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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巫崖弄一边:“我有分寸。”他虽然乱来但知道底线在哪,此女的衣着和侍从一般,身份可见不高,如果他喜欢他或许可以向父亲讨了她为妾。
秋凯归拉着巫崖退到一边:“别管他,他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只要不调戏公主,他爹有的是办法为他摆平。”
巫崖、顾事也不再说话,虽然他们不见得赞同无赖的举动,但不可否认,因为是自家兄弟,他们遇事当然向着兄弟,何况若此女能被看中,也是她的荣幸。
乔思浓抓住空隙想跑。
先一步堵住她的去路,缠绕在鼻间的幽香又浓了几分,几乎脱口而出:“你用的什么香料?”
乔思浓险些哭了,怎么会有男子问这些问题,京城果然不是人来的地方。
老嚒嚒急不可耐,赶紧扑到刚才劝说的男子脚下求人:“公子,请您行个方便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是乔的表姑娘,求公子行行好,乔老爷必有重谢。”
巫崖立即闪开一步,乔家?没听说过。
可巫崖必定不是,见老嚒嚒求情,这里又是各家小姐云集的地方,怕自家兄弟闯了祸,试着道:“,算了,我们不是还有事吗?”说着冲打眼色,让他快点走。
听不进去,他觉的有什么诱惑着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
乔思浓低着头,隐藏了眉宇间的不耐烦,她本不是藏于闺中的大家小姐,被人围观她也不觉的有差,只是堵得久了很烦,所幸这些天学习的修养,此刻派上了用场,否则她真要把此人推下湖,让他尝尝落汤鸡的滋味。
见她不答,只是一味的低头饮泣,顿时有些着急和不耐烦,不知为什么他觉的身前的人不该是这幅样子,应该……应该……
他说不上来,总之不是这样:“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就是问你个问题,你至于哭成这样。”
“求公子开恩,求公子让我家小姐过去,我家小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求公子勿吓到我家小姐!”老嚒嚒着急的跪地哀求。
烦不胜烦:“我就是问她用的什么香料?是哪家姑娘?又没有让她去死,她甚于……算了,回答了问题就让她离开。”
乔思浓很想把香包甩他身上,什么人?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他的问题跟在大街上问女子穿什么颜色的肚dou有什么区别:“对不起公子,小女子还有事……”再纠缠就告诉他,烦人!
瞬间拽住她胳膊:“站住!”
乔思浓本能的想甩他一巴掌。
突然一只手快一步的擒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放手。”
围观的少爷公子们瞬间惊呼,本来不打算看热闹的士子也停了下来,震惊的望着这一幕,武将遇到文将不知后果如何?
见状哈哈一笑:“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扰本少爷的雅兴,原来是你这个登不得大雅的东西,难怪坏人兴致,怎么?以为披了一身官皮就有资格管本少爷的事,徐天初!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哥惯着你,你就以为你是徐家的二少爷!王妃可没有给大哥生个弟弟!”
乔思浓微惊,他是徐天初?乔思浓下意识的打量了他一眼,立于人群中的他非常高大足足比眼前的登徒子高了一尺,皮肤有些黑,五官谈不上英俊但很工整,乍然一看绝对让人无法联想是武将反而像下地归来的青年。
乔思浓瞬间低下头,微微脸红,她竟然盯着人家看。
徐天初看着,毫不相让,他虽然不喜欢这门亲事,但是遇到又是另一种说法。如果可以他不想和这些天之骄子对上,平时也是能绕则绕开,可今天他不得不出现:“请苗少爷手下留情。”徐天初看着,表情纹丝不动。
秋凯归、顾事、巫崖见状,走到身后与徐天初对峙!眼里的高傲和世家大弟子的狂傲毫不掩饰。
尤其是对上徐天初,几乎是他们正派出身最恨的人,仗着太后宠爱一路爬到现在的地位,几乎是踩着他们这些嫡出的脸面往上爬,如果是乱世,竖子当道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太平盛世,岂容竖子当道!
乔思浓敏感的察觉出气氛不对,这些人刚才还事不关己,怎么现在?
