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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不让他儿子见人!他不认为儿子有错,为什么要约束小折的行为,曲云飞忍不住为儿子说话,早忘了要息事宁人:“小折做错了什么?他听话懂事比其他孩子安静,只不过摔了几个盘子、笑了一下下跪的人就断定小折有错吗?小孩子见了喜欢的东西哪个不会笑?你有必要疑神疑鬼!”
徐君恩赶紧拽拽曲云飞的衣服,让他稍安勿躁:“太后也是为小折好……”
曲云飞当然知道!可为了儿子就该事事为难儿子吗!儿子愿意笑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他们不跪儿子会笑的那么开心!他还嫌他们跪了:“你让开!她分明是为别人好!你刚才也看见了!她瞪了小折多少次!平时不带小折我理解!但她不能动不动就说我带的不好,我儿子我当然哄着!难道让我一天打七八次!抱歉!我没那嗜好!”
徐君恩不悦的看曲云飞一眼,可也能理解曲云飞的不悦,平时曲云飞多宠小折,就是小折打曲云飞一巴掌,曲云飞都笑脸相迎,更何况其它的事:“太后,太督只是……”
朱砂扫开徐君恩,忍不住提醒他:“你是没那嗜好,别人的父母就有吗!你别忘了,小折刚才把长依推倒在地上,容秀和永威就不心疼!你想过人家孩子的父母没有!”
曲云飞觉的朱砂扯远了,不是他要为儿子说话而是朱砂想事情偏离了本质:“小折还小,他根本不理解自己做了什么,你如果不想他犯错只要派人盯着他不就行了!请问他推长依时,你们在做什么?你们阻止他了吗?你们有让他停手了吗?是你们监管失职能怪小折趁人之危!她父母哭不哭还用我管!”
“强词夺理!是不是等他开始杀人放火你才知道你错了!”
曲云飞不止一次不欣赏朱砂推出的谬论,就像破纸折叠能演算空间论一样令他不耻:“谁小时候没掐死过几条虫子,你不能把孩子的这种微性格放大到他无法承受的高度!如果推倒夏长依能证明孩子将来杀人放火,那好了,你把所有推过夏长依的都抓起来鞭尸算了。”
徐君恩赶紧站两人中间,苦口婆心的劝着:“都冷静一点,太后没说小折一定变坏;云飞也没说太后说的没有道理,两位冷静一下……”
啪……朱砂和曲云飞同时把徐君恩扔出去,怒目而视!
徐君恩无语。
朱砂看着曲云飞,觉他无理搅三分:“既然你这么说,请问曲太督,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不像小折一样如此过分!”
曲云飞坦然解释:“我管他们为什么!难到他们做事还向我汇报!”
徐君恩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兮兮的揉揉下巴,疼死了,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拉架。
朱砂看曲云飞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火大:“因为他们不像你那么惯孩子!”
“他们惯不惯关我屁事,难道我还要教他们怎么惯孩子!”无理取闹!
朱砂觉曲云飞泥古不化:“别人既然都不做!你凭什么惯出个纨绔子弟欺负别人家乖巧可人的孩子!”
曲云飞觉的太过分了:“小折欺负谁了!你管天管地,还管我怎么教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宠吗!”
“如果世界上都是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人,这个世界怎么过?”
“各凭本事的过!”能怎么过!难道他还要为无能的人买单!
朱砂气的脑子缺氧:“你有没有同情心!你有绝对的权势你当然鼻子朝天的耍横,如果你是平民,别人抢你女儿打你儿子你接受的了!如果不能,你凭什么现在教出一个没有正确人生观的孩子!”
曲云飞觉的她又扯远了:“谁敢打我儿子我把谁弄死!”
“你弄死的了吗!”
“废话!我不是说你废话……”靠他明明就是说她废话,说了又怎么样!
朱砂觉的曲云飞就没端正态度:“你早晚有落败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包庇你的儿子!你就不能交给他正确的做人态度吗!”
“谁没正确态度了!他会叫爹会叫娘,孝顺又听话!非诅咒我儿子将来十恶不赦你就高兴了!”
朱砂觉的曲云飞疯了:“厚德载物的伟大思想你先生没装进你脑子里吗!”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曲云飞不介意被骂,但别欺负他儿子?麻烦所有说他儿子不好的人告诉他凭什么!
