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恨

一三中文网 www.13zw.com,最快更新母仪天下:太后不善 !

    巫崖简直不敢相信曲云飞的话,里通卖国?:“曲云飞!你敢假传圣旨!”里通卖国是死罪,大牢是曲云飞的地方,死在里面谁能查出什么:“曲云飞!你不得好死!”

    曲云飞掏掏耳朵,听的多了也倍觉亲切:“可惜你看不到,拖出去!”

    秋凯归绝望,他此刻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曲云飞,你敢陷害太后!你……”秋凯归还想说什么,但随即任命,放弃一切的哀求道:“求你放了巫崖,话是我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他,我死,只要你放了巫崖,我随你处置!”

    巫崖呆愣,没想到秋凯归和曲云飞的矛盾竟然真因为那句话,秋凯归疯了吗跟曲云飞对峙过那样的问题!太后和曲云飞?太后竟然和曲云飞?!太后真的和曲云飞?巫崖恍然不懂的看向徐天放,太后、曲云飞……

    徐天放盯着曲云飞,两人不共戴天:“曲太督,得饶人处且饶人。”

    曲云飞转向徐君恩大喊:“你儿子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你……”

    傻了的巫崖和秋凯归已被人拖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表情不同的三人。

    徐天放一刻也不想看到曲云飞那张脸:“我不会让你得逞!”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开。

    徐君恩望着瞬间空荡荡的大殿,不禁有些感慨:“你就那么容不下他们?”

    曲云飞无所谓的耸肩:“上火,看谁都不顺眼,他们偏要往枪杆上撞,我只有成全。”

    徐君恩无奈的叹口气,他永远无法理解曲云飞的论调,就像不懂曲云飞怎么可以厚颜无耻的说出‘曲折是他和太后的儿子’可知这句话会引起多少慌乱的猜测。

    另一边,余展等人接收了巫崖和秋凯归,狠狠的五十大板险些没把秋凯归打死;巫崖也被剥了一层皮,审法寺的上千种刑ju彻底的发挥了自己的作用,畅快淋漓的演示了它的功用。

    若不是没收到死的命令,早让他们交代在这里了。

    炎热的气息慢慢散去,霞光似一道长虹占据半面天地,晚风徐徐吹来,萎靡的花草重新焕发了生机,后宫各司为晚饭忙碌着,太监、宫女快速出入整合。

    夏之紫放下所有的猜测,坐在软榻上紧张的不知道该对太后说什么,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太后始终没有看他:“母后……”

    朱砂翻着《秋种》看也不看他一眼。

    夏之紫心中愧疚:“儿臣没问他们之间的矛盾,若儿臣知道定不会……”

    “本宫不想谈这个,若皇儿没事先走吧。”说完低着头继续翻书,自始至终没抬头看夏之紫。

    夏之紫悔恨的垂下头,突然给朱砂跪下:“母后,儿臣有罪,让母后失了颜面,母后放心,儿臣一定给母后一个交代,秋凯归死不足惜。”

    朱砂目光没变,若不是从小看着那帮孩子长大,她当场就刺死敢放肆的人!她已经给足了皇上面子,所以皇上不用在这里说什么请罪。

    夏之紫见太后依然不动,心里没有主意,他比谁都想听太后说‘她和曲云飞’没有那层关系,‘曲折是不是她的孩子’可他不敢问,若太后不否认,他能怎么回答,他无法接受太后有子,太后弱有亲生儿子,他将什么也不是,所以他不问不敢碰那个问题:“母后尽管放心,儿臣一定让太后满意。”说完这句话,夏之紫起身,转身离开。

    朱砂等夏之紫走了,气恼的把书甩在地上,大怒道:“把曲云飞押过来!”她忍他很久了!

    半柱香后,曲云飞拽着徐君恩老老实实的跪在太后面前:“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春江带着众人出去,守在了门外。

    朱砂闻言很想把曲云飞踹出去:“你少装蒜!今天在大殿上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是想挑战本宫的面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你逼着秋凯归说出那句话!”

    曲云飞见朱砂生气,冤枉的看眼徐君恩。

    徐君恩撇开头当没看到。

    曲云飞硬着头皮接上,悲情万分的开口:“太后以为我在说谎?我给自己泼污水?”

