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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属于他的母后被人分了一半!
荣安掐灭了帝寝殿的烛火,听着龙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小心的上前一步,低声道:“皇上,太后只是一时新鲜,宫里太久没有小孩子,太后有些心思在所难免,等过了这劲,太后心里记挂着的还是皇上。”
“真的?”
荣安点点头,想到皇上看不见又道:“回皇上,小孩子大多烦人,曲家小公子更是各种翘楚,过不了几天太后就不喜了,皇上何必跟一个孩子动气,不如多多赏赐,让太后开心。”
夏之紫转过身,想得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可……想到曲折目中无人的样子就生气,他也不想跟一个孩子叫板,可这个孩子未免太不讨喜,但想想也难怪,曲云飞的孩子怎么会讨喜!
翌日一大早,秋凯归受伤的消息在皇党内部引起轩然大波,巫崖誓死要告到皇上那里:“为什么不说!他曲云飞草菅人命难道我们该忍着!”
曲典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秋凯归,声音不痛不痒的开口:“不忍着你想如何?苗帆的教训你记不住?不要说一个秋凯归就是咱们全部加起来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巫崖不服的瞪向曲典墨:“你当然那么说!曲云飞是你叔叔,他的就是你的!你恨得我们都死了,继承曲府的一切!”
曲典墨顿时脸色发白。
巫崖还不死心,想到苗帆离去秋凯归半死不活,心里难受:“可你也别忘了曲云飞最宠的不是你!你以为你一定是曲家的继承者!做梦”
徐天放立即对皱眉,严厉训斥:“道歉!”
巫崖察觉出说了错话,可不愿跟曲典墨妥协,曲云飞是曲典墨叔叔,而他们跟曲典墨又不熟,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曲典墨苦笑,收回床上的目光,眼底的落寞一闪而逝,他最终还是这样的下场,两边的人谁也不曾把他当知己:“府里还有些事,在下先走一步。”
徐天放歉意的拱手:“多有冒犯你别放在心上,顾事,送典墨出去。”徐天放有意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收了回来,他们和曲典墨的矛盾没那么容易解决,彼此本就不熟悉,心里有道结打在那里,即便说合有什么用。
巫崖愧疚的低着头,可就是不愿道歉,他怀疑苗帆和凯归的事肯定跟曲典墨脱不了关系,要不然曲云飞对付他们为什么如此顺利!
徐天放看着曲典墨离开,不悦的看向巫崖:“你逾越了。”
“我不后悔!”本来就是他曲家欺人太甚!仗着他们恩宠百代,权势滔天,谋害了多少臣子,从当年的徐足风到刘丞相,他们一步一步除去了多少绊脚石!如今想拿六部开刀!休想!
曲典墨从秋府出来,挥别了跟随的属下心里一片凄凉,他和他们相处三年,说到底还是没走入他们的团体,他羡慕过他们的情谊,所以他争取,只是现在看来异常可笑而已。
曲典墨想想觉的也对,凭什么让他们全然相信,曲典墨想到他们之间固定的情谊,不禁有些怨恨,甚至有些活该他们斗不过叔叔的想法。
曲典墨想到这里自嘲的苦笑,他堂堂曲家侄孙也会因这些小家子气的感情动了怒,可悲可笑。
夏之紫下了朝正在处理政务,突然想起少了一个人:“荣安,秋凯归怎么没有来?”
荣安上前一步:“回皇上,听说病了。”
夏之紫抬起头:“哦?什么病,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病了。”
荣安不知当说不当说,曲太督刚从皇陵回来,就使朝廷命官险些丧命实在不是什么好话:“这……”
夏之紫见他吞吞吐吐就来气:“有什么就说,你哪次守的住秘密!到底怎么了?”不就是生病了:“愣着干嘛!出了什么事!”
