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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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放道:“别想那么多,想对策吧,太后既然提了,只要我们比余展先拿出可行的办法太后一定会认可咱们,秋凯归你是律法高手,看你了。”

    秋凯归一懵:“喂!什么是看我,看大家,一起看一起看。”

    徐天放回到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认真的想事情,他一直在回忆,情儿像太后吗?他不知道,也不想深究这个问题。那位坐在大殿上颐指气使的女人和在情楼里温顺可人的情儿怎么可能相像,徐天放觉的曲典墨的论调荒谬透了。

    徐天放摊开纸,凭记忆中的样子想画出情儿的容貌,他会证明给自己看,他看中情儿定不是因为情儿像太后!

    苗帆悄悄的溜进徐府,突然出现在徐天放面前。

    徐天放吓了一跳,急忙收了画了一半的画,随即镇定,皱着眉看着他:“你不去办公来我这里做什么!”

    苗帆贼笑的看向兄弟,像逮住了什么重大事故:“你刚才在想谁?神情那么专注?快说。”

    徐天放把他手拿下来,脸上丝毫没有被逮到的尴尬:“你来这里有事?”

    苗帆见他不说耸耸见略过此话题:“听说你们府上来了位大美人稀有品种呀,让兄弟们见识见识。”

    徐天放觉的他们疯了,还‘们’:“你别告诉我他们也来了?”

    “当然了,就在外面,我们只是想见识下传说中的‘婀娜仙人’听说美不胜收,是不是真的?”

    徐天放闻言极其不赞同的轰他们出去:“我看你们是疯了!她是王爷的女人!你们凑什么热闹!出去!出去!”说着拉着苗帆和躲在外面的兄弟们出来。

    苗帆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怕什么,你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看一眼,就是看十眼王爷也无所谓。”

    徐天放严肃的盯着他们,认真的警告:“她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女人,收起你们旺盛的好奇心。余审法让你盯黑市你完成了吗!秋凯归回去查文献;顾事对工部很了解,去市集商铺收集下情况!曲典墨,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

    曲典墨茫然的看着徐天放:“他们说找你借香墨,有什么不妥?”

    徐天放嘴角僵硬的扯了一下:“没有,他们已经借好了可以走了。”

    徐天放见他们都走突然拉住苗帆没让他动。

    苗帆立即眉开眼笑:“你要给我开后门?”

    “开你个头。”徐天放把他拽过来,想了想还是问:“你……你……你觉的情儿像太后。”

    苗帆闻言表情顿时尴尬:“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喝多了才……才……你别那么看我,是,我承认我是对太后……但你也是男人,从男人看女人的角度我不信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我是正常爱慕没有别的心思,真的!我发誓!我那天喝多了才跟情儿发生了什么。”

    徐天放忍不住追击:“后来几次没喝多!”

    苗帆死猪不怕开水烫豁出去的道:“没有又怎么样!做都做了,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有什么差别!”

    徐天放松开手首次觉的苗帆的坦率如此刺耳、承认的毫无心机:“以后办事小心点。”

    苗帆闻言瞬间奇怪的看向徐天放:“怎么想到问这件事?说实话,你真不觉的情儿像太后?”

    徐天放不解:“也许……没有。”

    苗帆想了想,也觉的应该不会,徐天放又不是自己:“嘿嘿,别介意,兄弟就是问问,走了,抓黑手去!”

    徐天放看着他离开,表情古怪的望着宽阔的街道,门口的虎狮凶狠的呲牙怒目,象征着权利也代表着阶级,不可跨越、不可善行!

    朱砂换上便装,湖蓝色的襦裙上绣着金银交替的流光,宽大的袖口描绘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头发简单的挽起,青丝垂在耳鬓又在脚踝的位置再起挽起防止垂地,领口处别着湖蓝的丝纱与颈项上的蓝色珠链呼应,未施粉黛的脸颊美如江山锦绣。

    春江为太后系上腰带,玉佩挂在左侧香囊同上:“太后,现在出去中午还回宫吗?”

    “不了。”朱砂整理好后出去,经过宫门时没人敢查静心殿的马车里有什么。

    春江出来后顿时有种放风的感觉:“太……夫人,您瞧京城多热闹,咱们才一年不怎么出来又变样了。”

    朱砂走在人群里,脸上洋溢着笑意:“是啊,资金的流动快才能拉动经济的增长,你看他们每一人的买卖,看似只是物物交换,其实是推动各项科技进步的潜在能力。”

    春江咬着嘴角听不太懂:“夫人,您又开始自说自话了,奴婢又不是太督,您说这么多奴婢一句也不懂。”

    朱砂摇头失笑,就因为不是太督她才敢说,她可不想被他追着问怎么知道的!解释起来就能烦死:“你知道咱们国库一年的税收是多少吗?”

    春江摇头。

    “一千五百万两。”是宋朝鼎盛时期的国库收入,可尚不及大唐,但在封建王朝已经是相当可观的国库收入之一:“夏国共有五大军事区域、十二座不毛之城,抛开这两种地方的税收不谈,其中税收最高的不是茶香北永城也不是富庶的谷城而是东南沿林的西城,西城与木国相邻,木国物产极其丰富,其中木国子民在西城经商每年上交我们的税银又是西城最大的收入。”

    春江开心的道:“多好啊,给咱们夏国送银子,还有这么美的事。”

    朱砂闻言突然笑了:“你呀,平日让你读书你不读!笨了吧。”

    春江不解:“那是为什么?难道我想的不对?”

    朱砂刚想开口,背后突然穿来浑厚清润的男声,带着几分肆意又有份锐利:“当然不是,他们交给朝廷的税务高,说明他们的盈利更高,所以你足以想像木国每年从夏朝拿走多少金银,木国虽然只有夏国国土的十分之一,但是木国的国库税收却是咱们夏朝的三倍,小姑娘你懂其中的差距吗?”

