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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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臣瞬间垂头,心想,这才刚回来已经迫不及待的掐上了!明哲保身,装听不懂。

    夏之紫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的表情,但从他转动的扳指看出他心情不好,本以为结束早朝后可以去见母后,现在看来,他们是不打算结束了。

    余展对上曲典墨:“如果不是有人说的有那层意思,本官能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人必有错然人点之,曲修正应该没忘记这点吧。”

    曲云飞困的不行,碰的一声又栽前面大臣背上睡着了。

    大臣吓的急忙推他,紧张的挡着曲太督深怕别人发现他大逆不道的行为,万一再被人抓住还了得!

    曲典墨嘴角微微扬起:“余大人既然只是想指点苗侍郎的说辞,本官当然不会加以干涉!”转而严厉的看向苗帆:“听到没有,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要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不放!”转而又看向皇上,自动当话题结束:“皇上,夏国大军此次远征损失惨重,论功行赏当是自然,可所谓攻无先后、军无大小,除了几位大将军,其余的同僚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没有谁比谁的功劳大,所以微臣认为……”

    余展决的他无好话,突然道:“皇上,论功行赏当然是皇上和太后的事,太后此次亲征必对战况有所了解,微臣认为皇上当和太后商讨行赏之事才算稳妥。”

    曲典墨不认同:“微臣有话要说。”

    夏之紫看眼下面的将领,手指上的扳指肆意的转动,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在曲云飞睡熟的身上停下,奇迹般的没有再找他麻烦,而是突然道:“余爱卿的话有道理,仗不是朕打的,朕当然不知其中的艰辛,但曲爱卿的话也不无道理,战无大功,众将士都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朕就听听曲爱卿未说完的话吧,曲爱卿,你继续。”

    曲典墨上前一步。

    余展急忙给曲云飞使眼色,见他在睡觉气的想上去摇醒他。

    曲典墨道:“皇上,微臣认为当考察众将士的整体能力,领兵固然重要,可优秀的将士还要有一颗对家国慈悲之心,此次出征阵亡的将士很多,微臣认为,后续安抚工作也要列入众将士的升迁标准,毕竟天下将士同是一家,这样做既能彰显皇上的仁德,也为以后百姓参军起到积极的作用。”

    余展站出来怒道:“荒谬!皇上,武臣多是矫勇善战之辈对后方安抚政策多有不明,请皇上三思,何况此先河一开,以后不懂文将之事的武将岂不是再也不会奋勇一战!请皇上三思!”

    曲典墨笑眯眯的站出来:“皇上,余大人说的有道理,但此次例外,此次出征,少将级别以上的就有二十多人,中将和大将更是多数,功名对这些将领来说恐怕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更愿意得到皇上和家国的认可,何况其中还有大将军参战,大将军之上的官职是王爷!皇上!王爷可是我夏国的战神脊梁,必须才德兼备,所以微臣认为,特殊时刻行特殊之事,如果有了王爷之争,那么加入文将的考核又有什么不对!请皇上广开渠道!行天下之权威!”

    徐君恩闻言血液突然涌动,本平静的心有些心慌的惊喜,王爷是徐府的殊荣,可自从徐老王爷过世后一直没有人能坐上去,此次对他来说是难得的机会,难得他也动心了。

    余展急忙道:“皇……”

    夏之紫示意他退下:“曲修正说的有道理,此次行军将士众多、功劳巨大,论功行赏是一定的,静安王的封号一直空着,朕决定,这次少将以上级别的将士都可参与,虽然希望渺茫当大将军的位置空下来一样值得争取,众位爱卿可有意见。”

    徐天放心里一喜:“微臣无意异!”

    群臣习惯性的看向曲云飞,等着他的最后意见,发现他还在睡觉,忍着不甘高呼皇上万岁、皇上英明。

    散朝后,余展急忙跑过去把曲太督摇醒,气的脸颊通红:“太督!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太督您赶紧醒醒!醒醒!”

    徐君恩迫切的望着睁开双眼的曲云飞,不等余展开口先一步惊喜道:“你肯定不会反对!兄弟!咱们是兄弟吧,来帮哥哥个忙,走,咱们边吃边聊。”

    余展急忙上前拦住,快速把刚才朝廷上的事说了一遍,忧思的望着曲云飞。

    曲云飞的眉头渐渐皱起,睡意全消,心情沉重的离开皇宫。

    余展焦急的等着老大想主意。

    谁知曲云飞张了张嘴,突然道:“我先回家看儿子!”

    徐君恩急忙按住他:“别想跑!你一定要帮兄弟,静安王一定要留在徐府之内。”

    余展也万分焦虑的看着曲太督:“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天初在京师没有根基、许炎更是不行,他们怎么斗得过正嫡出身的巫崖和徐天放,单论财力天初和许炎必输无疑,更别提性格古怪的魏折戟了,我看他这次还得被贬回去,即便最后徐将军做了王爷,咱们这次出征也是完败。”

    徐君恩闻言惊讶的望着余展:“这么严重?”