荣安一阵惊慌,原来他在皇上心里是那样的形象,急忙道:“回皇上,是曲太督,听说秋大人依照规矩给曲太督行礼,谁知曲太督突然发难,把……把秋大人扔进了池子里,秋大人染了风寒。”
夏之紫闻言脸色顿时难看:“怎么回事!秋凯归没事去曲府请什么安,送上门被羞辱?胡闹!曲云飞也放肆!朕的门人也敢动手,他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荣安急忙跪下:“皇上息怒,息怒,臣子们的心思不就是为了讨皇上的赞赏,请皇上勿放在心上。”
夏之紫冷哼一声:“为朕?为了太后还差不多!别以为朕不过问就不知道曲云飞背地里做的手脚,太后纵容他朕没那个心思!”
荣安吓的不敢起来,趴在地上赶紧想办法补救,暗恨自己没说对时候:“皇上,您保重龙体,太后体恤皇上,除了皇上没人能代替您在太后心里的地位,皇上息怒,天下臣子的心思都是皇上的臣子啊!”
夏之紫哼了一声,脸色好了一些,可不等于他看不清事情的原委,秋凯归去见曲云飞必定是为了苗帆的事,曲云飞竟然敢为此惩治秋凯归,真以为他自己清白:“曲云飞这次欺人太甚。”
荣安不敢再出声。
夏之紫愤然而起:“摆驾静心殿。”心想即便他动不了曲云飞,也定让太后给曲云飞教训!
皇撵经过三道大门,走过汉白玉砌成的中央大道,静默的队伍,大气不敢喘一声。
有三个宫女见皇撵经过,急忙跪着退到一旁。
夏之紫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其中一个明显没跪只是半蹲在地上,脸色不愉的夏之紫刚要动怒乍见她的容颜,瞬间恼火的呵斥众人:“回宫!摆驾回宫!”
荣安心惊,皇上去静心殿从未半路返回过,尤其是皇上有如此好的理由去拜见太后?荣安不敢多问,急忙命众人往回走。
夏之紫脸色十分难看,搞不懂郑贵人为何不懂避嫌!太后在宫中万一看到郑贵人那张脸,郑贵人想没想过他如何向母后交代!
现在可好,看到郑贵人夏之紫就觉的没脸见太后,恼怒的直接回了上书房。
郑贵人目送皇撵离开,眼里流露着欣慰慈爱的目光,能近距离看到皇儿她觉的不虚此行。
夏之紫回到上书房立即驱赶众侍卫大发雷霆:“你们这帮奴才怎么办事!洗浣局的人也可以挡在主道上!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吃多了皇粮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荣安等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
夏之紫扫落满桌奏折怒火中烧:“你们谁说!郑贵人怎么会出了她呆的地方!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朕让你们好看!”
三位侍卫紧张的看荣安一眼,这时候当然只能皇上的近官说话。
荣安心里惊慌不已,为什么是他?他一直陪在皇上身边怎么知道为什么:“皇……皇……”
夏之紫突然想到什么,烦躁的让他们出去,是谁又怎么样,郑贵人始终是他的母亲,他不尽孝道在先竟然还敢有所怨言实在不应该。
夏之紫颓然的坐在龙椅上,心里即愧疚又生气,气的一脚踢翻了龙案,怪自己也怪郑贵人分不清形式,她为何不想想,不管郑贵人的存在合不合理,郑贵人已经是死人,她尴尬的地位,注定令他难做,难道他能推翻了父皇的前旨,说他生母还活着?
可事情总不能这样拖着,早晚要有个解决办法,与其让太后出手,不如他来解决此事也免得总放在心里,让他觉的心有亏欠。
曲折不喜欢很多人围着他穿衣服,见春月走来,立即利索的从床上跑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跳上床榻,就是不准春月碰到他。
春月带着众宫女急忙追赶:“小公子,您慢点,别摔着了。”
曲折不听,穿着红色的小肚兜,睁着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春月,见她们冲来,他就快速跳向一边,见很多人追着他跑,曲折越来越开心,玩起了追逐的游戏。
春月怕小公子着了凉,追的狼狈万分。
朱砂从外面回来见儿子又在闹腾,看着内殿乱成一片的罪魁祸首,无奈的摇头苦笑,心想果然是父子,小的在宫内调皮,大的在外面横行,不愧是曲云飞的儿子。
朱砂看眼抱着柱子不下来的儿子,仰起头看着他,宠溺又生气,但还是放柔声调,恐惊了高空的儿子:“小折,下来,太后给你准备了新衣服,下来看看。”
曲折正玩的高兴,见众人都不追了警惕的看眼下面的太后,小嘴嘟起,万分不悦。
朱砂瞬间被儿子逗乐,这小东西又开始对她不满了,朱砂接过春月手里的衣服让侍女退到一边:“下来,你爹给你送来了府里的玩具。”
曲折闻言眼睛大亮,松开手跐溜从柱子上滑下来扑朱砂怀里:“铲子,小折的铲子。”
朱砂示意春江把木箱搬上来,边让曲折翻边给儿子穿衣服:“小折,太后这里好不好玩?”
