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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此紫啸心内呐喊,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女人虽然胖了点,不过先前看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以为这样的女子该不错的,虽然昨天晚上被气到了,但也没有像此刻这样无力。
他一向有洁癖,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容忍丑的东西,不管是物体还是人,都要最美好的。
所以看到胖胖的江海菱时,他心里是反弹的。
不过这女人虽然不讨喜,可好歹是个才女,自已还可以勉强接受,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你,你?”
“太子,天色不早了,大臣们可都等着你呢?”
海菱一脸好心的提醒脸色发白的凤紫啸,隐约可见这男人手指紧握,青筋都突了出来,周身紧绷着,身子更是往一边让了又让,海菱见他让,更加恶作剧的往他身边坐去,这下凤紫啸的恨不得一掌拍飞她,可惜母后还要见她呢。
不过海菱的话的话倒是起了提醒了他,早朝的时候快到了。
凤紫啸脸孔黑沉,眼神凌厉,唇角紧抿,朝马车外面大喝一声。
“进宫。”
马车四周的人皆抖了一抖,然后浩浩荡荡的进宫去了,胭脂坐在马车旁边的座驾边,想到小姐的妆容,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她可以想像,太子会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一路上,谁也不敢多话,除了时不时的从马车内飞出来一句惊悚之语。
“太子殿下,你说我这妆可还好看?”
“太子殿下,我们的交杯酒还没有喝呢?”
“殿下,你生病了吗?脸色好难看啊。”
海菱时不时的来一句,里外的人全都她雷焦了,只有她不以为意。
不过也不能说她有口无心,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拿捏得恰恰好的。
一句话出来,绝不连着第二句,因为凤紫啸虽然隐忍,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可就倒霉了。
所以每次说了一句后,她便停住了,凤紫啸脸色阴沉,呼呼喘气,手指握紧然后松开,再握紧,总算把气平了一些,不过等到他气一顺,海菱便又冒出来一句,如此周而复止的,一行人总算行到了外宫门。
太子的车驾谁人敢阻挡,宫门拉开,她们进宫了。
一进宫,凤紫啸便下了马车,吩咐马车夫,把海菱送往皇后住的正仪宫,他一刻也没办法和她待在一起了,如果再待下去,他相信他会亲手杀了这女人。
凤紫啸拉了一匹马,领着人上早朝去了。
而海菱见他走了,心情别提多舒服了,唤了胭脂坐进马车,一路往正仪宫而去。
马车内,胭脂小小声的开口:“小姐啊,你真是吓死人不偿命,你这样招惹太子,若是把他逼急了,你不是自找苦吃。”
“我有数的。”
海菱此刻的神态恢复了正常,眼里冷光莹亮,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
“你说我好好的被皇室当成一颗棋子,这男人还丢了那么大的一个难堪给我,难道我真当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如此,可你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气太子啊,狗逼急了还跳墙呢?”
胭脂说完,海菱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记着,太子不是狗,他比狗聪明得多,眼下他除了要对付江家,还要对付宁王凤紫钰,你认为他会在这时候动我吗?”
