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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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云飞指指徐君恩:“就是,好好的你怎么提到他?”

    徐君恩砍死曲云飞的心都有!谁提了!不过!活该,是曲云飞先提起的,勾起太后回忆的是他,别怪他人没有提醒。

    曲云飞被看的莫名其妙,徐君恩的眼神让他很不自在。

    朱砂看了曲云飞一眼,见他跟徐君恩大眼瞪小眼的瞪着,就知道曲云飞对陆司错知之不多,也对,曲云飞入仕的时候陆司错已经离开三年,何况曲云飞本就不关心朝局,对陆司错当然没有印象,估计也不是他敢试探自己。

    朱砂淡淡的一笑,神色如常的向前行,却状似不经意的问:“说他什么呢?当初他可是先帝的爱臣,现在想来陆爱卿的为官之道都颇受百姓推崇,只可惜……”离开的太早,朱砂眼底的落寞一闪而逝,似乎指尖还留有他握住自己手时恳请离开的无奈。

    曲云飞不解的接话:“可惜什么……”

    徐君恩闻言怕太后多想,急忙说了进贡国的话题,何况他不想曲云飞看出什么,毕竟曲云飞的脑子太好使。

    朱砂停下来,安静的把玩着距离她最近的一朵芍药,头上的凤钗金穗垂在她的鬓侧金光熠熠:“原来是那件事。”朱砂指甲一弹,大朵的芍药上落下几片火红的花瓣,凄惨的告别了短暂的生命。

    曲云飞见状伸手帮她摘下来递给春江,却对徐君恩提到陆司错时的态度很不爽:“听徐将军的口气,你似乎还很推崇他?”作古的人了,有什么可一再赞扬的?

    “你说什么!”徐君恩就看不惯曲云飞对陆司错轻佻的态度,陆大人是一代名臣,做事判案都是本着以民为本、降害最低的标准,哪里像他好似唯恐世界上没有冤案一样,还敢明码标价的收受贿赂。

    春江转手把花给了太后。

    朱砂把玩着手里的芍药,看了眼对此事不屑于故的曲云飞道,其实当时她是赞同陆司错想法的,只是她嫌麻烦没有采用,现在想想觉得是自己当时太过武断,只是不知曲云飞义愤填膺什么:“曲爱卿似乎对陆爱卿当年的提议颇多看法?”

    朱砂嗅嗅手里的花,虽然香味并不浓郁,却像摘下它的人一样高傲如火。如若是陆司错,断然不会把对其他的臣子的不满,表现的如此露骨。

    “当然有看法!”曲云飞不喜欢有人反驳朱砂的意见,陆司错反驳过,还用了如此收拢人心众望所归的主意他当然更讨厌陆司错:“自古臣子卖于帝王,虽然臣子有提醒君王品行、提出国策的权利,但是不要忘了,当帝王同时有主意时,他的好主意就该烂在肚子里憋死!”

    徐君恩不赞同的吼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人人像你一样当个昏臣,无条件支持主上就是好臣子!那本官也没见你多么赞同皇上!”

    曲云飞无所谓的道:“那又如何,至少本官没有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众人觉得皇帝是傻子不如我这个臣子,更不会让众同行认为我的仁德智慧超过了当今的圣上!”

    徐君恩气的满脸通红:“废话!那是因为你本来是!你也不打听打听,除了我们这一派的臣子认为你是肱骨之臣,百姓是怎么憎恨你的,十几年来你手里的冤案错案堆积了多少白骨,要不是太后纵容你!你现在早被凌迟处死!你以为你是为太后好!可你也不想想多少人觉的你毁了太后的贤明!要不是你!太后至于背后被人议论包庇吗!”

    曲云飞闻言脸红气不喘的乐了:“替太后承担骂名我愿意!别人想担还没那能力!”