徐天初不想跟他们对峙,对方是身份什么,如果他动手打了他们就是以下犯上,不管他官位多高,在国事之外动手就是庶子对嫡子不敬,这就是太平盛世的世道:“请苗公子行个方便,乔姑娘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她来此地敬香,天初理当护送。”
乔思浓再次抬头,他知道?思浓心里说不出的古怪,他……满意自己吗……乔思浓早已把不嫁深门大院的豪言壮语抛在了脑后,只因天初给她的感觉很好,沉着谦顺,是她喜欢的男子样子。
险些炸毛:“你未过门的妻子!?”惊的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
秋凯归立即变了脸色,如果对方是徐天初的人,他们断然没有出手的理由。
徐天初怎会不知,他亮出身份也是希望此事快点解决。
却没有退,反而很恼怒,凭什么他看中的人是这小子的!巫舞的事他还没跟这小子算账!
再说他苗大少爷怎么可能看上徐天初的东西,简直是污了他大少爷的脸面!可如果让他现在放手,他又不愿意。
乔思浓见有人维护,渐渐的收起柔弱,静待她未来的相公解决此事,或者……她也有些少女的梦境,愿意相信自己相公非常伟大,想到这里,乔思浓脸上绽出一抹羞涩。
突然愣住,看着本来该哭哭啼啼的乔小姐渐渐含笑的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发梢的青丝,惊了心里的那根弦,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想放过:“我就不让她敬香怎么了!”无赖是他的拿手好戏。
徐天初不愿跟他们一般见识,养尊处优的人如果不是‘大家学士’就是‘纨绔’而属于后者。
于是徐天初转向乔思浓拱手道:“不知小姐介意绕到吗?”
“有何不可。”乔思浓笑,目光微微从发丝间看出,带着几分调皮和释然。
徐天初微惊,急忙收回唐突的视线,心却不动:“姑娘,这边请。”
“放肆!谁准你走了!”瞬间拦在前面,但头脑发热过后他立即恢复冷静:“巫崖,好不容易碰到徐总司,你不跟他讨教讨教马上功夫。”
巫崖闻琴知意,立即道:“徐总司,不会不赏脸吧。”
徐天初立即皱眉,这些人不想息事宁人!
乔思浓总算明白这些人是找事的,而且冲着徐天初来。
乔思浓立即转动心思,猜出拦路人身份可能很尊贵,只是,难以想象这些贵胄竟然如此闲,没事找事!乔思浓见徐天初皱眉,脆声脆语的娇羞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想让徐公子送小女回去,还请公子成全。”
谁也没料到她会开口。
乔思浓继续把玩着发梢,甚觉无聊,心里却想着,身份确实是好用的东西,能让他们拦着堂堂从二品的路,哎,如果徐天初出身不低也轮不到她嫁。
徐天初松口气,立即为乔思浓开路。
气的脸色发青,可恶的徐天初!不要认为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太后宠你,皇上可不宠你!
如今太后不在皇宫他有的是办法整死徐天初。
巫崖看着两人走远,不服气的问:“你就这样看着他们走了?”
怒道:“不看着怎么办?难道强留,就算强留也是我上,你们一个个能起什么作用。”
巫崖闻言摸摸鼻子站到一边,有些事他们想做但却不能,只能让出头。
秋凯归也被说的很不好意思,他们天天鄙视闯祸的时候,心里也是很爽着,看不上眼的人落难。
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心里怨恨交加,人是他先看上的,轮不到徐天初跟他抢!想到这里甩下众人:“我先走了。”
“喂,你干什么去!”
充耳不闻,气哄哄的走人!
徐天初直接把乔思浓送了回去。
乔思浓从车上下来,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目光:“多谢公子搭救。”
“不,是小姐解围。”他不看乔思浓,也不认为需要寒暄。
乔思浓等了一会,听不到对方再开口,奇怪的抬起头,发现他顾盼游离的样子,扑哧一笑:“我进去了,谢谢你。”说完拉了嚒嚒的手向乔家院子飞去。
徐天初终于松口气,他不会与人相处,还好对方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徐天初看眼自家小厮含笑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回府。
这门婚事他还是不满意为多。
乔思浓心情愉快的走在庭院里,想到那人木讷好笑的样子就乐。
老嚒嚒也笑着应对:“姑娘这是高兴什么呢?是不是遇到如意郎君了?”