他儿子愿意踩灯玩碍着谁了?别人跪还不许喜欢看的人笑了?他儿子喜欢上饭桌捣乱浪费你们家粮食了吗?如果没有,凭什么骂他家小折?凭什么一连瞪小折七次?当他家小折是野孩子没人罩着吗!
某些人别忘了,是她非要他留下来,他才委屈儿子陪她,没有父母看着儿子受委屈还不吭声的!他今天够客气了!忍着她的冷言冷语让他的小祖宗哭了一个时辰!他够妥协了!还想怎么样!不乐意看见他儿子早说!谁稀罕出现在这里!
徐君恩赶紧拉住曲云飞:“算了……你忘了再也不惹她生气的话了……”
曲云飞推开徐君恩,一码归一码,关于儿子他不妥协:“我就看不惯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想立威找别人去,凭什么吓唬小折!”他带孩子容易吗?她见过小折哭着喊娘,无助时的样子吗?现在知道小折这不好那不好了,带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么积极!
朱砂觉的曲云飞这话太伤人:“我不疼他吗?他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就不希望他活的高高兴兴快快乐乐?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不比你疼他少,可不能因为疼他就看不到他的缺点,错了就是错了,孩子的委屈不足以弥补他的错误,我有权利把他教导的合群且向上。”
曲云飞提醒她:“小折现在不向上吗!”
徐君恩见太后变脸,急忙道:“太后,太督不是那意思,太督是说小折还小,难免不懂事惹大家生气,以后长大了太督一定好好教小折……”随后话锋一转:“太后,您也该理解,曲云飞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觉得小折委屈,无伤大雅的缺点当然不忍让孩子改正,太后也该理解云飞的难处,您消消气,大年初一别为了孩子伤了和气。”
朱砂多少听进去了一些,可不意味着她就认同,小折没有娘,不能成为曲云飞惯着曲折的借口,值得同情的人和事多了,要是那么论,她是不是该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算了!她懒得跟曲云飞废话:“让曲折留在我这里,你们可以回去睡了。”
曲云飞不同意:“他今天状况不好,我先抱他回去,等过两天给你送来。”
“你怕我什么!我能吃了他吗!”
徐君恩立即让朱砂消气:“曲云飞不是那意思,您看小折玩了一天也累了,抱着云飞也不松手,不如先让曲云飞接回去,回头我们再给你抱回来,万一小折半夜醒了找爹,您也受累不是。”
朱砂不悦,好似她当妈的多失败一样,她就不想疼小折吗啊?她也想孩子无忧无虑,现在什么事吗?朱砂想到这里觉的非常委屈,眼泪忍不住在眼里打转。
曲云飞见状,心里像被绞碎一样难受,他不是要……是她非……曲云飞把孩子给徐君恩,忍不住想抱抱她。
朱砂退开一步,觉的委屈透了。
曲云飞只能放软语气,悄悄靠近她,鄙视自己永远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对不起,是我错了,君恩说的有道理,我承认我做的有不妥的地方,下次我一定注意,但现在先让小折回去好好休息行不行,事后微臣一定给太后请罪。”
朱砂听他还是用微臣,明白他绝不会妥协,曲云飞固执起来八头驴都拉不住:“算了,你带回去吧。”
曲云飞忍不住让她靠自己肩上,心疼的帮她擦擦眼泪:“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吼。”
徐君恩撇开头,不去看刺眼的一幕。
朱砂没事,只是有点委屈而已,但不是不理解曲云飞对小折变态的在乎:“没怪你,走吧,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小折的事慢慢再说,有个这样的爹想学好真是难上加难。
曲云飞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快速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抱过儿子:“谢太后,微臣告辞。”
徐君恩也赶紧拱手离开,不忍看夜幕上那抹动人心弦的影子,时光又走过了一年,风景依旧的却还是她。
出了皇宫,曲云飞不再压抑他滔天的火气,气的不知道该把自己怎么撞死!他竟然承认小折错了竟然答应朱砂教训儿子!不如让他死了省事:“你听听她说的话!小折是不是她儿子!难道所有人都该按她期望的样子成长!偏离了轨道就是十恶不赦。”
徐君恩忍不住提醒曲云飞:“别问我,你有胆子跟她说去,刚才不知道谁心疼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所以曲云飞后悔了,要不是看在她伤心难过的份上他绝不会承认儿子有错!“就当我死了。”反正都妥协了,但别指望他付诸行动。
徐君恩看眼曲云飞,良心建议道:“她说的有道理,你把小折惯的太不像话……停!我知道他没挖我祖坟,没抢我儿女,但你想过没有万一将来他真挖人祖坟、抢人儿女怎么办?”