    徐君恩顿时慌了,急忙向太后叩首:“太后,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从未觉得太后的决策有什么不妥,能为太后尽忠是微臣最大的荣幸。”

    曲云飞无所谓的掐下一朵花把玩。

    朱砂扔下手里的芍药,冷冷的说了声起身便向八角亭走去,曲云飞的所作所为都是经过她授意,说曲云飞不好岂不是就是诋毁她的做事风格,虽然她承认有冤假错案,但为了塑造曲云飞难免有不必要的牺牲,当初她敢摆出曲云飞这步棋,就不怕有人背后议论!

    曲云飞得意的看着徐君恩,说他傻他还总不承认,有些臣子固然好,但是上位者不喜就是不好,何况他也没打算当个贤臣,他只想当朱砂的影子,跟在她后面不被抛弃。

    徐君恩顿时觉的自己莽撞,他并没有那层意思,只说看不惯曲云飞诋毁陆司错:“太后……”

    朱砂看眼紧张的徐君恩,淡淡一笑,突然回过头对曲云飞道:“本宫还是觉得,骂你比骂本宫好,呵呵。”

    徐君恩不懂为什么太后会向着曲云飞说话,如果是陆司错在一定比曲云飞做的更好,他们都是难得有心计的人,可太后的说法明显偏向了曲云飞,还是说太后觉的曲云飞比陆司错得她的欢心。

    徐君恩想到这里,突然为陆司错有些不值,如果陆司错在焉有曲云飞立足之地,看他怎么狂妄。

    曲云飞不明所以,何况徐君恩今天发疯了吗!为了一个没必要的外人总跟他作对!喝多了吧!“微臣但凭太后拆迁。”在为政之路,曲云飞从不承认输给谁!朱砂想要什么他心里清楚,能做到朱砂决策前的他绝不推辞一步,只可惜弄来弄去,太后也没落什么好话,谁让她手里的血债太多。

    徐君恩看不上曲云飞谄媚,就像看不惯后宫女子以色侍君一样!

    曲云飞懒得跟徐君恩较真,但还是忍不住调笑道:“羡慕死你!”

    徐君恩闻言嘴角抽了一下,看都不看他一眼!

    曲云飞耸耸肩,转向太后想起一件正事:“太后,微臣有一事想说?”

    朱砂坐下来,看了眼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徐君恩对曲云飞道:“说。”

    曲云飞想了想,确定不会显的自己假公济私的道:“太后,秋郡王纵然是皇上的侄子,皇上留秋郡王在宫里住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秋郡王必定已经成年,后宫又刚刚充实,似乎留秋郡王在此并不合适……”害他不敢随便牵朱砂的手,既怕夏永耀从哪个角楼跑出来,曲云飞说完小心的观察着朱砂的反应。

    朱砂默不作声的碾磨着手里的茶杯,心里琢磨着曲云飞说这句话有几分私心。

    曲云飞见朱砂不语,他也不搭腔,朱砂想留夏永耀便留,他还不认为一个无所作为的孩子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只是秋郡王在宫里他去看朱砂很不便。

    朱砂品口茶,看着茶杯上彩绘不说话,如果……朱砂叹口气,心想留也留不住。

    曲云飞耐心的等着,秋风偶然吹过,似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朱砂突然看眼徐君恩:“徐爱卿,天初和天放的事你多上心指点,他们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教导得当,必勘大用。”

    徐君恩闻言急忙站出来,偷偷看眼曲云飞冷笑了一声,诺了一声。

    曲云飞见状使性子的站在一旁生闷气,不愿意答吗?何必绕开话题他会逼她不成!

