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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媚姬、蔓丝施礼,倒退三步慢慢走过转角,三人对望一眼皆长出了口气。撒腿就跑,蔓丝边跑边说:“琥珀,你怎么敢那样与王爷说话,吓死我了。可王爷居然不怪罪你,看来传说都是真的了,王爷对你果然特别纵容。”媚姬插口道:“这算什么,我就知道会没事的,你没看见他俩人斗鸡似的对打那。第一次见我都吓傻了,以为琥珀死定了,可王爷却只是笑。以后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我气急道:“你俩可真有闲心,淇淇不知怎样了,你们却在这说我。”
我们进了淇淇的小屋子,见她已醒来,正与明丽对座流泪。见我们进来都面露喜色,明丽站起来抓住我的手,黯然道:“琥珀,这次就看你能不能救淇淇了,否则只有再上吊了。”
我一呆道:“这么严重吗,到底为了什么?”
媚姬坐到床边揽住哭的哽咽难言的淇淇,劝解道:“别再哭了,快说事,咱们姐妹好好商量商量。”
明丽道:“我来说吧,晌后二爷忽来见太妃,我正好在跟前伺候。就听他与太妃说要淇淇做影妾,这次是真心的喜欢淇淇。又哭诉二夫人嫁他十来年了却一无所出,又凶狠善嫉不许他有别的女人,他活得很痛苦。正巧淇淇就从外面回来了还衣衫不整的,太妃便叫住淇淇问她可想跟了二爷,淇淇吓得连连磕头说不敢有非份之想,今生今世都不嫁人只想伺候好太妃。太妃冷笑说倒是不敢耽误了姑娘看这样子也是思春了吧,就把淇淇许给了二爷做影妾,并说后天就是黄道吉日,这两天准备准备后日就接过去吧。”
我虽有心里准备,但没想到事情已到这种地步,太妃即已开口怕很难回转了了。媚姬、蔓丝也都呆住作声不得,太妃是府中最高权利人,就是水越-流银也不敢违逆太妃意愿,这时空极讲究忠孝很象中国古代。
淇淇哭道:“我是死也不进二爷二夫人那西园的,明丽你救我做什么?就让我吊死多干净,若象楠叶似的遍体鳞伤的死去倒不如就早死早投胎了。”
明丽也掉下泪来,道:“咱俩象亲姐妹似的这么长时间了,你叫我见死不救吗?琥珀这些姐妹中数你最聪明大胆,又得王爷欢心,现在就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淇淇了,否则”
媚姬也道:“琥珀只有你去求王爷,看能不能让太妃收回成命了。”
我也知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了,便点头道:“好,我去找王爷求情,淇淇你答应我不管怎样都不许再寻死,只要活着总有希望。”
我回到南园听风阁时见书房门口垂手侍立着两个小厮,就知道水越-流银应在屋里,那两个小厮见是我也不拦阻,给我打起帘子,我跨进屋去。
因为入秋以来天气转凉,室中四角都点了银白色的青铜小暖炉,烧的是一种象煤似的石头但没有煤那么脏的黑烟,这石头叫暖石即干净又奈烧。通常丫鬟都会在暖炉中撒把醒脑冷香,书房便会在烤得暖洋洋的同时不至于让人犯困。
应画与鬓香当值站在一旁暗影中,见我进来都有些惊讶,因为我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水越-流银,这一段时间我俩冷战,大有不能共室之势,我值班他不来,他在我就跑。
水越-流银坐在桌案前批阅公文,神情专注面容静好。我走近案边他却并不抬头,我站住不知他是真没感到我的存在还是假装不想理我。我虽心中焦急可又不敢打破这一室安静,按理我不该打搅他的,就是在前生做下属的也不敢打断上级的思路吧。
我踌躇不安的拢拢头发,拽拽衣角。因为外衣给了淇淇又没空再穿,所以只着了件月白色夹衣,天色已暗下来,我从东园回来时就觉得身上寒冷,这会被暖气一熏不由鼻子发痒连打了两个喷嚏。
水越-流银抬起头来,看着我轻轻皱眉,雕塑似的面容因这双眉轻皱而显得生动起来。我捂着嘴也被自己突然打的喷嚏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有些尴尬的对视上他的银眸。
我呐呐的道:“我、那个不是有意的,您继续吧。”心里却祈祷他赶快接口问我淇淇的事。
大概这里的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就听水越-流银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飞快的把淇淇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请求道:“王爷您能不能与太妃说说,别把淇淇嫁给二爷行吗?”