曲云飞理所当然的道:“能怎么办帮忙呗,难道让我儿子自己挖,多累人。”
徐君恩佩服的看眼兄弟:“高,不愧是大夏国第一文臣,果然脑子喂狗了!”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鄙视我什么,但你们哪个没挖人祖坟抢人儿女、杀人放火,所有站到一定高度的人都是踩着这些东西过来,少装纯。”
徐君恩又觉的有道理,反正说理他不是曲云飞的对手,懒得跟他辩论:“也不是不行,只要让小折时刻保持高人一等的权势地位,不讲理就不讲理了。”世上哪有那么多讲理的人。
曲云飞瞬间看向兄弟:“你终于悟了。”
徐君恩忍不住提醒:“有些东西是权势和能力得不到的。”比如爱情。万一将来曲折喜欢的人偏偏不喜欢他的性格,那岂不是很惨。
曲云飞觉的徐君恩也可以去死了:“诅咒你自己吧。”他家小折才多大。
朱砂回到寝宫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忍不住问:“春江,你说本宫今天是不是很过分。”
春江不好说,小公子脾气不好是事实,但太后过年打人也有不对,春江立即笑逐颜开:“太后无须担心,小孩子不打怎么行,当初太后还不是天天念叨皇上,皇上不也长大了吗?”
朱砂惊讶的道:“本宫有天天念皇上吗?”
春江急忙点点头:“比对小公子严厉多了,所以太后不用放在心上,小孩子总要多管才听话。”
哎,难为紫儿现在还不恨她:“皇上呢?”
“皇上和曲少史在前厅为太后抄经文,太后要让他们进来吗?”
“不用了,本宫累了。”
夏永治焦虑的等在府外,候了一个晚上还不见如梦回来,终于有些不安。当风如梦牵着孩子走来时。
夏永治急忙上前,好不容易松的那口气被心烦代替,免不了一顿教训:“你到哪里去了,我派人找了你那么久,你到底知不知道皇宫不能乱跑。”
风如梦看他一眼,依如以前为她等门的情景,只是以往不管多晚他也不会抱怨,想不到时过境迁,他也有了怨言,是啊,他现在身份特殊哪个女人敢让他再等:“胡太医,可否带长丰先进去。”
“是,夫人。”胡太医没有看夏永治抱着睡着的长丰少爷进府。
夏永治惊讶的看眼风如梦:“太医?你从哪里请来的?私请太医入府万一宫里……”
风如梦有些不耐烦:“是太后给的,如果你没事我先进去了。”
夏永治快速拉住她的胳膊,首次对她怒目而视:“你竟然去见太后,拿府里的事跟太后说?你是不是嫌咱们府里还不够乱,非要把你的猜测说的人尽皆知,长丰只是风寒,没有那么多人想害他,你就不能大肚一点,不要总……”
风如梦真的累了,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风如梦越过他向府内走去。
夏永治不让她动,风雪落在地上积起厚厚一层,他是为如梦好,皇宫是什么地方?万一有人抓住她的把柄不要说长丰她自己也保不住:“这个家有我在,你能不能有事先跟我说!”
风如梦挣开夏永治的手,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想说吗,可你现在不单是长丰的父亲你还将是别人的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能为了我打掉那个狐狸精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你就别跟我废话!”风如梦说完转身就走!
夏永治怒不可止:“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不可理喻!害死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你能得到什么!”
风如梦猛然回头:“我告诉你!害死她们母子我心里痛快!”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夏永治觉的茫然无措,他和如梦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为什么到头来却……难倒非要一个孩子死才能平息她的怨气……
夏永治办不到,都是他的孩子,她怎么能要求他做那种事,这一年多来,他对她们母子怎么样她心里没数吗!宠爱给的最多、平时最娇惯她,但王府不是幽禁府他不能事事由着她,这次他觉不妥协!
