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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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砂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她,即便是她也摸不透曲云飞生气的下场。

    侍卫恭敬的道:“没有,当时曲大人刚离开人群,意外已经发生了。”

    朱砂闻言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但这件事足以警醒她小心,如果不是紫儿发生变故,他大概也会后脚赶来,想到这种可能,心里骤然一缩,虽然她不怕什么,可是想到曲云飞撞见她和陆司错的事她就一阵后怕,不知怕曲云飞生气,还是怕曲云飞弄死陆司错。

    不过,以她现在和曲云飞的关系,以后她和陆司错之间还是避嫌为妙。

    朱砂赶到帝寝殿的时候,太医在为皇上诊脉。

    曲云飞、徐君恩等大臣候在门外,金国的第一武将和陆司错在一旁跪着。

    朱砂不自觉地避开陆司错的目光问一旁的曲云飞:“皇上怎么样?”

    宫内瞬间跪了一地的人:“奴婢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

    “都起来,本宫没空听你们喊,一边候着去,曲太督,皇上怎么样?”

    曲云飞见状走过去用目光示意让她稍安勿躁,随即拱手道:“太后放心,皇上没有事,现在不过是太医院例行检查,一会开副压惊的方子就可。”在他看来压惊都不用,皇上好的很。

    朱砂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朱砂放下心后顿时发难:“金国什么意思!”

    陆司错和飞虎闻言脸色变了一下,亏欠的出列:“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

    “不必了!本宫担不起!”朱砂直接忽略掉陆司错看过来的目光,公事公办的冷下脸,敢对她儿子出手就该承担该有的后果!

    朱砂冷嘲热讽的道:“贵国好大的疏忽,如此奸人都能放进来,贵国的官员都是白痴吗!还是说贵国觉的你们皇帝如果被暗杀了也是贵国皇帝活该!既然如此,本宫觉的贵国负责此行的安全事物的官员,干脆以死谢罪免得丢人现眼。”

    飞虎闻言脸色有些挂不住,只能跪在一旁高呼千岁:“是微臣疏忽,微臣难责其咎,但发生了这种并非我皇所愿,如今我皇正是用人之际,微臣不敢轻言轻生,微臣一定彻查此事给夏皇一个交代。”

    朱砂表情突然严厉:“果然会推脱,不知道的以为飞虎将军是文将呢,难不成你金国没了你就不能存在吗!”

    飞虎咬着牙忍着对方冷嘲热讽,但他只能忍着,免不了自嘲能被夏国太后讽两句也是莫大的荣幸,飞虎惊讶于夏国的太后的年轻,但更惊讶她得理不饶人的狭隘想法,可换做金国,估计也会让对方以死谢罪。

    “怎么?无话可说了,不如就有本宫下令替金国处斩了你这玩忽职守的逆臣!”

    曲云飞闻言刚要下令!

    陆司错急忙上跪一步,语气平缓的开口:“太后,微臣有话要说。”

    朱砂见他跪出来,不想他参合。

    陆司错怎么能不参合,怎么说他现在也是金国的使臣,更何况他不想她开战。

    朱砂不经意的看到他善意的目光,本能的收敛尖锐的脾气,等着看他怎么辩!

    陆司错叩首,曾经他不止一次的跪过她:“太后,金夏两国刚刚联姻,不易伤了和气,金国让奸细所害累及夏国,金国万分愧疚,我皇已经严令彻查此事,并让我等前来探视皇上,金国诚意十足的想化解此次危机,而飞虎将军是金皇的爱将,请太后看在即将嫁过来的公主的份上,绕过飞虎将军一死。”

    朱砂故意挑衅的看着他:“如果本宫不呢?”

    陆司错闻言无奈又宠溺的叹口气:“太后,两国交战必有第三方得力,您何必呢,金皇吸取这次教训,必定更加小心行事也更敬重夏国仁慈,太后何必要失了如此好的气度?”

    朱砂忍不住不讲理的添了句:“你敢说本宫没有气度。”

    陆司错头疼的想发笑,可心里却没来由的舒服,以前只要他开始说教,朱砂一定是蛮横的没理找理,全然不似平时的睿智,此刻她亦然,陆司错本不安的心稍稍放回原位,忍不住像以前一样夸赞道:“太后,您折煞微臣了,太后洪福齐天,有天神庇佑是夏国的慈母,更是天下最有气度的人,太后怎么能妄自菲薄呢?”

