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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展苦笑,口气有些无力,他和宛儿好不容达成的共识就经不起眷顾吗:“起吧,是皇上恩德。”
卫昌隆微微的松口气,心想原来京城的官如此的好勾通,却也羡慕余展的平步青云,从一届榜眼做到他如今的地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也不敢想的事。
阴沉的天气更加昏暗,似乎印证要有雨似的乌黑一片,太阳还没有升起,夏之紫已经起床准备早朝的事宜,他从不认为自己天赋异禀,只是让自己比别人更努力。
夏之紫接过毛巾刚要擦手,突然停了下来:“你是哪个宫里派来的?”
清平跪下,声音有些颤抖:“奴婢本是工房的婢女,承蒙太后看得起调奴婢在身边伺候,望万岁不嫌弃。”
疏桐不动声色的为皇上系好腰带,看也未看清平一眼。
夏之紫放好毛巾没在说话,趁着天还早,翻了一遍奏折才向静心殿走去。
清平不明所以的跪着,直到皇上的身影消失在帝寝殿门口,她才站起来慌忙退下,心里暗暗警告自己面对这样的帝王不能出任何差错。
早朝的重点是北永县县令上调事宜,这也是流年第一次跪在大殿之上,面对此刻的朱砂和庄客。
威严的乾德殿内百龙齐飞,文武官员分列两侧,庄严的金玉装饰飞入天顶,绵延的龙型台阶上是大夏国至高无上的当权者。
流年足足愣了一刻钟,才诚惶诚恐的跪下,往日的气焰和骄傲荡然无存,甚至有份莫须有的胆怯,她就是当朝太后?十年来,果断支持新政、挤走四位老臣、料理天下的人竟然是她!
流年突然觉的他就是傻瓜,无知了、骄傲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当朝的最大掌权着是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料想当年女扮男装的少年是手握天下的太后!
庄客低下头,他理解流年的失态。
流年恭敬的下跪,惶恐自己不该此行:“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砂对他想不起什么回忆,她合上余展上报的折子,认命他一些新的权势范围让他下去。
夏之紫接口开始谈春试的事,可无论他提出什么意见和想法,群臣都会先看母后然后才会回答他的问题,其实十年来一直如此,只是今天看着分外刺眼。
朱砂异常敏感,多年的政治生涯对她来说从不是儿戏,夏之紫的转变她也记在心里,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她也觉得越来越不适合临朝,就趁他大婚后撤下来吧。
今日的早朝群臣很小心翼翼,他们对流年和春试都没兴趣,他们准备的重头戏是。
户部尚书苗光达出列道:“皇上,此次乃帝王登基以来最大规模的,微臣想皇上定能从中选出贤德之辈弘扬我大夏朝母仪天下的气度,请皇上定选一位才德兼备之女,做我大夏朝的国母。”
夏之紫闻言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摩擦,神态亦如刚才随和,声音不咸不淡的开口:“依苗尚书看,哪家的千金最合适?”
苗光达顿时觉得浑身发颤,这……这……得罪人的事他怎么敢说,苗光达顿时认为自己不该出来:“微臣不敢望断,还请皇上定夺。”
夏之停下摩擦的手指,模棱两可的笑容一闪而逝:“既然如此,朕自当会看着办,众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曲云飞低眉顺目的看手里的官牌,心想皇上到底不是以前的皇上,朱砂怎么想呢?任他长大?
荣安尖锐的声音穿透乾德殿的大堂……“皇上有旨,今日朝毕!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曲云飞看向徐君恩。
徐君恩走过去:“怎么了?”
曲云飞把他拽到一边,躲过了众多以为他们商议后位的臣子,严肃的问:“边疆的士兵如果现在出征你认为胜仗的把握有多少?”