“郡爷,今晚是不是还在书房安寝。”
“不用!去三夫人那里!”他要让如梦知道这里是四王府!
二王府内,云儿回到家,为夏永威扫除肩上的雪帮他换上家居服,柔美的脸颊在烛光的映衬下娇嫩动人,声音好听低转:“今天是初一,你去姐姐那里吧,陪了我这么久姐姐一定也想你了。”
夏永威抚上她的脸,怜爱她的懂事和大方,云儿第一天进门的时候,她就如她的名字一般美丽的在他心头化开,她是除容秀以外至今让他怜惜的第二人,夏永威故意的问:“不吃醋?”
云儿娇羞的轻轻垂他一下:“郡爷最坏。”低眉抱怨中更添醉人风情。
夏永威忍不住抱住她,把她按在床上:“赶爷走可是你的不对。”
云儿脸颊顿红,映的肌肤更加透亮,她的美和娇嫩是权利地位养出来的华丽,不是容秀能学的来的。
夏永威低下头忍不住吻她,他承认云儿能勾起他的冲动,他可以对容秀为所欲为但对云儿多了丝小心和疼惜,不忍她受多大的罪,床第间也总是尽量不伤她。
夏永威的呼吸凝重,但还是放开了云儿,帮她拉好凌乱的衣襟盖上被子:“睡吧。”然后关门走了。
云儿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无神的躺在床上,她做的不够好吗?明明已经……
夏永威去了侧院,他猜着容秀还没有睡,果然,容秀房里的灯依然亮着,灯下的身影在缝补孩子的衣物。
夏永威忍不住叹口气,始终纠不过容秀执拗的勤俭性子,明明有锦衣罗缎为什么还……
“谁在外面?”容秀放下衣物,望着门外:“柱子吗?是不是郡爷有……”
夏永威推门而入,见她立即胆怯的垂下头,忍不住想敲醒她的脑袋,以前她见了他也低头但那时候羞怯居多,而这一年多来却是怕他,夏永威走过去。
容秀忍不住站起来碰落一地线团,急忙蹲下身捡。
夏永威瞬间抱住她让她对着自己的眼睛:“还不睡。”声音低沉暗哑,明显对怀里的小东西有想法,只是不知是刚才火气的延续,还是对容秀纯粹的占有欲。
容秀感觉出他的变化,羞怯的垂着头,声音低的可怜……“为……为郡爷……守年……”
夏永威怜惜的把她抱自己怀里,心底闪过一丝暖意:“爷跟你一起守。”
容秀的目光立即雀跃,闪动着灵动的信赖:“真的吗?”
夏永威被她看的脑子一昏,转身把她压在床上,丝毫不隐藏他的情动,霸道的占有身心都属于他的女人,直到容秀哭着求饶,嗓子干哑,他才翻身下来满足的笑着抱着她,让她休息。
他对容秀从不客气,容秀是属于他的,这种属于就像生命里永不会背叛他的自己,对容秀爱的纯粹也要的霸道,他喜欢看她在床第间泪眼朦胧的求他,只有在容秀这里他总是放纵多过温柔。
夜已经很深,雪飘然而下悄无声息的染白大地的每个角落,万物归宁,宫卫交接完最后一轮也去睡了。
曲典心抄着经文已经开始打盹,但还是努力不让自己睡下,一字一字的抄着经书。
夏之紫到了里屋为朱砂换了炭火,忍不住站在炉火旁看着床幔下模糊不清的影子,她睡了吗?梦到了什么?今天在御花园看到她的那一刻觉的满苑的风花雪月都不及她的一颦一笑,大红的锦缎穿在她身上比任何人都好看。
只是……不属于他,夏之紫重新拨弄炭火,小时候他经常这么做,母后偶然会让他在静心殿留宿,是他一手毁了母后的信任,让母后对他失望,想到曾……夏之紫舒口气尽量不去想那段过去。母后今年三十了,她还有几个三十年可以陪他……
新的一年春,雪已经停了,银光素裹的京城妖娆迷人,孩子们在田间地头互相追逐,贵族的少年们‘对景吟诗’一派潇洒,过年后还要上工的贫民大骂鬼天气不该太冷。
早晨出摊的人很少,但已经有殷勤的店家开了店门。茶楼里几乎没有客人,京城沉浸在大年初二的清晨中,大多好梦酣睡着。
朱砂被热醒,屋里的温度比平时高出很多,她只能坐起来喊人。
曲典心率先跑进来,急忙为太后寻衣布水:“太后您醒了,外面的天气可好了,太后可以去后花园赏梅花。”
朱砂心想她现在出去不感冒才怪,屋里这么热看来她要穿厚一些。
夏之紫候在屏风外想进去又不敢冲撞了母后。
春江拿着毛巾走来,看了站在屏风外的皇上一眼转身而入:“太后,你瞧屋里暖和的昙花都开了,皇上真有心一直往火里加炭。”
夏之紫闻言像小时候一样站在屏风外举足不定的站着,想着能不能得到她的夸赞。
朱砂心想原来是他:“没回去吗?”
