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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帆着急的开口:“没事你抖成这样!”他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小声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曲云飞嘴角含着笑,没有回头宠溺的半抱着朱砂的腰:“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姑且信了。”
秋凯归心里翻江倒海的冲击他的意识,苗帆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
苗帆不解的扶着秋凯归,茫然的道:“你确定你没事吗?要不你先回去,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秋凯归心口猛然惊慌、手脚发凉,曲云飞会怎么对付他?想到曲云飞刚才的目光秋凯归心底一片凉意。
秋凯归凄惨的一笑,没想到曲云飞至今不娶竟真与太后有关!他们在一起多久了?皇上知道吗!秋凯归不自觉的看向皇上,皇上可知道他向来敬重的母亲与大臣有染!皇上可知道太后背弃了皇家的伦理道德!
秋凯归紧紧的握着双拳,指甲扎入肉里血瞬间从他苍白的指尖冒出!他不知道该想什么,但只要想到曲云飞对太后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觉的天理难容!
苗帆见事不好焦急道:“凯归!你怎么了!凯归!”
夏之紫听到声音,回头看两人一眼惊讶的问:“怎么了?秋侍郎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秋侍郎,秋侍郎……”
朱砂闻言从曲云飞怀里出来,剥开春江走了过去,见秋凯归脸色难看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空气不流通,带他出去试试。”
苗帆急忙拖着秋凯归往人群外挤。
朱砂和夏之紫不放心的互看一眼,也剥开人群跟了上去。
曲云飞悠哉的跟着朱砂,面色如常。
秋凯归见曲云飞跟来身体本能的一颤。
曲云飞不懈的冷哼,这点胆量也敢在朝廷里混!浑然不觉他才是大逆不道的根本。
朱砂见秋凯归脸色更差,担忧道:“咱们也出来好一会了,不如就先回去,云飞,你送送秋凯归。”
秋凯归瞬间看向曲云飞。
曲云飞笑容满面的扶住他:“秋少爷,不介意本官送你一程吧。”
秋凯归脸色苍白的看向太后,太后正担心的望着他,发丝因为她微微倾身的动作垂在耳畔,璀璨的眼睛如夜色下的雨露闪烁着醉人的光泽,他脑海里瞬间闪过刚才的情景,心想,曲云飞见过那张脸所有表情吧。
秋凯归黯然的垂下头,如果时光倒退十年那张脸又将是怎样的风华绝代,曲云飞再年轻十岁也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儿女情长,守寡的太后和一手遮天的太督,似乎那么的理所当然。就是因为理所当然才那么伤人!他凭什么对太后不轨!
曲云飞轻松的掰开他自虐的手,别有深意的笑看着他的眼:“秋少爷,我们走吧……”
苗帆瞬间挡住他:“我送凯归就行,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秋凯归突然拨开苗帆低声道:“你护送主子和夫人回去,我就劳烦曲大人了。”
曲云飞嘴角冷冷的上扬,算他有胆量,拽上秋凯归直接走人。
秋凯归心里羞愧难当!他刚才竟然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有曲云飞一样的地位,可以抱她吗?
秋凯归身体不自觉的缩了一步!即便是想想也让身体忍不住燥热,他怎么可以有如此踟蹰的想法,那个人岂是他能想的!
秋凯归自我安慰道,就算他真能走到那一天,太后也到了该归天的时候,他还能对一个老太婆有感觉不成!可……会有那么一天吗!如果他也年长十岁,如果他与她生在一样的年代……
曲云飞突然看向他,声音阴冷如冰:“秋少爷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秋凯归羞愤的垂下头,恼怒人人敬重的太后竟然是曲云飞的!有些人如果谁也不曾得到便不会有不甘,可如果有人去碰则会让知道的人心里滋生奢望:“曲大人就不怕诛连九族!”
曲云飞放开秋凯归无所谓的在人群中穿过,步伐丝毫不见凌乱:“我与她相识就在这里,无关朝廷无关家国,那时候她不是太后我也不是太督,跟九族有什么关系。”
秋凯归愤怒道:“但她是太后!”
曲云飞好笑的看着他:“那又如何,她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女人,一个我想爱的女人,我对我的女人好有错吗!”