徐君恩表情也立即严肃,曲云飞不会问没有苗头的事:“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大夏朝百万铁骑,定将……”
曲云飞赶紧拦住他,不是真的打不用义愤填膺:“天初此次去肯定和边境发生规模性冲突,你要不要考虑把他召回。”毕竟是姓徐,没必要的牺牲能省就省。
徐君恩表情不见妥协,关于战争徐家永不妥协:“能在战场杀敌是他的荣幸、能殉国是他的……”
曲云飞扭头走了,他果然不适合跟较真且想法古怪的人相处。
徐君恩也不跟曲云飞较真,他站在原地呆了一会,立即返回将军处,核算兵器储备和兵源力量,他始终相信,曲云飞既然如此问定有他问的目的,他虽然不聪明,但只要大夏国用兵他当仁不让。
大夏国有两大武将世家,最突出且让人忌惮的是徐家,徐家的铁骑和远攻箭队一定程度上打击了最常用的快攻和埋伏战,何况大夏朝,矫勇善战的将军无数,哪怕是新帝登基之初也没人轻易对大夏朝兴兵。
但不见得就没人想。
金国之内,负压千里的皇宫雄壮威严,浮天而起的十二条耸天圆柱庄严肃穆,雄壮的号角奏响了金国的黎明。
身为知名的战争大国,金国时刻都在战斗,却不影响他兴盛的国力。
皇宫中最庞大的建筑群内,一名高大的男人肃杀的站在金龙之前,眉宇间的煞气摄人心魄,手掌宽厚有力,长发束起,威严庄重。
他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案前的地形图,贪婪的停在大夏国的命脉上辗转揉捏,眼里的掠夺欲望从不掩饰却也多了份嗜血的光彩。
众人胆战心惊的跪着,猜到皇上野心的人额头全是汗水,进攻大夏国可不是玩笑,大夏千年基业,如果开战必不会有好结果。
身着龙袍的金朔何尝不懂,因为懂所以他只是贪婪的抚摸再抚摸却不曾动兵,但那种诱惑就像羊埋在狼的眼前,让他越加贪婪的想咬死、想将那浩淼的国土归于他的耗下、想试试他和那个女人谁更胜一筹!
金朔冷冷的收回手指,面容严俊、肃穆,即便好战也不影响他一代伟帝的评价,金朔的手指停在距离大夏朝边境的地方,心想暂且打这里解馋:“飞虎!”
一位身披铠甲的男人站出来,浑厚的声音充满威力:“臣在。”
金朔满目激动的按住他想攻打的地方,扭曲的五官依然肃穆威严,常年征战的气魄让他时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谈起战争更是让他全身都融汇着不可思议的激动,像从地底钻出的撒旦……诱惑、冷血、坚毅:“这里!打这里!”
“是!”飞虎是金国第二顺位大将军,跟着帝王南征北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这类小战役不用他出马,他手下的人会为他们打开通向大夏国的门扉!
雪城,注定要是一个不平静的地方,可惜此次镇守雪城的是徐天初,是大夏朝太后一手扶持的武将,谁胜谁输谁说的清呢。
大夏朝内,朱砂坐在静心殿的大堂里,看着下面歌舞升平的乐曲,悠闲的喝口茶,既不过问春试闲事也不打听的细节。
她只是素指轻抬,拨弄完自己的发丝,目光落在不断旋转的舞妓身上,心里却在压抑升腾的刺激。
朱砂心知肚明徐天初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金国的军队向石国踏进时,她就猜到金朔要动,哈哈,可怜的小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吗!正好现在没国事忙,陪他玩玩也算刺激,毕竟他也算难得的对手。
赵诚跪在软榻下,小心的为太后揉腿,一分一毫的力道依然拿捏的那么到位,纤弱的手指似乎有神奇的魅力,让朱砂忍不住放松,忍不住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试试金朔磨了这么久的利剑,但她知道轻易不陷民与战争,所以一忍再忍。
可她真的很闲,当她听说金国选中石国和大夏朝边境处埋伏时,久违的气息瞬间弥漫,令人怀念的悸动,忍不住想跑去看看,阔别了十年的战场是不是依然风生水起,依然血光依旧,难怪多年来他一直热衷此道。
赵诚不知为何,浑身打颤,太后明明一句话也没说,下面又是歌舞美景,为何他会觉的周围很冷很冷。
朱砂的目光落在赵诚的手上,他的手指不负往日漂亮,小指已经被人隔断可没有影响他的手艺,可见他暗地里怎样努力过。
朱砂突然按住他按摩的手。
赵诚吓的急忙跪好,不敢看天颜中的怜悯。
“为何没有放弃。”被抛弃了何须再练习。
赵诚突然哭了,泪水顺真天蓝色的面具滑下,竟有几分醉人的味道:“奴才……奴才担心太后哪天想起奴才传召,奴才一直在练……”
朱砂闻言目光重新落在舞池之中,手指有意无意的摩擦着他的指头,是吗?
