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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挥退了荣安,越想越不对,荣安为什么问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万福不可能不安排他的人上位,春江猛然一惊,急忙找来疏桐。
疏桐不懂的看着干娘,皇上在用膳她还要伺候呢,怎么了?
春江看里面一眼果然发现荣安跟万福说着什么:“疏桐,你今天盯紧帝寝殿,不准任何有私心婢女进去!”这件事自己知道,如果出了差池就是自己的责任,万福你未免太有心计。
另一边,万福脸色难看的瞪眼荣安:“为什么问她,这么重要的事你自己不会拿主意,就算不知道不会问太后的意见,你这个傻子!”万一有事,她就是有两个脑袋也担当不起:“行了,今晚你多注意一点,以后不要什么都问她,她又不是神。”
荣安撇撇嘴,心想干爹心眼真小,问一下难道还怕春江姑姑安排她的人吗。
月光透过万千物种斑驳的倒影在地上,漆黑的夜幕下星星闪耀着独特的光辉书写苍穹的寂寥,威严的宫廷楼阁沉静在夜空下庄重恢弘。
守夜的侍卫一拨换过一拨,帝寝殿的灯依然亮着,夏之紫翻动着折子,忙于早上未处理的国事。
疏桐端了一碗莲子羹,小心的放在龙案上:“皇上,天色不早了先吃点东西准备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荣安为皇上碾磨的手停了一下,细声细语的道:“疏桐说的对,皇上您龙体要紧。”
夏之紫目光凌厉的看他们一眼,他们从小便跟着自己,是帝寝殿最受宠的两个奴才,可同样也是静心殿一手栽培出的奴才,他无意去追究他们那些小心思,但是他们最好记住该服侍的人是谁!
夏之紫合上折子脸色难看的开口:“说!你们今天在静心殿嘀嘀咕咕的跟万福、春江说什么!”
疏桐、荣安诚惶诚恐的跪下:“回皇上,奴才不敢,奴才们一心为皇上着想,不过是皇上一些的日常琐事,决没有乱说什么!”
夏之紫猛然一拍桌子,冷笑的盯着他们:“怎么?想给自己换主子了?”只是日常琐事春江的脸色会那么难看!春江在太后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不至于为点琐事变色:“想让朕用刑不成!”
荣安心里一颤,为难的看眼疏桐。
疏桐小脸苦苦哀求的看着荣安,这事她怎么说。
荣安深知皇上的脾气,纵容他们从小伺候皇上,皇上也绝不许帝寝殿的人吃里爬外:“回皇上,是药膳阁的事……”荣安小心的叙述晚膳的事,唯恐皇上不悦说的小心翼翼。
夏之紫神情古怪的看着荣安,荒谬:“哪朝兴起的古怪招式!”
荣安惊吓的趴在地上:“回皇上,古往今来历来如此,是帮皇上养气修‘身’之用,并无害处呀。”
夏之紫瞬间看向瞪向荣安:“没坏处!你去问春江如此荒谬的事!”母后会怎么想呢……夏之紫装作不在意的开口:“太后什么?”
疏桐叩首答道:“不知道,我们想着明天春江姑姑应该会给消息。”
夏之紫抚着手上的扳指,神色紧张的看着袖子上飞舞的五爪金龙,突然道:“现在去问,去看看太后什么。”
荣安惊讶的一愣,为什么现在?
夏之紫心烦的开口:“看什么!朕乃九五之尊乱用药物你们都是死罪!太后她老人家见多识广,总比你们想当然的可信有说服力!不想问也行,如果朕用的身体不适,摘了你们的脑袋!”
荣安闻言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有道理有道理。
夏之紫心神不宁的端着汤,想着母后应该不会答应如此荒谬的事,他虽然已经十五岁,但不曾听母后提及为他纳妃,可……万一要是……他是否愿意呢?为什么不想……
静心殿内,太后已经睡下,万福被荣安叫出来脸色有些不悦:“你想死了?万一吵到太后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荣安苦哈哈的看着干爹,他有什么办法,皇上让来他敢不来吗:“干爹,太后怎么说?”
万福轻扫浮沉搭在胳膊上,知道荣安问什么:“就为了这件事?我看你是真分不清轻重缓急!不过你来问问也没错误,毕竟是皇家的事……”
荣安没空听干爹的大道理,着急的问:“太后到底怎么说?”
万福心疼又可气的戳荣安不长进的脑袋:“问什么问!历朝历代都有的事,瞧把你急的,太后能说什么,太后只是找来太医问了问,去除了其中的一味药材,其他的没说什么让你们按量为皇上药浴就行,荣安,你不会以为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药材吧!”