“那倒也是。”
胭脂不再说话,此时天色已大亮了,两个人掀帘打量皇宫。
层层叠叠的宫檐翻卷如云,雕梁画栋,廊台玉柱,恢宏而大气,果然不愧是皇宫。
马车一路往皇后的正仪宫而去。
正仪宫仍是后宫皇后住的地方,以其大气华丽为主,辅以浓艳槐丽的色彩,宫殿门前,栽种了很多名贵的花卉,在早晨的薄雾中迎风招摇,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儿。
门前守候的太监,远远的看到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便迎了过来。
不过一抬首,便被海菱吓住了,一时竟忘了反应,直到那马车夫出声提醒。
“这是我们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娘娘。”
众人错愕,不是说太子妃才情兼备吗?这样的女子该是淑女才对,怎么现在这女人竟像个夜叉,更像个乡野村妇。
不过没人敢质疑,赶紧给海菱请安,然后为首的太监进殿去禀报。
很快便又出来,请了海菱进殿内,一边走一边禀话。
“皇后娘娘还没有起来呢,请太子妃娘娘在殿内稍等一会儿,娘娘很快便会起来的。”
皇后娘娘昨夜陪了皇上一夜,天近亮的时候才睡。
海菱点了一下头,被太监请到大殿一边坐了。
正仪宫又比她所住的蔺香院奢侈,金碧辉煌,满眼富贵,倒底是皇后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
大殿内各处立着的太监和宫女,皆满脸惊吓的望着海菱,有些人甚至小声的嘀咕。
胭脂感觉自已没脸了,可惜自家的主子好像不知道似的,只顾着打量正仪宫大殿内的装饰,一脸的自得其乐。
大殿内,寂静无声。
海菱也不心急,悠然的端坐着喝茶。
大约一个时辰后,有整齐的脚步声从内殿响起,很快一堆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贵妇人,满身的绫罗绸缎,头上珠钗环绕,举手投足雍拥华贵,风韵犹存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虽然贵为皇后,看上去却慈详有爱,不过能待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这女人定然不简单,这慈爱也就是表面的现像。
想想一个做母亲的都能牺牲女儿的幸福来巩固江山,可见她是心狠手辣的。
不过凤浅长得倒是和她有几分相似,都是高挑的身材,举止优雅贵气。
皇后领着人从内殿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大殿一侧端坐着的海菱,那脸色恐怖的妆容,忍不住吓了一跳,脸色微变,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快得令人捕捉不到,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自然有处变不惊的能力,倒是她身后的宫女,齐齐的唬了一跳,有人甚至小声的惊呼出来。
皇后瞄了她一眼,那宫女立刻吓得跪出来。
“奴婢该死,失了仪容。”
“起来吧,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大错。”
皇后温润的声音响起,宫女松了一口气起身退到后面,不过她身边的几个宫女,都一脸的不敢苟同,太子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画得跟个鬼似的,若是晚上,准保吓坏了多少人。
“凝华,游画,带太子妃娘娘下去把脸洗净了。”
“是,娘娘。”
凝华和游画二人很显然是皇后的贴身侍女,两个女子年岁渐长,不过却长得分外的出色,两人一起领命走过来,行到海菱的面前,端庄的施礼,然后请她出去洗脸。
“太子妃娘娘请。”
海菱没想到皇后如此镇定,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她画了这样的妆,本来就是要吓凤紫啸,现在皇后让她洗了,她洗了就是。
起身跟着凝华游画二婢身后,一路出正殿,到偏殿去洗脸,很快洗去了满脸脂粉,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虽然胖胖的,却很可爱。
凝华和游画二人相视而笑,淡淡的开口:“太子妃娘娘还是这样看上去好看。”
胭脂赞同的点头,她家小姐虽然不是很美,不过也很可爱啊。
海菱却不以为意,又和凝华游画二人回了大殿。
大殿内,皇后正在用膳,看到海菱进来,便招呼她过去用膳,态度十分的友好,并没有责怪她,海菱挑了挑眉,肚子有点饿,便跟着两名宫婢的身后走到皇后身边坐下来。
早膳很简单,只是几样点心和菜肴,配了银耳粥,海菱陪着皇后用膳。
一边吃一边打量这位皇后,说实在的,皇后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美人,虽然老了,可是风韵犹存,看她吃饭的姿态,也是十分美好的,哪像她,粗鲁极了。
海菱边吃边想,皇后望了过来,温和的开口:“现在这样不是好多了吗?以后进宫来看望本宫,不需要画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皇后娘娘。”
海菱应声,她本来就不想画,只不过是为了恶心凤紫啸。
“你该叫我母后。”
皇后又低头吃饭,海菱应声:“是,母后。”
“你们都下去吧。”
皇后吃了两口,吩咐大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都退下去,胭脂拿眼睛请示海菱,海菱点头,人家都出去了,你自然也该出去,而且皇后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所以才会遣退了下人。
待到大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皇后放下手中的玉著,望着海菱,慢慢的开口。
“浅儿,她还好吗?”