赵诚任太后握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似乎有数不尽的委屈,早已不知从何说起。
春江死死的握着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瞪着跪着的男人!谁不曾委屈,为何只有他的委屈放大给太后看!
徐天初疾驰的路上,突然一匹快马追上他们行进的队伍齐头并进。
徐天初不解的扭头。
飞奔中的巫崖直接把圣旨扔他怀里,面容严肃的开口:“皇上有令,从旁协助。”说完超过徐天初向前方奔去,不懈与徐天初同行。
可笑的可以,如果换成曲典墨,巫崖虽然同样不想靠近,恐怕会改成畏惧的后退!
京师越来越热闹,朗朗的读书声充斥在各大学堂的上空,春试把读书又推向了新的高度。
各大书院的暗争悄然开始,众多秀女的比较也有了初步的毛头,外表的优势和掠势成了衡量她们的标准。
其中薛绒不怎么受影响,反而因为她的绣品得到冬江的赏识住进了难得的单人房间。
陆陆续续第二批、第二批待女入宫,储秀宫瞬间热闹起来,女人间的小心思,小势力悄然形成。
父亲的官职成了她们彼此聚集的指标,令人垂怜的位置成了她们共同的目的。
最后一批抵达的秀女是二品以上官员的子女,这一批的到来,引起了众多人的围观和众女人的猜忌,只因那代表权势、代表可以荣登妃嫔的骄傲。
“不就是比咱们出身好点,也没见多漂亮。”
“可不是,不知道皇上封了她们,会不会半夜做噩梦。”
“做噩梦怎么了,总比对的某些没脑子的人气死好。”
“你说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好薛绒想做什么!想留下来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
突然人群中让开一条路,薛绒诧异的看眼她们:“怎么还不走?姑姑们要训课了?”
一群人骤然围上去讨好,只因她们的品级如果没被选中只能出宫,讨好比她们受宠的人,成了她们搏出位的铁律:“薛姐姐,你看那些眼高于顶的官家小姐们来了,可没一个比姐姐你好看。”
“就是,就是。”
薛绒淡淡的往正在下轿的位置看了一眼又快速收回,心里有些松口气,即便没有比自己漂亮又如何,她们父亲的官职在那里,想要超过,恐怕她还要努力:“走吧,迟到了挨训。”
“是姐姐。”
待她们的身影走远,曲典心也在侍女的搀扶下小轿。
另一个轿子里也走出一位火红衣服的女孩,长的娇小可人可爱极了:“心姐姐,这里热死了,有没有水喝。”
曲典心赶紧拉下她乱忽闪的手:“注意点,这里是皇宫,你以为还是待选阁。”
“行行,都听姐姐的!但我真的很渴!给我水!给我水!都聋了吗姑奶奶要水!”
突然一个苍老的人影把她推开:“让开,我家小姐要过!”
宋岁艺立即急了:“敢推我!你当你……”
曲典心急忙按住她,谨慎的摇摇头:“不要。”这里的女子每个都不好惹,三江总督的女儿和守边大将军的女儿都在,弄不好就会种下祸端。
“本姑奶奶怕她们不成!”她的出身还没惧怕过谁:“姐姐,你别一直这么小心,出了事有本姑娘罩着你!”