    朱砂拿着茶盖,思索的望了会茶杯中慢慢停滞的茶叶,待水温略凉了才道:“曲爱卿,秋郡王的住处就麻烦你了。”她这几天对永耀的态度足够他们对解除圈禁有良好的主意。

    曲云飞得意的一笑,冷眼回了徐君恩一瞥:“微臣明白。”

    徐君恩鄙视之,真好哄。

    朱砂抚摸着茶杯突然想,如果陆司错在他会怎么处理,后又觉的多此一举,司错如果在根本不会同意圈禁,朱砂放下茶杯没了游玩的兴趣:“本宫累了,你们下去吧。”

    曲云飞诧异的看了朱砂一眼,见她似乎真的累了,本能的想上前关心。

    徐君恩急忙拉住他,跟太后告辞后拽着曲云飞离开。

    朱砂苦笑的看着不情不愿的曲云飞,望着两人一拉一扯的走远,朱砂拿出袖子里的香囊淡淡的笑了,十三年前她就知道,陆司错不走事情终会没完没了,那个时候的她不能要一个太过完美的臣子,曲云飞正好填补了那个空缺,徐君恩说的没错,曲云飞做事没原则,而陆司错则太过苛求完美,相比而言,为臣之道她欣赏曲云飞。

    春江看眼太后手里的香囊,皱着眉小心的提醒道:“太后,香囊让奴婢收起来吧。”

    朱砂似乎没听见,把玩着上面的丝线,两只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交相辉映:“春江,你认识这是什么动物吗?”

    春江不情愿的凑近,不管上面是什么图案,太后身为一国表率怎么能随便接受臣子的赠与,而且还是如此私人的物品,她只听说过女子送给男子香囊表示钦慕之意,从来不知道有男子主动送出。

    春江口气不善的道:“奴婢不知道,太后看了这么半天了,让奴婢帮太后收起来吧。”春江说着伸手要去接。

    朱砂手掌一握,解下原本的香囊把它换上:“一个香囊而已,能兴起什么风浪。”不知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为什么送自己如此恶心的东西。

    春江见状不悦的跺跺脚,小声的在太后耳边提醒道:“太后,您没发现这香囊的香味和曲大人身上的一样,太后就不怕有人非议?”

    朱砂闻言看了春江一眼,一样吗?一样就一样吧,如果不带他不定怎么闹呢。

    春江见状不赞成的垂下头:“奴婢只是说出实话,太后还是摘下来吧,宫里精明的人多了,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毁了太后一世英名太不值了。”

    朱砂温和的一笑,是吗?一个小小的香囊能出卖那么多吗?朱砂站起身向寝宫的方向走去,紫色的衣裙在日光下翻转着琉璃般的色泽:“本宫心里有数。”

    春江见太后心意已决,急忙跟上:“太后,您三思。”

    朱砂但笑不语,如果春江能闻出来,皇上一定也会察觉,让他知道也好,至少不会再惦记已经给他抹黑的母后。

    春江见主子还有闲情笑,急忙跟上去苦口婆心的劝。

    朱砂置若罔闻,他敢送!她就敢戴!她到要看看曲云飞这个香囊能兴起什么风浪。

    朱砂刚离开御花园,就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春江急忙道:“太后慢行,奴婢这就去处理。”

    日出月升,月落日露,一天又是一天,徘徊在红尘中的人一如既往的热情如火。

    上书房的孩子永远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国事如同他们的年龄般充满着诱人的朝气和永不停止的热情。

    他们热衷于和父辈较量,他们可以把任何人当做敌人,因为他们永远不缺乏对敌的勇气。

    他们从小被教育为国献身、终身护主,他们是最早接触政治的新一代年轻人,他们引领夏国最顶端的权势,他们凭借着良好的家事、一等一的学识笑傲同龄人。

    他们或许天真、或许不够经验、或许不如父辈圆滑,但是他们热情,满腔热血都是为了这片辽阔的大地更加繁荣、子民更加富裕,他们为肩上的责任骄傲,为心中的向往踏实的努力。

    此刻吵闹的上书房内,曲典墨异常沉默,不管耳边的人多么义愤填膺,不管他们对进贡有何种看法,曲典墨始终坐在一旁,安静的像是不存在,脑海里闪过两张让他背脊发凉的面容。

    夏之紫也不动,他静静的听着臣子争辩,冷峻的面容与朱砂听朝会时的表情丝毫不差,只是不知脑海里转的想法是不是也一致。

    夏之紫听着他们高谈阔论,虽然他们的言论直接,没有老臣的模棱两可,但是句句犀利字字如珠,听着博学的他们争吵,夏之紫突然觉得,万事没有真理,无论是批准还是不批准,都有美好的理由诠释上位者的决定。