    朱砂习惯性的想矫情两句。

    曲云飞脸色很黑的站在一旁,怎么听怎么觉的他们的对话让他不舒服!朱砂为什么对这个外臣如此放松戒备,废话什么想杀飞虎还不是一把刀的事!

    曲云飞听的腻歪!忍不住拔出一旁侍卫的刀照着飞虎砍下去!

    飞虎吓的瞬间逃窜,没料到有人敢在帝王寝宫动手,躲的不及时胳膊被划了一道。

    曲云飞身姿飞动,飞速向飞虎追去,精妙的刀法如雷鸣般向飞虎砍去!

    飞虎将军发现自己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吓的只能向夏国的太后身边逃窜,什么尊严也不要的急忙喊道:“太后!救命!”

    朱砂握着手里的佛珠心里顿时一阵心虚,曲云飞不高兴什么!她刚才做什么让他怀疑吗?要死了!她怎么忘了他还在身边。

    朱砂张张嘴本理所应当的命令突然发现说不出来。

    陆司错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没有皇上和太后的命令,他怎么敢在帝寝殿拔刀!?“放肆!”

    曲云飞没听见,一刀砍下飞虎的手臂,抬手就要削了对方的脑袋。

    此刻早已站在一旁的夏之紫突然懒散的开口:“曲爱卿,一点小事而已,何必介怀,曲太督,母后还在,别让母后见了血腥吓坏了身体。”

    曲云飞终于听见了,收起距离飞虎脖子一寸的刀,表情如常的站回原位,刀身没入侍卫的刀鞘里,心里的火气总算消退一些,惊讶的道:“飞虎将军这是何必!我皇没事你为什么自断一臂!这让我夏国如何是好。”说完还为飞虎将军断臂之举震动不已。

    夏之紫习以为常:“太医,还不为飞虎将军医治,飞虎将军为国请命,朕怎么还能再追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提。”随后大度的走到飞虎将军身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笑的如花儿般灿烂:“飞虎将军说是不是?”

    飞虎见鬼的看着夏国的皇帝,这群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但想到对方一个文臣竟然让他没拔刀的能力,不得不说夏国皇帝有如此匪性的资本:“皇……皇上所言极是……微……微臣自断一臂请罪。”说完昏了过去。

    夏之紫命太医院抬走医治,至于断臂就不用接了。

    朱砂恢复过来,镇定的命人轻扫地上的血迹,看了曲云飞一眼没有说话:“皇儿,没事吧。”

    陆司错见状,脸色不好。

    夏之紫笑了笑过去揽住母亲的肩带着她走向龙榻:“母后勿念,儿臣没有大碍,倒是母后刚才见了血腥身体吃的消吗?听春江姑姑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母后注意身体。”

    曲云飞听到皇上的话,急忙向朱砂看去,暗想刚才该把飞虎踢出去砍死。

    夏之紫注意到曲云飞的担忧,嘴角若有若无的挑起,如果他刚才不提母后曲云飞不会听他的命令住手,他这个皇上坐的有够失败,可惜……

    夏之紫饶有兴味的看看陆司错再看看曲云飞,眼里是等着看好戏的光芒,陆司错曾是母后的宠臣,当年的地位不次于今天的曲云飞,现在这两个人在一起,母后更信谁呢?以曲云飞的高傲,他能容忍太后身边出现第二个近臣吗?

    夏之紫从未如此同情过曲云飞,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多年来夏之紫首次有扳回一城的感觉。

    陆司错看了曲云飞一眼,默默的向朱砂告辞跟着太医离去,本以为会化险为夷的事险些闹出战乱,陆司错皱着眉站在偏殿的院子里等着里面的消息,却有些不悦曲云飞的所作所为,帝寝殿出手还一副睁眼说瞎话的样子!简直目无遵法!

    朱砂被陆司错的临走前的目光看得向发火,什么意思,以为她管不住臣子吗!

    曲云飞拱手向前:“太后,微臣略通医术,可否容微臣为太后诊脉。”

    夏之紫看向母后,觉的母后脸色很不好:“母后,不如让曲太督帮您看看。”

    朱砂现在不想看见曲云飞,心里隐隐有些烦躁,不满意他当着陆司错的面动武,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陆司错会怎么想她!