秋凯归觉的他简直不要脸面,他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太后言爱,他以为他是谁!不要因为曲家在夏国有如今的地位他就可以只手遮天!“太后是天家!你不过是个小小臣子!”
曲云飞不明所以的盯着他:“那又怎么样,我爱都爱了,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不去争取?我自认没有人比我对她好,十年来我付出了什么你不知道,所以你没有资格评判我的对错,再说你以为没有我会有你爹今天的位置会有你今天的地位!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和你爹不过是万千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怎么?想跟我斗吗?”
秋凯归后退一步狠狠的瞪着他:“你我!”
曲云飞瞬间掐住他的脖子,笑容柔和可亲:“你有那个资格吗!只要我稍不注意你现在就可以见鬼了!”
秋凯归心里莫名的恐慌,看着眼前这张令很多人闻风丧胆的脸,他也突然想起曲云飞是何等人物:“你如果杀了我皇上一定会追究!”
曲云飞陡然加重手中的力道,笑的更加诡异:“追究?你病死在途中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况四皇子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我赏赐的,你想不想也试试,生不如死其实别有一番滋味。”
秋凯归脸色通红,憋的不能呼吸,无论他怎么挣扎在他手中就像一个跳脱的小丑,秋凯归真切的体会到两人的差距,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直视他,他不想输给眼前的人至少现在不想:“你如果想我死我早死了,你想让我做什么!休想我成为你的走狗!”
曲云飞松开手,邪魅的大笑,果然是孩子,自信的往往过头,曲云飞掏出手帕擦擦自己的手指:“我养狗可是挑品种的,你还差的远,你现在可以滚了!”
秋凯归急忙呼吸,待他喘过气来脸上又开始发白:“你不怕我告诉皇上!”
曲云飞耸耸肩:“嘴长在你的脸上,我能堵的住,愿意说就说。”就当给他们彼此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想到这点曲云飞的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一个月前就买通了药膳房的丫头,把太后平时喝的药物换成了补品,如果他堵的赢,他或许真有可能有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秋凯归看着曲云飞的表情,心里陡然拿不定主意,他什么意思!他就不怕皇上追究!
曲云飞突然殷切的看着秋凯归,和善的挥挥手:“走吧,祝你们早日把我搬倒下台。”说完曲云飞转身走出了胡同。
人群还没有散去,文斗会还在如火如荼的比拼,花神游街的盛况还没有开始。
没了曲云飞,朱砂也没了慢慢走的兴致,朱砂有些累了在夏之紫陪同下向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突然人群中闪过一抹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朱砂无言的望望天空不好意思当着男方的面抓自家女儿回家:“今天月色真亮。”
一群人齐齐看向天空,不觉得特别亮,但太后说亮没人敢说不亮:“夫人造福夏国,上天当然年年都是明月。”
朱砂笑了一下收回目光,那抹身影已经跑远,她就纳闷了派了八个侍卫跟着还能偷跑出来,该说她女儿聪明绝顶还是没有脑子。
夏之紫扶着母亲上了马车,自己随后跟上。
徐天放、苗帆等人骑马护驾。
夏之紫笑着为母后削着水果:“母后刚才看到小皇妹了?”
朱砂叹口气:“她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徐天放没看见吧。”
夏之紫切下一块瓜放在母后面前:“徐副员对小妹不熟悉,即便是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朱砂松口气,这门亲事皇家还是乐见齐成的,希望不会出什么叉子:“听说徐夫人已经给徐副员选侧室了?”
夏之紫给自己削了一块茫然的摇摇头:“这些事孩儿不怎么知道,母后,小妹又不是孩子您不用为她担心,到是徐天初母后该上心一些。”夏之紫低着头似乎是无心之下提起:“他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自从传出他调戏巫家小姐的事后他的名声一直不好,听说徐夫人想把自己的侍女许配给徐天初,但以徐天初现在的地位,母后觉得是不是不妥。”
朱砂悄然的看眼夏之紫。
夏之紫削着瓜果坦然的对她一笑。
朱砂收回目光喝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皇上看着办吧,如果是国事就由皇上赐婚,如果是家事还是让徐夫人看着吧。”
夏之紫闻言没什么表情的继续切着瓜果,似乎徐天初娶了谁真的不会加重他执政的负担一样。
朱砂满意的一笑,紫儿越来越成熟了,她不在乎徐天初娶谁,她在乎儿子是不是有驾驭一切的能力,一晃眼的时间他已经长成了今天的样子,很令她满意:“母后也想抱孙子呢。”
夏之紫嘴角微微上扬,把面前的瓜果切成小块:“这事急不来,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有孩子。”
朱砂不满的皱皱眉,他不去后宫缘分什么时候也到不了!朱砂语气不自觉的强硬道:“母后相信你心里有数!”