    苗帆和和顾事互不相让的大声指责,高亢的声音引得外面的侍卫心一颤一颤的难受。

    夏之紫看着龙案上雕刻的佛珠面容平静,但突然知道,原来这个位置做选择也不容易。

    曲典墨静静的站着,他影响着帝王最后的决定,这是曲家的荣耀,也是众人憎恨曲家的原因,所以他不说,在没人希望他说话时他便不说话。

    夏之紫什么都没选让他们下去,他心里早已有答案,只是没必要告诉他们。

    苗帆出来后愤愤不平的对宁文辉吼:“不要因为你是春试的榜眼!你就能乱说话!”太后不喜欢有人降进贡的标准!他不知道吗!

    原来刚才的怒火都是嫌弃有人“可能”会让太后不高兴。

    宁文辉不敢跟他们撞上,虽然他已年过四十、虽然他现在跟这些孩子同一个官级,但是他们背后的势力不是他敢招惹的:“老朽不敢。”

    苗帆狠狠的瞪着他:“小爷看你敢的很!”如果惹太后发脾气,他一定卸了宁文辉两条腿!

    秋凯归急忙拉住他:“算了,这里是上书房。”说完看了宁文辉一眼让他退下。

    宁文辉如蒙大赦,急忙离开,他纵然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触怒这些天之骄子,即便他年长,考了功名又如何,不该惹的人永远不要惹。

    静方书院内!碰!他的桌子瞬间被推倒。

    “楚遗海!你笑的像个娘们!来!从大爷腿下钻过去试试!”

    楚遗海靠在窗边,面容精致的脸上有一丝茫然,更让他看起来楚楚可怜柔弱可欺却精致的像上好的书桨,能做出最完美的诗篇。

    苏益晃了下神,所以更恨:“快点!你傻了吗!还是想给小爷舔鞋!”

    楚遗海不想动,昨天他差点闷死刚满一岁的弟弟,今天不想重复未知的可能,他在想为什么在最后一刻要罢手,如果他不拿开枕头,那个给他带来无限悲哀的孩子就会从此消失,是怕他们母子死的太容易吗?应该吧。

    苏益气恼的走过去把楚遗海揪起来,扯乱他梳理整齐的头发:“看见你!老子就想吐!老子这月要参加秋试,让你钻是老子看得起你,赶紧钻!”说着一条腿架了起来。

    楚遗海没心情跟他们争,刚想息事宁人的钻过去,突然夫子进来,所有人瞬间散开,毕竟谁也不敢得罪素有秋试第一夫子之称的曲夫子。

    结束了学堂的课程,楚遗海先一步跑了,在他还没有拿到楚家继承人的殊荣时,他必须小心谨慎,可他父亲也不是傻子,父亲想护的人何时失败过,竟然他宠爱那个女人,就断然不会让自己有机会下手,何况杀不杀一个孩子不是他争位的最根本解决办法,只是父亲……

    楚遗海落寞的往回走,提起父亲总让他无力,他何时能斗的过精明的父亲,又怎么从他最爱的女人手里争那份宠爱,如果他真杀了那个孩子,他父亲一定把他母亲扔猪笼里淹死。

    楚遗海苦笑的扬起嘴角,讽刺的笑自己以卵击石!

    “站住!”

    楚遗海闻言堪堪停住,他需要点外力让自己清醒!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苏益突然带人堵住了楚遗海的去路:“想跑!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打!”