    余展叹息的点头:“您以为呢?万一被太后知道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太督大人都怨您,您没事在大殿上睡什么觉!显摆你高人一等的地位吗!”

    曲云飞急忙看向两人,后怕道:“本官睡着的事别跟太后说,就说是皇上执意这么干,我拦也拦不住!余展你胆子不小,敢议论本官了。”

    余展见鬼的看着老大,无奈的苦笑:“口误,口误,但您也不想想太后信吗?”

    曲云飞皱着眉,心里琢磨着其中的利弊:“走吧,去我那谈,曲折一个人在家。”

    余展不解:“曲折是谁?”

    徐君恩模棱两可的道:“我和太督从雪城选出的孩子,你刚才说徐天放赢面大为什么?”

    余展的心思又转到这件扰人的事上:“你家大儿子不但擅长行军打战,更精通文献典籍,对律法和政策烂熟于胸,他背后有他母亲赵家的支持,你应该知道徐天放的三舅舅是夏朝著名的陶瓷商人,金银无数,再加上赵家在官职上的优势和徐天放嫡亲嫡出的身份,你以为天初是他的对手?徐将军,天初有什么?娘家没钱、背后没人。身份又没说服力。哎……”

    徐君恩心想原来如此:“我们可以资助徐天初金银?”

    余展觉的徐君恩真的可以叫徐熊了,不禁挖苦道:“顺便再把徐夫人赶下台,扶徐天初的母亲当正房!徐将军那真要辛苦你了!”

    徐君恩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他要知道今日,当初不生徐天放了。

    曲云飞回到曲家瞬间把徐君恩和余展抛到耳后,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小曲折刚吃了饭,正在摇篮里睡觉,两位暗医似乎不怎么满意的在摇篮前转悠着。

    曲云飞不明白他们看什么,见儿子没有哭,心瞬间安了一半,赶紧抱起儿子表达此刻的相思。

    徐君恩走过去想接过来抱抱。

    曲云飞瞬间瞪人家。

    徐君恩退后一步:“行,不碰,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余展不解的看眼曲太督手里的孩子,不明白他回来后抱一个孩子干什么,就算是雪城盟约签订时的时婴,也不至于这么疼啊,余展并没有多想,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太督,此事我们不得不早作打算。”

    两名暗医消失,不满意木铭被取下来的事情,但主子现在有客,等一会再偷偷给小主子挂上。

    曲云飞抱着儿子,重新思考他们的问题:“君恩,我们当初想给天初上将是吧。”

    徐君恩点头。

    余展心想,被曲典墨一弄有个中将就不错了。

    曲云飞也为难,但是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没有利处,何况对大趋势封赏没有影响,徐天放、巫崖无论是出身和功绩都在随赏之列,挑不出任何弊端啊!朱砂一定本来就要给徐天放军权,只是看起来会给的不情愿了,这对徐天放感恩太后可没好处?

    曲云飞皱着眉,忧虑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徐君恩盯着抱孩子曲云飞,总觉他的神情和怀里的动作不协调,免不了想,他真的在思考问题吗?

    朱砂本来想去看儿子,听到春江来报只能先缓一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胡闹,以后让众将士如何有心思打仗,心思全在后方安抚上了!

    春江也没办法:“听说曲太督当时睡着了,太后,您看他现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朱砂坐在软榻上,头上的凤钗余怒未平的摇曳:“他在也没用,皇上这次摆明不想升徐天初和魏折戟,魏折戟是他们弹劾下去的,如果魏折戟起来皇上他们没有好处,何况皇上想启用四王爷,这些事他们一定计划很久,恐怕是等着咱们回来接招了!”

    春江闻言默默的低下头,皇上的坏话她不敢说,何况太后说过,皇上该有他的主意!

    朱砂在想这件事的弊端,可她发现抛出王爷的头衔后,一切都变的有说服力,王爷的头衔只能有一个,以后的个案不可能效仿这一次,没有了后续学习的价值就没了唯一的弊端,也就不会打破将士的积极性。

    王爷和大将军的官职是很多将士梦寐以求的官位,他们恐怕会乐死不疲的参与,更何况安抚烈士家属本就是士兵心里最薄弱的一环,恐怕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家属们得到慰藉,弄不好将来还能成为美谈。

    朱砂揉揉眉心,这次徐天初和魏折戟输定了。

    上书房内,夏之紫听完徐天放的战事汇报,心里松了一口气,大概猜出最后的封赏不会有变动:“你们商讨下细节,切忌防止曲云飞钻空子,朕去一趟静心殿,剩下的你们处理。”