水越-流银沉思一下,道:“这件事我不能管,二哥喜欢太妃同意,我凭怎么反对?”
我急道:“可是淇淇不愿意呀,淇淇不想嫁他。”
水越-流银奇怪的看着我道:“这种事不是她自己做得了主的。”
我被噎得无语,这时代贵如水越-流银和德妃也不能作主自己的婚事,何况淇淇这种卖身的奴婢,我这异时空的人不也是身不由己的被这人强暴了吗。
我咬牙做最后努力,恳求道:“真的不能破例吗,淇淇会死的。”
水越-流银冷笑道:“你们姐妹真奇怪,都不识抬举得很。不过要生要死也由不得她。”向门外喝道:“来人。”两个小厮跑了进来,他吩咐道:“叫内务处把那叫淇淇的丫鬟看管起来,等到二爷来娶才放人,若她有什么闪失内务处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俩小厮诺诺的退了出去。
我惊愣的看着他,心一点一点寒下来,这才是水越-流银的真正面目吗?我听传说水越亲王最是冷面无情雷霆手段还觉得言过其实,原来他真的算是一直在包容我了。
我看着他那亮如寒星的银眸,那眸光清冷无情。我知道多说无用,吸气挺胸,躬身道:“奴婢打扰了。”后退三步,转身出了书房。
夜幕已降临了,我在晚风中颤抖,心中惊惧骇怕,不光为淇淇还为自己。我的新生真的会如我计划那样海阔天高吗?我再没有十足的信心,其实我在被水越-流银强暴以后就应该醒觉我的命运已经偏转才是,可我太自大太自以为是的以为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在掌握。其实我现在只是刀俎上的鱼肉罢了,水越-流银这把利器就悬在我的头上可笑我还不自知。
我双手交叉抱住自己,顺着听风阁前面的大路茫然的走下去,身上虽冷可心里更寒。我不知道要去那,虽然淇淇明丽她们在等我消息,可我怎么忍心去断绝淇淇的最后一丝希望。那听风阁我只想离它越远越好,那院后小屋我也不想回去。
我一头撞在个人身上,懵懂的抬头见是华泽-琼川银眸烁烁发光的俯首看着我,身后站着的华泽-骁也奇怪的瞧着我。
华泽-琼川英挺的面容挂着朵爽朗的笑容:“远远就见是你,站住等想看看你会不会撞上来,竟真的一头撞过来。”他发觉了我的异样,收起笑容奇道:“琥珀,你这是怎么了,流银欺负你了吗?不会呀,我从没见过流银这么在意过那个女人,他应该不会对你下毒手吧。”
他说者无意我听者有心,我隐忍的泪再不受控制的滚下来。我低头急放步向前走,不想他们看见我的眼泪。手臂却被华泽-琼川拽住,我惊讶的回头看他,他伸手拽下自己的银锦披风披在我肩上,我想推却可张口哽咽难言,一急眼泪更快更急的落下来了。
华泽-琼川惊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又闯什么大祸了吗?别怕,我去给你说情。”
我一愣下忍不住笑出来,这人见我几次都逢我闯祸打架之时,见我这样就以为我是又惹祸被罚了。没想到这英挺霸气的年轻王爷竟还是个好心人,肯为我这种小丫头出头求情,可我就是与他实说怕也是徒增他难堪与事无补,何必强人所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