    一群人瞬间一哄而上,拳打脚踢的声音声声揪心。

    出手的人有博学多才的、有默默无闻的、有跟着苏益横行静方书院的、有纯属无聊打人解闷的、有凑热闹的、有看戏的、有冷漠旁观的、有热情参与的、不管是那一种,楚遗海不自救当然也不会外人想救他。

    大接上瞬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没人骂打人的不对,反而多了鄙视的声音。

    “地上的就是楚家的大公子,听说无能又没学识经常被人欺负。”

    “跟他娘一样,被人欺辱的命,听说楚老爷为了那个狐狸精要休妻了。”

    “哎,明知斗不过,占着夫人的位置干嘛,如果是我就自动让贤,说不定楚家还能留她一个妾的位置。”

    曲典墨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一袭银白色的衣衫衬托的他俊秀儒雅,隐没于人群中不张扬却真实的存在,他安静,这种安静是长期的寂寞引发的不存在感,可即便在人群中也无人忽视他的真实,那是岁月和权势熏陶的威仪,虽然不若帝王般慎人,但与众不同。

    人群的另一侧,一位少女半掩着嘴对身边的乳黄色衣衫的少女道:“诗文,看前面。”

    诗文顺目望去,美目如波般漂亮,肤色雪白如脂、体态柔媚可依,只是眉宇间的笑意透漏了她好动的本性。

    她看了片刻冷静的分析道:“此人一定学识了得,有良好的出身且出身不低,能看着这些人殴打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而不出声,肯定不喜欢惹麻烦,在家里的地位应该比较尴尬要不然就是心太冷,姐姐,我分析的对吗?”

    少女轻移折扇看向另一侧的人:“那位呢?”

    诗文顺着姐姐的目光再次望去,然后灿然一笑:“姐姐好眼力,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果然,突然一个俊秀的不像话的少年冲出来道:“你们怎么能如此欺负人!没有王法吗!”

    可惜她的声音太过羸弱,淹没在一片吵闹声中,竟然没有激起一反应。

    诗文呵呵的笑了,绝尘的小脸上荡出顽皮的笑意:“好笨。”

    少女清闲的靠在她身上,捏捏她美丽的鼻子:“等着吧,肯定有的瞧了。”

    俊秀的少年见没人理她,羞怒的大声喊道:“再打我就告到官府衙门!”尖锐的声音瞬间让很多人回神,刺的耳膜一阵难受。

    苏益打量来人一眼,突然诡异的一笑:“你是母的?”

    巫舞顿时有种被羞辱的错觉。

    打人的闻言有一部分停了手,有些人看了来人一眼继续打,有些打人的书生觉的无聊了悄然隐入了人群。

    诗文好玩的看着各方的反应,动了下身体让姐姐靠的更舒服一些。

    曲典墨见状眉头微皱,如果他没记错,说话的人是巫崖的二妹,巫舞,如果是她出手,他似乎不该袖手旁观,但是他又为什么要出手?他和巫崖不熟不是吗?

    巫舞被问的面红耳赤,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她从小被人呵护到大,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当前的情景:“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亏你还穿着静方书院的书生服,你难道不知道秋试在即,不可犯法吗!”

    苏益看着她唇红齿白的模样,瞬间肯定她是个女人,嘴角露出一抹算计的微笑:“姑娘,此人偷了我们的东西,不信你问他。”说完苏益挥挥手,众人瞬间停手,贼笑的看着自动送上门的小姑娘。

    巫舞虽不因世事,但是觉的说话的人很讨厌,可还是上前一步问趴在地上被打的面目狰狞的少年:“你偷了他们的东西吗?”

    楚遗海不啃声,吐出一口血想起身却狼狈的摔在地上。

    巫舞本能的想上去扶。

    苏益急忙去拦,手指“不小心”碰到对方的五指,瞬间握了一下急忙松开:“姑娘,他不说是因为无从反驳,你还要为这样的人争辩吗?”