    夏之紫走了。他虽然做了,但他不希望母后生气,所以经过了全面分析才制定的这项计划。此时过去是想让母后放心,顺便也是他自己想见太后了。

    徐天放和曲典墨接手下面的安排,关于‘安抚战死抚恤’夏国早已建立了完善的制度,但实施要因人而异,徐天放早在进入上书房时,提交的战事策略就有关于‘家属的安抚’,对这方面他有深刻认识,曾经亲自考察过各地区的具体事宜,对此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夏之紫在静心殿外吃了闭门羹,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见人。

    夏之紫落寞的回去,心里猜到,母后生气了。

    大军回城后第一要务是为战死的同胞默哀。

    大军已经基本撤离,只剩将领和亲卫军在进行后续安抚事宜,国库出资万两黄金作为战后安抚银两,民间禁一个月歌舞宴请,表示哀思。

    可有意思的是,情楼的客人瞬间多了起来,太后战胜归来似乎也给了众嫖客一个不得不嫖的理由,让情楼的当家人赚的满盆迎笑。

    情儿却笑不出来,天放回来了,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脸面见他,大军游城那天,她去看了,他就像一个天神,生在她摸不着的地方,长在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即便是那个时候,他也不曾展颜。

    情儿躲在小楼里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自从发生上次的事那个人又来过几次,她心里纵然厌恶也耐不住嚒嚒墨迹,嚒嚒说,‘恩客就是恩客还能指望他们长久,以后徐少爷厌倦了她,她还要不要在情楼接客。’

    情儿擦擦眼泪,把所有的苦咽回肚子里,她算什么!不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凭什么装清高,本以为徐少爷回来后一定会来看她,可是已经两天了,她从未见徐少爷踏足这里。

    情儿不禁想,真的只是露水姻缘吗?听闻他此次战胜啸容天皇上一定会把小公主嫁给他,他恐怕再也不会踏入这里了吧,情儿想到这点,泪水又要往下落,漂亮绝尘的小脸带着令人怜惜的晕色。

    苗帆忙里偷闲后进来时愣了一下,见她在哭,也不阻扰,挑了一个位置坐下,选择他最想看的角度。

    情儿见他进来了,心里没来由的恶心!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此人让她觉的她脏的根本不配徐少爷来这里!她不想搭理他!徐少爷回来了,她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苗帆等着她平静,大哥最近很忙,大哥是最有希望成为大将军的人,他相信以大哥的实力一定能够实现,而他也敢肯定,大哥不会再找这个女人,因为他一定会娶顺公主。

    情儿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但还得陪笑脸,她们的喜怒算什么,根本不值钱:“你来干什么?”

    “坐一会。”苗帆皱着眉,纳闷余展那里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他们不想让徐天初赢吗?

    徐天初最近也在努力,身为将士在如此巨大的战争结束后谁人不想有好的将来,徐天初只能用仅有的力量去争取更高的位置。

    徐夫人赵芮希请动了娘家的哥哥势力,为儿子后续的工作铺路搭桥,她所有的心血都在徐天放身上,徐天放的将来将与她荣辱与共。

    赵芮希是徐家真正的掌权者,她握有徐家所有的生财之道,掌管着徐家所有的用度,王爷和王妃过世后,两人的产业自动过度到徐天放的名下,现在也归她打理。

    赵芮希忙碌在娘家和夫家之间,为儿子的升迁尽她所有的努力。

    她今生已别无所求,只要儿子好她就高兴,早没了年轻时和小妾斗的心思,现在徐府如果进了乖巧貌美的女子,她还有闲情问问对方住的习不习惯。

    徐福刚处理完事从院子里经过。

    赵芮希在丫头的搀扶下拦住他:“老爷呢?”他办事不用银两?,她一直等着他来取可却从不见人。

    徐福恭敬的垂下头,在徐府没人不尊敬这位夫人,如果不是她,徐府恐怕早已不在:“回夫人,老爷在曲府没有回来。”说完直接命人搬着衣服去了曲府。

    赵芮希第无数字压下心里的挫败,无论她做什么那个男人都不会看她一眼!还从来不让自己知道错在哪里,年轻的时候她并不爱吃醋,逆来顺受对老爷,可老爷照样不把她当人看;慢慢的她开始争,可那个男人照样不理她,即便后院死了他最宠幸的女人他眉头也不皱一下。

    渐渐的赵芮希也悟了,徐君恩根本没长情商,所有为他伤心欲绝的女人不过是自作多情的可怜鬼,所以她看透了,什么都不可靠,最后的筹码还要看儿子。

    “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

    赵希瑞无趣的冷笑:“我在生气吗?可笑,你那只眼见本夫人生气了,掌嘴!”