万福想到这里使劲戳荣安:“你个笨蛋,不过是一些养……养,用太后的说法是养精蓄锐的方子,虽然没证明管用但也没证明没用,只要合理搭配,保证将来皇家枝繁叶茂。”
荣安总算放心了,原来是这样,吓死他了,他以为会……嘿嘿,荣安谄媚的把干爹请进里面:“干爹休息,儿子这就识相的退下。”
万福叫住他:“跑什么,过来把新药方拿去。”
“是,干爹。”
荣安急急忙忙的跑回帝寝殿。
疏桐还在地上跪着。
夏之紫见荣安回来,故作没事的放下茶杯:“说!”
荣安一五一十的重复了干爹的话,小心的查看皇上的脸色,发现皇上并无大碍后,深深的松口气,还好还好。
夏之紫心里突然说不出的滋味,原来并不是让他成年准备的药物,害他白担心一场!哼!一帮不中用的奴才!一点小事也要惊动太后!
荣安、疏桐赶紧垂下头,不知皇上突来的怒火为哪般。
夏之紫站起来:“服侍朕沐浴吧。”
“是。”
夏之紫融入五龙吐水的浴池中,金幔低垂的十二屏障庄重威严,九条悬挂的人工瀑布因长久不用早已干揭,本来摆放夜明珠的地方放上了一株翠竹,屋顶上金碧辉煌的天顶早已被隐藏,如今的帝浴只留下威严庄重。
夏之紫靠在水边,看着习惯了的景致,突然想起十年前母后在这里大发脾气,十年?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而她已经高高在上,十年后他依然是个孩子,而她依旧是大夏国最尊贵的女人。只是触手所及的绝不是他敢奢盼的。
早晚有一天,她会为他选妃,她会为他讲伦常人理,无论他在这里呆多久,都不可能再触碰那一缕青丝……也永远没有资格肆意的跟她说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敢反抗!为什么他甚至怕牵她的衣袖!他是帝王不是吗!
夏之紫突然想抗争什么,突然讨厌她强加给他的所有不合理:“来人!立即让池中的九龙吐水!”
喜公公闻言顿时傻了,为什么?
荣安也愣住,皇上这是怎么了!
夏之紫见他们不动没来由的想发脾气,难道他的话不是话:“愣着干嘛!九龙吐水!”没道理他的所有事都是她说了算,为什么要听她的!为什么他想反抗的标准也不过是九龙吐水,他为何不敢让天顶打开、九瀑循环!为什么要怕她!
夏之紫靠在天池边,泄气的没有任何心情,何时他能超过她!什么时候他才能不惧她!
夏之紫心烦的看着金黄色的药液在身边流淌,手掌突然翻起,猛然拍在平静无波的池中,冲天巨浪陡然翻起直冲天顶金龙!
帝池殿瞬间跪满了太监。
呆冲击平息,九条龙的嘴里安详的吐着温水,夏之紫如常的靠在池边,发丝未湿。
荣安双腿颤抖的跪着,不知哪里又惹到了帝王。
夏之紫突然没了看九龙的心情:“关了,今日的事谁敢说出去别怪朕不念多年情面!”
荣安吓的已经趴在地上,给他十颗脑袋他也不敢告诉干爹,九龙吐水的事他们会咽进肚子里,成为不触碰的禁忌。
翌日早朝,夏之紫依然是夏之紫,不管昨夜梦中的身影让他惊醒时多么的手足无措,此刻他是大夏国的帝王,神情肃穆神态谦和威仪。
朱砂上撵向乾德殿走去,中途看眼身侧跟着走的夏之紫问:“怎么,昨夜没睡好?”
夏之紫恭敬的俯身,看不出任何异样:“让母后挂心了,只是昨夜看折子晚了一些。”
朱砂点点头,凤冠在阴暗的晨光中闪烁夺目:“注意龙体。”
夏之紫拱手,面容依然平静:“是,母后,儿臣谨记于心。”
早朝之上,夏之紫毅然颁布了高进为这次春试主考的决议,否决了余展提出的南木丛林开采计划和上调南木官员为南木县员的决议。
曲云飞低着头,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朱砂昨日才与他谈了春试的事,今日为什么是高进,虽然他不在意谁是这次的主考,但是朱砂不会出尔反尔才是?曲云飞偷看眼朱砂?
朱砂示意他稍安勿躁,手里的佛珠慢慢的拨弄,她虽然同意夏之紫可以自行安排春试主考官,但不曾想他真的心意已决,但高进依然是曲家的门生并不算紫儿想打压曲家的手段,那么紫儿是纯粹看不惯曲云飞在朝廷上的地位?
夏之紫偷偷观察着母后的反应,如果朱砂手里佛珠过快他会立即转开话题,如果朱砂手中的佛珠一个频率转动,他则对自己的话有七分把握,母后应该没有生气?
夏之紫松口气,随即心里冷笑自己瞻前顾后,他错了吗!即便是母后也不会同意南木丛林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