    巫舞生气的缩回手,但看着地上人坚持道:“那也不能欺负人。”

    打人的学子们瞬间笑了,笑的五味参杂,如此单纯的女孩捉弄起来果然可爱:“小妹妹,不是哥哥欺负他,是他求着哥哥们欺负,哥哥一定不会欺负妹妹你的。”

    人群闻言瞬间轰然大笑。

    巫舞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羞愧的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你们!你们!”

    靠在诗文身上的少女无奈的摇摇头,眉宇间却有一丝羡慕,如此单纯不知该说她傻还是天真有趣。

    诗文不客气的嘲笑道:“果然笨。”

    巫舞咬着牙道:“总之你们放了他!他偷了什么我赔!”

    苏益闻言笑的更加猖狂:“你怎么陪?他偷了哥哥的心,妹妹要赔什么?”

    巫舞顿时觉的难堪无比!这些人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巫舞气恼的挤出三个狠字:“不知羞!”

    “哥哥们很羞!哈哈!”

    巫舞气的跳脚却不知该说什么!

    诗文笑着道:“姐姐,我们去帮帮那个小妹妹吧。”

    “胡闹,咱们什么身份也不怕坏了人家小姑娘的清誉。”

    两人说完低声笑了,笑容里有无奈有了然有对命运的妥协。

    苏益突然踢开楚遗海,对上好玩的小姑娘:“小姐,小生可有幸请小姐去茶楼一叙,只要小姐准了,小生或许会不追求此人偷我东西的过错!”

    巫舞生气的咬着下唇,她堂堂巫家二小姐岂是他们能辱没的!可是看眼地上满身是血的少年,又生出恻隐之心,早知道她就不偷跑出来让侍卫跟着了,看谁敢欺负她!“我不跟你喝茶!”

    苏益闻言也不罗嗦:“哥哥也不勉强你!”突然眼神凌厉道:“往死里打!”

    巫崖急忙上前一步护住楚遗海,气极的小脸红的诱人,她却不自知:“不可以打他!”

    苏益看着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想咬上她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诱人:“喝茶!”

    巫舞为难的四下看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在笑她,但是看着地上带血的少年,又没有别人帮他出头,她只有咬咬牙道:“只是喝茶?”

    苏益笑的更猖狂了:“当然。”

    楚遗海捂着胸口冷笑,丝毫不感激救他的人,笨蛋见的多了没见过这么笨的。

    巫舞为难的想想,狠狠心跺跺脚刚想说喝就喝。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比她年龄更小的少年,一身华丽的蓝色衣衫,腰间缀着七彩玲珑玉佩,六条镶金烫银的流苏垂在腰间,每条末尾都缀着上好的珍珠,靴子的顶端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银线装饰。

    少年虽然还未到束发的年龄,头上却绑了一条镶嵌着玉石的丝带,脖子上挂着玉质的长命环,眉目间说不出的贵气灵动,口里充满埋怨:“笨死了!听不出他是骗子!”

    巫舞闻言看过去,觉得来人有些眼熟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苏益瞬间看过去:“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开!”

    突然他眼前人影一晃,结结实实的两巴掌甩在苏益脸上:“大胆,敢对我家主子无礼。”说完安静的站到主子身后,小心的护着她安全。

    苏益回过神来面目狰狞的捂着自己的脸:“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之顺故作无知的看着他,状似思考的道:“你姓苏,总不能是十三司之首苏跃马的儿子吧?可我记得上次见小苏时他明明比你高啊,曲哥哥你说是不是?”