    徐君恩的银两是曲云飞出的,完全当曲云飞是他的个人金库,想怎么提怎么提。

    徐君恩征战多年对后背力量的安抚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章法,他擅长以利赢利,在精神上极大的肯定对方,给予烈士一定的官位可以让烈士家属享受除国家补贴外的额外补贴,烈士的儿子具有优先参军权,女儿享受向国家领取嫁妆的福利。

    徐天放有钱,他在物质上给予家属长期且无忧的安排,按月发放除国家外的补助,以十户为单位给予烈士女眷小规模的经营权,初期经营资金有他发放,营业项目有他拟定,烈士的儿子享有受教育权且资金由他个人完全供应。

    徐天初能做的事情很少,即便是曲云飞供给他所有的银两,但是他凭什么承诺对方经营权或者官位,他有徐君恩的权利吗?他有徐天放的地位吗?徐君恩给烈士官位不用审批,徐天放承诺经营权能直接发给经营许可,但是徐天初不能,他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承诺的资格,完全不是抬出太后和曲云飞的名号能解决的事,家属不认可他的身份他说什么也白说。

    许炎则容易一些,老将军的旗号和他独子的身份说出来已经为他赢得了一定的口碑。

    魏折戟本来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可他却能独树一帜,能在军中混那么久他岂是没有能力的人,他善于从思想上攻破对方,即便没金没银,但他会哭,在夏朝如此淳朴的民风下金银不一定是给予他们最好的突破,感同身受的痛苦才更令她们动容,所以魏折戟另辟蹊径,成为即徐天放后第二个能力卓群的人。

    徐君恩的地位其实不用他出马,他的名号和事迹似乎注定了他静安王的称号,他没事在曲府领孩子最好。

    曲云飞也很闲,他和朱砂沟通后觉这件事阻止已经没有意义,不如让他们各自去争,即便出了结果难道就不会有变动吗?

    所以曲云飞很悠闲的陪着儿子成长,小家伙还是经常哭,尤其是两名暗医的诊治后会哭的更厉害,气的曲云飞追杀了他们两条街,他们终于把原委说了一遍,弄得曲云飞现在只能忍痛看儿子哭。

    曲折很安静,他能不安静吗,除了哭和睡他几乎没时间做别的事,每天哭的没有力气了在梦中都在哭,吃的那点东西都哭成了眼泪,让本圆乎乎的小家伙急速瘦了一圈。

    曲云飞心疼异常,特意请了两天假在家照顾孩子,势必要把儿子脸上的肉养回来。

    曲忠告对孙子的感情很复杂,曲云飞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他当然相信儿子的儿子一定是人中龙凤,可是只要想到曲典墨,他就觉的自己不该离这孙子太近,否则典墨怎么想。

    曲家多了个少爷的消息不胫而走,曲云飞十分溺爱孩子的消息更是让众多人对这小家伙多了分好奇,很多珍玩异宝送入曲府只为博去一见,但都吃了闭门羹。

    曲典墨最近很忙,忙着替皇党争取利益,所以曲云飞的行为就变的可疑。曲典墨觉的叔叔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然为什么放着官位不争,天天在家抱孩子,要不然就是太后和叔叔一定在密谋什么?他相信后者。

    所以他决定去看看。

    此刻,曲折嗷嗷的哭着,身体上的剧痛让他想有别的想法都不行,大哭成了他唯一的喜好。

    曲云飞忍着心疼的抱着哄他,明知道用处不大,可还是抱着曲折一遍一遍的在屋里转圈,声音温柔的劝慰,似乎这样做一定能降低孩子的哭声。

    曲折的嗓子已经哑了,小眼睛里的光彩被疼痛折磨着所剩无疑,瘦瘦的脸颊还没养回来。

    曲典墨推开门,屋内的摆设他再熟悉不过,多出来的婴儿床有些陌生,包裹在锦缎中的婴儿他看不清楚,但他一抬头,叔叔的表情瞬间刺痛了他!让他满腔的嫉妒顷刻而出,就像独生子发现妈妈又有了弟弟,那种痛像被分去了一半血肉,让曲典墨恨不得摔死被叔叔抱着婴儿。

    曲典墨急忙压下心里的情绪,忽视叔叔温柔的嗓音,平静的走过去:“见过叔叔,皇上说再给叔叔几天日假,希望叔叔早日反朝。”

    哇!哇!哇哇……曲折无意识的哭着,并无意刺激他哥哥。

    曲云飞哄着曲折,心疼的恨不得唱首摇篮曲:“乖没事,没事,不疼不疼了,一会就不疼,小折乖,不哭,你刚才说什么?”

    哇!哇!哇哇……

    曲典墨眼神顿时幽暗,叔叔何曾如此哄过他:“回太督,皇上说再给叔叔几天日假,希望叔叔早日反朝。”说完突然走过去道:“叔叔,他就是那日的‘时童’吗?不如让侄儿抱抱。”

    曲云飞现在病急乱投医,好心的就要给侄子抱,可突然曲折哭的更大声了,曲云飞移动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能不哭吗!

    曲云飞见儿子不喜欢曲典墨,转身轰他走人:“知道了!你先出去,顺便给我把徐君恩找来。”

    曲典墨闻言,心里的防线全部崩溃,叔叔竟然为了一个幼子让他离开。

    曲云飞见他杵着不走,孩子哭的他又心烦,凶不了儿子的某人当然就对着侄子发火:“还不走!出去!”