曲典心扶太后起来,为太后更衣:“天已经亮了,皇上挂心太后就没有回去。”
朱砂看眼屏风下的龙靴,心想自己莫非真对孩子们不好,要不然为何她觉的紫儿也怕她:“留下来一起用早膳。”
“谢太后恩典。”
夏之紫松了一口气,能与太后用餐是今年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
曲家大宅内。
小曲折悠悠转醒,屋里的温度直逼夏日,小家伙刚睁开眼,奶娘一字排开,等着少爷挑选吃饭的对象。
曲云飞半躺在床上看书,见他醒了忍不住弹弹他的小鼻子:“真乖。”
小家伙没看奶娘,爬上爹爹的胸膛,再次闭上眼睛。
曲云飞抱着他继续拍,嚒嚒们立即为小少爷换下湿了的小被子,崭新的蚕丝被重新铺好,奶娘们统一退下。
曲云飞小心的把儿子再次哄睡下,让小折趴在自己肚子上呼呼的睡着。
曲云飞看着儿子熟睡的容颜,觉的心里异常宁静安详,他不明白为什么朱砂就不喜欢他的小折,小孩子调皮一下多正常,偏偏要罗嗦的吓孩子。
今年太后没有参与大臣参拜,也没有陪皇上祭祖,只是初六上朝的第一天,见了后党的几个中心人物,年就算过去了。
静安王府内:
赵芮希坐在首位,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揪心不已:“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小了,不成家你想当和尚!”赵芮希头疼的揉揉眉,眼圈都是黑的。
桃砚急忙为主子倒杯茶,让主子消气。
赵芮希瞬间接过茶杯摔儿子身旁:“你说!您到底想娶谁!就算是个娼妓乞丐我也认了!”
徐天放跪在下面不说话,他没有要娶的人。
赵芮希看到儿子这样心痛的几乎滴血,辛辛苦苦把儿子带大,好不容易可以过的安稳点,天放竟然给她出这么一说:“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徐天放突然道:“孩儿想镇守边疆。”
啪……桌上的茶壶摔落,赵芮希气的脸色铁青:“你敢!”
徐天放垂下头,他不想惹母妃生气,可是……
赵芮希气的脸色铁青,清楚儿子不会随便吓唬她,镇守边疆?他是不是要活活气死自己:“你说……你说你要娶谁……我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让你娶。”
徐天放低着头,眼里的情绪一闪而逝,他想娶的人不会要他:“娘,您别问了,孩儿的心思不在娶妻上,孩儿想为国效力……”
赵芮希忍不住想哭:“效力?像你爹一样让整个后院的女人为他守活寡!徐天放!我警告你!你像谁都行就是你不能像你爹!”
徐君恩下了朝刚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徐君恩走入大厅看了她们一眼,准备绕进去换朝服。
赵芮希见徐君恩不痛不痒的样子,火气瞬间窜起:“王爷,如果没事看看你的好儿子!他想驻守边疆!”
徐君恩勉强停住脚步:“很好。”说完转身向里屋走去。
赵芮希惊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指望什么?徐天放就是死了徐君恩眉头都不眨一下:“桃砚,服侍老爷更衣……”她就当没嫁过这个男人,如果她再为徐俊恩哭一次就是她赵芮希犯贱!