    “至少那句,曲折是我和你的孩子是谎话!你少装蒜!”秋凯归没胆子那么猜!

    曲云飞心想不愧是太后,对臣子果然了解,曲云飞站起来,也不装了如实以告:“那句的(di)确是我加的,但国寺庙会的事情是秋凯归在曲府质问我绝对不假,我想着,秋凯归知道了等于皇党都知道,太不安全,所以想以此惩戒他,永绝后患!”

    朱砂闻言‘啪!’的一声震落手里的佛珠:“你还敢说!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太督有什么不好?偏偏到出生事,如果不是你让我传了懿旨,秋凯归会为了苗帆威胁你?”

    曲云飞强硬道:“我不赞同!假传懿旨的事,我承认没跟你提是我不对,但是苗帆抢了徐天初未过门的妻子就对?难不成还让徐天初谢谢他苗家抢了徐天初的人吗!”

    朱砂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就算苗家做的不对,你就该选那么极端的方式报复!假传懿旨苗家败落,你于心何忍。况且你跟我说一声,我能不处理,你竟然还敢瞒着我?你想做什么,永远假传懿旨!”

    曲云飞不喜欢朱砂这么看他:“我做自然有我做的道理,我若想谁死,还不用凭你的懿旨!”

    “本宫该感谢你看中本宫的懿旨了?曲大门主,夏国庙小养不下你这尊大神!”

    “你竟然为了秋凯归和巫崖这点小事,说出这样的话?!朱砂!我除了说了曲折那一句谎话哪点做的不对,你告诉我!你若说的出来,我曲云飞当场放了秋凯归!”

    徐君恩见两人又要打起来,心想皇宫果然是不吉之地,刚回来两人又开始吵架。

    朱砂不满的盯着曲云飞,不自觉的吼回去:“你喊什么喊!喊的大声就是你对?秋凯归去找你算账!你有的是办法报复,闹到我面前指责我跟你那点混事就好了!”

    曲云飞又不愿意听了:“什么混事?两情相悦、水到渠成,难道让你我守寡!”

    “你——”

    徐君恩先一步道:“太后息怒,此事不全怪曲云飞,曲太督用词虽然不讨太后喜欢但云飞心里是念着太后的,唯恐太后受了委屈,所以难免激动,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苗帆仗势欺人当着徐天初的面调戏乔姑娘,甚至在徐天初说了乔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后,隔天就把人抢走,单从人品上说,苗帆就该得到教训,何况若延伸到政局,苗帆这是打太后的脸,不严惩怎么能服众口。秋凯归指责太后和太督的事更不对了,他们贼喊捉贼欺我云飞的软肋,更以太后要挟云飞收回成命,此乃天下逆闻、对太后大不敬,曲云飞为保太后名声出此下策不惜把曲折放在危险的地方供人非议也要帮太后出这口恶气,实乃大丈夫所为,是对太后忠贞不二的表现呀!”

    曲云飞暗地对徐君恩竖个大拇指:谁敢说徐君恩不擅言辞试试!‘感激不尽’

    滚!‘老子在助纣为虐。’

    朱砂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暗恼秋凯归胡来,跟曲云飞谈‘艳事’,不是找死吗?还敢拿到大堂来说,实在缺乏历练,但嘴上还是指责曲云飞多一些:“徐君恩别替他说好话,他什么人我不清楚。”

    徐君恩温和的一笑:“那是……太后当然清楚……若论关系,自然是太后和太督最亲。”说完会意的笑笑,缓和他们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曲云飞犹喜欢这句:“那是。”

    朱砂瞪曲云飞一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两个一个鼻子出气。”说完叹息的舒口气:“本宫知道你们两人有分寸,可他们毕竟还小,有时候冲动行事毁了的会是他们,就凭秋凯归问出的哪句话,他若再想荣升难呀,本宫不得不怀疑,曲云飞你是想趁机报复!”

    曲云飞立即讨好:“本官是那种人吗?”