    曲折的哭声瞬间高出一个分贝……哇哇……

    曲云飞立即软声诱哄:“乖,不哭不哭爹在呢不哭哦。”

    曲典墨听道这句心里像针扎一样,他跟了叔叔十几年,叔叔何曾如此对过他,那个孩子有什么好!只是一个‘时童’而已,长的也不好看,凭什么得到叔叔那样的对待!曲典墨顿时心里很不舒服,他才是曲家的少爷,没有人能抢走他的叔叔他的曲家!他已经听叔叔的话在努力,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让叔叔刮目相看,可是那个婴儿凭什么,就凭他是应天而生的幼童!荒谬!

    曲典墨出来后气哄哄的去了皇宫!直接面见圣上。

    夏之紫纳闷的看他一眼:“怎么了?刚离开又匆匆回来?”随即讽刺道:“难道曲太督又想再加两天假?他干脆从不早朝正好。”

    曲典墨拱手道:“皇上,您还记得跟着大军回来的‘时童’吗?”

    夏之紫没料到曲典墨会提到他:“怎么了?孩子死了?虽然不吉利但是历朝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那就为婴儿刻碑、旁边修长流河,应该能降低民心的恐慌。”

    曲典墨摇摇头,他知道他有点私心可就是不喜欢叔叔看那孩子的目光,万一将来他跟着叔叔长大,叔叔疼他怎么办:“皇上,微臣觉的‘时童’怎么能养在臣子府中,不如给皇室养如何,太后最近一定很心闲,不如送给太后养,毕竟‘时童’应‘雪城盟约’而生,太后又是‘雪城盟约’的缔造者,皇上,您看如何?”

    夏之紫想想,宫里养‘时童’没什么,可母后乐意吗,问题是曲典墨为什么突然提出宫里养‘时童’?他怎么有闲情管这些事了:“你最近很闲?”

    曲典墨叹口气,违心的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时童夜夜哭泣天天哭闹,微臣怕这样下去有个闪失啊。”

    夏之紫不疑有他,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行,传朕口谕,即日起‘时童’归宫内抚养!”

    一锤定音,曲折弱小的生命就此转手。

    曲云飞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懵了!直觉认为朱砂在跟他抢孩子!死死的抱着孩子不放手!曲折是他的谁也不能抢!

    徐君恩来的时候刚巧遇到这一幕,宫里的侍卫嚒嚒苦口婆心的劝曲云飞。

    “太督,您就放手吧,奴婢们知道你对孩子有感情,可是这是皇上的旨意,奴婢们不能不听。”

    另一个老嚒嚒继续上:“是啊,曲太督,宫里不会亏待孩子的,您想想静心殿的用度哪里不是百里挑一,肯定不会亏待了孩子!曲太督您就放手吧!”

    曲云飞当没听见,继续哄孩子。

    侍卫们也跟着劝:“太督,孩子都哭成这样了,您就放手吧,何必让孩子跟着您受苦呢?”

    曲云飞闻言顿时怒了:“你说什么!你那只眼看到小折跟着我苦了!想从我手里抱走小折门都没有!”

    侍卫们、嚒嚒们无言的相视一眼:“可……”皇上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

    徐君恩进来,见两方人相谈甚烂的僵持着,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他来说,侍卫嚒嚒们见徐将军来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退出去。

    曲云飞摘掉曲折身上的木刻,让哭的没有力气的孩子睡一会,转而不悦的看眼徐君恩:“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不是早让典墨叫你去了。”

    徐君恩没注意这个问题,压低声音道:“皇上为什么突然抱给太后养?莫非皇上知道了?”

    曲云飞恶狠狠的瞪徐君恩一眼:“说你傻总不承认,皇上要是知道早提刀来了会这么和平的派几个侍卫嚒嚒?我觉的肯定是太后要跟我抢。”

    徐君恩觉的不可能:“你别冤枉太后,太后是那种人吗?她竟然给你,就说明她觉的宫里不安全,现在又值封赏的关键时刻,她现在都没功夫看孩子更何况跟你抢了,抢回去干什么被众人议论吗?”

    曲云飞突然觉的有道理,朱砂纵然损招很多但是从不背地阴人:“那会是谁?”

    徐君恩怎么知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曲云飞边想事情边道:“本来打算你我同时运功化解千……没什么一个木刻而已,你说谁会那么闲,从咱们手里要走‘时童’。”

    徐君恩道:“说不定是想拿‘时童’做文章,除掉谁也说不定,喂?你才养了五天怎么把孩子弄的如此瘦如此丑了?”