夏之紫依然含蓄的笑笑:“多谢母后体恤。”随后把切好的瓜果换了过去。
秋试在一个云高风轻的天气里拉开了序幕,各方学子带着满腔抱负踏入了他们人生的一次企盼。
另一边,新一轮的官员考核也已经着手进行,通过考核的官吏将上调一层,不合格的将降职处分,负责考核的官员是吏部尚书秋季同。
秋季同算是太后的官,但因为兵部尚书带头倒戈向皇上后,六部的立场也模糊起来,毕竟他们的儿子都是皇上的人,这些当爹的能挡了孩子们的路?
秋季同在升调上犹豫了起来,很多官员一定程度上都有上一级的能力,谁调谁下就有了其中的猫腻,如果他调了太后的人等于是向曲云飞表明立场,表达他的忠心,如果他调了皇上的人等于为儿子铺路。
秋季同无奈了,儿子和对太后的忠心他一样不少。
最后他的谋士建议他一样调一半,反正皇上和太后的都是夏国的。
于是秋季同采纳,决定每人的官员调一半,现阶段他还是谁都不得罪的好呀。
北永县内,流年处理完国事,呼朋引伴的前去赴宴,政事、饮酒、作诗,他的日子也算滋润无比。
流年和庄客是谷底出名的才子,如今庄客在京城担任要职,流年也是一县之长,流年更在不久前面圣归来,可谓意气风发,满腔抱负。
酒过三巡,一众人喝的东倒西歪。流年醉醺醺的认不清东南西北,他揽住兄弟卫昌隆的肩首次道:“你说咱们去京城当官怎么样?京城多气派,楼比咱们的高、酒比咱们的好喝、就连美人都比咱们茶城的漂亮,你说是不是。”
卫昌隆无奈的让他攀着,他不善酒力所以从来不饮酒:“大人你醉了。”谁人不知茶城出美人,皇上选秀时指定的一位良人就来自他们茶城。
流年傻呵呵的一笑:“对!我怎么忘了你的心尖人是咱们茶城的。”流年打个饱嗝,酒气熏的卫昌隆皱眉。
卫昌隆答应婉儿早点回去,想不到又被托住了:“大人,别喝了。”
流年很想喝,他最近TM的觉的他就是井底之蛙,以前他总觉的天下之大谁能与他和庄客比肩,考不上榜眼纯属太后捣鬼,可庄客在京城混了那么久也不过是礼部尚书,看似风光的职位可距离他们年少时遥想的丞相之位差的太远:“你知道吗……”流年再次打个酒嗝。
卫昌隆偷偷往酒瓶里对水:“知道,大人满腔抱负抑郁不得志。”
往往卫昌隆说完这句话流年都会牢骚半天,然后大骂太后罢免了属于他的榜眼。
可这次流年摇摇头,摸不清的倒在一旁的软榻上:“不,不,是本大人孤芳自赏,你记得审咱们的余大人吗,就是一拍惊堂木,你我都得跪的那个。”
卫昌隆记得,大人案子的主审官,当时下堂坐着八位陪审,每个看起来都威严无比,京城的官员果真都非同凡响,单是那份气度就足以让人折服。
流年讽刺的一笑:“你觉的他怎么样?”