“才不是。”乔思浓脸色微红,笑容甜腻,不过随即有些忧心:“希望那些人不要找他麻烦才好。”
“姑娘不必担心,徐少爷是什么身份,他们就算要动也得有好的借口。”
乔思浓闻言,心想:也是,随即放下了心里的石头,欢笑的向阁楼跑去。
涉世未深的她并不知,在京城做事永远不需要借口。
回到家,撞开正与小妾欢好的老爹大门,不客气的冲进去:“爹,爹!我有事找你!”
苗光达惊的立即穿好衣服,死死的攥住床帐惊叫:“听见了,听见了,你别扯,我立即出来。”真是祖宗,谁家当爹的像他这样命苦,被儿子呼来喝去。
年已近四十的如夫人慢悠悠的系的丝带,看着老爷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外面大呼小叫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同样是儿子,她的儿子连请安都要看老爷的脸色,可人家正牌嫡妻出的儿子,想时候见什么时候老子都得有时间。
苗光达急急从妾室床榻上起来,一本正经的走出来,对上气呼呼的儿子:“怎么了?谁惹你了?”到底谁不长眼惹了他家祖宗。
嗤之以鼻的看眼里面的女人,拽上自家爹走人,跟他娘抢爹,也不看看有没有那身价,以为多陪他爹几次,就能给她儿子谋个好差事,做梦!
如夫人冷静以对,心里不屑于故,老爷宠她是事实,有本事让你娘留住老爷呀!兔崽子一个,懂什么!
苗光达任儿子拽着,是他的宝贝疙瘩,当同僚都有嫡出子嗣时只有他没有,他虽然儿子很多可没有嫡出总低人一等,当出生时他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他:“你慢点,摔着了。”
没功夫管爹为什么又近了那个女人的房间,他现在有大事让爹去办:“我看中一位姑娘。”
苗光达不以为意:“谁家的?爹去下聘。”
一五一十的把他遇到乔家小姐的事和徐天初的事都说了一遍,心里气不过的边学边摔杯子。
形容事情从不丢三落四,也不会为了让爹帮他,忽略徐天初不提,相反他分析好利弊后才与父亲剖析,想知道从徐天初手里把人抢过来的几率有多大,总之他就不让徐天初如意!他看中的人,只能是他的!
苗光达立即收起轻视的态度,表情多了份严厉:“徐天初的人?”
也很担忧:“当时很多人都听到徐天初说乔家小姐是他未过门的娘子,会不会难办?”
苗光达缕缕胡须,确实难办:“还没下聘?”
“应该没有?”
苗光达认真的看向儿子:“你真的很喜欢这位乔家小姐?”
立即红了脸,他还记得发梢在她指尖滑过的弧度,她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心生神往。
苗光达见儿子这表情就知一二:“你下去吧,这件事有我来想办法。”
说了就抛之脑后,他没对爹抱什么希望,只是不找个人说说他咽不下那口气!
爱子心切,要说谁也不如苗光达,他对百依百顺,儿子要什么给什么,比之曲云飞也不逞多让,他也是京城之中唯一一个不鄙视曲云飞对儿子态度的爹。
苗光达办事相当有效率,他清楚事情的难处,所以会加快步伐,他直接找上了王妃,找了皇上,找了徐天放和徐天初,甚至带着歉意穿着平服,拉下老脸和徐天初谈了一夜,他不想儿子树敌,更不想和王府结怨。至于乔家则没有发言的资格,至于乔家小姐更轮不到她开口。
苗光达对乔府下了聘后见的徐天初,语重心长道:“以总司您的身份,太后不可能不上心,王妃给您退了这门亲事也好,你别乱想,我是看王妃改了主意乔家小姐也不错才给帆儿下的聘。”
说到这里时,苗光达立即转移话题:“你别担心,婚事我和王妃都帮你盯着,只是你身份尊贵不能再如此盲目的定下,否则太后她老人家都要怪罪了,我已经给太后去了折子,你的婚事叔叔给你记着,一定给你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
事情如此措手不及的袭来,甚至没给徐天初回神的空挡,他根本不知王妃有没有安排,已经结束了这门不曾被正式议论的婚事。
“欺人太甚!”许炎怒不可势:“你就这样忍了!”
徐天初根本不知不忍的地方在那里:“聘礼你下了吗?人是你的吗?这件事提过吗?乔家小姐有很多咱们确定就是这一个?王妃改注意你能做主吗?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吃这个哑巴亏谁吃!”他也动怒!可有理由吗!人家三个老谋深算的老人算计你,谁逃的过!
