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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了文迪磷的来意后,风亦行便答应和文迪磷一起去丞相府了。
“文丞相,我一定会尽力帮令千金治病,不过这些厚礼我不要,风府也不缺这些东西,请您带回去吧。”
这可是文家的一点儿心意,不能让旁人说三道四的,让丞相府落个不好的名声,文迪磷拒绝道:“老夫是诚心而来,就请风公子收下这些东西吧。”
如今的子辛国中,皇帝专注于修道之事,在朝堂之上形成了两股相对的势力,分别是丞相府和雷家。
丞相府多年辅佐皇上打理朝政,又因为文迪磷经历了丧子之痛,皇上更加体恤文家,另一边,雷家多年来人丁单薄,虽然雷霆久经沙场,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也能独当一面,但是在势力上却一直处于文家之下。皇上大多听着文家的意见,雷霆总是奉命行事,在皇上面前插不上话。
雷霆心有不甘,却不能将文迪磷怎样,所以才想让雷云姗嫁入风府,与风亦行结缘,但是如今这个想法倒是破灭了,人算不如天算。
“表示诚意的方式有很多种,这些东西风家真的不需要,我风亦行更不需要,若是丞相真的要表示诚意,那风某倒真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丞相帮忙。”
风亦行话至此处,文迪磷也了然于心,他大概是为了风家的事情。
“风公子请说,只要老夫能帮忙的事情,老夫必定竭尽所能,绝不食言。”
如今风家出了一条蛇精,满城皆知,朝堂上更是议论纷纷,可是官府的人都是凡人,纵使皇宫里的禁卫军也不敢将风亦行如何,但是如此下去,皇上必然勃然大怒,即使动不了风亦行,也会找风满庭的麻烦。
果不其然,风亦行要他帮忙的正是此事。
“风府是我的家,不管风某的过去是如何的,我都不允许任何人叨扰风家的人,朝堂之上的事情风某不想理会,丞相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风亦行郑重其事地说着,风府正厅内几十双眼睛看着,皆为见证,文迪磷今日若答应了帮助风家,以后他想赖也赖不掉的。
文迪磷倍感为难,但是他别无选择,一面是朝廷里的琐事,雷霆一直与他在朝廷上明争暗斗,这次文迪磷要帮风家说话的话,定会让雷霆捉住些把柄,在皇上面前嚼他的舌根。一面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若是他不答应,文默倩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她的怪病让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除了风亦行,文迪磷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后面再想想如何在朝廷上为风家说情。
风亦行说得不错,风家并没有招惹任何人,但是这是天子脚下,皇上容不得任何对朝廷有威胁的人存在,而这个人,又恰巧是目前唯一有能力救文默倩的人。
“好!老夫答应你,不管日后如何,老夫一定竭尽所能,让朝廷的人不再骚扰风家。”
“好!丞相倒是答应得干脆,希望您不要忘记今日所言,风府上上下下几十个人可都听着呢,虽然风某不想理会朝堂之事,但是谁要是出尔反尔,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文迪磷只觉得浑身一冷,心都快跳了出来,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赔笑道:“那是自然。”
风亦行与文迪磷一并到了丞相府,也将带去风家的厚礼也一并带了回来。
文迪磷坐在房中,不敢打扰风亦行,风亦行正为文默倩诊脉。
“令千金忧虑过度,再加上天生体质不好,所以越发没有胃口,长久下来,便不想出门,也怕见到阳光,所以面色苍白,日渐消瘦,单单看脉象,倒是看不出什么的。”
“是是是,所有人都看不出倩儿得了什么病,风公子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倩儿已经大半年没有出风府了,也怕见到阳光,可是你是如何知晓的呢?”
文迪磷诧异不已,望着文默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心疼极了。不过从风亦行进门到现在,他生怕打扰了风亦行为文默倩诊脉,所以并没有向风亦行道明半年前的事情,风亦行是如何知晓的?
“本尊自然知晓,而且本尊还知道很多丞相你不知道的事情。”风亦行淡然说道。
对呀,风亦行是魔尊,现在他已经有妖法了,只要他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来。
“老夫惭愧”
文迪磷不敢得罪风亦行,更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时,文默倩醒了过来,文迪磷大喜过望,脸上的愁云顿时就消散了。
“倩儿,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了。”
“是吗爹,又让你担心了。”文默倩的身子很虚弱,文迪磷嘱咐她好生躺在床上,转头一看,早已不见风亦行的身影。
“爹,您在找什么?”
文默倩坐起身,就见文迪磷正四处张望着,眼中透着疑惑。
“没没”
文迪磷摆手道。
文默倩半年都不出丞相府,她的身体不好,外面的那些风风雨雨的传言即使传到了文迪磷耳朵里,文迪磷也下令让全府的人瞒着文默倩,省得她听了那些琐事传闻,越发心力交瘁了。
原本她哥哥文允槾的死对她打击就很大,文默倩从小就爱慕着风亦行,若是风家的那些事情传到她的耳朵里,那可不妙。
文迪磷出门吩咐丫鬟们为文默倩准备些清淡的菜式,他一出门,风亦行就抬着一个小碗进来了。
文默倩备感意外,“风亦行,你怎么会来?”