    徐君恩在心里道:就是,当初你就是这么陷害秋凯归。

    朱砂心知不能把曲云飞怎么样,不管是不是曲云飞挖坑让秋凯归和巫崖跳,结果那两人都跳下去了,说什么也晚了:“曲云飞!你注意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报的什么心思!你若在牢里把人整死了,本宫让你好看!”

    “知道了,你宅心仁厚我不是东西。”

    朱砂瞪他一眼:“皇上说会给本宫交代,若皇上要杀他们,你们记得拦着点。”

    曲云飞一听让他拦不高兴了:“我就算拦了,他们得领情呀?”

    “你行了,真以为我相信你清白,回去吧。”

    徐君恩赶紧拉着曲云飞告退:“别说了,微臣告辞。”心想,太后果然是向着曲云飞的,曲云飞闹出这样的事,太后只是不痛不痒的教训两句,荣宠可见不一般,秋凯归和巫崖自认倒霉吧。

    半天的霞光隐退,忙碌穿梭的小贩、商家渐渐隐去,市集恢复了安静,村落间的烟火已熄,偶然有狗吠声传来,祥和安泰。

    御书房的灯亮起,夏之紫心绪不宁的批阅着三江之地的奏折,往日能聚集的精神今日怎么也无法集中,无论是牢里关押的人还是刚才曲少史说郑嚒嚒高烧不退的消息,都让他心烦意乱。

    如今夜色朦朦,飞鸟不出,再看看早上还喧哗闹人的上书房,如今已经是单人孤寂的御书房,本来该滔滔不绝为君出谋划策的臣子,现在关入了大牢。

    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臣子,已然折损了三个。

    夏之紫看着奏章上烦乱恼人的字迹,再也看不下去,他要怎样给母后交代?杀了秋凯归?

    夏之紫不觉的秋凯归冤枉,他在静心殿说出那样的话,死不足惜。夏之紫介意的是,此事出自曲云飞之手,曲云飞一直表现出不问政事的态度,他也早已对功高的曲云飞卸下防心,没想到就是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卸了他的手脚。

    夏之紫不得不猜想一切是不是曲云飞的阴谋?可就算是又如何,侮辱太后本是重罪!夏之紫越想越心烦,扔下满室狼藉出了御膳房。

    荣安见皇上去的方向是地牢,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见皇上如此憋闷不得志的样子,荣安只能默默跟着不敢提任何建议。

    曲殿之外的灯亮到了后半夜才灭,曲典心坐在铜镜前,抿下唇上的胭脂,自嘲的对镜中的容颜苦笑,声音悠悠缠绕似有抱怨:“说了来又如何?一句国事繁忙所有的准备都变的可笑。”

    曲典心拆下头上的鎏金簪花,手指眷恋的滑过锋利的针尾,恋恋不舍的看了很久,方小心的把它收入装枢的最里面,让人看她最心爱的簪子,保留它最后应被人珍视的骄傲:“我以后永不戴你。”

    曲典心把盒子交给弄词:“埋了吧……埋在开的最盛的花下……”

    以至于多年后,她再拿出此簪,上面般般锈迹再也不复今日摇姿。

    三更天,原本晴朗的夜空被乌云遮盖,大风闪电雷鸣,人们在睡梦中将醒未醒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天微微亮时雨水已经停了,只是天空阴沉不见晴朗。

    早朝的气氛如天气般低迷,除了以余展为首的人滔滔不绝的演说着天下局势、干旱缺水的严峻,曲典墨等人一句话没吭。

    夏之紫疲惫的不曾发言,臣子说了什么他却认真的听着,没人提秋凯归也没人提巫崖,即便是他们的父亲也似关押的不是他们儿子般,一字不吭。

    夏之紫苦笑,不愧是权倾朝野的曲云飞,秋凯归和巫崖老死在牢里也有可能。

    早朝平平稳稳的散去,和睦中甚至有分轻快,太后回宫、太督坐镇,后党当然欢快张扬。

    徐天放没有直接去上书房,他挣扎了很久,选择去拜见太后。

    潮湿的水汽消解了连日的热浪,如此不冷不热的天气,正适合出来动动,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