    春江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战栗不自觉的从心底衍生,春江顿时垂下头老实的站在主子身后,不敢吭声。

    朱砂诧异的转过身,很少有人能让春江如此‘乖巧’。

    项信微微愣了一下,最让他诧异的是此女的气势。

    朱砂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里暗叹此人非同寻常:“在下曲氏,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项信但随即释然:“在下姓项,单名一个信字,夫人可是京城曲家的人,听闻曲家是书香门第难得还有夫人出来营生,项某人佩服。”

    朱砂目光一暗,微微颔首:“外子体弱不擅经营只好我们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公子见笑了,项公子可是游人项家的一支,素闻项家富甲天下,项公子一定也是经商的好手。”

    项信爽快的一笑,心里多了一层芥蒂:“夫人豪爽,从夫人口中说出项家还能如此淡然不愧是曲家的人,不知项某是否有幸陪夫人游这闹市?”

    朱砂也不推辞:“在下荣幸,请。”

    项信刚打算跟上。

    后面的小厮即道:“少爷!不好了!丁小姐追来了!”

    项信闻言优雅的形象险些破功,可惜他还没来的逃窜。一位长相普通的姑娘一窝蜂的冲到项信面前,恶狠狠的瞪着他:“这是你要的当归!现在可以陪我了吗!”

    项信倒抽一口凉气,真买到了!?项信立即温和的道:“麻烦姑娘再为在下买副曲继盛老先生的字画可好。”

    丁叮叮直直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项信呵呵一笑:“丁姑娘终于悟了。”

    丁叮叮才不管他那一套:“我丁小姐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回去告诉你哥!让他洗干净了等着!他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本姑娘也能把他挖出来拜堂!哼!不就是破字画!本姑娘现在去买,我买回来你再不告诉我你哥在哪本姑娘废了你!”说完嗖的一声不见了!

    项信冷汗直冒,出门见鬼,诸事不利!项信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人,低叹一声:“自古丑女多作怪,少见逼人不敢归,实乃女中豪杰也。夫人,请。”

    朱砂自动忽略刚才的闹剧:“听闻项家四海经商,怎么有空来了夏国?难道夏国有什么商机?”

    项信也不相瞒直接拱手接道:“不瞒夫人,在下猜想夏国不久后会推出利商政策所以斗胆前来探路……夫人,你是不是庸人之辈,能不能听懂白话文?”

    朱砂奇怪的看眼他:“能啊。”

    项信闻言,突然收起书生气,散漫的道:“我觉的以夏朝太后的思路,她必将重商,商虽然在各国都不受重视但是夏朝不同,我觉的夏朝太后在这方面没那么迂腐,夏朝刚打完战,国库必然空虚,现在正是商家崛起的好时机。想必夫人对夏朝税收了解的如此清楚应该不止小玩那么简单,肯定知道了什么!说不定夏朝太后已经下令,只是还没有找到可行方案,不知我猜的是否正确?”

    朱砂掩嘴一笑:“你想套我的话?其实没必要,我一个妇道人家都想的事,公子又何必不肯定自己的猜测。”

    项信突然一笑:“夫人人不单好看,说话也够坦诚,如有机会一定拜访。”说完不等后面的人追上,撒腿就跑!

    丁叮叮拿着字画拔腿就追:“项信!你给老娘停下!项信!你有本事别落老娘手里别叫老娘嫂子!”说着从朱砂身边跑过奔着项信而去!

    春江奇怪的看眼她们:“夫人,外面的人真开放,大街上追男人也不怕别人议论。”

    “游人丁家应该是武学大家,跟项家也算般配,走吧,我们也转半天了去曲府走走。”朱砂却想着不愧是第一商贾,抓人探消息都挑的这么精准,别国政治也摸的如此透彻,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突然有人撞了朱砂一下。

    朱砂顿时觉得腰带上的玉佩没了,朱砂漫不经心的缕着手里的丝帕纠结着要不要追,她这次出来没带侍卫追上的几率为零,算了,当日行一善。

    苗帆想去曲府蹭饭,顺便讨教黑市的聚集点,刚从闹市拐入曲家宽阔的大街,看到对面扎眼的两人,顿时愣了,女子浅笑盈盈,周身沐浴在圣洁的阳光中,即便刚从闹市走出也能瞬间捕获他的视线,这是他第二次在不经意间撞到她的容颜一样令他慌乱不已!苗帆回过神后直觉的想溜。

    朱砂已经看到了他,这条街没有人敢经过看到一个人太容易了。

    苗帆乖乖的走过去行礼:“见过夫人。”说完垂着头不敢看她一眼,大气都敢出险些瘪傻,苗帆突然灵机一动偷偷让小厮去请徐天放过来,要死一起死他不能一人活在威压下。

    朱砂在前面走,苗帆在后面跟。

    朱砂突然问:“交给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回夫人,还要有些时间才能给夫人满意的答复。”

    朱砂也不急:“这些人根深蒂固想连根拔起没那么简单,你小心点别让人钻了空子。”

    苗帆闻言心里顿时有些感动,太后竟然关心他,就是没那么讨厌他了?!这份认知让苗帆突然有些高兴。

    朱砂觉的让苗帆查人市有些冒进,苗帆才多大又被娇宠惯了,对付那些人贩子讨不到便宜,国际上打压这类跨国犯案的例子很多哪个也不安全:“如果需要帮忙跟皇上说一声,别自己乱闯。”

    “多谢夫人。”苗帆兀自感动着,没看清脚下的台阶顿时向前面的载去,手胡乱的瞎挠余光瞥见一侧的蓝衫刚想捉住,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收回手。