    朱砂想到这种可能,口气不善道:“不用,本宫好的很,劳烦不了曲大人,曲大人如果没事就退下吧,本宫累了。”

    夏之紫瞬间看向曲云飞,狭长的双眼透露出诡异的兴趣,他要让曲云飞知道,臣子就是臣子,是可以有不同的臣子代替的,而皇上只有一个,母后会永远陪着他跟着他,一直到他们老死在这座皇城里。

    曲云飞皱着眉,不明白她发什么脾气,飞虎的事必须要办,即便他不动手太后也会动手,有什么不对!

    何况他何错之有!曲云飞不自觉的冷下脸拒不拱手!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就算错也是朱砂错在先!她刚才跟那个金国臣子依依呀呀的瞎说什么!

    他就不退!

    荣安见气氛不对,急忙带着奴才和侍卫们下去。

    春江挥退了所有的侍女守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心里面会发生什么。

    万福走过来,见春江和荣安在外面守着,又佝偻着身躯向殿外走出,刚出门口的时候,清平突然跑进万福,含羞带怯的把一个荷包塞他手里,随即跑出很远。

    春江瞬间瞥开头,眼里染上一层悲楚。

    万福叹口气,无奈中有点了然,只能佝偻的身体尽量少出现在她面前。

    朱砂见曲云飞态度傲慢火气瞬间从心里冒出来,就像看到十年前他不服管教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搓搓他的脾性,朱砂恢复她的清明,尊贵的气势浑然天成:“曲爱卿,你对本宫和皇上有什么意见!”

    曲云飞闻言身体颤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对他用过上位者的口气,这几年他发脾气时,朱砂时不时的还会哄哄他,他见太后如此,心里不舒服的杠上:“太后以为呢?”

    朱砂猛的一拍龙椅:“放肆!你身为臣子竟然如此说话!还有没有规矩!”

    夏之紫眨巴着眼睛天真的看着曲云飞,没了侍卫的夏之紫表现的像个孩子,他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朱砂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看他们吵架。

    曲云飞的全部注意里都在朱砂身上,见朱砂动怒突然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怎么想的她不清楚吗!她什么意思,脾气来的莫名其妙:“太后此话什么意思,微臣向来如此!为何今日开始问罪,是不是太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微臣抓住了把柄!”

    朱砂瞬间站起:“大胆!你竟敢口出狂言!”

    夏之紫险些没有摔倒地上,一溜烟的站起来顺势躺在龙榻上看着他们。

    朱砂被说中要害,恼羞成怒:“曲云飞!谁给的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指责本宫的不是!来人!”

    曲云飞心里难受的撇开头,看她能把他怎么样!明明是她不对她还想不认错!

    侍卫小心的走进来,跪在地上谁也不敢看。

    朱砂气恼的下令:“把曲太督轰出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本宫的命令他以后不能私自踏入后宫一步!”朱砂宽袖一挥:“轰出去!”

    曲云飞震怒的看着她,不等侍卫说话,转身离去!不来就不来!谁稀罕踏进这座皇城!大不了请辞!想爬上他曲云飞床的女人多的是!他何必要在这受这窝囊气!

    朱砂气急的看着他:“滚!都给本宫滚!”

    侍卫急忙跑出去把门合上。

    朱砂颓然的坐在龙榻上,头疼的难受,曲云飞果然长本事了!说走就走!他帝寝殿动刀!他有脸吗!好大的胆子!

    夏之紫从后面抱住母亲,小声的安抚道:“母后别气坏了身子,只是一个大臣,何必动气。”

    朱砂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更有气:“明年本宫要是抱不上皇孙,你也给本宫滚!”

    夏之紫委屈的收回手,心想殃及池鱼了,夏之紫坐起来,抱住脾气不稳的母亲撒娇:“娘,别气了,明年儿臣一定让你抱孙子,娘是金贵之躯别为了某些人气坏了身体。”

    朱砂看眼夏之紫,知道自己不该拿他撒气,可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朱砂更觉的无力,她不动声色的拿开夏之紫的手,希望他不要在不该执着的地方让等他的人荒废了年华:“紫儿,你是个好皇帝。”

    “多谢母后赞誉。”

    “你该知道一个好皇帝该做些什么。”

    夏之紫闻言看着母后认真的表情,心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刺痛,随即心有怨念的恢复皇帝的架势,走下软榻,候在母后一边:“儿臣知道。”

    朱砂感觉的他的不悦,也不知该劝什么,该说的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自己想不开她能有什么办法:“本宫先走了,你注意身体,金国的事自己当心。”

    夏之紫恭敬地拱手:“多谢母后挂心,儿臣不会让人有机可趁。”夏之紫说完目送母后出了殿门,无趣的坐在龙椅上苦笑,他和曲云飞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他还不如曲云飞的立场的好,曲云飞至少不是她的儿子。

    曲云飞回到曲府,摔上房门谁也不准进来,他自认没有做错,她吼叫什么!不就是一个破太督!谁稀罕!

