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

一三中文网 www.13zw.com,最快更新母仪天下:太后不善 !

    徐君恩端着碗,夹了几次菜又放下,最后深吸口气,不习惯的开口:“你很用心。”说完低着头赶紧吃饭。

    曲云飞趁着空闲抬起头:“你想谢我?不客气,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不帮忙谁帮忙。”

    朱砂为曲折夹口菜:“帮什么忙?天初的婚事定了吗?什么时候的婚期?”

    曲云飞让她吃饭,别人家的事管什么管,徐天初也是别人家:“夏之条的婚事近了,你不回宫?”说完兴趣不大的拨弄着菜,顺手夹走了儿子碗里的青菜。

    朱砂看曲云飞一眼,想着他是不愿谈宫里的事,顺着他的脾气道:“皇上不是在宫里,条儿生母也在,婚事我就不回去了。”

    曲云飞得意的看眼徐君恩。

    徐君恩报以善意,心想,曲云飞现在明显小人得志,仗着太后宠他,要求越来越多。

    曲折伸着脑袋,眼巴巴的看他爹吃什么?

    曲云飞不让他看,拨开他的头对朱砂道:“郑贵人是出不了宫了,夏之紫到底是对他娘好,也是,就算一辈子都没见过自己的亲娘,心里始终是有那种认识的,儿子和母亲怎么也成不了仇家,就算没养过,也是母子,你说是不是呀,曲折。”

    徐君恩闻言扒饭的动作一顿,真狠!摆明了提醒太后,就算太后没养育曲折,曲折也会认娘,此种心里暗示不可不谓强大。

    朱砂果然不舒服了一下,她养了夏之紫十二年,从小到大,从他天真的牵着自己的手传递着切切的娇弱、从他半夜惊醒跪在静心殿前不敢打扰自己安寝、从他藏着一块糕点等了一个早朝、从他成家立业、从他……总之夏之紫都是她一手养大。

    可以对不住曲折的说,她放在夏之紫身上的希望很多很多,夏之紫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相依为命的孩子,没有曲云飞、没有陆司错、甚至徐君恩都不行,动乱中、朝纲里是夏之紫的信任和等待给了她继续奋斗的坚持。

    可他是别人的孩子,有一天他的生母会不痛不痒的出现,轻易的勾动他的情绪,虽然朱砂不想承认,可若是换成曲折,若有人养育了曲折,她坚信曲折也会在十几年后依然相信生母的。

    曲云飞吃着饭,看着朱砂越来越不愿意动筷子,笑容清冷随意,不痛不痒。

    徐君恩瞪曲云飞一眼。

    曲云飞耸肩,他只是实事求是,朱砂现在‘在对付于不对付郑贵人之间徘徊’,他只是帮她做个决定,多贴心。

    朱砂吃了一些,放下碗筷不再动,朱砂被曲云飞话中无限延伸的意思惊醒。生母?她就是再自信夏之紫不会封个圣母太后,也该知道那个位置不管夏之紫封不封都光明正大的存在。

    曲折搅着饭碗费力的看着朱砂,示意朱砂给他夹菜。

    朱砂见状,揉揉曲折乱糟糟的头发,笑的异常灿烂,她也有儿子,不稀罕跟郑贵人抢:“君恩。”

    徐君恩立即放下筷子跪下:“臣在。”

    曲云飞切之,迂腐。

    朱砂喂着儿子,心狠的头都未抬:“夏之条的婚事,你帮本宫发个贺信就行了,本宫觉的这里清净想多陪先帝几天。”

    “是,太后。”说完瞪向曲云飞,这次他高兴了,怎么有人如此无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单是朱砂的男人还是曲折的爹,为儿子争取是当爹的本能。

    曲云飞今晚异常热情,不停的念叨,:“我要个女儿,要个女儿,要个女儿。”

    朱砂赶紧让他闭嘴:“小点声,春江还没睡。”

    曲云飞才不管,堵住她还要唠叨的话,大义凛然的提醒:“我要个女儿!”