    朱砂没有躲不偏不倚的接住他。

    苗帆整个人几乎扑到朱砂身上,吓的急忙推开主子,俯身就跪:“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微臣不是有意的,微臣只是……只是……”

    春江扑哧一声笑了。

    苗帆顿时脖子都红了,把头扎石阶里都不敢抬起来。

    朱砂拍拍袖子无所谓的进曲府:“起来吧,没什么大不了。”

    苗帆心腾腾的跳着,几乎从他嗓子里蹦出来,闻言急忙跪着往前爬跟上太后,为刚才的冲撞惊心不已,手臂上还留着她扶住自己的香气,以及骤然又乱了的心跳。

    春江笑的更大声了,瞧着苗帆魂不守舍的样子,春江就觉的好玩,她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就是当年的曲继盛老爷子也能被太后的容颜镇住更何况一个毛头孩子。

    苗帆被春江笑的更加害羞,低着小脑袋哈着腰跟着,看都不敢看春江一眼。

    春江似乎还嫌他丢脸不够,突然慢了一步与苗帆同行在他耳边小声道:“苗侍郎,你刚才故意的吧。”

    碰……苗帆直接撞树上了,赶紧摸摸鼻子向前走。

    春江呵呵一笑跟上太后,心想,真好玩。

    曲云飞、曲忠告、曲夫人、曲典墨、曲折、夏之安统统跑过来接驾:“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臣等不知道太后驾到请太后责罚。”

    曲忠告不得不承认,不穿朝服的太后美的也令他分神,难怪当初老爷子要说太后‘红颜祸水’。

    曲云飞偷偷抬起头看朱砂一眼,惊讶她突然出现在曲府:你怎来了?

    朱砂用唇语回:看孩子:“起来吧,本宫出来办事正好路过曲府所以进来看看,小安,跑的这么匆忙一点规矩都不懂,曲夫人见谅。”

    曲夫人哪敢责怪公主:“太后严重,安公主懂事聪颖太后教导有方,老妇再喜欢不过了。”

    朱砂也不客气,不敢最好,曲家权势滔天不知道的以为什么都敢做,安儿上次在皇宫住了一个月曲典墨看都没去看一眼,虽然她不在皇宫但还是听说了这件事,不知道的以为她家安儿做错了什么得罪了曲家:“小安,最近还好吗?”

    夏之安立即跑向母后挽住母后的手臂:“母后,儿臣可想您了。”

    曲典墨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眼她们交织的手臂,急忙垂下头摒除脑海里奇怪的想法,骤然看向叔叔的方向。

    曲云飞抱着曲折向朱砂走去,自然而然的与她并行想让她看看儿子。

    曲忠告猛然把他拽到后面狠狠的瞪他一眼:不想活了敢跟太后并行!

    曲典墨微微凝眉也不满叔叔的举动,可他不明白爷爷知道多少?

    曲云飞莫名其妙的看眼老爹不知道他拽什么?

    曲折伸出小手依依呀呀的让朱砂抱,他身上的木刻香和朱砂身上荷包的香是同一款香料。

    朱砂立即疼爱的抱过儿子:“小家伙想太后了吗?让本宫看看长高了没有。”

    咯咯,咯咯……

    朱砂逗逗他的小下巴:“还是这么瘦,是不是曲云飞欺负你了?”

    曲云飞赶紧申辩:“天地良心我绝对没……”

    曲忠告瞬间把他拽到背后,急忙道:“曲折他身体不好经常哭,所以一直没有长胖,太后如果担心可以抱回皇宫去养,说不定能……”

    曲云飞瞬间把他爹拉回来,干嘛抢他儿子!“不是,我爹的意思是小孩子不能太胖在哪养都一样,还是在这里养吧。”说着坚定的不动,不给他爹拽走。

    苗帆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们,但没有多想只是很羡慕被太后抱着的曲折,原来太后笑起来如此温柔,他一直以为太后就会板着脸坐在朝廷上发火,原来太后平时是这样的,像平常的女子一样会笑会逗人,还心地善良……

    曲典墨瞬间掐了苗帆一下。

    苗帆陡然一激灵,小声的吼道:“你干嘛!疼死了。”

    曲典墨不痛不痒的提醒:“口水差点流下来。”

    苗帆顿时垂下头,老实的不敢再抬起来。

    曲典墨冷冷的盯着他们,看着曲云飞肆无忌惮的行为心中更加清冷,可心里又如明镜般清晰,他不是叔叔的对手没资格议论他的喜好。

    夏之安疼爱的看着小曲折,笑容甜美温柔:“母后,你瞅这小家伙多喜欢您,不知道的以为曲太督带他不好呢。”

    “呜哇,呀呀……”……

    朱砂见他又要抓自己头发赶紧拍掉他的小爪。

    咯咯……

    “你还笑,是不是想被剁了小爪子。”

    曲云飞立即为儿子出头:“威胁人不带这样的,随便骂两句就行,你这样会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朱砂奇怪的看他一眼:“他听的懂吗?还阴影我看你心理有阴影还差不多,曲折都是跟你学坏的。”

    曲云飞冤枉啊:“天地良心,我就差给他跪下当孙子了,你看我脸是痕迹都是他抓的,不知道的以为我府里养了女人。”随即小声的道:“别误会。”

    朱砂瞪他一眼。

    曲云飞被‘瞪’的心痒,胆肥的想摸朱砂一下。

    曲忠告骤然踢儿子一脚,当没事人一样的看看周围:“今天真热。”

    曲夫人心想:“就是,就是,马上就夏天了当然热,呵呵热,热。”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统统跟着点头:“热。”

    曲云飞被踢的险些跌倒,急忙抓住朱砂瞪向老爹:“谋杀啊!太后,你看曲学士用心不良,想让您损失一员大将。”

    曲折伸出小爪……啪……打他脑袋上,咧着小嘴钻朱砂怀里咯咯傻笑!