    想走的曲典墨闻言,只能恭敬的走出了,但来人已经叫了哥哥他便不能说露身份:“小姐好雅兴。”

    夏之顺甜甜的一笑,随即看向趾高气昂的苏益,指着走出的曲典墨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益顿时有些背脊发凉,但又不觉的自己如此倒霉,姓曲的人多了,他夫子也姓曲,还不是不敢把他怎么样:“哼!我管他是谁!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放过贼人的说法,你们谁也别想走。”

    巫舞见曲典墨出来,瞬间垂下头微微的行个女儿礼,脸色羞愧的跑到曲典墨身后躲起来,丢脸死了,她竟然当着第一才子的面向白痴一样被人骗。

    人群中,诗文好奇的看眼小少年:“好大的气派,看来”贼人“遇到贵人了。”

    少女微微皱眉,面纱下的容颜虽然看不见表情,眼神却隐隐露出一丝揣测,突然拉住妹妹冷声道:“我们走。”

    诗文不依的还想张望:“为什么?我们还没看完呢?姐姐,姐姐你别拽啊……”

    少女当没听见急忙把她拽远一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看前先看人,刚才我就怀疑什么人人有如此气华,原来是曲家,你没看到刚才出来的”曲哥哥“腰上没有解下的是镶黄丝带,虽然是露出一个角但足够你我倒霉。”

    “又不是我害人,怕什么?”

    “傻孩子,你看戏了,而且笑的太明显。”

    可惜苏益没有那等好眼力,冷冷的看了对方几眼不屑于故:“直呼我叔叔的名字,你们好大的胆子!纵然他是曲太督本人又如何!我一没偷二没抢他还能办了我不成!”

    苏益嘴上虽然如此说,可心里暗自打鼓,虽然他不认为倒霉的碰到曲家的谁,可是眼前的两个人一看都不是好惹的主,尤其是最小的这个,脚底的靴子竟然是银边,此等规格,身世一定了得。

    曲典墨闻言目光从苏益身边扫过落到后面勉强站起来向前挪步的少年,叹了口气道:“少爷,我们何须多管闲事,当事人都不介意,浪费他人口舌也是枉然。”何必搭上曲家的名声旧这样的人!

    夏之顺看眼扶着墙移步的“受害者”,不高兴的哼一声:“不识好人心!喂!站住!只要你一句话,本少爷替你把这个不长眼睛的人扔大牢里等死!”

    楚遗还无神的冷笑,今天真烦人,被打也不能安静点,一个个出来当什么救世主,他不稀罕!

    夏之顺见状生气的叉着腰吼道:“你没听到本少爷叫你吗!”

    苏益见状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哈哈!遗海跟我是兄弟!胆敢打扰我们游戏,就不怕本公子反告你们!”

    曲典墨就知道会如此,刚才他看那个少年就没有一点求救的心思,何必为这种人出头!

    夏之顺见少年不理她,生气的道:“以为本少爷愿意救你!走!既然人家不领情咱们何须多此一举!”夏之顺拉上巫舞就走,被打死才活该!

    曲典墨淡然跟上,目光瞬间落在了巫舞的背影上,心想这就是徐天放未过门的娘子吗?年龄果然小,不知徐天放安的什么心。

    “看什么看!小心本少爷挖了你们的眼睛!”

    人群瞬间让开一条路,恭敬的送四个人离开,

    苏益不是傻子,他身边的一干人等也不是,所以一句话都不吭的放人走。

    “看出什么了吗?”

    苏益皱皱眉突然道:“你们先走,我总觉的这三人有些来历,我去跟叔叔说一声,免得给他惹麻烦。”

    “好。”

    诗文失望的看着人群散开:“就这样结束吗?没意思,卿儿姐姐,你说那个小孩什么身份?”