    孩儿,永远是父母寄托希望的人事,他们或许活泼可爱或者少年老成或许喜欢亲近母亲或者父亲,他们出生时都一样,娇小的不忍触碰。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学会了说不,有了自己的心事,不再黏在父母的怀里倾诉夜间吓人的梦境。

    夏永耀很久没来看女儿了,今夜走到女儿的阁楼前,不禁有几分心软,夏永耀笑笑,踏上女儿的阁楼,幻想着,像容秀多一些的小东西此刻在做什么,踢被子还是用鼻涕吹泡泡。

    夏永耀让值夜的侍女小点声,悄悄的走了进去,女儿并不像他意料的一般睡相随意,她躺在缩小版的玉枕上,锦被规整的盖在身上,小身体平稳的躺在其中,甚至能感觉出她的小手一定像所有闺阁女孩一样交握在胸前。

    夏永耀忍不住发笑,轻轻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抚了抚本就规整的被子,夏永耀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孩子的房间,发现桌子上有未收的宣纸。

    夏永耀好奇的走过去,拿起一张看了看,笑容不禁变的更加柔软,纸上是经文,字迹虽然不好看,有些不会写的甚至还涂成了圈圈但却涂的很整齐,经文是为父母祈福的《颂经》。

    夏永耀小心的拿走一张,其它的按原来的样子放回原位,悄悄的退了出去,满心的骄傲,他的女儿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派头,以前胆小貌丑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懂写经文、睡姿和礼仪了,将来他的女儿一定还会更优秀,像云儿一样懂诗词擅歌舞。

    夏永耀如此想着,也对未出生的孩子有了份期待,是像云儿多一些还是自己。

    夏永耀刚下阁楼发现远方走来一道身影,他定睛一看,走了过去。

    容秀见状惊了一下,急忙行礼:“妾身参见郡爷。”

    夏永耀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俯身扶她起来,这才想起有几日不见她了,顿时心怜的把她搂进怀里。

    容秀险些惊呼,看眼周围黑漆漆的样子忍不住羞怯道:“郡爷,有人……”

    夏永耀抱着她,心里很舒服:“这么晚了,没人,你来这里看女儿?”

    容秀红着脸任他抱着:“恩。”

    夏永耀听到她出声,心里顿时觉的痒痒的,他不单好久没见她似乎也很久没在她那里安寝了,声音不禁多了丝沙哑,坏心的凑到容秀耳边:“我看过了,睡的很好,你教的也很好。”

    容秀更加不好意思:“是太后派来的教习,妾身只是从旁督促,不敢居功。”

    夏永耀抱着她,有些心急,轻声道:“去你的院子……”

    容秀怎么会不懂,可就是懂才奇怪,他今天不用去前院吗?

    夏永耀不等容秀开口,抱起容秀在容秀惊慌无错羞涩的紧张中疏解了身体的压抑。

    完事后,容秀起身想打水为他净身。

    夏永耀揽住她:“别忙了,这么晚了睡吧。”

    容秀奇怪,他以前不是……

    夏永耀没有解释,以前刚娶容秀的时候他百般不愿,每次房事结局百般刁难,慢慢的已经养成了事后洗涑的习惯,只是最近他觉的此事麻烦,就像半夜有时被云儿吵醒给她端水都会不愿意再动。

    将心比心他不想容秀麻烦。

    容秀靠在他怀里,睡意渐渐回笼。

    夏永耀抱着她,不用担心碰到孩子、不用担心她半夜起身、不用保持他郡爷的威风,平静的夜晚他很久没有依赖了。

    翌日,云儿起床没有看到夫君,诧异的叫来嚒嚒:“郡爷呢?”往日这个时候他不是都在窗前练字说给孩子取个笔墨浓重的名字吗?