    曲云飞抬手就想反击!

    朱砂骤然瞪向他。

    曲云飞立即收手:“反应真快,可塑之才将来一定超过徐君恩当静安王爷,来儿子,爹抱抱。”

    苗帆羡慕的看着曲云飞才放开太后的手,突然觉做臣子的差距原来可以这么大,是否他们努力到曲云飞的高度也可以多让太后扶一下。

    曲忠告弄死儿子的心都有,当着外人他竟然敢对太后如此放肆!胡闹!太胡闹了!

    曲典墨垂着头一直没敢再看,把明明知道的差距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反击,是最痛苦的事。

    朱砂没看众人想什么,开心的抱着曲折向正堂走去,中途怂恿小曲折继续揍他爹。

    曲云飞叫苦不已:“太后你饶了我吧,他平时已经很自以为是了再这样下去他就霸王了。”

    朱砂呵呵一笑:“没打疼你,看你小气的。吃饭了吗?快中午了,本宫和春江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没吃饭。”

    “原来是蹭饭的。”

    曲忠告又想踹儿子。

    朱砂瞬间看向曲云飞,皮笑肉不笑的道:“曲爱卿,你说谁呢?”

    曲云飞指指自己。

    朱砂心想算你识相。

    曲忠告死的心都有了。

    苗帆看着他们突然想:他怎么就不是太后党!不,他怎么就不是曲太督那样权势滔天的人!

    曲忠告立即道:“来人!上饭!”

    说着一群人战战兢兢的陪着太后用餐。曲忠告生怕曲云飞露出什么破绽,紧张的盯着儿子的一举一动。

    苗帆不敢在太后面前说话,蔫了一样的陪在一旁当哑巴,平日叽叽喳喳的人突然静下来让曲典墨非常不习惯。

    曲典墨低着头扒饭,也不敢抬头,第一次与太后同席,心里有份窃喜但更多的是惶恐。

    夏之安给她夹块肉,他也当没看见急忙扒饭。

    朱砂不经意的看他们一眼,继续喂曲折喝粥:“乖,张嘴,你到是祖宗让人伺候着还不给个脸色,笑一个宝宝。”

    曲典墨闻言饭扒的更快了。

    徐君恩、徐天放同时来了。小厮去叫人的时候徐君恩正好听见,所以‘死皮赖脸’的来了。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君恩站起来直接坐到朱砂另一边:“太后,您偏心,臣家里也备了盛宴为什么只来曲太督家里。”

    曲云飞立即反击:“你羡慕不来,有本事你也姓曲。”

    徐君恩心想,你怎么不去死:“曲太督,不如你姓徐如何?小弟一定对你照顾有加。”

    “叫徐足风吗!”(徐足风是徐君恩父亲的名字)

    徐君恩真想抽死他!

    朱砂见曲折不吃,扔下勺子看他们一眼:“行了,吃个饭也不安生,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军衙没事了。”

    徐君恩逗逗小曲折:“没事了,曲折,叫干爹,小曲折才两天不见你又不认识干爹了。”

    曲云飞冷哼一句:“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

    朱砂转向曲云飞:“你少说一句!我问你,小折怎么不吃东西?”

    曲云飞诧异的看她一眼:“他不吃外食,来人,去把奶娘找来。”

    朱砂突然不高兴的看着他:“他都这么大了你不给他吃些别的吗?”

    咯咯……小曲折被徐君恩逗笑了。

    曲云飞想,曲折才多大,五个月能吃什么:“真的是小折不吃,不信你问曲家所有的人,我都亲自嚼碎了喂了,人家根本不领情。”

    “他不吃你不会哄吗?”

    “我已经哄了。”

    “你哄了他怎么不吃?”

    “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何况他吃不吃有什么不同,他又不是不吃东西。”

    “五个月了喝奶的孩子营养够吗?你怎么不只喝水,看看不吃饭能饿死你吗!”

    曲云飞不服气的看着他!他五个月只喝奶,怎么没喝死!

    苗帆惊悚的看着两人,越听心里的恐惧越大,为什么觉的他们的对话越来越慎人……

    曲忠告去死的心都有!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曲典墨匆匆扒饭,吃的太猛险些呛到。

    夏之安赶紧给他盛点汤,拍拍他的背:“你没事吧。”

    徐天放在一旁偷瞄曲典墨一眼,低头继续吃饭,原来不单他自己听着怪。

    桌子上最正常的是徐君恩,他觉的没什么:“曲云飞,太后说你不对就是你不对!太后说让吃你就得让吃,就算小折不吃也得灌,来小折,干爹喂。”

    小曲折一扭身子不给徐君恩抱。

    徐君恩挫败的看他一眼:“小祖宗,干爹这里有糖吃。”

    小曲折睁着泡泡眼靠着朱砂丝毫不受引诱的吃手指。

    曲云飞端给徐君恩一碗饭:“别浪费时间了,他也不吃糖!你当我儿子是什么,一块糖就能骗走。”

    朱砂见曲折真不吃,微微皱眉,无论喂他什么,他似乎都不喜欢,见别人吃的高兴他伸手挠一下然后傻乐,可绝对不往自己嘴里放。

    朱砂突然想:“他不会是傻子吧。”

    曲云飞顿时吃呛了,憋的脸色通红,急忙抱过自己的儿子决定再也不给她碰。

    哇!哇哇……

    曲云飞立即傻眼:“乖,不哭,太后抱,太后抱抱不哭。”

    朱砂坦然的接过曲折,拿过吸管继续喂他,小家伙一使性子推开朱砂的手看都不看她一眼。

    苗帆惊讶的看着曲折,心想佩服,连太后也敢推!