曲典心摇头失笑,就怕有权势都罩不住的时候,曲典心看着越来越多的女子,突然之间握紧了岁儿的手,她突然怕,当各自的身份昭告天下时,她会失去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
曲典心突然怀念起在宫外的日子……
曲典心曾经依照正常的程序被送到宫外,跟许多二品官员的女儿住在一起,那个时候彼此可以不报身份,何况有些一品家的人不去,她不说没人知道她姓曲,何况一品家的只有卓心玉在。
曲典心一眼就能肯定对方的身份,也刻意回避与她的接触,她们两家本就不合,何必多生事端。
那个时候宋岁竹走入了她淡薄的生活,像一颗耀眼的太阳活的那么绚丽,第一次见面就没有隔阂。
“心儿姐姐,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典心诧异了一秒,才柔和的一笑,浓浓的书香气像化不开的优美言辞在心灵飘荡,却不见高不可攀的梳理:“好看。”
宋岁艺闻言急忙跑过去:“姐姐,你陪我出去玩好吗?我们明天就要进宫了好想买些东西。”
典心宠溺的笑笑,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怎么可能拒绝:“好。”甚至对这份要求带着感恩。
“姐姐真好,你知道吗姐姐,你可漂亮了,皇上一定会喜欢你的。”
典心但笑不语,皇上喜不喜欢,她们都注定是皇家的人。
另一边,朱砂被夏之紫带了出来,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承托的她美丽高雅,说起来,这件衣服还是上次曲云飞强制送她的装扮,这次出来的匆忙便穿上了。
当时夏之紫看了她一会,她都以为紫儿会因为衣服不出门时,夏之紫还是出来了。
庙会上,夏之紫对什么都好奇,逮住什么都想对母后显摆,这份童心也只有在朱砂面前他才表现的理所当然。
朱砂看着对什么都稀罕的夏之紫,笑了笑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印象中紫儿除了国事从不曾外出,想来他的童年也很没趣。
夏之紫见朱砂落后,停了一会等母后跟上:“娘,你不喜欢外面吗。”要不为何每次都不热衷:“今天有庙会,亦是春试第一天,母后不想凑凑热闹,顺便看看春试的质量,或者突然去监场?”
朱砂从不认为这是热闹,或许初涉朝廷时她也觉的好玩,但是看久了反而烦腻:“你若喜欢,娘陪你。”不怕把高进吓死就去吧。
夏之紫挫败不惜,转过头时,脸色的笑容荡然无存,他不喜欢这种无形中的距离感,似乎他们之间那道伦理的鸿沟永远无法跨越,夏之紫突然走进她:“娘,你看你身边的人。”
朱砂看了一眼春江、春月:“怎么了?”
夏之紫指指远处。
朱砂抬目望去,见几位小姑娘在挑选胭脂,惊讶的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才让她出来:“这可不……”行……
夏之紫含笑的拉着母后走:“乱想,我就是不挑也会看,难道你怀疑孩儿的审美。”
朱砂心想你是没美,清平在帝寝殿呆了半个月也没见有消息传出。
夏之紫不介意母后的想法:“其实母后看上去比她们都年轻,为什么母后不能像她们一样,开心一点,温柔一点,最主要的是,不要看起来心事重重,娘,儿臣很担心你。”
朱砂心想嘴贫:“你是想讨打了吧,难不成你让我对着朝上那些人时没来由的笑,如果那样估计你也已经跟先帝走了,哪有我们母子的今天。”
夏之紫就知道没得说,印象中母后一直都这样,做事不快不慢,说话不急不躁,似乎天踏下来她都有能力不动声色的补上去:“娘,我们去前面看看,那里人多。”
朱砂瞄了眼牌子,不动声色的跟着走去……赌场,她倒要看看紫儿进去能做什么。
就在两人的不远处,一名看似风流倜傥其实也算风流倜傥的年轻人截住了两位姑娘的去路:“谁家的小娘子舍得出来啊,不如陪大爷回家乐呵乐呵怎么样?”
女子看眼说话的人,淡漠的撇开头,眉宇间的美态和那份自信的默然,让她看上去向初绽的百合,清丽脱俗:“有何不可,这位大爷只要依照规矩向我父亲吏部尚书秋大人下拜帖,只要小女的父亲相中大爷的才情,小女子相信我父亲和皇上都会成全这门亲事。”
说话的人闻言瞬间脸色扭曲,急忙撤离她一米之外,不甘心的要走。
突然人群中又走出一位男子,娃娃气的脸看起来十分可爱,但透着一股难言的精明和气度:“姑娘,在下听说秋大人家的女儿天生体弱,不适宜出行,敢问姑娘为何能在街上行走。”
苗帆拽拽他,小声道:“算了,人家姑娘也不容易,冒充下你妹妹也实属无奈。”
流里流气的公子见有人出来说话,不走了,他也想起,秋家小姐不善行的传闻,这位姑娘分明没有,想骗他!以为他好欺负:“对!秋小姐从不出门你怎么出来了,何况你爹是吏部尚书又如何我叔还是大法寺执掌呢!去拜访你们怎么了!”
