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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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天放靠在马车上闭上眼,对巫崖的倒戈有几分无力,属于他们的时代如果只等上一辈的朝臣退下才轮到他们,那他们将永无出头之日。

    朱砂早已忘了赏赐的事,人也甚少再出去走动,至于前面评说她什么话,她早已司空听惯,勾不起一点兴趣。

    秋风把最后一缕热气吹走,秋雨淅沥沥的降下,蝉鸣成了昨日黄花,秋菊如漫天的丝雨开出灿烂的颜色。

    细嫩的雨水湿润了宫内的宫墙,长廊上的朱檐下加快了滴水的速度,虽然秋雨频繁,但也挡不住国事的密集,偌大的国家,尽管是一年一年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但每年都有不一样的大事。

    秋试再次临近,正赶上五年一次大型秋试,如玄元一年一样规模盛大,由学士院大学士曲忠告亲自坐镇,曲云飞、余展监察,庄客、曲典墨等一众学士听后差遣。

    此名单一出,众人不得不感叹曲家支脉的根深密集,此次担任要职的,均是曲家的门生和姓曲的老臣小将。

    此年大型秋试,几乎就是曲家学士和其门生的表演,曲家不可撼动的掌控着全夏朝的文人力量,曲家的门生真可谓遍布所有识字的先生学子。

    夏之紫对此司空见惯,十年来的二十多场大小型试目中哪一次不是曲家的主考,与其砍掉他们的枝蔓不如控制他们的掌舵者。

    静心殿内,雨小了一些,朱砂命人把开败了的菊花搬出去,最近亦没有打听紫儿如何处理了秋国的请求和解除圈禁的问题。

    虽然秋试将近,但朱砂相信紫儿能处理的很好,另她担心的是其他问题。

    朱砂叹口气,距离上次紫儿从后宫离开又已经一个月不曾踏入,虽然后宫无人向她抱怨但是落在她凤案上的皇帝繁衍子嗣的奏章频繁增多,其中不乏封后的折子和呼声。

    朱砂把玩着手里的丝帕,腰上的香囊散发着熟悉的味道,没来由的觉的。

    紫儿最近除了例行拜见倒是不曾近身她一步,徐君恩要带新兵最近很少来,曲云飞突然忙碌秋试的事觐见的次数也少了,繁忙了半辈子的朱砂突然静了下来,从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心平气和,以无需太多修饰。

    春江泡了杯茶过来。

    朱砂没有喝,饮茶并不是好习惯,虽然有些茶百利无一害可喝多了总觉的不舒服,朱砂看着绣帕上的兰花,觉的工房的绣工真好,不禁想起了叫清平的宫女。

    朱砂转头问春江:“清平那丫头还好吗?”

    春江收了茶换上一晚银耳:“回太后,清平现在在万公公身边当差,她本就是万公公手下的人,万公公带回去调教也在情理之中。”

    朱砂嗯了一声,想起那姑娘绣工精湛,道:“这样吧,你让清平绣一幅牡丹朝春给沈贵人送去。”

    春江微微一俯下去传话。

    朱砂看眼桌上的银耳,没胃口的放在一旁,一个月从曾踏入后宫是多大的罪过,虽然有勤勉的谎言帮着掩盖,可这也不是个事,紫儿马上要满十六了,当初与他一样大的孩子都做父亲了,他身为皇上怎可不做表率。

    朱砂缕着手里的丝帕,她如果想让紫儿就范有的是强硬的手段,对付紫儿她有足够的招数,可紫儿毕竟不是常人,这种事也不是他不听话该教训就教训那么简单。

    朱砂为难了,似乎回到先帝刚去世那会弄不懂为什么是紫儿登基般不懂,紫儿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即便是紫儿对她存在什么幻想,那也不影响他三宫六院的观念才对,身为帝王他该考虑的是怎样得到和掩饰而不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抵触观念。

    朱砂隐隐皱眉,恨不得像对付大臣一样的对付了紫儿,可想到他从小到大的情景又迟迟不愿下手,朱砂叹口气,怎么看都不觉得紫儿是专情的人,她自认从未教过紫儿狗屁专情的概念,而先帝也是紫儿很好的榜样,后宫充实、子女众多,不知紫儿在郁结什么。

    朱砂想到这事就觉的头疼,唤了赵诚过来按摩头皮,拄着额头想问题的结症。

    上书房的各项大事在朱笔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夏之紫一本接一本的审阅,早已习惯无关痛痒的大小事件,只是翻到关于后宫的奏章均是直接扔走。