    朱砂牵着曲折在御花园中赏夏。

    夏苑因太后到来,本被冲垂的花朵如今也昂首挺立。

    曲折欢快的蹦着,看到好看的花朵,喜爱的冲过去,爱不释手的攥在手里,活活把花撵碎。

    朱砂无奈的摇头,示意儿子不能那样表达喜爱,应该执梗、嗅香。

    曲折学了一遍,大概觉的不够男人,又成了捏花瓣抱花蕊,所过之地路上鲜花残骸满地。

    春江笑道:“太后,奴婢总算知道辣手摧花的意思了?难怪引人垂怜,瞧这满地花枝,哪样不惹人心碎。”

    曲折骤然回头,小眼睛笑的咧在耳后,一把扯了满手骄瓣:“碎……”

    朱砂赶紧扭过曲折的头:“行了你,再扯园子里的花该哭了。”

    “哭……折不哭……”

    “就你聪明。”

    “太后,徐将军求见。”

    朱砂刚想说不见,突然想到巫崖,示意春江带曲折去一旁玩:“让他过来。”

    徐天放忐忑不安的走来,停在太后五步之外,目光落在他的脚尖不敢四看:“微臣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朱砂站在一簇月季旁,示意他起身:“有事?”

    徐天放心思很复杂,他对太后深有愧疚,见她一次心里便忐忑一分,他想压制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却不能如愿,可现在不是他想那件事的时候:“微臣有一事想禀。”

    朱砂接过宫人剪下的花,漫不经心的道:“说。”

    徐天放看眼跟着的宫人。

    朱砂示意她们远点伺候:“说吧。”

    徐天放半直起身:“太后,微臣只是说微臣的意见,太后若是不赞同,太后就当微臣没说。太后,当年曲太督追随太后,为皇上和夏朝立下赫赫战功,太督大人对夏朝亦是忠心耿耿从未有闪失,太督行事不问缘由一意孤行,震慑朝野当之无愧,当时论身份论地位、论皇上的皇位,曲太督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个,可世事无常、四时在变,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适用与一个时期,曲……”

    “重点?”

    徐天放别截了话,顿觉手足无措,可立即恢复如初:“太后,微臣肯请太后直视曲太督的缺点,削弱曲太督的权势!曲太督为人如何微臣暂且不敢多论,但曲太督自我意识过强,蔑视皇威在先,太后不可不察,否则我夏国威仪何在?朝纲何在?”

    朱砂看徐天放一眼,没料到他不是来求情得:“你想让本宫削曲云飞的权?”

    “微臣不敢。”

    朱砂叹口气,缓缓的道:“你多虑了,曲云飞早在去年已经向本宫提出请辞,他心本不在朝廷强留也未必是好事,或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离开,你也无需再弹劾他什么。”

    徐天放惊讶的看向太后,有慌忙垂下头。

    朱砂没怪他无礼:“是不是又恨不得他别请辞,最好让你能为兄弟报仇?”

    “微臣不敢。”

    “徐将军,你要知道,曲云飞做事绝对不会如了你们的意,你们就是用死刑弹劾他也是枉然,本宫本以为这段时间,让他远离朝堂,少于你等接触定不会再有矛盾,谁知苗帆偏偏去招惹天初,而秋凯归还不分形势的找曲云飞理论,你们如此妄为,曲云飞若不报复才奇怪!你们呀,到底沉不住气!”

    徐天放被说中心事,狼狈的垂下头一语不发:“微臣该死。”

    朱砂不悦的瞥他一眼,可,想想谁没有年轻过,她年轻的时候不也是没逃过先帝的册封:“这段时间别总寻曲云飞晦气,他反正在请辞,跟他斗你们没有好处。至于秋凯归和巫崖的事也先放放,等过了这段时间,曲云飞走了,你们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本宫也眼不见心不烦。”

    徐天放闻言突然觉的很愧疚,好像他们又做了错事,扰了太后清修:“微臣替巫崖和秋凯归谢太后体恤,微臣等不懂事冲撞了太后,太后不但不与臣等计较,还为臣等着想,臣等惭愧。”

    朱砂不想再谈,挥挥手:“下去吧。”

    徐天放的手拱了一半,生吞下后面的话,心里拧痛,太后如此不想看到他吗?甚至不想等他把话说完:“太……”

    “若没事先走吧。”说完看像花丛的另一边,摘花的小儿子。

    徐天放见状狼狈万分:“微臣告退。”徐天放转身的时候鼓起勇气把目光落在太后的儒裙上,牡丹花簇盛开怒放,镶金滚边花纹错落有致,几缕银线穿梭其中如飞翔的蝴蝶在一簇簇的牡丹中划过耀眼的翅膀。

    朱砂见他不动,微微皱眉:“徐将军还有事?”