卫昌隆想起那日的情景实事求是道:“此人不急不躁稳健雍荣、精通律法、善于辩驳,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听说他礼贤下士,手下的官员无一不服。”
流年哈哈大笑,笑容悲切可怜:“你知道他是谁吗!就是他抢走了本属于我的榜眼!当年我不服气,他算什么,一个连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谁的下人,你知道吗?我们同时上京赶考,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哈哈!讽刺,不过才十年!十年后我在他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能,你知道吗,我见到他的那一刻甚至不敢不跪!我是不是变了,还是别人在成长的时候我还停在原地自以为是!”说着又灌了一壶酒,眼里流露出浓浓的自嘲。
卫昌隆微微一愣,不知道大人和那位官员还有这么一出:“大人不要妄自菲薄,天子脚下为官难免有些气势,如果大人距离天子进一些,也会如此。”
流年悲哀的一笑,酒水顺着嘴角流下:“你懂什么,他现在是审法寺第一执法,夏国司法体制都握在他一个人手里,讽刺的是国家书院开设的律法讲学用的是他编撰的教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是什么吗!哈哈!如果当初我去面圣,如果当初我和庄公子都低下头,你说他现在的地位是不是我的,是不是我的!”……啪……酒壶落在地上,惊到了一旁喝的烂醉的朋友。
卫昌隆急忙道歉,拉起大人往外拖:“大人你喝多了。”
流年任他拖着,突然大声道:“老子要去京城当官!”
周围的诗党词朋高声道:“京城!我们也去。”然后全趴在桌子上睡傻了过去。
卫昌隆回到家已经很晚,他看完送来的状纸外面已经传来了更声,卫昌隆揉揉眉心,打算去婉儿那里看看,可想到已经很晚怕打扰她休息,便转道去了妾侍哪里。
婉儿孤零零的站在门边,听丫鬟说老爷去了隔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就是她苦苦思念的爱情吗?这是她努力争取来是生活吗!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婉儿自嘲的转身,神情落寞无神。
小丫鬟见状急忙为夫人倒了一杯茶劝慰道:“夫人别担心,奴婢在卫家当了这么久的丫头第一次见老爷这么心疼一个人呢,奴婢看得出来老爷是真心喜欢夫人,您不知道,这些天老爷有了什么好东西都送来给夫人呢,您瞅这壶茶,就是老夫人房子都没有?夫人,您别不高兴了,要不奴婢去请老爷过来,奴婢保证,奴婢一说老爷准跑着来见夫人。”
梁婉落寞的坐在床畔:“不用了,我只是累了你出去吧。”她不过是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记起了不该记的事,那个人无论多晚都会来看看她,就算她不理,他也会站很久才离开,他没有妾侍,她不与他同房,她也没有孩子,可他怕她在家里不好过,收养了歆儿。
一个外人都能做到对她从一而终,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不能。
丫头看着夫人落寞的样子,不明所以的嘟着嘴,在她看来老爷对夫人已经很好了,自从夫人过门后,老爷几乎不怎么去其他姨娘的房子,夫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二天,卫家早饭桌上。
荣姨娘、赵姨娘早早的来服侍梁婉用膳,等吃的半饱的时候,晓姨娘才姗姗来迟。
她微微俯身,皎然一笑道:“姐姐勿怪,昨晚睡的太晚,忘了时间。”
荣姨娘扑哧一笑:“你呀,每次都这样,下次可要注意点,老爷忙了一天你也不知道体恤。”
赵姨娘笑着摇摇头:“行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怪不怪的,吃饭吧。”
两人说完愣了一下,想起如今不是没有主母的时候,吃饭的事哪轮到她们说话。
赵姨娘小声的道:“姐姐,您不会不高兴吧。”说完三个人齐齐的看着梁婉,似乎很担心她不高兴一样。
梁婉不动声色的吃着饭,却如同嚼蜡般在胃里翻涌:“一起吃吧。”
“多谢姐姐。”三人互视一眼不客气的做了下来,以前他们都是平级,都是一起吃饭,自从多了个姐姐规矩才麻烦起来,不过谁让人家正得宠呢,长的又比她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好看,难怪老爷那么偏爱。
晓姨娘看主位上的人一眼,突然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书繁那孩子让我今早陪他去私塾,对不住了姐姐们,我去送孩子。”
荣姨娘紧接道:“还不快去,这事你也敢忘了,谁不知道老爷疼孩子疼的紧,如果送晚了,小心老爷扒你一层皮!”
晓姨娘娇嗔的瞪荣姨娘一眼走了。
赵姨娘看眼没吭声梁婉,笑着道:“姐姐别见怪,晓晓就是这么没规矩平时都怪老爷太宠她,哦……不对,不对,老爷比较喜欢孩子,宠小少爷才对……”赵姨娘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好,悻悻然的不说了,这点打击都受不住,切!