曲折瞬间拽出他的木刀,威风的挥了两下,斩钉截铁的开口:“不好!”
太后脸色一僵拍了下小家伙的嫩屁股:“真敢说。”
秋月走进来,拱手行礼:“太后,巫侍郎求见。”
朱砂正在给曲折疏头发,听到秋月的话眉头皱起,已经猜到巫崖为何现在过来:“让他进来。”朱砂用丝带缠好曲折的马尾,放他去玩。
巫崖跟着秋月进来瞬间跪在地上求诉:“求太后为秋大人做主,求太后开恩,微臣知太后仁德,定不会纵容属下草菅人命,可有人依仗太后的权势,想至我们于死地!求太后开恩,求太后明鉴!”
朱砂听这话十分不悦,身为朝廷命官焉能如此说话,脸色顿时难看口气严厉:“何为想至你们于死地!谁死了!朝廷官员都是为皇上和夏国忠肝义胆的良臣,何来斗死之说!”
巫崖跪下认错,表情凄楚决绝,紧咬草菅人命说:“太后息怒,微臣有罪,微臣关心好友见好友落的如此下场心有余悸,不得不说,微臣所言固然有所夸大,可若成为事实,皇上危矣、太后危矣,太后,微臣恳请太后彻查秋大人落水一事,否则以后哪有官员敢不畏生死大胆觐言。”
朱砂暗恼曲云飞闯祸:“这么说来秋凯归是直言时受的伤了,敢问巫爱卿,秋爱卿直言了什么内容竟落的如此下场?”
巫崖闻言一时语塞,他……他不知道,但秋凯归受了委屈是事实,于是不管不顾的开口:“请太后明察!”说完一头栽下去,大有磕头不起的豪迈。
朱砂最烦有人威胁她,曲云飞固然不像话,可自由渠道伸冤,来她这里大吵大闹能解决什么:“巫爱卿如果所奏属实,可禀明皇上,皇上自会为秋爱卿做主,本宫久不问政事,恐怕心有余力不足。”却暗闹曲云飞嚣张过度,刚回来才一天就目无法纪,他就不能忍忍,惹出这么大乱子!
巫崖咬紧太后不放,皇上对上曲云飞必有所顾忌,太后则不然,只有太后下旨惩治曲云飞,才能灭曲云飞的威风:“太后,您母仪天下、体恤万民、受百官爱戴、手握过夏国江山提拔过一辈贤臣,是夏国根基威仪所在。皇上固然是天命所归之人,可怎奈年幼有人阴奉阳违恐悔太后多年基业!此人功高震主,深的太后宠信,曾扬言夏国无人能撼动其分毫,现在皇上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微臣肯定太后出面惩治!恳请太后还我夏国清明政治!”
朱砂看着跪在下面的巫崖,手里的佛珠缓慢的转动,不急不慢的道:“本宫问过你,秋大人弹劾了什么内容让功高震主的人出此重手!”
巫崖再次哽塞,但……“求太后做主!”总之他死咬住这一句,势必让太后拿出态度:“说不定,秋大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功高之人扔进了池子里!”
妄加揣测,无凭无据,巫崖也敢在殿前声张,若是自己再年轻几岁定将这泼皮般的之人拉出去重打六十大板。
朱砂刚打算开口。
秋月慌忙从外头跑进来:“太后不好了,不好了。”
朱砂皱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仔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