满口黄牙,一身绸服,如挂在衣架上,自称为什么勾漏大侠,看看就不顺眼,当然不会理他。
心想这老头子不是什么好人,便拉着秀秀绕别路而走。
怪老头一见,嘿嘿两声道:“小子不识抬举,找老人家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着把手一招。
灵珠内功有很好的基础,实感背后有股冷风袭来,可惜他未学过外功技击,遇事不知如何处置,待想清要躲避时,哪还来得及,被老头用隔空点穴法,点倒在地。
秀秀一见,吓得哭叫一声。
怪老头不管这些,像一阵风将灵珠攫着飞奔而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灵珠清醒一看,见在一个山洞里,便知又遇上了歹人。
他心思灵敏,遇事沉着,即抱定临机应变的打算,醒来时翻个身,满不在乎的大声说道:“老头子,别躲了,你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有何用意,出来说说清楚,不然我要走了。”
他这着用得很对,那怪老头确在背后看动静,看灵珠胆大而老练,心中更是喜得不得了。
突然由洞外现身道:“哈哈,好小子,你倒沉得住气哩,为什么不开溜?嘿嘿,我有个毛脾气,只要你刚才稍稍有怯懦的表现,这时你早就完蛋了。”
灵珠一听毛发悚然,眼睛一转沉声道:“少噜嗦,你到底将我捉来干什么?我才不怕哩!”
怪老头的绿豆眼滚滚而转,黄板牙露齿一笑道:“小子,我老人家看你长得资质超拔,想将你收为徒弟,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传给你,你可愿意?”
灵珠见他自大吹牛,先就替他打了八折,微沉大声道:
“学武艺当然愿意,我可不随便拜师傅。”
怪老头一喜又疑地问道:“你要怎样才是不随便?我都依你。”
灵珠道:“我们要好好的相处一段时期,互相摸清个性,看你老是不是值得做我的师傅,那时才作决定。”
怪老头确实爱上灵珠的资质难求,顺从地道:“好家伙,你倒满厉害的,就是这样罢,我先问问你的个性看,你的个性怎样?”
灵珠见怪老头已入圈套,灵机一动道:“我的个性第一好玩,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你不答应就各走各的。”
“第二”
他想一下又道:“我们睡觉要分开,睡觉时我不喜欢别人打搅,我还喜欢小刀小剑等等。”
他是发现身上的短剑不见了,幸贴身的两本秘笈末被怪老头搜去,不然,危险就大了。
怪老头哈哈笑道:“这个容易,嗯我还当你学过武功哩,原来你这把电鳗宝匕是个性所喜,拿着玩的,喂,这短剑是有来头的,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灵珠心中一惊,面上不以为意地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谁叫你现在是我的朋友,这把刀子呀,大概是两年前吧!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我看他像个小偷,拿这把刀子到我家来卖,那时我家很有钱,爸爸给他三十两银子给买了下来。
以后,我就常常偷着拿出来把玩,现在这把剑是属于我的了,因我家除了堂叔外没有亲人,你快还给我。”
他说得是天衣无缝,形式逼真,不能使人不相信。
怪老头察言观色,全无破绽,即深信不疑地道:“哈,拿去吧,将来我教会你武功,这把剑才真正有用,现在我们走吧,你先说要到哪里去?”
灵珠接过短剑,将它藏在衣里,抬头故作疑问地道:
“老头子,前天听人说,有很多会武的江湖人,要到什么地方去抢宝,你既有惊世骇俗的本领,怎么还不敢去?大概你是吹牛的吧!”
怪老头被灵珠一激,瞪眼吼声道:“小子,谁说我勾漏大侠不敢去?如不是因你这小子耽误时间,我早就到了哈拉湖了。”
灵珠故意叹口气道:“可惜,不知现在还来得及吗?”