荣姨娘故作不悦的踢赵姨娘一脚:“乱说什么,吃饭。”
梁婉擦擦嘴没了胃口:“我饱了,你们都下去吧。”
荣姨娘和赵姨娘闻言,彼此心照不宣的看一眼,故做表情尴尬的放下筷子急忙走了。
梁婉见房里终于安静下来,瞬间掀翻了桌子:“出去!都给我出去!”
小丫头见状急忙跑了出去。
梁婉拄着头觉的头昏脑胀,她不擅长勾心斗角,从小爹带她如宝,后来进了余府更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余展纵然庸俗,可也不曾如此给她难堪,婆婆更没有刁难与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惩罚她抛弃了家庭放弃了爹娘和养女吗!
以前她不在意余展有没有女人,可她在意卫昌隆啊!为什么要这样,早知如此她还愿意跟他回来吗!让她在孤苦无依时面对挑衅的人,这就是卫昌隆曾经承诺的感情!
为什么是这种结果,她执意离开京城离开余展就是为了现在的生活!
秋试在欢天喜地中结束,新一轮官员考核也进入尾声,流年上调京城的大名赫然在列,加上有庄客说情这次上调的官位还不错。
曲云飞没事就在秋凯归面前晃晃,别有用心的眼神反而让秋凯归心里发虚。
秋凯归心神恍惚的不知该迈哪个脚步,好几次险些跌倒在上书房门口。
苗帆哈哈大笑:“凯归,你不是担心自己考不成状元吧!放心以你文采前三甲没有问题!”
秋凯归无神的看他一眼,默然的站在顾事身后跟着进了上书房,那天的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一个秘密压在他心里让他心力交瘁。
曲典墨早已在上书房恭候,皇上去给太后请安,一会才会回来,他站在一旁想起大婚的事,脸上有些任命。
安公主说的对,谁又会期待这场婚事,不过是要走的过程罢了,即便不是娶她,他有更好的选择吗?想到那日和安公主的对话,曲典墨自嘲的苦笑,他竟不如一个女子看的深刻。
秋凯归见曲典墨站在了首位,莫名的让出了他对面的位置,以前他们对曲典墨多少有些不服气,可自从他们参加完秋试后这种不服气衍生出一种自卑。
他有什么脸面搬倒曲家,他们比曲家更贤能吗?他们比曲家更有才学吗?如果不是,他们搬倒曲家岂不是陷自己与谋害贤臣之地!
秋凯归忍着心里的恶心退到曲典墨身后,他叔叔做出那样的事他还有脸站在上书房之内!
苗帆对曲典墨的态度好了一些,曲家的才学历经百代岂是他们可以非议的,何况人家是春试的状元,他们连榜眼都考不上,苗帆破天荒的问道:“曲大哥喝茶吗?”
曲典墨诧异的看眼苗帆,这是苗帆第一次主动问他课业之外的事:“不用。”
巫崖奇怪的看眼苗帆,偷偷的拽了他一下让他别自讨没趣。
苗帆耸耸肩,不喝就不喝,人家是曲家少爷当然不懈喝他倒的茶。
曲典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习惯苗帆突来的问句,何况一杯茶而已,不喝有什么不对。
皇城门外:
曲云飞咬着压蹂躏手里的官牌:“没胆量的货色!告状的本事都没有还敢想取代我们!简直痴心妄想!”
徐君恩不解的看向他:“谁惹你了。”
“一个白痴!”
徐君恩想,他眼谁不是白痴:“哪个白痴,让我去拜会一下,好去学学本事。”
曲云飞鄙视的瞪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你家大儿子和二儿子同时出现在擂台上的事查清楚了吗?过了一个月连消息都没有,你手下养的全是饭桶!”
徐君恩想,活该有白痴惹你!“我自会处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不怎么满意的陆司错要来夏国了。”说完别有深意的看着兀自生气的曲云飞,别怪他没有提前打招呼。
曲云飞说茫然了一下:“陆司错?”谁啊!
徐君恩拍拍他的肩:“我去处理孩子们的事,你慢慢想。”
曲云飞觉的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想的!