    徐天放突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失态,慌的退了出去。

    朱砂看着他离开,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但愿曲云飞的醋坛子别翻。

    事实证明朱砂的希望永远是希望,成不了现实。

    曲云飞听说徐天放私自见了太后,瞬间捏碎了手上的官牌:“他好大的面子。”

    曲云飞对徐天放是留了情面的,一方面是因为太后,另一方面是看在徐君恩的面子,所以曲云飞从不正面打击徐天放,甚至不曾下过杀手,即便是这次,曲云飞也没太过份,只是小惩。

    可‘小惩’只是相对曲云飞来说,可对静安王妃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

    徐天放是被抬回府的,被人打的遍体鳞伤,眉目青肿,上肢血污,御医说伤了脾胃和肋骨需要静心调养。

    赵芮希看着床上疼痛不已的儿子,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滴落,血弄脏了王妃所有的丝帕。

    赵芮希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用力掰开徐天放咬着的唇角,心碎疼痛:“娘在这里,没事了,孩子,没事了。”

    赵芮希突然很怨,她不怨太后不怨曲云飞,她只怨徐君恩,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在哪里?儿子被人打了可有人做主?谁敢这样不计后果的伤她儿子?徐君恩但凡你有一点良心该不该来看看天放!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赵芮希握住儿子的手,心疼的不知怎么减轻他的痛苦,眼角的皱纹和红丝让她看来疲惫不堪,她想问那人,若不喜儿女们为何要生,为何不顾忌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哪怕做做假也怕污了他徐君恩心里的人吗!

    赵芮希突然发笑,看着床上紧闭双眼挣扎在昏迷与清醒之间的儿子,温柔的小声念叨:“徐君恩,你回来看看你的儿,他这么疼,每次都希望你能哄哄他,为什么你偏偏不肯。呵呵……你钻营了一辈子……钻营的竟然和儿子同一个女人……你们父子活该……活该……”

    赵芮希表情突然变的狰狞,眼中闪耀着渗入的光,是无数期盼过后的不甘心、是她二十多年青春祭奠出的真相,是她不计后果的付出后空荡荡的心灵,她抚开沾血的发丝,不知再问谁的开口:“你敢抢你儿子的女人吗……你敢接受和你儿子春宵一度的太后吗……徐君恩若你再欺我母子,我定让你尝尝父子相争的惨剧……定让你知道太后跟你儿子的丑事!”

    赵芮希陡然握紧双手。

    徐天放疼的低哼一声。

    赵芮希慌忙放手,心疼的安抚昏迷中的儿子,暗恼自己怎么能因徐君恩伤了她的宝贝。

    赵芮希忍下所有的怨恨,为儿子擦着血迹,看眼进来的桃砚柔声问:“王爷在哪?”

    桃砚垂下头,不敢说。

    “怎么了?”

    桃砚见王妃面色还行,开口道:“王……王爷和太督在一起,说没空回来……”

    赵芮希闻言呆了片刻,又执起手帕放入水中,柔声道:“知道了,过来帮忙,别让伤口化脓。”

    桃砚台松了一口气:“是。”

    赵芮希看着桃砚忙碌,见她小心翼翼的为儿子清理伤口,那么专注那么认真,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她也是如此照顾王爷:“桃砚……”

    桃砚一惊,不小心按痛了将军的伤口。桃砚吓的跪下:“王妃饶命,奴婢该死。”

    赵芮希见她胆战心惊的样子突然没了问话的心思,就算桃砚喜欢儿子又如何,终归是不可行:“你下去吧,王爷回来了让他进……别了。”他怎么可能进来:“王爷回来了,你告诉本宫一声。”既然他不仁她又何必苦苦的守,说出来一起痛苦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