许炎气愤的坐到椅子上:“最烦这些勾心斗角的行当。”
徐天初冷漠以对:“纵然不是我中意的婚事,他们这次也太不把人当人了!”
苗家的轿子也已经深入了乔院,抬走了同样不知所措的乔思浓。
不能不说欣喜,可:“其实我可以给她正妻的身份。”
苗母闻言顿时把杯子砸在木桌上:“胡闹!她是什么身份。”
不敢顶嘴,在家里他最怕的就是母亲。
苗母看向一旁一脸喜庆的夫君,忍不住柔声抱怨:“你也是,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对方什么身份、什么家世你就敢往府里抬,先不说这姑娘出身低不低,她可是王妃给天初选中的媳妇,你可好,抬进府里来了,徐天初怎么想。”
苗光达安抚的为娘子倒茶:“放心,徐天初是什么人,你以为他就想娶这位乔小姐,他连乔小姐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我看,徐天初心大着呢,不会任王妃摆布,就算咱们不抬进府……”苗光达偷偷对儿子做个手势让他快撤,春宵一刻值千金:“徐天初也不见得会娶,何况乔家这样出身的姑娘多的是,王妃如果想再找一个……”
苗夫人见儿子想跑,刚想拦住他教训两句。
苗光达立即握住娘子的手道:“王妃想找一个也简单。好了,你别为难儿子,他都这么大了知道在做什么,何况,你不觉的儿子该收心了,有个女人管着比咱们管有用,我看这家丫头不错,是个聪明的,要不然我能随便往回抬,那可是得罪徐总司的大事,我不掂量掂量,可你想想……”
苗光达语重心肠的握住原配的手:“帆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咱们老子走不动了,他自己又不争气的时候,可怎么办呀,我打听过了,这姑娘机警,以前在乡下也懂点生活得行当,配咱家儿子不屈。只是……我看那丫头不怎么待见咱儿子,你呢,平日多去后院走动走动,卸下她的防心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苗夫人听到这里,脸色也多了抹忧色:“你说的有道理,这些天我也在族里选能担家的女孩,有几个也不错,你得空了看看,如果觉的还行,给帆儿定下来。”
“夫人说的是。”
苗府后院是三环三绕的大宅子,高门府邸,六代荣宠,苗家在整个夏朝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高粱环飞、万华齐春,身为六部之首的苗光达,那是心尖上的人物。
乔思浓的药效已过,无神的望着头顶上的雕花,脸色惨白。
老嚒嚒捧着一碗粥食跪在床边:“姑娘,您吃点吧,事以至此,日子总是要过。”
乔思浓不动,为什么她被抬了进来,她不在乎嫁了谁但让她死个明白,为什么不娶?既然不娶为什么让她从乡下来到这个地方!
她不甘心,不甘愿!为什么!
乔思浓紧紧握着殷红的锦被,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老嚒嚒跪在地上慢慢垂泪,为妾,那是海一般的规矩呀,她家姑娘这样的性子,怎么受得了这些:“小姐,您吃点吧,姑爷就要来了。”
乔思浓丝毫不动,她似没听到嚒嚒的话,无神中透着绝望,几乎一夜之间,京城教会了她什么叫物是人非、草菅人命!
“小姐,您多少吃点。”
就在屋内主仆僵持之时,屋外传来丫头欢喜的声音:“少爷,您可进来了,新夫人等着呢。”
乔思浓握榻的手更紧。
心跳加快,虽然他不是第一次,可却是第一次纳妾,第一次把人抬进家里并且是令他心动的女子:“赏。”
“多谢少爷。”
进门时没料到是这样的场景,一片嫣红满室红光,站立其中的女子把剪刀抵在脖子上无波无喜的盯着他。
见状,顿时踢翻了脚边的桌椅:“好!你好样的!”说完摔上门拂袖而走!
乔思浓松口气倒在地上,隐隐的哭声渐渐变成无助的哭泣……
浮青换上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收起一身娇媚,背着竹筐混入集市,站在容秀身后状似不经意的等着买菜。
“多少铜板?”
浮青听了生莲的话开始好奇这个妇人,心想谁这么倒霉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落得寻花问柳的下场?虽然他没接那桩生意,可总会有人接,他想知道她会怎么样,寻死觅活?
容秀买完菜回头,险些撞到不动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