    曲云飞不干了:“你说谁呢?谁丑了?!不准说小折难看!这叫欲火的凤凰。”

    徐君恩诚实的道:“那小折现在一定是在火中。”

    曲云飞上前就想踹他。

    徐君恩赶紧按住曲云飞示意他说正事:“你现在先把孩子给宫里,太后如果觉的宫里不安全一定会给你送出来,你现在这样跟宫里闹万一传入皇上耳朵里,还以为你和这孩子有什么呢,不过放心,现在没人怀疑你和小折有什么,你瞧他被你养的像个丑……当我没说。”

    曲云飞看眼孩子,觉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朱砂要人,朱砂一定会给他送回来,曲云飞不舍的看眼怀里的孩子,毅然决然的道:“我信你,你要是骗了我,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徐君恩心想你快点悟吧,再这样下去群臣都当你是好欺负的了。

    曲云飞把孩子交给了宫里的嚒嚒。

    徐君恩赔笑顺便对侍卫解释道:“诸位当心点,孩子还小跟了我们这么久,难免心疼不舍,几位别见怪。”

    侍卫和嚒嚒哪敢跟将军和太督客气,两位肯给孩子已经是他们祖上积德,急忙抱着孩子跑了。

    曲云飞见小折走了,抱着走廊的柱子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徐君恩急忙把他拖回来,免得丢人现眼:“行了,人都走了你哭死也没人心疼,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当王爷、怎么让徐天初当大将军!”

    曲云飞就不走抱着柱子鬼哭狼嚎:“徐君恩!老子现在才知道你是个自私鬼!你根本就像把儿子弄死,让老子帮你当王爷!老子告诉你,你抢不回我的儿子你也休想当王爷!”

    徐君恩心想你不早说!“我现在就给你抢回来!”

    静心殿内,朱砂在梳理这些天可能被上调的人,那些天国内的抗敌有功者当然要论功行赏,所谓周远就是其中之一,原本的京师十三司也参与其中,这样皇上的人脉会上来大多数……

    春江突然进来,焦急的道:“太后,荣安抱着小公子来了,说是皇上要放在静心殿养着。”

    朱砂闻言急忙想出去看看,后一想不对,立即道:“为什么会送来静心殿?”她心里顿时有些急,所谓做贼心虚就是如此,她不想她努力营造的皇室威严将荡然无存,她就是走,也要保留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

    春江道:“不清楚。”

    朱砂想不能盲目出去,哪有太后迎‘时童’的道理。

    荣安进来,见太后坐在软榻上养神,立即跪安:“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皇上听闻太后凤体违和且是心病,特意送来‘时童’增添静心殿的人气,望太后早日康复。”

    春江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孩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道:“皇上有心了,太后心领。”说完抱着熟睡的孩子站在一旁。

    朱砂睁开眼,目光落在荣安身上:“本宫身体无恙,告诉皇上,他自行安排就可不用顾虑本宫的感受。”他已经绝定用他的看重的人,她就是想拦能拦到什么时候:“你下去吧。”

    荣安恭敬的告退,对太后从心底畏惧,尤其是战胜归来的太后,更让他从心里怕她。

    朱砂见荣安走后,立即走向孩子,见孩子面容憔悴双手紧握心疼的无法言语:“我抱抱。”

    春江给了太后,急忙命人准备热水和毯子顺便去采物局拿些婴儿的用品更重要的是打探消息。

    曲折窝在母亲怀里,哭红的眼睛睁了一下又委屈的闭上。

    朱砂心疼的蹭蹭他的脸把他放在床上,取下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吉祥物,换上干净整洁的衣物。

    春江回来后见太后已经打理好小公子,正在一旁看公子睡觉,便走过去小声的道:“太后,听闻上书房的意思,是怕小公子在曲府有什么不测皇上才抱到太后这里养的,太后,您说可信吗?”

    朱砂看眼孩子,心想,应该可信,如果有人怀疑,来的绝不是荣安:“这件事跟曲云飞有关吗?”

    春江摇摇头:“听说宫卫去的时候,曲太督还不给呢。”

    朱砂终于松了一口,心无负担的安心带孩子了,本以为这些天没机会,想不到曲折会回到她身边。

    朱砂本想回来后如果会什么大事,随便住个一年半载然后生生病可以自由出宫看孩子,待到时机成熟去世也不成问题,想不到夏之紫动手这么快。

    春江看眼太后小心的道:“小公子以后养在太后身边,太后终于可以安心了。”

    朱砂闻言笑了,可以才怪,曲云飞现在恐怕正捉摸着借口要回去。

    曲府的氛围十分紧张,曲云飞一天都没给下人好脸色,中午和徐将军谈完后脸色一直发青,直接去了太督院罢免了科缄言的职务、封了徐天放的几个特赦,停了巫崖的物资用度。

    巫崖瞬间闹上了太督院,现在是安抚烈士家属的时候,凭什么停了户部该颁发下的银两!可巫崖刚闯入太督府,见原本休假的曲云飞坐在正中间,立即气软三分,可属于他的权利他一定争取:“曲太督,您凭什么让户部停了本该给我军的胜后饷银。”

    曲云飞不急不慢的翻着账簿:“凭证不齐全等你凭证全了,本官自然让户部给你发银子。”

    巫崖闻言没办法立即去办凭证,他不是徐天放没有金银供应,等他办完凭证,太督府已经关门,原因是,办公时间已过。

    巫崖揣着上千份凭证去了太督府。

    曲云飞让他在外面候了一个时辰,才让小厮告诉他,印鉴全在太督府锁着,如今是关键时刻为彰显公平公正他不好给他回去拿!