秋试结束一个月后,状元的人选已经定下,三甲之列没有出现上书房的孩子们,解元前十有顾事和秋凯归的名字,苗帆考的最差,位列五十名开外。
苗帆气恼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谢绝任何人进入,平日他成绩不好也就罢了,为什么这次也这么糟糕,早知道他就不考了!丢人丢出京城了!
苗光达听说儿子不吃饭,心疼的站在门外敲门,年迈的老人家虽然有很多儿子但是嫡亲嫡子就这么一个,早疼到心眼里去了:“小帆听话,出来吃饭,能考五十名已经不错,全国三万学子参加秋试,您的成绩绝对是名列前茅。听话,出来。”
苗夫人含着泪拍门,她在苗府的地位全来自儿子,怎么舍得他受委屈,何况她儿子成绩向来不好,这次第五十已经超常发挥了:“帆儿,不是状元不要紧,娘和你爹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快点出来,皇上已经派人来问了,你三天不去上书房皇上该担心了,听话,出来。”
苗帆就不出去,想到曲云飞会笑话他,他就不想出门。
苗光达见儿子不应声,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这是怎么回事,他考的不好又不是头一次,这次是怎么了。”
苗夫人擦擦眼泪,猜测道:“莫非是怕朝廷里没有他的位置?”
苗光达摇摇头:“皇上两天前已经下旨,他的职位由我安排,皇上宠爱他们全京城谁人不知,这小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考的不好就不见人。”
苗夫人松了一口气,皇上不嫌弃就好:“还不是你惯的,平日里无法无天,现在连你我的话也不听了。”
苗光达叹口气,继续耐心的拍门,他对夫人谈不上爱,他更宠爱家里的妾侍,可没有男人不爱自己的嫡子,尤其嫡子又深的皇上厚爱时,更是恩宠有加,连带着对夫人也敬了几分:“小帆,开门让爹进去好不好,我们小帆文武双全怎么能为了这点小挫折闹脾气,术业有专攻,小帆不适合考功名但能为皇上分忧,出来吧,儿子,你再不出来爹都不知道怎么跟皇上交代了。”
苗夫人跟上:“儿子,你想多了,外面的叔叔伯伯都夸你考的好呢,你以为你平时的成绩多好,谁都指望你考状元!”
苗老爷子急忙瞪夫人一眼:“瞎说什么,有你那么安慰人的,儿子,听话,爹什么都依你快点出来吧,你都几天没吃饭了,你不饿爹都替你饿,出来吧。”
路过此地打算通知老爷后院姐妹有喜的如夫人听到老爷的话,静了一下默默的走开了!
同样是儿子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她儿子什么都有,凭什么她儿子可以得到老爷的宠爱!这么多年了老爷偏心偏的那么明显。
苗儒见母亲抹着眼泪回来,急忙走过去关心的问:“娘,您不舒服吗?我去找大夫。”
如夫人拉住儿子的手,眼睛通红的摇摇头:“娘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出不来而已,对了,你小姨娘有喜了,回头帮我准备点补品什么的送去。”
苗儒闻言默默的坐下,刚硬的五官没有苗帆的俊秀却也很有气势:“娘在为爹的事烦心?放心,孩儿会给娘争气的,就算小姨娘再得宠哪有娘善解人意,她就是生下了儿子也撼动不了娘的地位。”
如夫人闻言含着泪笑了:“你啊,就会哄娘开心。”如夫人看眼自家优秀的儿子,忍不住为他鸣不平,同样是为官,儒儿十四岁跟着老爷入仕,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户籍编撰的职位,可正房那个启封就是侍郎,位置的差距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
苗儒见娘又要伤心,笑容舒心的道:“娘,你看你又来了,再这样下去,爹就不疼你了。”
如夫人急忙擦擦眼,风华犹存的容颜精致大方:“我到是不担心新进的贱蹄子,只是怕你将来跟你弟弟同部为官,他欺负了你。”
苗儒闻言黯然了几分,但随即笑道:“没事,苗帆现在大了不像小孩子那么淘气,娘放宽心就行。”小时候苗帆不喜欢他们经常想着法的折辱他们,但自从苗帆进了上书房这种事情就少了,现在见了偶然还会喊哥哥,长大了不少。
如夫人也只能寄希望与苗帆不会使小动作:“他带头打徐家庶子的事上面连追问都没有,你可小心了。”
“孩儿知道。”
在家郁闷了半个月的苗帆终于神清气爽的回朝了,萎靡了几天的神情再次精神焕发,鼻孔朝天的气焰,带着孩子气的得意。
出了上书房,立即招呼的兄弟们进了京城最大的酒楼,为他专门准备的雅间里摆放着数一数二的茶品:“告诉你们!我爹给了我一匹千里良驹,改天跟你们赛赛。”
巫崖羡慕道:“我说,我爹和你爹嘀咕什么呢,原来是新买回来的好马给了你一匹!现在高兴了吧!我们还以为你誓死不去上书房了呢!”