    曲云飞气哄哄的砸了桌上的烟台!恨不得现在就找几个女人气死那个自以为是的太后!

    暗影突然出现,静静的站在主子身边,希望主子消气。

    曲云飞见有人出现,闭上眼,努力压制心里翻江倒海的怨气!这些年他不服气的地方多了,他也怕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所以命令暗影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提醒他对那个女人要理智!必须理智!

    曲云飞静了一会,开始给她找台阶下,心想,朱砂不是第一次发脾气,如果是平时他一定先一步认错,今天是怎么了弄到这一步!

    想到朱砂和那个臣子的对话,他突然有弄死对方的冲动!曲云飞躺在书房的软榻上,看着湖蓝色的窗顶,心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曲云飞翻个身,不经意的看到垂在玉枕间的白发,心里一阵苦涩,他们都不小了,还要为这种小事计较。

    曲云飞努力让自己相信是他多心,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朱砂身边,朱砂怎么可能有其它的想法。

    曲云飞自嘲的一笑,可朱砂下令不准他去后宫事实,除了前两年她生气时有过这种命令外,这些年从来没有,甚至这也是五年来朱砂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曲云飞想到这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朱砂不可一世的样子首次也想搓搓她的锐气!

    他在这份爱上倾注了太多,难道不该得到相等的回报吗!

    可想到这么多年,每次不愉快她都没有妥协的情况看,曲云飞坐起来,不得不觉的自己上辈子欠她的,看来还是他该先认错,可他脚刚落地又不甘心的缩回来!心想:凭什么!

    过了一会,曲云飞任命的下踏,准备去太督院看看,皇上的情况还等他去报备,他没闲工夫跟那个女人置气!

    徐君恩好不容易听说陆司错出了帝寝殿,在偏殿看顾飞虎将军,立即进宫来了,在所有臣子中他和陆司错年龄相近,曾经是不错的朋友的,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也有相同的观念,他们两人是十年前先帝身边的一文一武两大贤臣。

    徐君恩站在偏殿门口,看眼坐在树下的陆司错,他比之十年前的变化太大,但那份气度还是令人倾倒:“好久不见,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陆司错看到他,哈哈一笑:“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更加张扬,你现在怎么样,听说你两儿子十分优异,恭喜了。”

    徐君恩苦笑,他的两个儿子别人不知道陆司错还不知道吗:“当时为什么离开。”徐君恩单刀直入,因为他最清楚,有些人或许永远不会在十年前的位置上等他。

    陆司错闻言有丝伤感:“我和她的事什么时候说的清,也许是我清高,也许是她固执,也许我们两个当时都有错,不过,她赢了,她这些年看起来很不错。”

    徐君恩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曲云飞在太后当然不错,曲云飞这些年为了太后什么都敢做,连大逆不道惩处贤臣他也背了骂名,陆司错知不知道有人补上了他的空缺,且比他更听话更惟命是从,就连他也不能否认曲云飞这些年的努力。

    陆司错见他情绪低落诧异的看他一眼:“怎么了?我回来你不高兴?莫不是还想我走?”

    徐君恩尴尬的坐下,近乎承诺的话他不敢说:“你见过太后了?”

    陆司错表情有丝不自然:“见过。”

    徐君恩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太后身边有个曲云飞:“我不是问在帝寝殿的时候,宴会上,我见你出去了,找到太后了吗?”