此刻夏之紫已经抱怨的从人堆里出来:“娘,整我很有意思吗说?”
朱砂严肃的想想:“确实有意思。”
夏之紫刚想耍耍小性子,却见前面的场景更乱,拉着朱砂围了过去。
白鹭放下手里的千千结,抬起头看眼苗帆二人平静的道:“说我不良于行有些夸大,不过是不喜外出而已,两位公子,如在下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两位见谅,但,在下只是一届女流,就算不是秋大人之女也是此次进京的秀女,两位何必让这位公子,惹下不必要的麻烦呢?”
不待秋凯归说话,流里流气的男人开口了:“果然不是!敢吓唬老子!你当老子怕吏部尚书不成!怎么!陪老子喝一杯当赔礼如何哈哈!”
白鹭不想纠缠,此次她是借探亲的名义出宫不能出什么乱子,白鹭直觉的要走。
男人不放,无论白鹭从哪里绕他都堵过去,就是不放行。
夏之紫想光天化日果然有这样的无耻之徒。
“不要以为自己是圣君。”
夏之紫直觉接口:“孩子从不对号入座。”
白鹭尽量保持平静,跟这种人生气也于事无补:“这位公子,何必为难在下,在下是待选之身,就算选中的几率低,此刻也是天家的人,公子就不顾及几分天家的颜面吗?”
朱砂不经意的看向夏之紫,发现夏之紫的目光一直在女孩身上,又静静的移开看向场中央。
男人并不想放弃,这么漂亮且有味道的女人并不多见,况且白鹭身上的气质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落了面子:“天家!哈哈!你放心只要你我两情相悦!在下让叔叔求皇上指婚又如何!”
白鹭微微蹙眉,京师之地官员众多,她没把握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白鹭毅然望向秋凯归的方向,开口道:“请两位公子伸与援手,小女子以后定当报答。”
苗帆闻言乐了,这丫头有意思,苗帆轻浮的走过去,手指轻佻的勾起她肩上的发丝,似乎在看她的可利用价值。
白鹭不悦的躲开,却碍于有求于人,没有太大动作。
朱砂暗自摇头,想不到平时乖巧老实的苗帆也这么轻浮,不过也是,他们可都是大夏朝的栋梁,何况这次也有他们的侧氏在内,勾一下就勾了,但他就不怕紫儿看中这女的,刚才紫儿可是很感兴趣,小心剁了他指头。
夏之紫见母后摇头,疑惑的再次望过去。
秋凯归急忙拉下苗帆的手,谨慎的道:“你不想活了,她是秀女。”
另一个人不干了:“喂!她是本公子相中的!你们一边去!”说着就要把女方拉走。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宋岁艺跳出了把此人的推开:“你什么东西!这里是京师!敢在姑奶奶的地盘撒野,你不想活了!”
朱砂瞬间看过去,首先认出了曲典心,那种气质只属于曲家错不了,那么说话的女孩是……
曲典心无动于衷的在人群中站着,左手无意识的拂动右手上的珠子,悄然沉默。她现在的状态是岁艺必须要学的,否则死的快的只能是岁儿。
男人被推了个踉跄,愤怒的站起来就要打眼前的女人。
宋岁艺一脚把他踢到,得意的拍拍手:“哼!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来呀!姑奶奶让你三招!”
朱砂笑了,推推一旁的紫儿:“这个姑娘有意思。”
夏之紫随意的迎合,不解母后为什么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恩,还行。”
苗帆佩服的对宋女侠拱手:“高人,实在是高!”野蛮,无福消受。
宋岁艺转身看向说话的人:“要不要也赏赐你两拳,见死不救的家伙。姐姐!你快来呀,我把坏人打到了!”
曲典心犹豫了一下。
白鹭急忙向宋岁艺靠近,心里偷偷的松口气,发现手里全是冷汗,父亲把她送进宫不容易,她不想让父亲失望:“谢谢姑娘。”
“谢什么,大家都是女孩。”说着一脚踩在男人的胸口,男人立即开始抽噎。
白鹭偷偷的踩住男人的手指上,使劲碾了一下悄然松开。
“姐姐!你快来呀!”