    嚒嚒上前一步,脸色不好:“回夫人,老爷在容姨娘那里睡了。”

    云儿闻言心中不其然的一痛,后又忍不住笑自己嫉妒,都怪怀了孩子影响了她的情绪,她现在不能伺候爷:“爷去姐姐的房里也是应该的,洗涑吧。”

    嚒嚒可不想就这么算了,现在夫人怀着孩子正是不方便的时候,万一因此让容姨娘怀上了岂不是坏事:“夫人,您不……”

    “好了,派人洗涑。”难道非要闹到四王府那样才算好吗?!风如梦是去了,可谁人不知夏永治一直未回府,连职位也丢了,可见太后不喜男人目无糟糠之妻,她何必还找事,何况不就是一个容秀吗,她还能被一个丫头比了下去!

    夏永耀早早起床。

    容秀比他更早,做好了饭准备好了衣物,送他去了衙门,才回来继续整理房间。

    夏永耀一天都精神气爽,日子就该这样,娘子是用来服务自我而不是被服侍,虽然他也很喜欢宠溺云儿后云儿撒娇的样子,可情趣和生活不一样,若是生活每每如此他还有什么享乐可言,但,没有云儿就少了情趣的部分。

    总之夏永耀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一边是结发妻子一边是柔情美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壮丽的皇城落成于夏三帝时期,如今已有四百多年历史,耗资巨大气象雄壮,伫立其中也能感受建造时的波澜壮阔。

    郑贵人走在御膳房到孔殿的路上,看着宽广的汉白玉大路,路旁耸立着完整的玉石浮雕,不禁忆起当初在此地的风光,先帝荣宠一时时,她的存在是后宫所有女人的刺,可如今这里早不复当初。

    孔碧正在房里大发雷霆:“说了不吃!拿走!统统拿走!”

    玉雅跪在地上低声哭泣:“七子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自作主张,奴婢该死!”

    孔碧端起茶杯瞬间砸她身上:“你当然该死!皇上去了别人那里你现在才说!好你个吃里爬外的奴才,你是不是看我准备迎接皇上得举动很可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谅你也不敢!去换身衣服,告诉皇上本宫身体不适。”

    玉雅心里一阵害怕,可不敢不从,但想到皇上现在在朱少史殿里背脊不禁发凉,谁人不知朱少史是太后侄女,她若是从少史那里把皇上骗过来,等着她的将是什么还用问吗?

    孔碧心里顿时恼火:“还不快去!”

    玉雅急忙退下,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孔碧本不是急脾气的人,但是今日心情非常不好,别人看她荣宠不断,认为她在皇上心里是特殊,只有她知道根本没有,皇上每月宿在后宫的次数就那么几天,偶然一两次来了她这里,也不见得行床事。

    这些本没什么,反正她已经习惯,可今天在御花园偏偏碰到了沈贵人,她急忙去行礼,沈贵人看都未看她一眼就走了,简直是渺视她的地位,就算自己不如沈贵人尊贵,但她那副样子摆给谁看!皇上一次都没去过她的殿里,她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仗着出身好看不起她们出身低的人吗!

    简直岂有此理,想到这里,孔碧气的把茶壶也扔了出去!

    郑贵人进来时见她这幅样子,瞬间猜出了什么?女人吗,能气成这样肯定是为了皇上。

    小太监刚打算叩首送上新食物。

    郑贵人已经先一步行去,声音不清不浊的响起:“孔娘娘,今日的甜糕做的非常酥软,您尝尝。”

    孔碧听到有人出声,顿时尖锐的斥责:“谁准你说话了!怎么学的规矩!掌嘴!”

    小太监闻言立即拉住姓郑的要掌嘴!

    郑贵人脑子一懵,竟然被自己的儿媳打简直是……可想想现在的身份,直到被打了一下她才急忙自救:“孔娘娘,奴婢有话要说,后宫争抢虽是难免但‘以不动应多变’以‘偶然碰匠心’才是王道。”

    孔七子闻言立即让小太监住手,看着跪在地上苍老不起眼的老女人冷笑:“你懂什么?少拿你家老头子那一套揣测皇上,打!”