    巫崖气的脸色发青,直接去了徐天放那里。

    徐天放叹口气:“他今天也封了我几道批审,恐怕是有时间对咱们出手了,但曲太督不是还在休假吗?谁把他放出来了!”

    “可不是吗!听说‘时童’天天哭闹快要不行了他一直在照顾,咱们也可以放心不是,现在好了,他出来坏事!”

    徐天放突然猜测道:“莫非‘时童’死了?”

    巫崖不知道:“大哥,别乱猜了,反正他今天在太督院,摆明了对咱们下手!他今天直接拨给徐天初白银五十万两、宅子一座,他什么意思!不是铁了心要把徐天初往上捧!他这么一表态,文官的折子还不发疯一样的往上递。”

    徐天放不担心徐天初的能力,他的身份在那里卡着,最多做到上将,将军的职务他都勉强何况大将军了:“先处理你和曲云飞的事,不行了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我让我舅舅给你送去。”

    巫崖不愿意:“你这里还用着,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解决,我爹还有些产业。”

    徐天放闻言突然道:“小心点,就算再缺银子不能脱离了正路,否则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我知道。”

    天色已经不早,京城几大官员府中的灯都亮着,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尤其以大商家大地主为主,可没人敢收送到嘴边的美食,并不是他们两袖清风,如果他们真两袖清风这些人也不来了,只是今时今日没有哪个达官显贵往枪口上撞。

    曲云飞派人盯着每家门前出入的‘商家名流’此刻扳不倒他们,将来也有机会给他们沉重的一击。

    没了孩子分心的曲云飞现在有的是精力对付这些跳上墙的兔崽子。

    曲典墨回到府里,听到下人们说孩子已经被送走,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他赌不起,叔叔说过会废了他,虽然事后跟他谈开可心里还是受不住一点刺激,虽然那个孩子只是个‘时童’可万一叔叔喜欢,谁能保证叔叔不会废了他让一个‘时童’上位。

    曲典墨不后悔他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静心殿沉寂在一片安详之中,听闻太后宫里多了个孩子,八大侍女四大太监统统聚在静心殿看小公子,就连平日比较忙的冬江也跟在这里看热闹。

    小曲折已经醒了,睁着水泡泡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床边穿着红衣服的人们。

    宫中品级最高的宫女是红妆,共分十品,其中静心殿的八大侍女为最,即便是帝寝殿的首席宫女也不过是浅红。

    春月见小家伙看自己急忙道:“你看,他笑了,真可爱,眼睛真亮。”

    万寿想凑到前面看,被秋江一把推开。

    秋江挤过去,赞同的点点头:“好看,好看。”不过随即怜惜道:“就是哭的时间太长,你听,嗓子都哑了。”

    “可不。”说完又是一阵惋惜。

    朱砂见大家都围着,无奈的笑笑让大家散开心抱起孩子喂些羊乳:“你们今天到闲,平时有事找不到人,现在都闲了?”

    春江替姐妹说道:“太后,您这就不知了,众位妹妹见小公子可爱都赶来瞧瞧呢。”说着一脚把永寿踹下去不准他往前挤。

    万福急忙扶住兄弟,心想他还是老实的在外圈站着吧。

    赵诚笑着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往前挤。

    冬江也接道:“对,太后,小公子真可爱,你瞅他的眼睛多亮,像雪域高原出生的孩子们。”

    众人闻言一致夸赞,什么好听说什么,养在她们静心殿的孩子当然就是她们静心殿的,谁敢说不好揍谁!

    朱砂笑了,帮孩子擦擦嘴,心里对孩子充满了喜欢:“知道你们嘴甜,不早了去歇着吧,明天你们还要当值。”

    “是太后。”说完除了职夜的春江众人都散了下去。

    朱砂怜爱的捏捏他的小鼻子,几天不见似乎长大了些:“下去盯着。”说完亲自哺乳。

    翌日,朱砂早早的被小曲折吵醒,立即起来伺候小祖宗吃闹。

    春江何曾见太后如此劳累过,急忙想过去帮忙。

    朱砂让她休息,尽量亲力亲为,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假于丫鬟之手,天气很好的时候会抱着曲折在窗前站会,耐心的帮他调理嗓子,哄他玩耍,把心思全放在小曲折的身上。

    早朝上。

    众人看到久不曾露面的曲云飞惊讶了片刻,不过随即释然,心想今天又要掐起来。

    余展等人直接参三江都督周远一本,参他对太后不敬、参他在三江一年多没有功绩、参他从未对三江修堤!