    陆司错见瞒不住随意的笑了:“你还像以前一样眼厉,或许说多年不见你比以前更老练了,见过。”

    徐君恩从不觉的自己老练,天天被曲云飞提醒是白痴,猛然有兄弟赞誉反而有些不习惯,可没人不愿意听夸赞的话,尤其是来自同样优秀的陆司错。

    徐君恩收起情绪,小心的问:“你跟太后提过你不走的事吗?太后怎么说?”徐君恩紧张的看着他,似乎比当事人更在乎一个结果,他很担心如果曲云飞知道,曲云飞会什么反应!想到曲云飞的脾气,徐君恩忍不住提了口气,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陆司错不知道他担心什么,眼里闪现着少有的动容道:“应该没有问题,我跟她提过,她没有意见,君恩,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如此盲目的回来。”陆司错摸不透朱砂的想法,只能从别人的言辞中衡量他是不是错误。

    徐君恩摇摇头,诚实以对:“现在夏国正是用人之际,你回来无疑是给皇上最好的激励,何况现在不是当年,如今的皇帝更需要一个安抚民心励精图治实施善举的臣子。”这点曲云飞就算做得到他也不愿意降尊纡贵,何况是为皇上办事。

    陆司错松口气,有他这句话他心里就放心了,十年来的变化让他不敢在这片故土上盲目自信,陆司错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曲云飞在朝中的地位如何?”

    徐君恩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愿意跟陆司错谈曲云飞,尤其不该是他谈:“怎么了,你们见过?”徐君恩斟酌着措辞,尽量避谈私事。

    陆司错提到这人就有些头疼:“飞虎的胳膊是他在帝寝殿砍下来的,当时太后和皇上都在,他说都没有说一声直接动手,我虽知道曲家的地位特殊,可不知道竟然特殊到了这种地步!莫非他们曲家趁皇帝年幼能揽权吗?”

    徐君恩松口气,原来是这事:“他就那脾气?你不会太介意。你走的这些年朝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太后也容易,如果不是曲云飞太后也许会很累。”

    陆司错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这么说我该感谢他了,今天太后的脸色明显不对,我看曲云飞也未必做的是好事。”

    徐君恩见陆司错如此,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说,太后的臣子中,曲云飞是最不受控制的一个,你也知道曲云飞不想入仕,性格又倔强,当年老学士曲继盛也治不住他更何况是现在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没有恶意,可能是觉的皇威遭到挑战忍不住想为皇上出气。”

    陆司错不解的看着徐君恩:“他这样叫出气!君恩,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惊讶?”

    徐君恩心想有什么可惊讶的,曲云飞向来如此,大殿之上不搭理皇帝的事都做的出来,相对而言这已经是小意思了。

    徐君恩想到将来陆司错要与曲云飞同朝为官,心里没来由的扼腕:“他就那样,不用把他放在眼里。”

    陆司错不悦:“身为臣子,怎么能如此目无法纪。”

    徐君恩心想法都是他定的,他没废了已经不错了:“司错,你以后在夏朝切忌能不得罪他就不得罪他,能绕道就绕道,你也知道曲家的曲忠告并不热衷官道,如今曲家的大权都在曲云飞手里,朝中一半大臣都听曲云飞的,你尽量先站稳脚跟,能避开他则避开,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司错闻言皱皱眉,什么叫有一半官员都听一个太督的!朝臣都是皇上的下属:“难道他敢建立朋党不成!”

    徐君恩汗颜的点点头,更汗颜的是他也参与了朋党,还明着跟皇上对着干:“你不懂,慢慢你就知道了,总之能不得罪曲云飞你就别碰,他这人虽然嚣张可对太后也算忠心。”

    陆司错不懂徐君恩为什么如此告诉他,但他突然觉得也许这件事才是徐君恩来见他的关键,看来徐君恩是想提醒他什么,既然如此,他亦不会辜负他的好心:“我明白怎么做。”

    徐君恩松口气,希望曲云飞不找陆司错麻烦才好,曲云飞虽然欠揍,可如果不是他,太后手里的权力早已放给了皇帝,说话哪有今天管用,有曲云飞在就有曲家的影响力在,那么太后永远都是隐形的皇帝。

    曲云飞到了太督院处理完皇上的事,特意留下了几个老臣让其他人散了。

    余展觉的曲云飞今天不对劲,可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从出现到现在就一直绷着脸,莫非皇上有什么意外,余展因为担心曲云飞也留了下来。

    曲云飞看眼留下的几个老臣,不客气的问:“你们对陆司错知道多少?”