    郑贵人吓的立即磕头,见太监又要打来,自己嘶吼道:“孔娘娘,男人没有不喜欢女人柔情似水,可柔情不是言听计从也不是等待获得,请人回来不是直接争执而是——啊——”

    孔七子突然道:“不用打了!你们出去!”然后看着跪着郑贵人:“好呀,你如果不能把皇上请到这里来,本宫今天打定你了。”

    本宫?少史以下级别可用吗?郑贵人本来想不屑她自抬身价的行为,但想到她也是为了皇儿顿时没了脾气,当娘的没人不想看到女人的心放在的是儿子身上。

    郑贵人听闻孔七子让玉雅去说话了,急忙让孔七子把人唤回来:“说我们当然要说,但不是我们的人说,而是让朱少史殿里的人说。”

    孔七子不懂,朱少史殿里的人怎么会帮她?

    郑贵人莞尔,此女心机不够,于是她覆在孔七子耳边说了什么。

    孔七子顿时笑了:“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来人!让玉雅赶紧去办。”

    说完两人同时微笑,孔七子甚至赏了郑贵人一杯茶。

    朱少史的寝宫是当年朱砂未晋封时住的地方,里面的摆设还保留着当年得宠时的奢华。

    朱儿抚着琴,悠扬的乐曲清清淡淡。

    夏之紫坐在主位,看着朱儿抚琴的身影始终带着点点笑意,多年前,母后也是在这里为父皇弹琴,夏之紫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突然道:“过来。”

    朱儿害羞停手,款款向皇上走去:“妾身弹的不好吗?”

    夏之紫伸出手。

    朱儿覆上,脸颊微红:“皇上……”

    声音也如此相似,只是少了她的威仪和轻蔑。

    “皇上……”

    夏之紫反手将她拉到踏上。

    朱儿乖顺的依近他怀里。

    侍女太监见状,缓缓退去。

    朱儿心里微甜,可见皇上并没有安寝的打算,不禁找了话来说:“皇上,太后姑姑可说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知,条公主大婚在即,太后不回来主婚,公主定很伤心。”

    夏之紫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朕和太妃都在宫里,不能事事劳烦太后,她的婚事自有宫务司打理。”

    朱儿见皇上兴趣不大不敢再问,突然开心的道:“皇上,你知道太后会爬树吗?我爷爷说当年姑姑在家里时特调皮,经常翻墙打人,爷爷说按都按不住,有一次姑姑还躲在树上吓皇上呢,爷爷说那时险些把他吓死,特怕先皇怪罪,谁知先皇不但不怪姑姑,还赏了姑姑一匹良驹。”

    说着嘴角含的靠在皇上胸前,觉的那是很令人神往的情景,皇上和皇后的相识,多有戏剧性。

    夏之紫有些惊,母后爬树?随即一阵恶寒,母后端庄的让他生惧,实在想不出母后小时候调皮时是什么样子?不过太后马术很好是事实,只是久在宫中,技艺退步了:“你爷爷有没有说太后怎么后来变的不那么活泼了?”

    朱儿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几声争吵。

    夏之紫不耐烦的抬起头。

    朱儿有些害怕,御下不严是重罪:“皇上恕罪,妾身去看看。”

    朱儿赶紧出去,打开门脸色不悦:“怎么回事!吵什么吵,不知道皇上在吗!”

    外面传来小宫女委屈的声音:“少史,是孔殿的人欺人太甚,皇上在咱们这里,最后一份冰莲子该是娘娘宫里的,可孔殿非要夺走,还出言侮辱娘娘,奴婢实在……”

    夏之紫听到声音,不动地方得开口:“进来说,生了什么委屈,闹到你主子殿前。”

    朱儿有些紧张,众所周知皇上宠爱孔七子万一……“皇上,妾身自会处理,就不劳烦皇……”

    “进来。”

    不一会,有两个八等丫头被带了上来,另一个是御膳房的人。

    “皇上,孔七子身体不适,太医说需食莲子羹奴才才把羹给了孔殿,并不是刁难小九姑娘,请皇上明察。”

    朱儿闻言心乱如麻,孔碧病了,皇上还会留在这里吗?