    徐君恩替曲云飞解释道:“小折真不吃,上次大夫说可以喂外食的时候我们试过,但是他就是不吃,估计是不喜欢,有些小孩子比较排斥也说不定。”

    朱砂认真的看着曲折,曲折并不胖甚至有些瘦,很小的时候还能看出像曲云飞现在看着谁也不像,反而不如小时候好看,脸色也不好,小胳膊太细,还不如余展家的孩子看着健康:“他应该是不舒服,奶娘没有用药吧,正常的孩子不应该不吃。”

    曲云飞突然想到了木刻,但他张了张嘴没有说,他傻了才跟朱砂说曲折经常哭:“我以后注意,太后,您吃饭。”说着夹了一些菜放朱砂的盘子里。

    曲忠告立即觉的曲云飞怎么还不死,偏偏看着逆子大逆不道!

    徐君恩见状也立即夹了一些菜放朱砂碗里:“太后慢慢吃。”

    曲忠告心想,幸亏还还有比自家儿子傻的。

    徐天放、曲典墨、苗帆低着头胡乱往嘴里拨饭。

    曲夫人尴尬的笑笑:“吃……太后喜欢什么臣妾给您布置……”

    朱砂微微颔首:“不用了,有春江在,您吃。”

    朱砂刚拿起筷子。

    曲云飞快速把徐君恩夹的菜扔出盘子。

    徐君恩见状转手就把曲云飞夹的菜也扔出盘子!

    朱砂提着筷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啪……的放下筷子:“曲典墨、夏之安你们跟曲太督和徐将军换换位置。”

    曲云飞、徐君恩赶紧道歉:“太后息怒,微臣不敢了,太后您吃。”说着每人又夹了一些放入太后的盘子里,殷切的看着他们的女神!

    曲典墨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敢抬头。

    夏之安望着母后等着母后收回命令,毕竟她怎么敢与王爷和太督抢位置。

    朱砂冷冷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继续:“没听见吗?”

    曲云飞、徐君恩见朱砂不妥协,老实的端着碗筷‘让贤’。

    夏之安欢快的换过去,包过母后怀里的曲折让母后吃饭。

    曲典墨换过了徐君恩坐在朱砂的右边,垂着头饭也不拨了,安静的坐着。

    曲云飞狠狠的瞪着徐君恩,都怨他。

    徐君恩奋力回击,凭什么!‘你要是不开头我会反击吗!’

    夏之安夹些青菜给母后,在一旁陪着朱砂说话,偶然聊聊孩子的话题,桌上的气氛终于正常起来。

    曲忠告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

    朱砂边吃饭边听夏之安说话,偶然诱惑小曲折吃东西,小家伙只顾傻笑根本不搭理吃东西的事:“小安,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你看小折多可爱。”

    夏之安闻言羞涩的垂下头:“母后挂心了,我和驸马已经有了安排,一定让母后满意。”

    曲典墨立即道:“让太后费心了,微臣和公主也在想孩子的事。”

    夏之安闻言脸更红了。

    朱砂满意的点点头:“但也不能强求,小安还小再等几年也好。”

    曲典墨一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春江想夹曲典墨旁边的菜给太后,但太后挡着,她不好伸手夹菜,春江下意识的碰了碰曲典墨让他帮忙。

    曲典墨见状一愣,急忙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青菜放入太后盘中,心跳的很不正常。

    春江把盘子放太后面前悄悄站回太后身侧。

    朱砂和夏之安谈着孩子的事,全副心思都在小安和孩子身上:“没事多休息,本宫看你脸色不好。”说着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

    曲典墨的心跳的更快了,脸色瞬间通红。

    可似乎只有他一人想歪了,全席的人谁也没注意这点小事就连嫉妒心重的曲云飞也没有,或许在曲云飞看来,除了徐君恩谁也不会对朱砂有想法一样,朱砂是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

    朱砂突然看向曲云飞和曲典墨:“商会的事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了,有可行性方案了吗?”

    曲典墨立即道:“快了。”

    曲云飞却道:“太后,您中午才提的,现在就要要吗?”

    朱砂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他们:“知道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谁了吗?项信。我想他出现在夏国足以说明事情的重要,连一介商人都能想到的问题还需要我给你们多少时间?”

    曲云飞立即埋头吃饭,心想回头把项信宰了。

    曲典墨微微皱眉,项家的人来了吗?这场商运政策恐怕要好好想想。

    曲忠告心有戚戚焉的叹口气,项家是商业大家,外界对他们的了解不外乎他们的商家传奇,想不到在推理政治上也如此出色,难怪多年来一直能占据第一的位置:“太后打算扶持外家吗?”项家可不是夏国人。

    朱砂夹口菜,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人家已经来了,这就好比引进外资,有利有弊,当然了夏国可以设置关卡,但是项家的商脉何其深远,他们出售的物品和商业优势即便加再重的关税也没用,以项家多年的经营理念恐怕已经有多种应对策略:“你们商量商量。”

    曲忠告不敢再问。

    徐天放看典墨一眼,希望他有对策。

    曲典墨见太后盘里没了青菜,不等春江动,他又夹了一些放朱砂眼前,低着头不说话。

    徐天放突然收回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曲折玩着玩着突然哭了,小嘴一撇哇哇的开始大哭。

    朱砂急忙放下筷子抱起他:“乖,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小安欺负你。”

    夏之安闻言嘟着嘴抗议:“母后,您偏心,怎么会是女儿呢,肯定是太后不理小折,把小折逗哭了,小折不哭,太后抱哦。”

    小曲折被朱砂接过去果然不哭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带着眼泪瞎乐。

    朱砂看他不哭了,重新看向众人:“这次除了重商,本宫希望你们也能想到更好的主意。典墨、天放,你们这次如果交不出东西,别怪本宫降你们的职务!”