    皇党瞬间懵了,暗恼这只猛虎怎么又上朝了,‘时童’怎么没有闹疯他!他们这算什么弹劾?周远什么时候对太后不敬了、三江筑堤的银子还没发他拿什么修,一年多没有功绩实属平常,哪有那么多功绩让臣子去做,如果有岂不是全部要调回京城任职。

    曲典墨站出来道:“余大人此折从何而起,周都督一心为国从未有任何怠懈,何来对太后不敬之说?”

    余展瞬间道:“启禀皇上,先帝三十年周远周都督曾反对太后成为皇后,我皇九年,周远在月秋之夜发来的贺章中没有提及太后、我皇十一年,也就是太后亲征时,周远无一封慰问折子上奏皇上,请皇上明察。”

    夏之紫冷笑,但还是平静的道:“余大人言重了,玄元历十年到十一年间没为太后上请安折子的大臣很多,余大人的意思是都要弹劾吗啊?”

    余展道:“微臣不敢,只是周都督情况特殊,他本是武将又镇守三江腹地,加之他之前和太后有过摩擦,为何那时候还不给太后请安折子呢?不免令人推敲令别人揣摩啊。”

    曲典墨心想,鸡蛋里面挑骨头:“皇上,周大人一心为国天理可鉴!周都督从太后出征到现在一直为我皇镇守内部,是不可多得的良将,请皇上勿寒了镇守将士的心。”

    余展拱手道:“皇上,寒不寒心是都是将士该做的表率,据微臣所知,太后远赴边关之时有些小国趁机想和周都督合谋蒙蔽皇上,虽然最后计划失败,但人不做贼不看,周都督必定是做了令人误会的事!微臣还核对了三江历代都督的名单,周远是唯一一个上任后一年多没有功绩的人,试问这样的人怎么能担任如此要职!请皇上明察!”

    苗帆急忙出列:“皇上,周都督上任半年时恰逢太后出征,周都督所有精力都在安内之上,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表面上的功绩,若说功绩,周都督此次平定内乱就是大功。”

    庄客站出来堵苗帆:“如果太后不远征他岂不是连这点功绩也没了。”

    文臣瞬间分成两派,七嘴八舌的开始斗。

    中间派耸拉着脑袋,无聊的打哈欠,心想三江总督换了三任,弄不好周远是任期最短的一个。

    夏之紫在一片盲目的舌战中看向曲云飞,心里琢磨着他怎么还不休假?

    曲云飞悠然的站着。

    徐君恩也不吭声,周远的事情议论结束,徐君恩亲自出面弹劾四王爷夏之绿,禁止他入朝为将。

    然后又是一轮群枪舌战,喧闹的朝局险些没把大臣的嘴巴说干,最后又愤愤而止。

    散朝后,巫崖瞬间堵住曲云飞让他发银两。

    曲云飞茫然的看着他手里的凭证道:“你不知道吗?早上的时候我已经把饷银发给全体将士了,挨家挨户送的,不用感激。”说完领着余展走人。

    余展小跑的跟上,突然想起件事:“太督,小乐生了是个儿子,您要不要去看看,正好孩子还没取名字等着太督取呢。”

    曲云飞一听他也有了儿子,顿时想到自家可怜的小折,立即觉的余展是在炫耀,突然逼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凶神恶煞的道:“你确定是个儿子?”

    余展不解,当然了?有什么不对?

    徐君恩见状急忙拽住曲云飞想吃了余展的样子,对吓坏的余展道:“放心,儿子周岁时太督一定到,你最近别跟他这个话题,他受了点刺激。”

    余展受教的点点头,琢磨着明天弹劾苗帆。

    上书房内。

    夏之紫头疼的靠在龙椅上喘气,声音有丝疲惫:“你们怎么看?曲太督这次想让你们前段时间的努力功亏一篑!周远如果下去,你们就要面对军中无人的局面!最重要的是!曲太督不是在休假谁准许他早朝的!”

    曲典墨等人沉默着,谁也没料到余展这回能弹劾周远,还是如此莫须有的罪名:“皇上息怒,微臣另想办法。”

    夏之紫猛然一拍桌子:“朕何时才能不听你们这些废话!曲云飞停了科缄言的职务,等于你们太督院没人!军无军权、法无法度!你们说朕如何息怒!”说完更觉的头疼:“你们都下去,让朕静一静。”

    曲典墨等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退出去,一定要想办法保四皇子上位!

    夏之紫突然很累,等臣子散去,更觉的所有的努力都被拍回原来的样子!亲政一年,他也已经十七,母后像他这个年纪时早已封后,他必须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走一步让母后信服的棋。

    夏之紫突然站起来。

    荣安急忙上前:“皇上,您要去哪里?”

    夏之紫脸色已经缓和,平静的道:“摆驾静心殿。”或许去母后那里坐坐心里能平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