    沈判院闻言,丝毫不意外曲云飞会这么问,曲云飞和陆司错都是太后的近臣,曲云飞早晚会知道陆司错回来意味着什么,沈判院站出来回答:“陆司错是先帝时的臣子,雄才伟略、才学出众、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子,他年少有为、是稀世之才,当年与曲太督的父亲争过状元之名,结果令尊屈居榜眼。”沈判院见情况不对急忙补了句:“不过我们还是习惯说令尊是状元,陆司错是先帝最宠爱的臣子,但因为太后的关系,先帝后来过陆司错并不好。”提到这件事,沈判院有点惋惜。

    曲云飞微微蹙眉,脸色十分不善,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到陆司错刚刚与太后对话的口气,气不打一处来:“先帝和一个臣子能有什么矛盾!不喜欢直接砍了就是。”

    沈判院心想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吗:“曲太督,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或许对太后不敬,您确定您要听吗?”身判院看眼自己周围,发现都是知道过去事的一些老臣,放心的问了。

    曲云飞冷哼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能杀了你们炖肉吗!”

    沈判院叹口气:“曲太督,说来话长,当年陆司错跟您一样,有地位有学识是朝中除曲继盛老爷子外最有才学的臣子,他待人宽厚学识渊博,素有夏国第一圣的美誉,他和徐君恩徐将军文武双合,是纵横夏国抵御外敌的强将,想必曲太督当年多少听说过陆司错的往事。”

    听说个屁!谁有闲情听一个跳梁小丑做过什么!

    沈判院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当年太后正当年华,陆大人风流倜傥,太后的学识和容貌放眼夏国谁人能及,但先帝年迈太后还小,先帝见太后和陆大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难免猜忌,从此开始疏远陆大人,每次早朝还变着法的羞辱陆大人,本来先帝只是在口头上不给陆大人留颜面,可后来的一件事让皇上彻底动怒。”

    沈判院见曲云飞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小心的继续:“当初,皇上想看太后跳舞,太后不知为什么不跳,皇上一气之下把太后推进……”

    曲云飞心烦道:“过,这个本官听过。”

    沈判院表情突然严肃的认真道:“曲太督,您没听过,你只知道陆大人跟着跳了下去,不知道,太后想把自己淹死在荷花池,才有了皇上信以为的猜测。”

    曲云飞一惊:“你说她想把自己淹死在里面,不是,本官的意思是说太后竟然轻生!”她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人。

    沈判院接着道:“估计太后以为在里面泡久了有好处,谁知道呢,但后来微臣才知道陆大人不出来是不会游泳,太后不出来是总想着什么死一次什么的,可皇上就以为陆大人和太后要殉情……”沈判院偷偷看眼曲太督,见他脸色突然隐瞒,心想曲大人果然担心自己地位不保:“所以先帝对陆大人除了言语上的苛责变成了真的动手,如今,陆大人身上的毛病都是当年落下的。”

    曲云飞脸色十分难看,说不上怎么了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是滚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回来!”殉情!滚!殉情也轮不到他。

    余展小心的吸口气,悄悄躲到角落里。

    沈判院继续道:“陆大人在先帝时候很得太后的心,太后更是赋予他很大的官职,可不知为什么陆大人和太后在政事上的看法发生了分歧,所以陆大人不得不暗走它乡。”

    曲云飞眉头皱的更紧,直觉认为朱砂和陆司错之间没他们说的那么轻松,凭朱砂对陆司错的说话方式,就能看出朱砂多看重陆司错。

    曲云飞本以为他多心的想法,站不住脚跟了,他不知道该先吃醋还是该先扫平障碍,他甚至怕陆司错和朱砂走到了他走的那一步,可又突然觉得不可能,那个时候先帝还在,纵然陆司错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朱砂不敬!

    曲云飞突然有种危机意识,他如果跟朱砂闹别扭,某些人会不会趁虚而入,陆司错和朱砂到底什么关系!他们真的像这个些人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有先帝怎么可能动怒!

    曲云飞想到这里,猛然想起一个人来,甩下众人瞬间不见。

    余展松口气,吩咐众位大臣回去,如今皇上莫名遇刺、上调官员被弹劾、曲太督看起来又不对劲、曲典墨盯他们盯的又紧,如今又出来陆司错希望一切能平安过去。

    曲云飞直接向徐府飞去,几个起落间已经等在徐君恩的书房,随着时间的流逝,曲云飞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眼越来越小。

    傍晚的时候,徐君恩推开书房门,猛然看到黑暗里的身影,险些没有吓死:“你怎么不出声!神经病。”

    曲云飞冷冷的扬眉:“我怎么敢叨扰你和老兄弟相会,怎么,去告状的效果如何,他有没有对你感激涕零,顺便拟定一个对付我的完美计划。”

    徐君恩察觉出曲云飞来者不善,心里有些打鼓,曲云飞知道了多少?徐君恩燃起火石,点燃了房里的烛火,书房里顿时亮了起来:“你这么晚了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曲云飞不懈的看着他:“他回来了,你果然不一样了,是不是认为太后宠的他,早晚会费了这个不重要的人!徐君恩我警告你!我曲云飞的女人谁也别想动!”