曲典心无奈的走出来,她欣赏岁艺的性情不假,但以后在宫里这种事尽量不要有。
苗帆、秋凯归顺着女侠的目光看过去,走出来的身影,顿时让两个少年心底一颤,此种美丽和闲适让眼高于顶的他们,不自觉的面红耳赤。
朱砂突然很有心情的开口:“幸福不,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只要你喜欢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夏之紫怎么听都觉得母后讽刺的成分多一些:“娘的意思是她们都是待女?”但也没必要说的那么夸张,他能挥上天去不成:“不过看样子苗帆和凯归很中意最后走出的女子?”
中意也不会是他们的:“你呢,你看哪个不错。”
夏之紫随意一看,口没遮拦道:“打人的不错。”
朱砂叹息一声:“行,你就封她为后,看看你还有好日子过不。”
夏之紫没有再应答,即便是玩笑也没有继续。
地上的男人突然痛苦的站起来:“你们等着,敢跟本大爷动手你们决不会有好下场!呸!”男人擦擦嘴角的血抱着扭曲的手指跑了。
白鹭有些怕,毕竟京师她不熟悉,很可能因此得罪了什么人。
宋侠女立即吼回去:“怕你呀!有本事跟姑奶奶回去,姑奶奶告诉你错在哪里!”
曲典心赶紧按住她:“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看他那样像能饶的吗!”
秋凯归不自在的撇开脸。
苗帆永远是行动派,何况他可以让父亲请旨将此位姑娘让给自己:“三位姑娘去哪里,我们送你,尤其是这位姑娘……”
“对对。”
人群见没戏看已经渐渐的散开,朱砂和夏之紫停在原地,突兀的看着自家的爱将,光天化日,不参与科考也就罢了,竟然为了女色不务正业。
白鹭没有说话,她是个外人,何况她隐约觉的没有能力在她们中间说什么。
曲典心温和一笑,无论这些人此刻怎么看她,当得知她身份后也会远离,她早已习惯所以从不在意:“岁儿,咱们走吧。”
苗帆刚想说话。
秋凯归突然拽住苗帆的胳膊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如果说见到皇上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那么站在皇上身边的太后让他忍不住双腿打颤,那……竟然是太后!竟然是……秋凯归睁着眼睛嘴里吐不出一个字来。
苗帆被捏的非常疼,刚想骂好友两句,瞥见远处的两抹身影时,突然觉得通体凉意袭向他的额头,冰冷慎人,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向让他们看到了神女降临,没有欲念只想折服。
惊吓的冲击力让两人站在原地甚至忘了过去行礼。
曲典心、宋岁艺、白鹭顺目望去,远处的两个人像一幅挂在佛堂的圣像,只有敬仰不敢亵渎。
白鹭对自己的容貌有七分自信,如果说典心让她降到了五分,刚才的人则让她的优越感荡然无存,那种感觉似乎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的无奈。
朱砂笑了一下,没有去打扰孩子的兴致,带着紫儿走了。
过了很久,宋岁艺第一个回过神来,惊吓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吓死了。”那个男人看人的目光真恐怖。
白鹭和典心也已经恢复,敏感的曲典心甚至觉得那位男人想至她们与死地,何况令她们介意的是那是女子,何种女子能有那样的气质和容貌?
两人的心里不禁打了个结,均怕她是待女,那心底那渺茫的希望变的更加渺茫。
不过典心总觉的那个女子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了,也许是她记错了,如果见过怎么会忘。
秋凯归和苗帆依然站在原地,浑身虚脱,只因他们知道皇上身边的女子是谁,谁曾料想当朝太后如此年轻、那份气质那份容貌似乎多看一眼都像窥到了天机,从心底发凉且甘之如始。
苗帆扶着秋凯归,手指冰冷。
秋凯归也好不到哪里去,曾高高在上威严无色的太后,在他们心中恐怖的天家,那一笑把这些孩子惊的手足无措:“快,快追上去行礼。”见太后皇上不见礼他们不想混了!