    夏之紫命人再熬一锅给朱宫。

    可:“皇上,内宫宫人用度不可超静心殿,静心殿今日只要了一锅羹食。”

    夏之紫闻言道:“那明日的都送往朱宫,少史可满意。”

    朱儿顿时喜极:“谢皇上恩典。”见皇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更加开心,蚀米了:“都下去吧,这些小事也值得你们惊动皇上,各自罚俸三个月,下去。”

    “谢皇上恩典,谢少史恩典。”

    这件事风平浪静的过去,夏之紫宿在朱少史宫中是铁板定钉的事。

    朱儿很合作的谈起了经年旧事,尤其是对姑姑在闺中时的趣事付诸了很多言辞,发现皇上不讨厌她说,便更加多言,以至于说到很晚,宫内的灯才熄了安寝。

    孔碧气的够呛,想发落郑嚒嚒最后却没有开口,至少郑嚒嚒没让她亲自去出丑,到是有些道行:“来人,看看郑嚒嚒平时有什么职务,把她调到本宫身边伺候。”

    朱儿何等聪慧,孔碧动的什么心思她会不知道,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动心思,就该知道后果!朱儿看眼睡下的皇上,脸上浮现一缕红晕却又有几分担忧,皇上最后似乎有些不高兴,可开始行房事时明明很温柔。

    朱儿想到这里不慎惋惜,皇上的心思总是如此诡变。

    远离京城的是非之地,安静的令宫婢都觉的无聊。

    春江也认为太后最近太自在了,不单不再问京城的事,甚至都不关心冬江那边的情况,条公主的婚事越来越近,送入皇陵的公文也越来越多,太后竟然看都不看全交给了春月处理。

    春江好几次想跟王爷提提,可王爷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害她说不上话。

    今日的太阳依然浓烈,可穿不透万年的原木丛林,苍天大树之下,阴凉清爽。

    朱砂带着儿子在新建的秋千上游荡,如今她有很多时间陪儿子,儿子有时促狭的喊她的娘,不等她应声立即该成后后,总傻呵呵的这样玩乐,朱砂习惯了他的恶作剧,但毅然很配合,每次都在高兴于失落的表情间逗儿子笑。

    朱砂边推曲折边为儿子伴奏,把久不动的儿歌般出来哄儿子开心:“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她家住在又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当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当太阳下山岗我要赶回家同妈妈一起进入甜蜜梦乡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她家住在又远又僻静的地方……”

    曲折突然回转头。

    朱砂吓的立即扶正他:“坐好,不要掉下来。”

    曲折天真的抬着头,大声问:“后后,外婆……嘛?”

    朱砂立即纠正:“叫娘,外婆不是嘛,是娘的娘亲叫外婆。”

    曲折闻言突然跳下秋千:“送外婆……糕,狼……糕……狼。”

    朱砂无语,他在说哪国语言。

    曲云飞抱住儿子翻译:“他说,他要给外婆送糕,有个大灰狼,他要见狼和糕。”

    朱砂心想说的果然高深。

    曲云飞抱着儿子去拿糕,突然回头道:“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曲子?”

    朱砂习惯性的要给个答案。

    曲云飞先一步道:“如果是老掉牙的借口就不用说了,你还不如告诉我,是你自己编来的,虽然没什么曲风含量可言,但我也不会笑你。”

    朱砂再次觉的自己五千年的精神被挑衅,弄不懂一个生活在生产力落后、人权泯灭、没有规模化结构的人有什么得意可言:“曲风有什么不好,小孩子的歌曲‘词不论多少曲不论高低’,你觉的我唱的不好,你唱一个。”

    曲云飞回头看眼莫名其妙盛怒的某人:“你确定要我唱?”