    曲典墨、徐天放闻言立即离座,跪下:“臣等明白。”

    小曲折咯咯笑,他喜欢看人下跪。

    朱砂转向曲云飞:“你派人注意下苗帆那边,人市没那么好查,别让他出了意外。”

    苗帆离席跪:“多谢太后。”

    小曲折被逗的更乐了。

    朱砂纠结的看眼儿子,心想,兴趣真猥琐。

    徐府内,简尘烟让人把饭撤了。

    青烟宽慰的看向主子:“老爷肯定有事才没有过来,夫人,不如您先吃吧。”

    简尘烟妩媚的挑眉:“不饿。”恐怕这徐府一会就回传开她不受宠,还自暴自弃的传闻,唉,人言可畏!

    朱砂吃完饭,抱着睡着的曲折在曲府花园里散步。

    曲忠告等人已经退下,只剩曲云飞和徐君恩在一旁候着。

    曲云飞半搂着朱砂问她对项信的态度:“你怎么会碰到他,此人如何,听说此人奸诈如狐,是商市圈中著名的集散高手。”

    朱砂想想那个人,觉的表面看不出来:“也许你听说的是对的,此人拥有不错的嗅觉,应该能为夏国的商业带来不一样的机会。”

    曲云飞突然道:“不如我把暗商给你,他对经营也相当……”

    朱砂让他闭嘴,她的事情她会处理:“其实这件事你们可以不想主意,但一定要有后备方案。”

    徐君恩立即道:“太后想交给典墨他们去做。”

    朱砂点点头:“他们不小了,该意识到守天下的难处,现在夏国虽然看似强盛但是经不起战争,多年的内部建设不足在封建的高峰期也暴露出多种弊端,是该他们掌控夏国喜怒的时候了。”

    曲云飞、徐君恩没有反对,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放权,孩子们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容秀抱着女儿缩在柴房里发呆,她意识到她又做错了让府里人看了笑话,这座华丽的王府跟她平常的习惯格格不入,她已经努力融入可高门大院没有给她机会。

    这里太华丽,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满屋的绫罗绸缎都不属于她,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三餐不继的人突然可以扔掉满桌子的菜,如果那是所谓的皇家风度,她想她一辈子也学不来。

    夏长依窝在母亲怀里,委屈的开口:“娘,我怕,我想爹了,娘我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容秀也不知道,但应该快了。

    在容秀眼里,住在柴房没什么不好,王府的柴房比以前的主卧还要大,打扫的也很干净,或许郡爷骂的对,她只配当个下人,她是下人的命。

    夏长依不喜欢这里,她不明白为什么爹爹突然喜欢把娘和她关进这种地方,但是看着下人嘀嘀咕咕的样子,敏感的长依想,或许爹爹真的不喜欢她和娘了:“娘,是不是爹爹不喜欢我们后,我们只能住在这里?”

    “不会的,爹爹怎么会不喜欢长依呢。”

    柴房的门被推开,侍女恭敬的俯身:“夫人,郡爷让奴婢带小郡主离开。”说完走过去要抱小郡主。

    容秀急忙搂住女儿。

    侍女为难的看眼夫人,真诚的道:“夫人,郡主还小,您忍心让她跟着您在这里受罪吗?夫人放心,老爷跟您一样疼小郡主。”

    容秀看着侍女真挚的眼神,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长依是郡主,出身高贵将来会有个好婆家,不能像她一样让郡爷丢脸:“照顾好她。”

    “多谢夫人。”

    大堂内,媒人的巧嘴啪啪的介绍着女方的家事。

    女方是三品大员云从龙的女儿,知书达理、品貌端正二八年华是京城知名的大家小姐,可媒人话锋一转:“王爷,让云家小姐为侧是不是委屈人家了?”

    夏之橙瞬间明白了云家的意思。

    夏永威有些不愿意,容秀纵然难登大雅但与他患难夫妻,在最冷的冬天里同盖一张被同吃一碗饭,她怕他冷,冬天常常半夜起来烧热水给他洗脚,这份恩情真的不能同富贵吗:“爹,要不然就算了。”

    媒人一听立即道:“别,别,郡爷,您别这么快否认,是我媒婆不会说话,该打!该打!人家云小姐可没话说,对小郡爷更是仰慕有加,云小姐说了,就是不为正也愿意嫁给郡爷,郡爷,奴才我不会说话您可别恼了云家小姐。”

    夏之橙懒得应付媒婆:“既然云小姐不介意为侧,就选个日子送进王府。”

    夏永威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他能为容秀争取的已经尽力,希望容秀能理解他的难处,父亲和母亲一直让他纳妾,他也不能让两位老人家一直为他的事挂心。

    媒婆闻言终于笑了:“恭贺王爷贺喜郡爷,恭祝王……”

    不等媒婆说完夏之橙甩袖走了。

    夏永威叹口气也走了。

    媒婆笑容僵在脸上但顷刻恢复笑容,管他呢,反正婚事谈成了。

    夏永威回到自己的院子,想把这件事跟容秀说一声,刚推开房门想到容秀还在柴房里,转身去了柴房。

    容秀正在捆绑木柴,从小习惯劳作手里闲不住。

    夏永威推门进来,见她像平常一样在忙,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以前没有办法,他们不得不亲自动手,为什么有了丫头和仆役她还要累着自己!

    夏永威突然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木柴甩到一旁,不自觉的对她吼:“你是王府夫人!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呆在屋里绣花哄孩子不好吗!为什么总要摆弄不属于你的事!”