    卿儿掏出袖子里的药膏向墙角的人影走去:“贵不可言。”她低下头,一双透明的纤弱手指拿着一瓶蓝色的药膏递到他面前:“先止血,否则你回了家也会有麻烦。”

    楚遗海抬起头,平静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他接过药胡乱在出血的地方涂抹。

    诗文见状嘿嘿的乐了一下,小声的在姐姐耳边道:“竟然有男人在你面前无动于衷,莫非姐姐的功力退步了。”

    卿儿嗔怪的看她一眼,拉着她走了,但眉宇间也有一丝诧然,情楼素以媚争天下艺楼之首,如果她们想让男人侧目断然不会失手,可是刚才……

    诗文好笑的掩嘴偷乐:“姐姐还是想想,今晚怎么伺候徐小将军吧。”

    “就你嘴贫。”提到徐天放,卿儿默默地叹口气,说来颇令她惭愧,这些天,徐少卿虽然常常去她那里也付了初夜的银两,可是他迟迟没有举动,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但若说他对自己没那层意思吧,他眉宇间的温柔又骗不了人,这不免让第一次接客的她有些挫败。

    朱红色的瓦墙内,御用练马场内嘶鸣阵阵,朱砂一身红装肆意的在马上驰骋,手里的弓箭分毫不差的没入红心之内:“驾……”

    马匹瞬间疾驰,风声划破朱砂的耳膜,速度惊人的快。

    第二支箭搭上弓,马的速度丝毫未减,朱砂稳稳拉弓射箭,闪身躲过第六道障碍,箭却射偏了一分,朱砂速度未减,取下路旁的第三支箭,向第三个关口冲去。

    春江着急的跺脚,太后不知发什么神经,连续两天都在练箭,也不想想她老人家多大年纪了,上次运动完险些拉伤太后的臂膀,要是伤了太后,他们怎么向皇上交差:“太医可候着呢?”

    赵诚拱手道:“在后面。”说完担忧的看着场内的主子,纷纷祈祷那马匹老实点千万别伤了太后。

    朱砂很久没骑射,虽然准头不如从前,但技巧丝毫不逊色,闪、躲、跳、俯一气呵成,只是始终缺了当初的娴熟,跑了几圈后,朱砂把速度降下来,腰已经有些不适。

    朱砂揉揉腰,无声的一笑:“老了。”她收起弓刚想返回,突然看到站在马道上的三个人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策马飞去。

    三个人瞬间上马,同一条线上,四匹良驹卷起漫天尘土向远处飞奔。

    春江见状,吓的心脏险些停了,咬着牙想教训太后胡闹,皇上和徐少卿巫少卿是何等的体质,太后一个只吃只睡的深宫太后跟年轻人较什么劲吗!气死她了!

    荣安诧异的看眼并肩而飞的四匹马,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多出来的是太后,吓的险些栽马槽里!太后都什么年纪了,万一摔一下,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马场无君臣,徐天放早已不在自己最得意的项目让帝王。

    夏之紫从不认输,策马飞跃一道道障碍,人如一缕极光优雅的完成一次次闪避。

    巫崖不逞多让的在后面追,虽然技不如人但依然不输场内任何人的气势。

    朱砂稳稳追击。

    当巫崖突然发现太后的良驹超越他时,这才想起当年跪在这里,看到的马术是何等的精湛,惊的他也多了争胜之心。

    巫光怕丢人丢到静心殿,急忙飞追。

    第一把箭架到四人臂膀上时几乎是四人同时射出!四匹马速度快如闪电。

    尘土瞬间飞扬又消散、风声咕咕作响还没看清眼前的障碍人已经飞出,四个人都拿出最大的本事在马场上肆意风扬。

    夏之紫躲开第二十四个屏障,身姿瞬间后仰,一枚长箭送入后面没来得及张弓的徐天放手里。

    徐天放接力,瞬间躲开障碍,身体微侧把箭接力后面的第三人。

    朱砂直接搭弓,借徐天放的手射出这一箭,马也趁机超越前面的徐天放挤到第二名。

    徐天放惊了一下,这是他在这座马场上第一次见人射出这一箭,徐天放瞬间回神,急忙追上!

    朱砂躲开第二十六个屏障。马速越来越快。

    徐天放在第三十个屏障时身体瞬间飞起,让马擦着太后的马鞍飞过,他才稳稳的落到马鞍上超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