    徐君恩心想果然都听说了,但他还能等在这里估计知道的也不多,他料想曲云飞没胆子跟太后求证,曲云飞虽然看着万事都不在意,但是对太后曲云飞没有那么大把握。

    徐君恩悄然放下心,试着跟他沟通:“曲祖宗,为了这点小事你至于这么大脾气!”

    曲云飞听到他说话就一肚子火,中午的怒气全洒出来吼道:“我发脾气!你也不看看朱砂今天怎么对我!她在大殿之上当着夏之紫斥责我!我做错什么了!”

    徐君恩见他突然发难,吓的惊了一下,心想,看来是气坏了,连太后也不叫,徐君恩无奈,只能劝道:“你在帝寝殿动武还不能让太后说你两句,你就是……”

    曲云飞突然见鬼的看着徐君恩:“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陆司错,老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刚回来就挑拨我们文武臣的关系!老子看他是活腻歪了!”

    徐君恩赶紧按住他,不让他出去报仇:“你想多了,你能不能镇定点!本来就没什么事你非闹出什么事来就过瘾了是吗!”

    曲云飞一听徐君恩说没什么事,心里的大石头嘭的落地,果然没事,他就说自己太敏感。

    徐君恩无奈的揉揉眉心,曲云飞果然介意:“你仔细想想,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脸皮厚,我跟在太后身边的时间最久,太后除了你没有跟别人关系这么进过。”徐君恩说的是实话,毕竟曲云飞和太后有那层关系,别人谁敢!

    徐君恩见曲云飞平静下来,接着道:“爱慕太后的人多了,我还是其中一个人,当年我也没少在战场上为太后挡飞箭,近些年也没少跟在太后身边,可我做了什么,我还不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的,陆司错更不用说了,你还不能让他爱慕太后吗,那你管的也太宽了。”

    曲云飞被说的心里又痛快了一点,但是突然觉的还是不对:“朱砂今天很奇怪,为了一点小事跟我发脾气。”

    徐君恩劝道:“曲太督,那不是小事,万一你失手杀了飞虎将军,难保两国不会打起来,太后就算不介意开战,可断臂这个理由也太难听了,太后是怕你担了骂名,太后的本意是为你好。”徐君恩这样说着心里忍不住心虚,他也太能编了!

    曲云飞想想有道理,忍不住高兴的求证道:“她是因为担心我?”

    徐君恩肯定的点头:“废话,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大不敬的样子,如果不是平时太后对你好你敢这么嚣张,现在是多事的时候你没事别跟太后发脾气,陆司错回来又怎么样,他能撼动你分毫!”

    徐君恩说着惭愧不已,对不住陆司错了,他就先忍忍呢,可如今也只有先安抚曲云飞,曲云飞现在正当宠,稍微哄不好肯定没完没了:“现在我朝正是用人之际,陆司错又有意回来,你该出面为我皇分忧,而不是吃飞醋,其实我建议你让陆司错回到故土。”

    曲云飞瞬间瞪向他:“你不会是在算计我!”

    徐君恩嗤之以鼻:“在你眼里我有算计你的实力吗?”就算有思想也不告诉他。

    徐君恩继续道:“你想想,陆司错是咱们的老臣是精通夏国战事的人,如果把他留下来,等于断了金国的文臂。咱们为什么不那么干!”何况曲云飞必会对陆司错妥协,与其让太后告诉他,不如自己说他心里舒坦:“陆司错本来没有离开我朝,他现在回来算是调任,你要讲点道理,陆司错毕竟为夏国做过很多事,又没有受到公正的待遇,难保太后不会有恻隐之心。”

    曲云飞有点不愿意。

    徐君恩瞪他一眼:“你自己想吧!”说完不再劝他,曲云飞是他们三个中最成功的第一,只有他陪了太后这么多年还有今天的局面,怪只怪他和陆司错都没有生对时机:“你还不走,想在这里过夜!”碍眼!

