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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紫病好后首次踏足郑翠宫。
郑贵人瘦了,见他进来,立即踉跄的冲过来,担忧的摸着夏之紫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的言语,不计较谁把她关进这里,也不顾身上的伤势,感动的又哭又笑,她没有优雅的从容,也没有朱砂的隐忍,眼里不参杂任何旁骛的盈满了对夏之紫身体的担忧,她只是关心他,真真切切的担忧:“你终于来看母后了,好孩子。”
夏之紫看着郑贵人,不禁想到了太后,太后永远不会肆无忌惮的奔走,不会不梳洗出门,她就算关心自己,也是仪态万芳的走来,伸出她高贵的手给自己一点小小的助力,觉不曾肆无忌惮。
习惯了她的淡漠、习惯她不表露于外的情绪,反而不适应郑贵人的毫无保留,夏之紫后退一步,避开突来的热情:“来人,扶郑贵人站好。”
郑贵人欣慰的擦擦眼泪,以前赶自己走,儿子必是委屈的、是有人逼他才会让自己离开,现在好了,她可以光明正的喊他皇儿,可以照看他、跟他说话,郑贵人见皇上脸色不好,忍不住又走上去,关切的问:“身体好些了吗?”
夏之紫被她扑来的动作弄的措手不及,心里猜不透为什么她又扑过来?既然问了不是该等他拱手回话吗?夏之紫不适应有人摸他的脸,不自觉的再后退一步,拱手道:“儿臣无碍,外面风寒,郑贵人还是回屋吧。”夏之紫对周围的人示意。
立即有侍女扶着郑贵人回屋。
郑贵人不停的回头看夏之紫,见他没事,欣慰的连连点头:“皇儿若是忙,就先回去,母后这里不急于一时。”朱砂不在皇宫,夏之紫必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无碍。”夏之紫坐在下首,无论郑贵人怎么邀请他同坐,他也没有起身,实在是多年的习惯使然:“郑太贵人住的还习惯吗?”
郑贵人微笑,怎么看儿子都觉的欣喜:“好,都好。”
夏之紫垂下头当没看到她的喜悦,太后的表情从来不会简单的出现在脸上,即便是满意,也是微微的点头。
夏之紫立即收回情绪,平静的道:“这里是郑太贵人以前住的郑翠宫,朕想派工匠重新整修一翻,给郑太贵人当寝宫,朕想着毕竟是以前的老环境,太贵人会习惯一些,麻烦太贵人这两日先在别庄住几日,等宫殿修补晚膳,朕去接您。”
郑贵人微愣,就算不入住静心殿,太后的东宫不是一直闲置着吗?但住郑翠宫也可,皇上不是说了吗,为了自己习惯,孩子还向着她的:“皇上,无须为母后劳民伤财,一个宫殿而已,住在哪里不一样,重要的是皇儿身体好。”
夏之紫点头言若:“太贵人可随意,太贵人若有什么要求可以找冬江姑姑,冬江打理后宫多年对后宫事务非常熟悉,太贵人有什么要求尽管给她提,太贵人想要什么,可跟朕说。”
郑贵人无奈的笑:“皇儿无需对母后客气,母后能自己照顾自己,到是皇儿,太医可看过了,怎么说?”
“儿臣没事。”
没有解释、没有多话,甚至不愿多说,郑贵人看着夏之紫,隐隐觉的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不喜,为何他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笑脸,心想,他还小,不习惯自己出现在情理之中,等过几日就好:“那就好,有什么事跟母后说?”
“多谢太贵人。”解决了她住处,夏之紫站起来:“儿臣还有国事处理,恕儿臣告退。”
郑贵人赶紧站起来,慈爱的走过去:“等一下。”伸出手想给夏之紫整理下乱了龙袍。
夏之紫后退一步:“儿臣告退。”不慌不忙的退了出去。
郑贵人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禁有些失落,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侍女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太后,小心身体。奴婢想,皇上对太后真好,这么忙还来关心太后住的是不是习惯,皇上下朝见太后还是第一次呢?”这个第一次说的很有讲究,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或者是郑贵人来了第一次,不管是哪一种,的确抚平了郑贵人刚才受创的心。
后宫对圣母皇太后表示了十足的尊重。
郑贵人也第一次见完了夏之紫所有的妃嫔,相对于孔七子的慌乱,曲典心则落落大方进退有礼。
郑贵人无疑不喜欢所有朱砂提拔的宫中贵人,更何况他们背后代表的权势全属朱砂!