怪老头深怕灵珠不愿意去,这时见灵珠也有想去之意,不禁惊喜道:“小子,你也想去?时间还多哩,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灵珠为难道:“我走不动,还是你先走吧,我慢慢在后赶好啦,去是一定要去。”
他说着摸摸脚,大有畏难之慨,心中又在动怪老头的念头。
怪老头哈哈笑道:“不要紧,我来背你就是,谁叫我们是朋友啊!”灵珠见怪老头又上了当,便站起来装着不愿意地道:“那不好意思嘛!”
怪老头不容分说,顺手将灵珠攫到背上,两腿一错,就向洞外如电急飞。
他边走边道:“小子,你知道哈拉湖有两个吗?哼!我相信你也不知道,告诉你,一个在我们的背面,地属青海,我们要到的是玉门关的附近那个大的哈拉湖。”
灵珠在怪老头的背上,见他背着自己,一点也不见负担,行走依然如箭,便知这老头确实不是等闲。
但心中总感到这老头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只要有机会,还是不要与他一块的好。
口中随便答应道:“原来如此啊!不知那湖里出了什么宝物,能引起天下武林人都要去抢?”
怪老头摇头道:“传说不一,总之是武功方面的东西,我如果将它得着了,一定与你有好处,前面快到赤金峡了,我们到赤金峡吃饭去,你还不知道哩,你已十来天还没吃东西,这段时间里,我给你吃了不少耐饥丹,再不吃饭你肚子受不了啦。”
灵珠闻言,知是实情,但并不感到肚子有何不适,联想到那丹药既有这般效用,今后对自己是非常需要的,不如弄他几颗,以备急需。
脑筋一动,计上心头,以不信的口气道:“哪有这种事,吃几粒药丸就能充饥,我才不信哩。”
怪老头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道:“小子,我老人家难道还骗你,不信你再试试。”
灵珠也大声道:“不信就是不信,试就试,我今天不吃饭,你就拿来罢,如真的吃了肚子不饿,我就马上拜师学艺。”
怪老头闻言哈哈笑道:“小子,你输定啦。”
他说着立定脚步,抽回右手,在怀内一阵乱掏,结果掏出一个寸高的玉石瓶儿,瓶里装有大半黑色丸子,如黄豆大的颗粒儿,起码有好几十粒。
怪老头拿到面前看一眼道:“小子,早午晚分三次吃,一次只能吃一粒,除了喝水外,什么也不要吃,保险饿不了,你要试几天?我就如数倒给你。”
灵珠伸手抢过道:“别小气啦,我高兴试几天就几天,吃不完还给你,倒个什么劲,何况我又没东西装。”
边说边往怀里塞。
怪老头一听有道理,点头又往前途走。
劈面来了三个人,不留意差点撞个满怀。
怪老头轻哼一声往旁一闪,避到一边。
对方也非常了得,同时向上一跳,‘金鲤倒穿波’,轻飘飘的倒纵丈余远。
灵珠见对面三人,都是跨刀带剑的大汉子,这时正瞪眼看着怪老头。
怪老头一指对方,嘿嘿冷笑道:“瞎了眼的东西,走路不带眼睛,他妈的,你们是奔丧啦。”
三大汉亦凶睛灼灼的,大有不耐之势,见怪老头开口伤人,更是火上加油,其中之一冷冰地哼声说道:“老混蛋,你想死了不成,敢在我“楚河三霸”面前耍威风,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怪老头顺手放下灵珠,向旁边一指,意思要灵珠离开,口中依然嘿嘿道:“原来你们就是‘西康’杂楚河的三块废料,当着我老人家面前,连一点尊敬都不懂,就是你们师傅‘楚河一狼’那家伙,也不敢如此无礼。今天非教训你们不可,你们都上来罢,我老人家还有正事,别耽误时间。”
灵珠知要打一场架了,便退得远远的。
楚河三霸见怪老头提出师傅名字,都在心中嘀咕,仔细将老头一打量,忽然似有所悟,同时面色大变。