    荣安小心的接着,不敢过问的拿到后面。

    夏之紫对后宫的事件没什么兴趣,女人他从小就知道要多少就多少,他想得到的与得不到都是他的,他不是对女子没有幻想,只是难以入眼。

    他是帝王,他从小到大看女人的眼光就已从最挑剔的开始,他前面站着的是大夏的太后,他见证的是从小到大的传奇,不是他对女人要求苛刻,而是难有女人再入他的眼球。

    夏之紫知道母后着急,他这次是故意不踏入后宫一步,他吃准了母后因为愧疚不会过问,他这几天隐隐不敢向母后请安,他觉的母后一定在压制脾气,母后做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可上次他落荒而逃后母后并没有追究。

    他在等,等母后难以忍受他之后最糟糕的下场,他知道自己必将因斗不过母后而妥协,但他不能轻易低头,他在等母后逼她,他要让母后一辈子带着愧疚!

    荣安见皇上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垂着头不敢吭声。

    疏桐端着燕窝进来又退下,外面等着朝见的大臣又多了一辈,上书房又开始了下午的忙碌。

    朱砂午睡起身后,床头多了一本精致的紫色奏章,但朱砂一摸材质就知道是仿冒品,朱砂打开看了一眼,笑着合上。

    春江挂好纱帘,看了眼床头的奏章,扶着太后笑了:“曲大人看太后睡了,留下东西便走了。”

    朱砂并不意外,只是笑容多了缕无奈:“国寺庙会在即,他又想折腾了。”

    春江闻言笑着,慢慢的为太后穿衣,不假她人之手:“曲太督永远把太后放在第一位,说起来,太后很久没和曲太督好好说话了,今年是五年一遇的夏朝秋试,曲太督忙着应付各方才子为皇上挑选良臣肯定过于忙碌。”

    朱砂选了素一些的衣服:“他忙什么?恐怕是他不好进后宫才对,最近皇上没有一次逆了他的意思,他没事可告状,后宫又不可轻易走动臣子,他是变向对皇上抗议呢。”

    春江不懂曲太督是不是抗议,她只知道太后高兴她就高兴:“曲太督还不是为了让太后高兴,虽然奴婢不知道太后怎么了,可是太后最进总是闷闷不乐,您是不知道,最近太后把皇上吓的都不敢进静定殿的门了。”

    朱砂听到紫儿放下了绿色的佛珠:“他是做错了事,做贼心虚,最近几位公主可否听话?”

    春江为太后戴上凤钗:“回太后的好,五位公主都很乖,小公主也很久没闯祸了。”

    朱砂才不信,恐怕是闯了祸也有人包庇了:“本宫看她是酝酿更大的祸端,春江,本宫记得安公主的年龄比皇上还大了一岁吧?”

    春江为太后选好耳缀,灵巧的挂上:“回太后,是的,太后是不是打算让安公主出嫁?安公主贤惠聪颖,一定能和曲修正举案齐眉。”

    朱砂看着镜子里的装扮,让春江换了副艳丽的耳坠:“曲家的门第,本宫信得过,小安性格好、学识渊博,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通,能给她指门好亲事本宫就放心了。”如果不是曲典墨,真不知谁能配得上她的小安。

    春江乐呵呵的行礼:“奴婢恭喜太后娘娘大喜,相信曲修正大婚定能给八方学子最真挚的鼓励,让今年的秋试更加引人注目传出一代佳话。”

    “就是丫头会说话,赏。”

    曲家的婚事早已内定多年,安公主满十四岁的时候,太后指婚的懿旨已经下达,如今只缺一个两全其美的日子。

    朱砂觉的此次秋试的日子刚刚好,可以彻底让曲家风光无限又可给个不痛不痒的警告,曲家既然是秋试的最大的赢家,又迎娶当朝太后最宠爱的大女儿,可谓隆恩厚重,正好让众臣看看曲家昌兴到了什么程度,也让某些巴结曲家居心不良的大臣们知道,隆宠这东西是要上面赐予,不是臣子赐予!

    傍晚,夏之紫向母后请安的时候,准了大婚事。

    夏之紫心照不宣的看母后一眼,他本就有用婚事牵制曲家的意思,只是怕母后舍不得安皇姐,如今太后提出,他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如今距离正式秋试还有一个月,待秋试结束后公主下嫁,中间也有两个月的时间,加上平时后宫内务司就在准备安公主的婚事,也不算匆忙。

    朱砂见紫儿应下,心里有丝怅然却也欣慰,紫儿不傻,知道婚事迟早是政治的延续,也同样懂得用婚姻处理很多隐晦的警告,只是怎么就看不懂他自己的事呢!如果他再不去后宫,那些爱女成切想当国丈的老人精能把他吃了。

    朱砂尽量不去想他死拧的脾气,免得忍不住想教训他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小安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