海菱一怔,直觉上想摇头,却看到皇后苦笑:“她心里一定极恨我吧,其实我是无奈的,做为母亲,哪里愿意看到女儿往火炕里跳,可是她身为皇室长公主,这是她的命啊。”
“母后。”
海菱下意识的站起身,她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皇后虽然看上去伤心,可是保不准下一秒变脸,然后让她交出她女儿什么的,她到哪里去找她的女儿啊,所以抵死不承认才是正道啊。
“她最后见的人是你,所以我知道定然是你帮助她离开了京城。”
皇后司马岚眼里浮起雾气,似乎很难过,海菱反驳的话,生生的咽了回来,望着司马岚。
“她从小便得我和她父皇的宠爱,什么时候吃过外面的苦啊,你说她出去受得了吗?”
“母后?”
其实司马岚并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她只是自言自语罢了,所以海菱不说话,她并不追问,只是接着往下说。
“既然她出去了,就走得远远的吧,一切都是命啊,但愿她好好的。”
“她会好好的。”
海菱肯定的开口,其实是龙是虾一看便知,凤浅她绝对不会让自已陷于困境的。
皇后不再说话,思念之情遍于整张脸上,眼里更是浓浓的情意。
她的女儿,她是从小养到大的,一直疼在手掌心里,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去北朝和亲,可是她也没办法,皇上病重,皇儿快要登基了,眼下有江家虎视眈眈的,还有云淑妃和宁王紧盯着,朝堂上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有为数很多的人暗中支持宁王。
她不能不当心啊,所以只能牺牲掉女儿的幸福,谁知道最后竟然被凤浅逃婚了,一切都是命运。
大殿内,安静下来,皇后很伤心,海菱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而且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下一刻会有着什么样的举动,虽然她情有可原,但是不能否认,她的心狠手辣,不是常人能及的。
殿门外,有人小跑步进来。
正是皇后的贴身侍婢凝华,凝华飞快的开口:“娘娘,云淑妃和凤瑶公主过来了,她们过来是商量三日后,凤瑶公主前往北朝联姻的事。”
皇后一听,收敛起自已的伤心,很快武装好了,又像一个战斗士一般昂首而立,雍拥华贵,起身吩咐凝华。
“传她们进来吧。”
“是,皇后娘娘。”
凝华起身出去宣云淑妃和凤瑶公主,海菱起身坐到一边去,殿外很快有人进来收拾东西。
大殿门前,两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前面的人妖娆妩媚,走起路来,那腰扭得跟水蛇一般,一张天生娇媚的脸,画上精致的妆容,依然散发出魅力。
这人看来便是云淑妃。
旁边的女子纤细袅柔,面容新月一般俏丽,静美脱俗,云鬓高挽,只在鬓边插了两朵淡粉的宫花,便恰如其分的透出她的美好,一身的红裙翩然似彩蝶。
随着云淑妃的身后走进来,温婉轻悠的向皇后施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起来吧,赐坐。”
“谢娘娘。”云淑妃眉眼内敛,若是细看,不难看出她眼底的盛气凌人。
海菱做为小辈,自然该向云淑妃施礼,所以站了起来,不过她还没有见礼,那凤瑶公主便脸露笑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温婉的开口。
“这就是皇嫂吧,凤瑶有礼了。”
“起来吧。”
海菱诧异的挑眉,这凤瑶公主看上去不像是个热情的人,何况她与她从来没见过面,何故如此亲热,海菱不动声色的注意着这位公主,只见她眉眼低顺,不过紧抓着自已的手,却一片冰凉,好似没有温度似的。
凤瑶抓着海菱,笑望着上首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你们大人商量联姻的事情,我和皇嫂出去逛逛吧。”
“好,去吧。”
自从凤瑶成了联胭的对象,皇后便很疼宠她,好似自已的女儿一般,所以她一提到,皇后便亲热的答应了。
凤瑶拉着海菱的手,两个人一路出了大殿。
一出殿门,凤瑶便放开了海菱的手,往大殿的一角走去。
那挺直的背,显示她的倔傲,不甘和愤怒。
难道说凤瑶并不想到北朝联姻,可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啊,海菱心中想着,一路跟着凤瑶的身后走到僻静没人的角落了。
凤瑶示意身后的宫婢退下,海菱也让胭脂退得远一些。
“公主,有何事要与我谈。”
海菱自认没和这位公主交好过,所以她带自已来这里,定然是有话要说。
果然她一开口,凤瑶陡的转身望过来,她的眼里是浓浓的恨戾,冷冷的死死的瞪着海菱,一字一顿的开口。
“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海菱有些反映不过来,她自认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这公主的事啊,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公主这话的意思。”
“是你,是你送走了凤浅,所以我便成了那个联胭的对象,如果不是你送走了凤浅,我又怎么会成了那个牺牲品呢?”