走运的白鹭对两位女子一拜,跟着认识的人回宫人。
秋凯归和苗帆翻遍了整个庙会也没找到皇上和太后,从中午到日落,似乎天家的出现只存在与幻想,那么不真实。
苗帆和秋凯归谁也没有说放弃,午间的庙会散了他们等晚上,直到月亮挂上树梢,晚会的人员散尽,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才悄然消失。
朱砂的生活在很多人看来非常单调,早些年国事和家事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这些年你养花弄草和朝中闲事充斥她的生活,早起晚睡,行程繁杂的重复着一个频率。
可对朱砂而言却是莫大的肯定,她从跟随先帝那一刻就知道这片广阔的领土将是她的私有属地,她将为了它的繁荣昌盛奉献她所有的智慧和精力,从不后悔从不矫情。
朱砂换上了朝服,厚重的粉状和太后服饰沉默的颜色压在她的身上,塑造出一位庄重沉稳的太后,十年来,或许真如夏之紫和曲云飞所言,她从未变过,只因这张用涂料推挤的面具才是大夏朝垂帘听政的太后。
静心殿内:
朱良财拜完女儿,着急的看向高位上的人:“太后,微臣跟您说的事您到是想办法呀,您可就朱儿一个侄女。”
朱砂吃着葡萄,对父亲这个问题早已听腻,说是一个,无非是嫡女一个她可不记得自己的哥哥弟弟们没娶妾室,生孩子:“朱大人,儿孙自有儿孙的造化,不可操之过急。”
朱良财能不急吗:“你是不知道,听说下面的人想捧徐家的小姐当皇后,您说咱朱儿岂不是委屈,太后,朱儿是您的侄女,她如果有个好出路您不是也……”
朱砂看眼下面的舞乐:“爹,好看吗?”
朱良财本能的道:“好看,好看。”随后才惊觉女儿竟然叫自己爹了:“别总看这些,莺莺燕燕有什么好!没事多想点实权,那才是太后……”
朱砂看眼春江。
春江立即给老人家看座。
朱良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再吭声,现在皇上大了有些话不该他说他确实该闭嘴,但是……朱良财看了眼女儿,无奈的叹口气,他虽然和女儿不亲近,但还是默认的压低了自己的品级,在没有能力时朱家从不轻易涉及朝廷,虽然有时候也做些危害乡里的时,但都不是大事,何况人的劣根性再加上朱砂的身份,让朱家不犯罪都难:“总之本官提的事,你想想,对你没坏处。”
朱砂当然知道没坏处,这不她也想办法说服紫儿:“朱儿现在进宫了?”
朱良财挺着大肚子颇有怨念的道:“能不进宫,本官只是四品官员还能让孙女翻了天吗。”
朱砂但笑不语,只是觉得没有词的歌舞看的不习惯:“传宫廷乐师进来。”
朱良财心想他话还没说完:“朱儿的事您倒是……”
朱砂温和的看父亲一眼。
瞬间平复了朱良财的心。
“朱大人,你急什么,甄选还没开始,谁就说朱儿不能凭自己的能力得到她想要的位置。”
到个屁,朱儿如果有花花肠子他用的着求女儿。
朱砂挥挥衣袖:“朱大人回去吧,小心明日的折子弹劾你绕走捷径,春江,顺便传四品官员朱大人之孙女朱儿觐见。”
朱良财闻言乐了,他没本事怎么了,他朱家照样出两代皇后:“微臣告退。”朱砂看父亲退下,无奈的摇头目送,却也羡慕父亲活的自在,父亲虽然扶不上台面,但所幸也不强求,性格更是温和、小心思也不过分,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乐师到了。”
两位白衣翻飞的男子和两位怀抱玉琴的女子翩然而入,那气度那风采瞬间像是进了瑶池天歌,高雅中不失奢靡、柔和中不失刚阳,但这四人应该不是宫廷乐的正主。
果然,片刻的功夫一男一女双双而入,正式的拜见才开始,众人齐跪,琴和筝也随着他们的动作似乎在跪:“参加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音率先抬起头,金银镶欠的外袍让他如一把上好的古筝望而停步,周身散发着特有有的乐晕,对得起大夏朝的俸禄,三十岁的他能坐到宫廷乐师之首,一半是能力另一半是家世:“太后传召微臣,所为何事。”
朱砂捏起一张稿子。
春江接过拿下去给千音。
朱砂道:“为这字,谱个曲,本宫听不来糊在一起的声音。”不是说他们演的不好,而是听多了都一个调调。
春月道:“太后,朱儿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