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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殿内除了万福和春江所有的人都在,各大侍女侍卫一个不少。
夏之紫恍惚的推开静心殿内门,悄悄的喊着母后,他怕喊的太大声惊了喜静的太后,可他唤了半天,除了跪了满地的侍女和侍卫,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夏之紫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不相信她竟这样走了!一句解释也没有,一句辩解的话也没说,昨天还好好的,她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要不见!
夏之紫突然站起来,发疯般的四处找她,可他寻便了每个角落都不见她出来,他唤着喊着,最终如年少的孩子般无助的哭了。没有目的地的离开,甚至带走了那个孩子,他算什么!他算什么!?他不是她的儿子吗!为什么连他都瞒着!他做错了吗!他惹着她了吗!怎么不骂他!出来骂他!
夏之紫呜呜的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像小时候第一次受了惊从命中醒来,躲在床角怯怯的哭泣。
冬江捧着一封信叹息的走向夏之紫,见他哭的伤心也不敢劝说,隐下心里的怜惜,递出一封信:“皇上,太后说,您若进来,便给了您。”皇上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性情好又努力,不枉太后栽培一场,可冬江不明白为什么太后离开连她最宠的皇上也没有说一声,太后就不心疼这个孩子吗?
皇儿亲启!
夏之紫看到熟悉的四个字,恨不得当场撕裂,老死不相往来!他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不要他!宁愿带走一个陌生的孩子!宁愿给他一封冰冷的信也不跟他说话!他错了还不行吗!他再也不敢了!不要这样闹了,他不掌权不对付曲云飞不跟太后生气了,再也不了!回来好不好,在乎他行不行!
夏之紫把头埋在膝盖里,手里的信攥成一团。
他不过是一时想不开见了郑贵人,只是一时孩子气埋怨她权势之大,只是不想面对,所以质问了曲云飞,可她却走了!不等他以皇上之尊批示、不顾他的感受,带着她的宠臣和可能是她儿子的人走了?
儿子?夏之紫想到这两个字浑身发冷,惊慌不已,他不敢求证就怕让他无地自容,可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觉的自己是傻子?是她养的一只狗!逗弄完了,带着她在乎的人走开根本不过问这只狗的心情!
夏之紫哭着,把头埋在龙袍里哭的像的孩子,即便是一只狗养久了也有感情吧,为什么不回来看他。
冬江叹口气,默默的离开夏之紫。
夏之紫突然抬起头,眼睛红肿面容憔悴,本威严的五官如今就像普通的孩子,委屈的问:“姑姑,太后她还会回来吗?”
冬江看了夏之紫一眼,如实道:“太后说,皇上保重,她在对你总是不好,希望皇上能高兴些,别总愁眉不展必定皇上才十几岁不是?”最后几句是冬江加的,太后之说皇上保重,什么也没留给皇上,或许在太后眼中夏之紫是帝王,该学会面对所有不甘和委屈,何况他还打了曲云飞。
但在冬江看来夏之紫长多大在太后跟前也是孩子,想撒撒娇想有人疼,可惜太后不是会疼人的人,希望太后不要那么倔,想开后能回来看看这个孩子。
夏之紫吸吸鼻子,心中委屈的打开了那封揉皱的信。
哭了吧,肯定哭了。
你小的时候哀家很不赞同你父皇让你称帝的决定,你太心善,又没有主见,可你父皇说你或许会是个好儿子。哀家妥协了,养你在身边,试着跟你接触。
先帝看人果然不假,在为帝的路上你确实没让哀家失望,哀家承认哀家对你不好,亲近你的时间也不多,甚至较为严厉,本以为我们之间也仅是君臣而已,哀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让你产生不该有的情绪,你冷静冷静吧。
夏国是你的,你学来的东西和帝位都是你的,我不过走过了较长的路扰了你的报复,我不是不知道你怨我插手前朝的事,可你这孩子总令我不放心,但我忘了,错误后的后果或许更适合你成长。
好好做吧,哀家走了,曲云飞给你带来的困扰,哀家代他向你致歉,我或许当时不该把他留给你,也或者那时候哀家也有私心,只是没料到这些人会闹的这么凶,哎,过去了,哀家走了他们会看到谁才是主子,你有那个能力。
别找我了,或许永远不再回来,静心殿给郑贵人住就可,她没什么大的心思,宠爱你总是不假,生母之间以后也好说话,好好保重。
朱砂笔。
夏之紫茫然的抬起头,站起来掀开一道道的纱帐,里里外外转着圈唤着母后,他整整转了一整圈才走出静心殿,呆呆的望着门外跪着的众多的侍卫和守在一旁的太医,踉跄的出了静心殿,拒绝任何人的搀扶向帝寝殿走去。
母后或许在帝寝殿等着教训他,或许她只是想吓吓他,等他再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赵芮希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无声的苦笑,好个不告而别,这个家竟然没一个能留住他的东西!那个女人跟男人跑了他也跟着却抛弃苦等他这么多年的孩子们!