她说完,忍不住抽泣起来,双肩抖簌,很是凄凉。
海菱一时间怔住了,她当时只是为了帮助凤浅,没想过她走了,还有另外一个倒霉的人。
她以为凤瑶公主是自愿嫁的,倒没想过,她也不愿意嫁。
“公主,我?”
“江海菱,你竟然这样害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嫁给太子又怎么样?太子根本不喜欢你,他永远不会喜欢你的,知道吗?他喜欢美人,这是宫中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太子皇兄从小到大都喜欢美丽的东西,他怎么会真心对待你呢?这就是你的下场。”
凤瑶指着海菱痛斥,等到说完了,她仰头,把眼泪逼回了眼眶,狠戾的再开口。
“如若有一日,你我再相逢,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江海菱。”
她说完,转身便跑走了,那些宫婢一路追着她叫:“公主,公主。”
胭脂走了过来,看到海菱满脸的苍白,紧握着手,不由得担心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凤瑶公主欺负你了,我们去找皇后娘娘。”
“算了,不关她的事。”
海菱摇了摇头,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若说凤瑶的事不干她的事,站在凤瑶的立场上,这件事,确实是因为她的干系,所以她才会成了联姻的对象,可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她所做的只是为了帮助朋友,她也没有错,那么究竟是谁错了?
两个人一路回了正仪殿,云淑妃已领着人走了。
皇后也不在了,前往皇上的寝宫去陪皇上去了。
只留下了凝华招待她,若是她愿意在宫中逛逛,便让凝华陪她,若是不愿意,便让太监送她们出去。
海菱经过凤瑶的事,哪里还有心思留下,便和凝华打了招呼,让她派太监送她们主仆二人出宫回太子府去了。
等到回了太子府,已经下午了。
海菱也不想吃饭,倒头便睡,胭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内担忧,暗自焦急,却不敢追问主子。
左相府书房。
西凌枫正在翻看一些信息,对眼下大周朝的局势进行分析。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侍竹走进来禀报:“爷,冷魔宫有奇怪诡异的消息传过来?”
西凌枫挑眉,放下手里的资料,望向手下,幽冷的开口:“什么消息?”
“竟然有人向我们买千日红的解药?”
“千日红的解药,这是怎么回事?”
西凌枫眼瞳瞬间罩上冷寒,周身的阴骜。
“属下已让人查过了,太子妃娘娘给将军夫人下了药,那药便是千日红。”
“是她?”
西凌枫周身戾寒慢慢散去,剩下的却是奇怪,深邃神秘的眼眸中闪着璀璨的幽芒,唇角轻挽,她是如何拿到这千日红的,千日红仍是冷魔宫的镇宫之宝,这药一般是用来惩罚宫内犯了大错的宫徒,让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这毒药以狠辣为主,不说寻常人,就是江湖中的人,说到千日红,也是谈毒色变的。
没想到现在她手上竟然有。
侍竹拿眼瞄着主子,轻声请示:“要不要属下?”
他没有说到底,往常这种事,直接由他们负责,抓了那人前来盘问,查明她为何有千日红,但这次的对象不一样。
她是当朝的太子妃,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若是他们想动,神不知鬼不觉的,太子妃也照动。
关键在于主子对她不一样的态度,瞧吧,前一刻主子狠戾的想杀人了,后一刻听说是太子妃,立马神色便柔和了。
侍竹心里重重的一震,主子是喜欢那太子妃的吧,这怎么可能?