原先发话的上前一步道:“阁下到底是谁,既与家师相熟,这场小过节就此算了。”
他是见风转舵,藉机下台。
怪老头嗤声道:“混账东西,这一套在我老人家面前卖不了告诉你们,我就是‘勾漏二怪’之一的大怪,你们不服就齐上,如不然,那就自动废去一条左臂滚蛋。”
他讲得轻松,意似从轻发落,但听的人心中不寒而栗。
楚河三霸横行半辈子,虽知勾漏二怪残忍出名,武功奇高,但也无法接受这个条件。
三人一递眼色,各把“家伙”拔出,严阵以待。
这三人也不是什么普通货,大怪一见,并不轻视,伸手将吊钟式的长袍一捞,三两下塞紧腰带,一步向三霸逼近。
三霸意在抢取先机,齐声一吼,各摆刀剑向三面猛攻。
刀光剑气,幻成满天银星,点点向大怪致命处招呼,声势凌厉已极。
大怪名“蔡伦”性情孤傲,作事但凭所好,生杀每在一念之间,好在决定一事从来不反悔,今日初遇灵珠,第一印象便是爱,所以处处将就灵珠,刚才说要三霸自断一臂。那就是拼到最后一口气,也要达到言出必达的目的,今见三霸围攻,他并不在意,猛提一口内劲,双手左右划一道半弧,迅速展开迎击。
灵珠见双方打得非常猛烈,看情形,一时半刻是无法结束,这是个很好的脱走时机。然认为大怪“蔡伦”对自己并无坏处,这样一走,于理不合。
思忖久之,灵珠想到一个比较光明一点的办法,便大声说道:“老头子,你的本领太差啦,打这三个脓包东西,都要花这大的劲,那还谈什么惊世骇俗的,简直是吹牛嘛!”
大怪蔡伦一听,激得怒吼连天,大声答道:“小子,我还未出全力啦,你等着瞧罢,我马上要下杀手了。”
他说话分了心,在侧面的楚河第三霸,抽冷门一指‘暗渡陈仓’,‘嗤’的一声,将大怪蔡伦的长袍子,挑开三寸余长的口子,差点伤及皮肉。
灵珠看在眼里,虽知是蔡伦分心所致,也就正确看出,大怪蔡伦并无超特武学,纵然胜得楚河三霸,起码还要半天,现在自己如走,有楚河三霸全力围攻,他想追都办不到。
大怪蔡伦一着失机,这时将优势变成平手,心中愤怒已极,最重要的是被灵珠轻视,收徒一事,显受影响,怎不叫他心急,但对手三人,都是一流好手,要想取胜谈何容易,心中一急,手上的功夫更差劲,被对方三人一招“连环三套月”几乎失去一条左腿。
灵珠见机已到,便大声道:“老头子,不要打啦,我不愿在此久等了。”
大怪蔡伦急道:“小子,你敢逃走,我将来要你的命。”
楚河第二霸趁机讽刺地道:“哈,将来,蔡老怪你还有将来么,现在就快完蛋了。”
蔡伦急怒政心,功力提到十成,左掌一招“南天挂印”将三霸的九环刀震退半尺,右掌死命打出“倒翻阴河”将大二两霸震得半臂酸麻,口中嘿嘿两声阴笑道:
“看谁要完蛋吧?老子今天不将你们三人宰了,从此不履江湖。”
灵珠一见,打气道:“蔡老头,这两下还不错,我们有言在先,我要哪去,就到哪去,现在限你十招之内,将那三块料收拾,超出十招,我就不等了。”
蔡伦一听,不禁语塞,唯一希望,寄托胜利之上,但他有自知之明,百招亦休想成功。
楚河三霸兄弟刚才略吃小亏,这时更提高警觉,不求有攻,但求无过,稳扎稳打。
灵珠明知十招无法办到,那又何必在此干耗,即招呼一声道:“蔡老头,你放心打罢,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十招是办不到的,我打前站去。”
他说罢扬长而去。
蔡伦急得要死,一面打,一面叫道:“小子,真走哪?”
灵珠远远的回道:“放心,前面等着啦。”
话声一落,他已跳出十余丈,略一回顾,见蔡伦如疯如狂地拼命狠攻。
楚河三霸也舍命相拒。
灵珠见目的已达,忍不住轻笑‘咭咭’,放开脚步,向正西方急纵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