    容秀吓的缩到一边,不敢再拿。

    夏永威骤然拽过她的手,见她手上有刺心里又气又心疼,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心里的无名火又硬生生的压下:“跟我来!”

    容秀被他拖的很疼,可是看着相公阴沉沉的侧脸她不敢吭声。

    夏永威把她带回房间,抓起桌子上乱七八糟的胭脂、油膏扔到容秀面前:“这些东西跟你有仇吗!为什么一个不用!难道你的手天生就该做粗活!容秀!你是郡爷夫人,你是皇族!你不是府里的下人!那些事不该你做你懂吗!”

    容秀被一瓶胭脂砸到了额头,疼的不敢说话,使劲点头,她懂,她都懂:“对不起……臣妾让郡爷难做了……”

    夏永威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顿时像堵了什么一样难过,他想发火可是又……夏永威压下心里的火气,突然看着她道:“我爹要给我纳妾,云府的小姐,你满意了吗!”

    容秀闻言立即垂下头忍住心里突然的伤心:“恭喜郡爷。”

    夏永威闻言气愤的摔门走人,走了一半又气冲冲的踹开门抱起容秀摔在床上,青天白下行夫妻之事……

    容秀哭了,她突然怨恨起她的性子,为什么要给郡爷丢脸?为什么她不是千金小姐!为什么王爷开始不喜欢她,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很开心,王爷不会成天绷着脸,王妃也不总唉声叹气,以前她做饭全家坐在一起吃,郡爷总是对她笑,笑的她以为这辈子都可以幸福下去!

    可老天还是打醒了她!她嫁的是郡爷!真正的皇族,他们站在她一辈子也无法高攀的高度!他们出身优异有教养懂规矩,他们会吟诗,说出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明白!王爷说的对,她没资格占着夫人的位置!可她喜欢他……不想走怎么办……

    容秀趴在冷下去的床上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锦缎被面上那么不真实,她没有资格让日子回到从前,更不能自私想着郡爷再次圈禁……她要想在这里住下去必须适应他们的生活必须像个夫人,所以为了郡爷,为了长依,她一定会努力……

    柱子捧着酸枣站在窗外,他想敲门进去给夫人一些,可抬了抬手又放下,他娘告诉他现在不是以前,不能随便找夫人说话。

    柱子拿出洗的干净的白汗巾把酸枣包起来放在地上,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失望的走了,如果当年王爷他们不曾圈禁,容秀会是他的妻子,他一定会用心照顾她,哪怕他死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容秀洗洗脸决定去找女儿,刚打开门看到门边熟悉的头巾笑了,柱子哥还是像以前一样。容秀捡起酸枣四处张望一眼,人呢?怎么放下东西就走了?但容秀随即不在意的笑了,或许是去忙了。

    容家和窦家关系一直不错,同在王府帮佣走的也亲近,容秀的爹和柱子的爹是好兄弟,所以给两个孩子也定了娃娃亲。

    柱子从小对容秀特别好,容秀长的好看又乖巧。柱子长的高大又黑,别的孩子都笑他们不般配,但容秀从来不,容秀对他很好,他打架了,容秀会帮他补衣服、他闯祸了容秀会帮他瞒着,在柱子眼中容秀就是他的一切。

    可一场变故,他没有了容秀,容秀嫁给郡爷那天他哭的问他爹为什么!结果柱子的爹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事隔多年,柱子也长大不少,不会再问那么幼稚的问题,只是心里有快地方是留给她的,一直留给她。

    天气越来越热,春天已经越走越远,夏天接踵而至,像烤熟了火焰山突然倒入了人间带来蒸腾的热气,天亮的早了,早朝时已经有了趁凉农作的人群。

    群臣聚在静心殿,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响。

    苗帆咽口唾沫,不慎习惯太后给人的威压,想到昨天温和美丽的太后,再偷偷瞄眼此刻坐在大殿上运筹帷幄的女人,苗帆赶紧垂下头唯恐太后的怒火降到他的身上。

    朱砂猛然把奏折摔到群臣面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天子脚下法制重地!竟然被人告到玄天门!你们好大的胆子!”

    众臣吓的急忙跪下:“太后息怒!臣等立即严查!”

    曲典墨等人也跪在下面,看着地上散落的折子几乎能感到她的怒火,心里没来由为她着急,不希望她动怒不希望她不满意,此刻他似乎懂了以前叔叔和徐王爷的心思,他们努力做到最好是不想她有任何不满意。

    余展急忙道:“太后息怒,此事微臣一定查个清楚给太后一个交代!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苗帆握着手里想检举的人市黑幕,怯怯的缩了回去,他昨日挑了最危言耸听的案例和黑市人贩子阴险的嘴脸来写,用意是想让太后拨给他申武院的军队捉拿他前日探寻到的黑窝点。

    但此刻看着太后盛怒的样子,他除了害怕还有种莫名的心疼,靠!他疯了竟然心疼杀人不眨眼的太后!可不管是哪一种,他决定不显摆他有本事查到黑窝点了,他愿意去求徐天初借申武院的军队,把功劳分给徐天初一点,也不想让上面坐着人看到人市背后的踟蹰。

    朱砂余怒未消的看着他们:“现在知道跪了!平时歌颂天下太平的时候怎么不说天子脚下还有如此龌龊的事!吃死了一千多人本宫竟没听到一点风声!你们真是好样的!有本事上蒙圣听!”

    “太后息怒!”

    “你们也有脸让本宫息怒!”

    曲云飞跪在下面,恨不得把倒卖假药材的人炸了!