“不用,这件事我来处理。”
西凌枫挥了挥手吩咐,侍竹不敢有异议,他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爷,侍梅回来了。”
侍梅被西凌枫派出去,暗中保护太子妃,听到她回来,西凌枫的脸上拢上一些浅薄的光辉,平凡的面容也好看起来。
“让她进来吧。”
“是。”侍竹退了出去,很快侍梅进来了,恭敬的禀报太子府那边的情况,当说到太子并没有理会太子妃时,主子的脸色愉悦又灿烂,可是说到太子妃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周身的杀气,连她都胆颤心惊。
侍梅看得心惊,大约知道为何主子派她和侍兰暗中保护太子妃了,他根本就喜欢人家嘛。
爷竟然喜欢那种人,侍梅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在她的眼里,爷是世间最美好的男子,她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女子配得上他,要说相配,也只能是静月公主之流勉强配之,可是现在竟然是这么一个女人,她真的有种被重重一击而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侍梅禀报完了,西凌枫眼里星光点点,氤氲迷离,好似薄雾笼罩着的碧湖,潋潋的迷蒙,却又令人惊艳。
“嗯,下去吧,别让人伤到她。”
“是,属下知道。”
侍梅应声,不过声音有些幽怨。
西凌枫奇怪的开口:“怎么了?还有事吗?”
“爷你竟然竟然?”
侍梅一双美目控诉着主子的无常,他怎么可以喜欢那样一个人呢?她实在接受不了哇。
西凌枫一时不知道她的竟然是什么,所以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竟然什么?”
“爷,你竟然喜欢那个女人?她?”
侍梅的话还没说完,便发现主子脸色变了,眼神凌厉异常,周身的寒气,这样子的他,是生气了的,主子生起气来是极可怕的,侍梅哪里还敢说下去,她还没有说那个女人不好的地方呢,主子便怒了,若是她再说出来,恐怕小命便玩完了,所以她还是不要说了。
不过西凌枫却不打算放过她,阴风飕飕的开口。
“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没什么,其实她挺好的。”
侍梅违心的说着,她的心喔,滴血了,可是不敢说出来。
西凌枫才不管她心里想什么,收敛了一些冷意,淡淡的警告:“你的责任是保护好她,别的想法少有。”
“是,属下明白了。”
侍梅不敢再留在书房里,书房里的冷气流都快冻死人了,她还是走吧,告了安退出去。
一出书房的门,迎面便看到同样神色不自在的侍竹,看来侍竹和她一样,也知道了主子的心思。
两个人幽怨无比,偏在这时,一道邪魅惑人的声音不适时机的响起来。
“小梅儿,怎么又苦着脸了,你一苦脸哥哥我就心疼。”
沈若轩嬉皮的逗侍梅,却不知道侍梅此刻正怒火冲天,他这一开口,正好撞在枪口上。
侍梅话也不说一句,银光一闪,宝剑在手,直接便杀上了沈若轩,沈若轩往后一退,满脸的莫名其妙,不过嘴里还不忘讨便宜:“小梅儿,小梅儿,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若轩哥哥,我定然为你出气,你别生气啊,女人生气是容易老的。”
侍梅哪里理他,招招进逼,步步相随,使得沈若轩不得不和她动起了手。
沈若轩一边避让,一边不忘朝书房里大叫。
“西凌枫,西凌枫,你家小梅儿杀人了,你做主子也不管管。”
可惜没人理会他,而他倒霉的被迫和侍梅大战一百回合。
太子府,蔺香院里的海菱一觉沉沉睡到天黑,这一觉睡得并不好,睡梦中沉沉浮浮的,她被多少个人围困追杀,惊心动魄,好在最后有一人好像骑士般的解救了她,可惜当她拼命的想去看那个人的脸时,却醒了,所以她什么都没看见。
身遭的奢华使得海菱一时恍然,竟不知道身处在何处。
直到胭脂心疼的声音响起来:“小姐,你做恶梦了。”
是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整天处在这样勾心斗角中,又怎么会做好梦呢?