    曲云飞心情顿时开朗:“有道理。”说完直接消失!

    徐君恩苦笑,他堂堂夏国大将军府,什么时候让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曲云飞没有回去,直接避开宫里的护卫向皇宫的方向飞去。

    夜幕掩盖了一天的喧闹,紧张了一天的侍卫已经换岗,宫里恢复了平日的宁静,但还是加派了侍卫,注重防范和安全。

    曲云飞闪过宫里的耳目,出现在朱砂的寝房,他听到声响,放下床纱躺在里面,锦缎丝绸他并不陌生,这里有他爱的女人,有他想得到的温柔,可是她呢,除了偶然说过想跟他浪迹天涯外,从来没为他们的将来考虑。

    曲云飞又看到了头上的白发,他们都不年轻了,有多少时间耗在这座无情的皇宫里。

    曲云飞想起中午的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说没有她的命令不能踏入后宫,她会想看到他吗?

    朱砂和一群侍女走进寝房,见纱帘放下心理猜到他来了,她坐在镜子前任秋江帮她拆散发饰,没心情应付他,她刚刚送走了陆司错和飞虎将军,现在再应付曲云飞总觉的对不住他们两个:“行了,你们下去吧,本宫累了。”

    秋江看了眼隔壁的浴房,太后不梳洗了吗:“是。”秋江带着众人下去,执夜的春江已经来换班。

    秋江见春江脸色不好,担心地开口:“姐姐没事吧,姐姐如果不舒服不如有奴婢执夜。”

    春江闻言黯然的摇摇头:“不用了,太后晚上一般没什么事,我在这里睡一下就行,你下去吧,明天你家人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朱砂坐在镜子前,梳着自己散下来的头发。

    曲云飞掀开床纱,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身影:“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在大殿上乱来。”

    朱砂听到他认错,准备好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只能换了语言道:“我也有错……”

    曲云飞闻言悄悄的松了一口,他以为朱砂会闹很久的脾气,他走下来环住朱砂的肩,让她靠自己胸前笑着亲她一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吃醋,其实今天我只是看到你和那个陆司错说话有些冲昏了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们在一起就不自在!可能是太在意你了,呵呵,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了,你别生气,免的气坏了身子。”

    朱砂见他提陆司错,心里并不好受,可她是太后早已学会在任何问题面前面不改色:“陆司错在先帝时没少受委屈,他不像你有家族和你爷爷撑腰,他很不容易……”

    曲云飞抱着她听她说陆司错还是不怎么愿听,可曲云飞也是能忍的人:“我知道,我听徐君恩说了。”

    朱砂闻言大概能猜出徐君恩跟他说了什么,不自觉的放心下来,这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她已经不管朝事,相信碰到陆司错的机会会少一些:“吃饭了吗?”

    曲云飞执起她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脉上,询问:“不饿,你最近觉的怎么样?”

    朱砂听到他的问题,觉的身体最近很奇怪:“可能是累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困乏。”

    曲云飞过了一会,笑着放开朱砂的手,转身把她抱起来,笑的不安好心:“想不想更困?”

    朱砂吓了一跳,她今天一点跟他乱来的兴致都没有:“放我下来,我还没沐浴呢。”

    曲云飞本想往床上走的脚步顿了一下,邪笑的向朱砂的浴房走去:“虽然不如帝寝殿的豪华,你就忍忍吧。”说着瞬间褪去了两人的衣衫,抱着朱砂没入冒着热气的水里。

    朱砂想要挣脱,曲云飞已经堵住她的嘴,朱砂因为他熟练的侵略呼吸变的急促。

    曲云飞没有给她说不的机会,人已经侵入朱砂的领地,霸占属于她的一切,心里的不安和今天所受的委屈,他要全从她身上讨回来。

    朱砂觉的刺痛:“曲云飞,你想……死……嗯……”

    曲云飞当没听见,身下的人隐隐的推拒更加重了他的掠夺,当他觉的朱砂反抗的厉害时,毫不怜惜的禁锢住她,用占有宣告着他的主权。

    曲云飞从来不是善良的,只是朱砂压制了他本有的邪气,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女人。

    朱砂累的不能动时,曲云飞把她抱到床上,除非他说不否则他让她到死都陪着他!

    今晚的月亮模糊不清,阴冷的夹杂着风雨的湿气,陆司错站在高台上,望着皇宫的方向,忍不住想她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