    夏之紫看着下面除了息怒什么都吭不出来的臣子,似乎又回到了母后当政的时候,臣子永远是弱势的一方,母后的一颦一怒都能让他们惊若寒蝉,这种威势一直是他羡慕敬仰的地方,只有坐在她的身边才能看到皇权的强大、臣子的渺小。

    徐天放低着头敏感的察觉到所有人真真正正的惧意,似乎上面的人不痛快了真会把他们所有人拖出去砍了,其实就在刚才那一刻就连他也以为太后盛怒之下一定会那么做。

    但那并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药材商根本不是在场人的责任,但他们却全部跪着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不该他们管,反而个个都说该死,徐天放心底不自觉的钦佩太后当政多年积累下的威望,多少功绩才能让臣子无怨无悔的为其生、为其死。

    此刻,徐天放十分确定情儿不可能像太后。

    秋凯归恭恭敬敬的跪着,脑海里没时间想太后和曲云飞的关系,站在大殿之上时太后的威势从不给人想这些的时间,她就是她,大夏朝的太后!不允许任何侵犯,即便是想她的艳事都是一种自卑的表现!

    她的朝政不需要靠美色,她的江山是坚固如铁的山河,此刻的曲云飞完全没有平日的嚣张,充其量不过是后宫里微不足道的妃子,皇上想起来赏赐他一眼,他还得屁颠屁颠的谢恩。

    夏之紫望着他手下的众人,目光清澈的望着他们跪下的姿势,平日跋扈到想把太后党踩下的他们连面对朱砂怒火的勇气都没有,他们的目标在母后面前何其可笑。

    朱砂突然看向夏之紫:“皇上怎么看?”

    夏之紫猛然回神,险些没被母后吓一跳:“儿臣一定严查,定把犯人绳之于法!”

    朱砂还算满意的点点头:“既然皇儿说了,就交给你们去做,本宫三日后要听到回复。”

    曲典墨、顾事闻言,立即跪答:“臣等一定不负所望,太后圣明!”

    朱砂满意的点头:“起来吧。”

    “谢太后恩典!”

    余展想说什么但见皇党已经谢恩,忍着满腔怒火退下,凭什么给他们处理!一群毛都没长齐的混球!

    曲云飞悄悄给他递个眼色,忍。朱砂想让这帮兔崽子历练谁能拦得住。看来以后他们只能另辟蹊径寻太后开心。

    庄客也觉的奇怪,最近立功的机会全给了皇党,为什么?

    曲忠告等人松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不吵了!清静的朝廷不容易。

    朱砂看向曲典墨:“让你们拟的折子拟好了吗?”

    曲云飞闻言立即竖起耳朵细听,似乎吃准他们弄不好一样。

    曲典墨却上前一步,拿出袖子里的折子:“请太后过目。”

    曲云飞立即不懈的扫他们一眼。

    徐君恩悄悄的伸过头:“别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们也是栋梁。”

    “栋梁个屁!”

    余展看他们一眼,头不自觉的伸过去想知道他们交流什么。

    曲云飞拨开他脑子提醒:“大人说话,你一边去。”

    朱砂看眼曲典墨拟定的折子:“恩,不错。”突然朱砂眼睛一亮,没料到折子里竟然提到了雪城和金国两个月来的互通情况,并以金国和雪城为例阐述了夏国商市的不足和金国值得学习的地方。

    朱砂满意的点头,非常高兴他们能看到雪城的弊端和金国的长处,金国虽然每年要向夏朝进贡银两,但是集市开通后金国每年进贡给夏国的银子都能从集市上赚回去,确实不是好现象:“曲修正好悟性,看到金国的利弊实属难得,本宫非常满意,第一步的实施就有曲修正去做,本宫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曲典墨闻言突然觉得眼前百花盛放,心里被赞赏的喜悦让他由衷的满足,顿时豪情万丈:“微臣定不负太后所托!”

    余展看着曲典墨‘小人得志’的脸,心里酸的冒泡。

    曲云飞心知肚明的拍拍余展的肩:忍。

    散朝后,苗帆都一直处于心里美状态,竟然别夸奖了,太后笑了真令人舒心,似乎太阳都不那么热了。

    苗帆臭屁的拦住秋凯归炫耀:“怎么样!兄弟我出马必会万无一失,太后都夸我有见地(di)。”

    秋凯归指指曲典墨:“正主还没笑,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厚脸皮。”

    徐天放看眼两人默默的跟着他们走着。

    苗帆突然道:“你懂什么!明天我就会办一件让太后更解气的事。”一定能让太后更满意。

    曲典墨直觉的问:“你查到是谁倒卖假药材了?”

    众人闻言统统看向苗帆,似乎他如果知道将是大功一件!

    苗帆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急忙解释:“不是,不是,另一件事,不说了,明天你们就知道了。”说完神秘的傻笑。

    众人懒得看他。

    徐天放走到曲典墨身边道:“恭喜你,今天的折子太后很满意。”

    曲典墨回视,似乎并不在意:“哪里,接下来查药材的案子,还请将军多多帮忙。”

    “用的到说一声。”

    两人相视一眼,不多言的散开,意思到了就行,不用过多寒暄。

    荣安急忙追上众人道:“曲修正、徐将军、诸位侍郎,皇上请诸位到上书房一趟。”

    楚家的冬装面料去年在宫中很受欢迎,送入后宫嫔妃那里的料子更是得到了很大了赞誉,所以今年夏装面料一样有楚家提供。

    如今新的一批面料已经送到,等太后挑完,便会送到各宫分发。

    楚母已年过半百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个小妾想占据她的位置,她想她会在余下的时间里吃斋念佛偶然逗逗将来的孙子,可偏偏有人破坏她的安逸!

    无辜是吗?想给孩子找一个位置是吗?她不反对,但是别踩着她的儿子往上爬!否则一定让她们那对贱母子后悔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