不过是一个女人,对,她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不过从此她的家只有她自己,该担起的不服气的不能忘了也得放下,谁让人家的心里从来不知道站在他娘子位置上的人是谁?
徐天放醒过来,眼睛哭的通红,他抿着唇紧紧的握住母亲的手,她走了?她走了?
赵芮希见儿子如此,她想安慰,她知道儿子现在需要她安慰,哪怕一句话一个肯定儿子心里也会好受些,可是为什么她要说,为什么这时候她还要强颜欢笑,跟着那个女人走的是自己的丈夫,她怎么有心情反过来安慰儿子,她也怨,她也想找人诉说。
“娘……”徐天放忍着痛做起来,着急的唤了一遍又一遍:“娘,娘,你别吓我,娘!”
赵芮希赶紧让儿子躺下,恢复了她一贯的从容无畏:“没事,娘就是担心你爹,太后走了也好,朝廷因为她在始终不很太平,说不定离开一段时间能变的好些,太后毕竟是皇上的母亲是夏国国母能走到哪里去,过几年就回来了,你们该做出一番成绩让太后安心,好好休息,会好。”
徐天放怎么睡的下,他想带兵去找,却连动也动不了:“她是不是恨我……所以走了……”
赵芮希笑着拨开儿子的前额,心想到底是孩子,总把本身想的过于重要,想必朱砂从未想过天放的感受只是想走所以走了,这孩子却天真的以为跟他有一文钱的关系。
徐天放闭上眼撇开头,那天他若是阻止了巫崖,若是他没有拒绝苗帆敬香的邀请,或许一切都能好些,皇上和太后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一步!
郑贵人不知后宫怎么了,她被关在原来宫中的住处不准出去,她要求见皇上却被守卫拦下,伺候她的宫女一问三不知!她明明恢复了太后的身份为什么限制她的自由!
郑贵人想起皇上昏倒的事,更加胡思乱想,这一切是不是朱砂的阴谋?她是不是想趁机除掉皇儿!?想靠软禁自己达到威胁皇儿的目的?卑鄙的女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郑贵人砸着门,扯着丫头的头发,叫器着放她出去。
冬江路过此地,想进去送些用品,又悻悻然的退出来,看来皇上关她不是不无道理,到底是沉不住气的人,或许人家也是关心儿子才乱了方寸。
京城郊外的别院内,曲云飞拄着椅子下地,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他靠在柱子上晒太阳,顺便看着在窗外除草的朱砂,心里没来由的觉的舒心,能光明正大的天天看到她才是他追求的目的,而曲折是他追去路上的一个意外。
曲折趴在田地里,使劲把一只毛毛虫捏死,捏死了还不算,下狠心的揉呀揉的揉成了烂泥,然后邀功的看眼朱砂,得意的笑笑继续飞快刨土,势必要再抓一条虫子。
朱砂停下手里的锄头,纳闷的看着毫无形象的曲折,实在想不起夏之紫三岁时是不是也这样子,但余忠曲绝对不像曲折,人家忠曲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秀气的像个大家闺秀,再看看曲折,简直就是乡野出来的二把手,还是地痞家的那种:“曲折,虫子再恶心也是一条生命。”
曲折不懂的看眼朱砂,左右手刨的更快,生命是什么?
朱砂决定教教他什么是文雅,最不济也该风度翩翩,小时候该有种如沐春风的气质,你看曲云飞,就算病的下不来床,也让人不敢忽略,可曲折身上什么都看不见:“小折,你能站起来听我说话吗?”
“不能!”曲折干脆拒绝,左右手瞬间揪出一只绿色的小虫虫,小心的放在粘土上,抓起另一把土瞬间把它拍死!“呵呵。”
“曲折!”
曲折再次看向朱砂:“恩。”左右手飞速挖土。
朱砂崩溃!他在搞什么!
曲云飞听到声音向儿子看去,见曲折不知死活还在挑衅朱砂,耸耸肩等着看好戏,他也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谁没事愿意跟在儿子身后收拾烂摊子,但曲折决不是轻易能训成的人,曲云飞不是没试过纠正曲折的某些缺点,可试了无数遍都失败了。
朱砂放柔声音,诱哄道:“衣服脏了,娘带你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