苗帆挠挠头:“怎么可能!没有我你们还不闷死!我这是对付我爹的手段,要不然那匹好马能落我手里。”
顾事摇头失笑,虽然同样是嫡子出身但没人比的过苗帆的受宠程度,谁让人家的娘除了女儿就生了他一个儿子,羡慕不来的:“你本事,连苗老爷子都算计。”
“那是,可代价是惨重,你不知道他们多烦,一天到晚的唠叨我,现在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顾事懒得看他臭显摆的样子道:“说到好马,凯归不是也想要吗?不如我们找个机会一起去马市看看说不定能有东西。”
秋凯归听到有人说他,急忙回过神来:“什么?哦,行。”
顾事奇怪的看他一眼:“兄弟,你最近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的,不会是……”顾事压低声音刚想说话……
苗帆大声吼道:“不会是想女人了吧!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个年龄谁家没几个女侍,我娘前天送了我两个,我觉的还行。”说到这个话题,苗帆挠挠头又笑了。
顾事见鬼的看着他:“你真破了。”
苗帆茫然:“破什么。”
顾事咽口唾沫,尴尬的垂下头:“没什么。”
巫崖哈哈大笑:“他不会盖着被子睡了一夜吧!雷声大雨点小的东西!丢人都丢不够!”
苗帆不干了,脸色通红的叫器:“你说谁呢!小心我揍你!”
秋凯归不想谈这个话题,心烦的喝口茶。
顾事铭感的察觉的到凯归的不适,避开吵闹的两人向秋凯归靠去:“你怎么了?自从庙会回来一直很奇怪,是不是曲云飞跟你说了什么?”
秋凯归感激的看兄弟一眼:“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听说你想出京任职,皇上同意了吗?”
顾事倒了杯茶不愿多谈自己的事:“正在商议!你们别闹了!曲典墨大婚在即,你们准备了什么!”
苗帆闻言兴奋异常:“五天后让你们大开眼界,但是婚礼为什么推迟了半个月,不是说秋闱结束一个月就办婚事,现在都一个半月了,金国那些鞑子都快来了。”
提到金国巫崖忍不住热血沸腾:“真想会会他们的骑兵。”
秋凯归没什么感觉,他是文官,除非保家卫国,否则不会热衷战事。
苗帆避开这个话题突然道:“曲云飞最近有什么动向。”
巫崖道:“他能有什么动向,还不是天天去跟太后打小报告,对了,我听说他最近见太后见的异常频繁,咱们小心点,说不定他又想什么计策对付咱们。”
秋凯归手里的杯子一顿,心里某个地方很不舒服:“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不等众人说话,已然告辞。
苗帆莫名其妙的看眼门扉:“他真没事吗?”怎么怪怪的?
顾事皱着眉,恐怕有事他没跟他们说。
皇家大婚在推迟了半个月后终于拉开了序幕,皇宫里张灯结彩,侍女太监们忙成一片,来来往往的嚒嚒们忙着整理东西,小宫女们天不亮就开始为公主打扮。
夏之安坐在嫣红的铜镜前,任宫女梳妆,一个月前,曲典墨问她觉的不甘吗?
那时候她才知道他并不像她一样期待这场婚事,那么她又何必告诉他,她的在乎。
从她被太后抱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会嫁给曲家小少爷,她曾无数次期待过她的婚事,想过他的样子,她不敢说爱着未来的夫婿,但她期待着给他留下美好的印象,一心想着将来的生活,想不到等到的竟然是这句话!
她甘心吗!她当然不甘心!不甘心他竟然那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