“没事,天黑了。”
“嗯,是不是肚子饿了,奴婢侍候你起来,然后吃点东西。”
海菱点头,起身盥洗一番便走出去,胭脂吩咐人传了晚膳上来,两个人坐在一处吃了。
晚膳后,两人在蔺香园院门前闲逛着,睡了一下午,海菱现在精神抖擞,虽然做了恶梦,不过早放开了。
直到这时候,胭脂才敢询问:“小姐,下午从宫里回来,你就不开心,是不是凤瑶公主与你说了什么?”
她知道,小姐的不开心定然和凤瑶公主有关。
海菱这次倒是没有隐瞒,淡淡的开口:“本来我以为凤瑶公主是心甘情愿嫁到北朝去的,谁知道她并不想嫁,而是云淑妃让她嫁的,她无法抗拒,胭脂,你知道吗?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明明不干她的事,偏偏成了一枚棋子,可是完全没有人顾虑我们的感受。”
“小姐,别多想了。”
果然凤瑶公主引得小姐不开心。
“凤瑶公主在怪我,她隐约知道是我送了凤浅离开京城,所以才害得她不得不嫁到北朝去和亲,所以她恨我,可是我又该恨谁呢?”
说到最后,海菱脸色拢上隐暗。
她好好的生活在将军府里,本来想劝了娘亲离开将军府,可是没想到一道圣旨,使得她成了一颗棋子,那么谁人又来问她的感受呢,再说凤浅的事,她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帮助了她,谁知道又害了凤瑶呢?
“小姐,你只是帮了朋友,至于凤瑶公主,那是她娘亲害了她,关小姐什么事啊,小姐不要理会她。”
“嗯,确实,我连自已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管别人啊,算了,不想了。”
海菱放开了心头的郁闷,舒展了一下手臂,吩咐不远处的下人都退下去,不必跟着她们,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在院子里转悠。
今夜没有月色,黑暗华丽的苍穹中,满天的星星,闪闪烁烁,就像一片壮锦。
蔺香院各处掌着灯笼,所以昏黄婉约的灯光,照着各处的景致好似拢了一层轻纱,十分的好看。
胭脂为了转移小姐的心思,赶紧把话题隔开。
“小姐,你看这蔺香院果然不错。”
“嗯,确实如此,这里本来是给太子妃打造的,所有东西都是好的,我倒是占了便宜了。”
海菱笑起来,一点也不伤心难过,因为她是做好了准备离开太子府的。
暗夜中,两个女人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忽地,四周隐有波动,海菱神情一动,脸上的笑意收起,飞快的伸手去拉胭脂,谁知道胭脂的身子软软的往一边倒去,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意,好厉害的手脚啊,这人是如何办到的,海菱大骇,这人若是对她动手,恐怕她全无胜算啊,再顾不得理会胭脂,全神注意着暗处的动作,沉稳的开口。
“谁?出来。”
海菱话音一落,只见半空缓缓坠落下来一人,锦玉宝带,袍袂轻旋,墨发飞舞,整个人好似夜之精魂,待到他落地,优雅的立在那里,海菱彻底的呆住了,她嘴巴微微的张开,心里拼命的找词来形容这男人,什么玉树临风光华万丈宛若美玉,什么高贵出尘美若天仙,似乎世间最好最华丽的形容词都形容不出这男人的风姿。
他的脸好似精美的雕塑,肌肤赛雪,狭长的峰眉飞入墨黑的鬓角,勾人心魂的眼睛里潋了深不可测的碧湖之水,漆黑,幽暗,潋潋波纹,透着深邃神秘,挺直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微微的上扬,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不但是人美,还有那浑然天成的气势,尊贵霸气,好似天地间最强大的主宰,举手投足间带着唯我独尊的强势。
这份强大的气场,连东宫太子凤紫啸都比不上。
这个人一出场便震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海菱自认没少看过美男,现代的古代的比比皆是,白野,凤紫啸,姬绍成,还有那个见过一面的沈若轩,都是长得极俊极美的,可是这个男人比他们竟然还要出色,还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便垂涎万分的美男。
海菱双眼泛光,小嘴微张,整个人晕溜溜的,心里先叹息了一把,实在让人受不了啊,老天你不公平啊,为什么给了我这副胖胖的雍肿的身子,却给了这人如此绝色天上无双地上少有的绝色之姿啊,不带这样偏心的。
她正自怨自叹,那绝色风华的男子竟然满眼氤氲的走了过来,瞳仁好似磁铁一般,深深的吸付着人心,令人转移不开视线。
不过海菱总算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随之暗骂自已一声,色鬼,差点坏事了。
眼下的光景怎么看怎么骇人,午夜,忽然平空冒出一个绝世美男人,怎么想怎么怪异,何况这美男望着她的时候,还带着点点温柔的浅笑,明明该是嗜血的家伙啊,为什么笑,怪怪的。
绝色美男离她一尺之遥,她身形陡的退后三米,保持了警戒,尖锐的开口:“你是人是鬼?”