徐君恩莫名其妙的看他们一眼走了。
徐天放见母亲情绪低落,忍不住走过去想安慰她,这么多年来他和妹妹是母亲唯一的支柱,现在自己不孝难怪母亲伤心难过。
赵芮希无声的看眼儿子,什么时候可心的孩子们长大到也会反抗她了,这个家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除了这王妃的头衔她争到了什么?
徐天放懂母亲的苦,父亲之于母亲,是母亲永远也无法得到的男人,而她对于他也是不敢想的未来。
徐天放鼓起勇气道:“娘,孩儿不孝,孩儿不想有人像母亲一样辜负了您这么好的女人一生?娘……孩儿心里了有人,您就别管孩儿的婚事了,孩儿不想随便娶了谁,让她像母亲一样……受苦……”
赵芮希震惊的看眼儿子!心里紧绷的弦轰然倒塌,多年来始终想不通的问题终于通了,她震惊的道:“你心里有人!?”
徐天放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赵芮希脸色瞬间苍白,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女人都不无法走入他的心里,难怪!她怎么就忽略了这一地啊:“也就是说,你爹心里有人!”
徐天放懵了,怎么会提到王爷,现在不是说他吗?
赵芮希突然道:“什么女人能让你爹求而不得!”
两人瞬间呆了,大夏国堂堂静安王求而不得的女人?不是死人就是皇帝的女人?
徐天放急忙摇头:“娘,不会的,你想多了!王爷对简夫人不是很好吗!王爷还为了简夫人不再纳妾!娘!您别乱想!那是杀头的重罪!”
赵芮希脑子一片混沌,她从来没想过王爷是心里有人……她一直以为王爷只是喜好战争性情冷淡而已,赵芮希冷笑道:“我乱想?我想什么了?你知道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不敢想!”
徐天放认为绝不可能:“或许是父亲心里的人死了!爹年轻时所有的精力都在战争上,看多了生死当然就……”
“当我是傻子吗?他每次进宫回来后的表情和他书房里太后赏的那把刀还让我怎么想!”
徐天放急忙掩住母亲的嘴,责难的看着她:“您冷静点!根本不可能!”他爹怎么可以和太后……绝对不可能,他爹那种性格不可能喜欢任何人!
赵芮希觉的天放自欺欺人!堂堂大夏国值得王爷魂牵梦绕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只有当朝宏德太后,那样一个女人,即便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有让男人臣服的能力!以前她不敢想,可如果有人点醒也是不难猜的事,但……
赵芮希突然觉的很累很累,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与那样一位女人争相公的注意力难怪输的连自尊都没了!可凭什么!凭什么输的是她!她付出了这么多年替王爷生儿育女,甚至把自己的女儿都送给了那个女人的儿子,对她毕恭毕敬这么多年,她凭什么勾引她的王爷!连唯一的幸福都不给她!凭什么!
徐天放让母亲冷静,事情绝对不像她们想象的那样!父亲绝对不会爱上……徐天放几乎不敢想象那种可能,更不能容忍自己和父亲爱上同一个女人!“娘……”
赵芮希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觉的自己多年的付出全成了笑话!就好像一个傻子,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活了这么多年,她还天天傻里傻气的想让儿子娶她的女儿,想把女儿送给她的儿子!哈哈!没有什么比这更伤人,她毁了她全部幸福!却还让她对她毕恭毕敬!
“娘……”
赵芮希从未如此恨过,就算是他知道徐君恩让丫鬟有了他的骨肉,她都没有这样恨过!此刻她觉的徐君恩欠她太多太多……
徐天放见母亲脸色苍白,忍着心里复杂的情绪,安抚母亲不让她胡思乱想。
赵芮希突然抓住儿子的手,像抓住了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你心里的人是谁?曲典心?沈如叶?你说话!”