她的小脸瞬间就红了,风亦行还是第一次来丞相府,但是风家的名声很大,风亦行更是城中所有少女爱慕的对象,即使风亦行不来丞相府,文默倩也没少暗中打探他的消息。
只是这半年来,她病了,关于风亦行的消息也断了。
风亦行客气地笑道:“我来为你看病。心病还需心药医,逝者已去,文姑娘应该珍惜眼前,便能少些忧虑,病也自然会好起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风亦行觉得心里痛痛的,他只会安慰别人,而自己呢?即使每日每夜都用同样的话说服自己,也不能减少一些他对秋灵的思念之苦。
“风公子还会看病呢,小女子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说过风公子会看病。”
“待你病好了,自然会听说的。”风亦行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将装有蓝色血液的碗递给文默倩,又道:“喝吧,这是我给你的药,喝了药,你的病就能好了。不过记住我说的,以后向前看,一定要少些忧虑。”
“嗯,我记住了。”
文默倩接过碗,将那些蓝色的液体喝了下去,风亦行已经用妖法压制住了血腥味,所以文默倩只觉得这种汤药的颜色有些怪异,根本闻不到其他的气味,甚至连药味也没有,就像是喝清水一样。
“这是什么药?一点儿药味也没有,还是蓝色的。”
文默倩将药碗递给风亦行。
“好好休息吧,别问了,只要你好起来,以后你会明白的。”
风亦行的血里含有他的内丹的力量,对于凡人的这些小病,自然是有疗效的,不过废了点血罢了,如此就能解决的事情,风亦行实在不用耗费妖法为她治病。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风亦行礼貌性地嘱咐了一句,就走出门去。
“今日你是为了我才来的,对吗?只为了我一个人”
文默倩问着。
这是,文迪磷正好回来了,正巧听见文默倩问的话。
风亦行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文默倩,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定是误会了,少女的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
“姑娘家说话怎么不会害羞呢?”文迪磷道。
文默倩痴痴地看着风亦行,等着他的答案。
她期待着他给的所有答案,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都爱听。
“姑娘,替你看病不过是风某的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与丞相已经说明白了,你若有疑问,便问丞相吧。风某告辞了。”
只听他话音一落,就如一阵风般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爹!你看见了吗!风亦行不见了!”文默倩大惊道。
“爹看见了”
“爹,风亦行真的来过,对不对,他刚刚给我喝了药,他说我的病会好的!”
文默倩激动得抓住文迪磷的衣袖。
“是,女儿,他真的来过,是爹请他来的,宫里的御医都不能治你的病,所以爹就去请他了,他是个妖精!”
想起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文迪磷依旧心有余悸。
文默倩惊讶之余,又听着文迪磷讲述着风家的事情。
晚上,文默倩一个人坐在床沿上,想着今日见到风亦行的那一幕。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风亦行。
“你怎么会是妖呢?以后,我再也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机会了,是不是?”
文默倩心里问着。
她猜想到了今日她喝的汤药就是风亦行的血,风亦行说过,救她一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对于风亦行那样的人物自然是举手之劳,可是又如何能让文默倩不将他放在心上?她本就爱慕他,从小就爱慕他
如此一来,不管是何缘由,他始终救了她一命,不管他是人还是妖,只会让他越发住进了她的心里。
这种感觉是文默倩自己克制不了的
比如,在此刻夜深人静时,她会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想着风亦行
“你说要我珍惜眼前,是要我珍惜你吗?”
当时风亦行说这句话的时候,文默倩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风亦行。
夜幕中,星空浩瀚如深海,风亦行躺在遍地的黑色幽昙丛中,看着漫天星辰,口中烈酒入喉,他沉沦在思念的海洋里。
星空中仿佛出现了秋灵的身影,他沉浸在黑夜中,抬起手,黑色幽昙散发出的七彩光芒穿过他的指尖。
“灵儿,你究竟何时才能出现?如今我度日如年,我所做的没一件事情都是在为我们积德,你何时才会回来?你这个傻瓜”
风亦行心痛着,尽管他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能心痛,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克制不住自己。
秋灵就如同这些七彩光芒一样,是风亦行看得到,想得到,却抓不住的人。
不管他们在别人眼中有千万种罪过,尽管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但是他们一直是彼此心中的唯一。至少到了现在,秋灵还是风亦行心里的唯一。
她是唯一一个会让风亦行一想到便会潸然泪下的人。
可是如今,秋灵何时会再出现?
风亦行亲眼看见她灰飞烟灭,但是他始终期盼着有一天凌霜剑会受到感应,他能找到一点儿希望,关于秋灵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