    朱砂挑衅道:“你来。”

    曲云飞看看周围,大树、飞鸟、走兽,顶多偶然冒出个徐君恩,他小声的道:“我唱也可以你不能告诉别人。”堂堂一品大员、千门殿之主跟戏子一样唱曲怎么能行。

    朱砂笑了,曲云飞这一点跟正常人一样迂腐,他演奏乐器,轻易不吐词,即便是吐也要是豪言或者经典古稿,儿童乐在他眼里跟戏子无异:“唱罢,我不是也唱了?”

    曲折也跟着叫唤:“爹爹唱……折听……”

    曲云飞清清嗓子,软而柔韧的音色在山林间回荡,曲风古朴,朗朗上口:“祖傲于远矣,不知子幼子夕?父尊于礼矣,望子之字迷。呼走于远兮,惜天地脉履,父之于子矣,江川若梁之下矣,天地宽平,君主上兮。”

    朱砂倾听,曲子很清水,适合儿童吟唱,让曲云飞唱来也特意有些童声,朱砂笑,细细想来,她所知道的儿童歌曲,似乎没有这般的,即便有类似描写似乎也没如此轻快的曲调:“你们给孩子唱这些,他能懂吗?”唱蚂蚁般虫虫多简单,还好理解。

    曲云飞嗤之以鼻:“不懂了吧,这些曲了就是让小孩来唱的,曲风一定要让他们容易记忆,这样他们才能体会父恩如山。”

    朱砂突然想起,有一曲叫‘我的好妈妈’是不是要唱给曲折听:“孩子给我,我再给儿子唱一首。”

    曲云飞不给:“风寒还没好,不用逞能,万一你把我儿子摔着,我找谁讲理。”

    朱砂闻言顿怒:“我风寒怨谁?是谁昨晚把被子卷走了!曲云飞!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没安全感、性格自我且受过伤!”

    曲云飞看着她:“谁说的?我不就抢了你的被子你从哪来这么多话。”

    “研究证明,晚上睡觉贪被子的人十九八九需要温暖,来,我给你点温暖。”

    曲云飞赶紧把她拦在一臂之外,越想越荒谬:“谁的研究?谁天天没事看人睡觉还问人裹被子的原因?这人问了对少人?有全大陆的一半吗?且这一半人还活着吗?如果没有,请这位吃饱没事的别弄这些没有依据的理论!我就不能是习惯吗?我就不能是想让你感冒吗?或者就不能是意外?”

    朱砂赶紧投降,她说不过曲云飞,强词夺理的本事谁有人家在行:“人人都说才算吗?也没人大喊春日耕种,为什么人还春日耕种?难道因为说过的人死了,春日耕种就是错的,就需要再次研究?”朱砂说完才发现自己嘴欠,竟然反驳了。

    曲云飞不怕朱砂的大道理,朱砂的道理华而不实不经推敲:“比错事件存在的方式了,你不能拿锄头和饭菜衡量它们同时存在的价值。耕种是操作,是技艺是可触碰可观之的存在;而抱锦被得出是思想是追去是潜在的思想,思想和实质存在怎可同日而比,思想当然要人在才在,人死而亡。”

    朱砂再次怀疑自己的智力,身为多年的博士生导师,带过数千学子,什么样的没见过,就没见过如此胡搅蛮缠的,且你明知道他不对还没有能力说服他,那种无力感几乎让朱砂抓狂!

    曲云飞见她目瞪口呆,想说又挖不出词的样子就想笑,朱砂这个样子的时候最可爱。

    朱砂见曲云飞笑,更加挑衅了自己的智力,经过科学研究的成果怎么能被他如此质疑:“你听着,人死不是思想的覆灭,有种说法叫传承,就是说前人的经验和思想对后世具有学习和借鉴的。”

    “只是借鉴和学习?没说一定有正确性。”曲云飞料定思想这种存在没有决定,总之他卷走被子绝对不是狗屁的三个结论之一,他一定要把得出此结论的论人给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