徐天放觉的母亲是不是疯了,这些话不能乱说:“娘,你冷静一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王爷不过是对府里的女人不好你不能就想他……”
赵芮希根本不听,她忍气吞声二十多年,抚养子女孝敬公婆从来没有意见,凭什么那样对她!“是曲典心!哈哈,果然是你求不到的女人……”
徐天放任母亲发泄,如果娘想给他按一个罪名他认……
赵芮希是何等精明的女人,她能一手撑起王爷能整死所有想让她下台的女人,能教育出天放和天晴、能让后院的女人们安分守己,就足以说明他不是普通的女人!所以当她没从儿子眼中看出慌乱和愧疚时她果断的判定自己想错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不希望连儿子都步她的后尘,得不到的苦楚她自己尝就够了!
徐天放见母亲终于安静,松了一口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爹是静安王绝对不会犯错。
赵芮希看向儿子,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发白,脑海里猛然想起他闹情绪最严重的那几天,那时他似乎刚救了太后?太后!赵芮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站起来:“你为了太后才……”
徐天放瞬间失去了反应,没料到母亲突然提到他更没料到母亲一针见血的指出来,眼里的震惊和愧疚还没来得及掩饰悉数落入赵芮希的眼里。
赵芮希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王府顿时乱成一团,御医也在其中,进进出出的王府大堂忙碌不堪。
徐天放焦急的走来走去,派人请了王爷好几次,王爷不痛不痒的至今没到。
徐天放第二十次派人去请,王爷依然没来,徐天放愤怒的一拳打在树上,雪轰然而落,血一滴滴的落在雪地里!是不是母亲死了他也能那么镇定!
徐君恩真没感觉,后院死的女人和孩子不少他从不过问,二十多年来始终如此,他不介意女人出轨也不管她们是否私奔,离开他的王府与否他也不插手,当然,她们的生死他也不参与。
徐君恩随后出府了,他想起今天答应曲云飞帮忙给小折通脉,这事不能耽搁。
天再次阴了,在夏国还没有完全从喜庆中走出来时,静安王府笼罩了一层阴霾的气压,令整个王府人心惶惶不敢多言。
赵芮希转醒以后殷切的看向桃砚。
桃砚赶紧垂下头,老爷从未出现。
赵芮希跌回床上,她盼望什么!就连她生天晴命悬一线王爷都没有出现,她如今还幻想什么。
桃砚急忙道:“王妃,您别伤心,御医说您需要静养,王爷有事出去了,如果王爷回来一定会来看望夫人。”
赵芮希闭上已经满布皱纹的眼,原来在别人眼中她在伤心,她还是为那个男人伤心了,她从少女时一直眷恋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伤心,她交付了所有青春及心血的男人凭什么不让她伤心,她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王妃您……”
“出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但心里却涌动着令她作呕的窒息感,好一对父子!连看女人的眼光都一个!他们不觉的可耻吗!夫子同时看上一个女人!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认为全世界没人知道!
一个为了那个女人冷落自己一辈子!一个为了那个女人不惜与自己对抗!她造了什么孽!要跟这对畜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个女人要显摆自己的魅力有几万种,为什么偏偏是她的爱人和孩子!
赵芮希茫然了,她如挣扎在泥沼里不可逃脱的草屑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
徐天放推开门,悄悄的走进来,他想跟母亲解释他没有……
“滚!”
徐天放不动,任母亲打骂,是他愧对母亲的栽培。
赵芮希觉的整个世界都塌了,她该信谁!她活了一辈子该信谁!
“娘……”
赵芮希无力的开口:“不要叫我,我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子。”如果徐君恩迷恋太后她还能想到为什么,那么徐天放就让她想死!徐君恩和太后毕竟还有在一起相知相许的机会,可是天放有什么!一个能当他娘的女人他居然也……“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徐天放立即解释:“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赵芮希突然看向他,她亲手抚养的儿子,她想过无数次孩子将来爱的人的样子,独独没有想过是她,一个年已三十的女人,纵然姿色犹在她也老了,凭什么让她的儿子魂不守舍!为什么!她做了什么晚来不让她好过!
徐天放走过去想安抚母亲。
赵芮希碰也不让他碰一下。
徐天放跪下来,默默的守在床边,希望母亲不要气坏了身体。
赵芮希觉的他们父子疯了!她是天家!是先帝的女人!她不恨徐君恩但她恨自己的儿子,三十岁的女人他也不嫌丢人现眼:“你给我滚出去!立即滚出去!”赵芮希说完气的倒回床上!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