最令太贵人不喜的是朱儿,当朱儿踏入郑翠宫时郑太贵人手里的茶险些没有打翻,好似让他看到当年活生生的朱砂,险些怒急攻心的昏过去,但她立即镇定,大风大浪她也见过,朱砂能做到的她也能:“都起来吧,赐坐。”初时的慌乱很快掩饰过去。
可曲典心、徐天晴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她们只需太后一个眉眼一声呼吸就知道太后高兴不高兴?何况是那么大的动作,身为三公九卿大家的她们立即猜到太后不喜,随即想到隐藏自我,保全地位。
曲典心和沈如叶相当聪明,她们恭敬的请安、恰到好处的追捧太后、偶然提起皇上亲政,决口不说朱砂如何如何。
徐天晴也不笨,她们有绝对的权势忍下此刻的被忽视,太后不主动提她,她绝对不出风头,甚至连眉眼都没敢抬一下。
朱儿虽然不服气太后换了人,但姑姑不在宫中她也不敢放肆,冷着脸请了安,便坐下不再说话。
郑贵人出乎意料的跟孔七子说了几句话,甚至提到自己出身也不好,希望孔七子好好伺候皇上。
曲典心在心里翻个白眼,难怪宏德太后没弄死皇帝生母,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点小心思耍到她们面前也不怕降了身价。
沈如叶在心里打个哈欠,心想,这下后宫可热闹了,换上个压不住事的太后,后宫不闹腾才怪,她还是琢磨琢磨生场病为好了。
徐天晴抠着手指,不痛不痒的坐着,适当的时候也会表现出羡慕,可心里早烦的想瞌睡了,相比与以前见太后时的紧张不安,如今轻松多了,至于争宠,她在家里当女儿时看的多了,地位才是能给儿女的一切,谁的宠爱都是不可靠的,所有太后想扶持谁便扶持谁去,她才不记恨。
郑太贵人冷冷的扫过后宫的女子,见她们一个低眉顺目、乖顺懂礼,心下满意。这里从今往后就是她的家,以往朱砂提拔的人她也不会说赶尽杀绝,只要她们识相,她也得过且过:“好好伺候皇上,后宫的安宁是前朝的福气,本宫不管你们以前如何如何,总之往后给本宫好好行事,别让本宫知道你们出了什么妖事!”
“谨尊太后教诲!太后千福。”
郑太贵人也知孔七子不堪大用,于是她研究了后宫所有女人的背景,首先想收拢的是边关雪城文书之女薛绒,身份尚可、长相柔和,正是为皇上诞下皇子的好人选,当天,郑太贵人拉着薛绒说了好一会话。
谁知第二天,薛绒便感了风寒,一病不起。
沈如叶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在心里发笑,好个薛绒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
正在剪花的徐天晴当场愣了,心想这薛绒也有意思暗着扇了新太后一巴掌。
曲典心意料之中的没有表情,薛绒可不傻,才不会放在明初让人记恨,她是釜底抽薪呢。
薛绒躺在床上,无奈的叹口气,她何尝愿意这样,只是她没有徐天晴的家世,没有曲少史的聪慧更不及沈贵人会谋划,唯有避开锋芒才不宜招祸。
郑太贵人得知薛绒病了,不悦的冷哼:“不争气的,当不的天宠,去查查,为什么偏巧不巧现在病了?”若是装的,别怪她让她好看。
很快后面便传回消息,说是,得了太后的赏赐很高兴,连夜睡不到瞧太后的赏赐,所以吹了风。
郑太贵人恨铁不成钢的把‘不争气’换成了‘不成器!’。
薛绒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新太后入住后宫,京城四品以上命妇全部要来见礼,小姐郡主不计其数。
静安王妃是打头的一个,说来也怪郑太贵人倒霉,偏偏挑选徐君恩跟人跑了的时候见命妇。
赵芮希脸色难看,迟了三天才去问安,若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她连去都不会去,摆明不给皇家颜面,就算新太后治她大不敬之罪她也不怕,她赵芮希早活够了!活了一辈子屈辱了一辈子,凭什么现在要给皇家下跪!
郑太贵人忍着赵芮希的脸色,两人彼此互瞪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不欢而散。
赵芮希走后,郑太贵人气的七窍生烟,想不到她第一天接见命妇就碰到个晦气的!“好大的胆子!她就是再尊贵,贵的过本宫!”
四蕊沉默的低着头不接话,心想,静安王妃当然尊贵,人家两个儿子都是一等将军,女儿将来最低也是四妃,娘家更是富贵百世,亲哥哥是抚远侯、侄子侄女繁茂富贵,就算对这宏德太后也敢目中无人,更何况是皇上生母?何必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