这声音怎么听都有点兴奋过度的感觉,不过她是真的真的不认为这人是人的,美得不像话啊,只能以鬼魂论之了。
绝色美男停住了身子,唇角忍不住轻抽了两下,她果然与别人不一样啊,他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她面前,竟然还问得出是人是鬼这样的话来?
不过她先前脸颊红艳,眼神放光,说明她对他的皮相还是很满意的,如此一想,心中愉悦,脸色越发的妖治。
暗夜中,他身着一袭白色锦袍,偏偏在衣襟口袖口和袍摆处绣了蓝色的妖治的曼陀罗,透着死亡致命的诱惑。
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透着诱惑。
“你,你到底是谁?”
海菱忍不住口吃起来,这男人的双眼会放电似的,寻常人只怕控制不住,好在她还能保持着清醒。
“西冷月。”
美男总算开口了,慵懒随意,连声音都那么的好听。
“西冷月?”
海菱打了一个冷颤,这下所有的幻想啊,兴奋啊,激动啊,全都消失了,眼睛睁大,双瞳浮起很深的戒备,冷冷的瞪视着那人。
冷魔宫的西冷月,难怪如此绝色,听说他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不错,而且传闻这西冷月嗜血无情,心狠手辣,别看他此刻满脸的悠闲,也许下一刻便能杀了她。
她虽然有火云靴和风雷手套,可是和西冷月比起来,究竟谁更厉害一筹,不知道啊?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她的七星琉璃镯里有冷魔宫的镇宫之宝千日红啊,上次用来对付柳氏,冷魔宫可谓无孔不入,这件事定然被他们发觉了,所以这就是今天晚上西冷月出现的原因,而她刚刚被西冷月迷得七荤八素的。
“你想做什么?还有你对胭脂做了什么?”
西冷月唇角微勾,风华绝代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眼瞳深邃幽暗,身形一动,竟然快速的欺到了海菱的身前。
“你刚才流口水了。”
“我刚才流口水了?”
海菱重复了一遍西冷月的话,随之如遭电击,一伸手赶紧的去摸自已的嘴,随之在唇角摸到粘粘的恶心液体,她真的看美男看到流口水了,妈呀,我还有脸活吗?海菱心里那叫一个绝望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一世英明尽失啊,从此后再没脸见人了,竟然看男人看到流口水。
西冷月瞳仁光芒闪烁,眉间隐有笑意,这丫头果然有趣,原来喜欢一个人,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觉得有趣,而且她此刻的样子可爱自然,憨态可掬,完全不同于别的女人那俗不可耐的迷恋神态,恨不得扒光了他衣服似的,而她只是单纯的欣赏,然后欣赏欣赏,便欣赏出口水来了,西冷月从未有过的愉悦,俯身低首狂妄霸道的又说了一句。
“我准你对我流口水。”
这可不是他狂妄,而是实际求是,若不是她,别的女人露出这种神态,他早废了她们的眼睛,哪里还会准许别人对他流口水。
不过他话一落,海菱更囧了,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很快她清醒了过来,这可是西冷月,她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她竟然还有心神管他美丑。
不过这人真是西冷月吗?和传闻中的男子一点都不像,除了风华绝代这一点符合。
海菱抬头,又悄悄的退后了一些,保持着与这美男的距离,认真的开口:“你真的是西冷月吗?”
“相信这世间没人敢冒充我。”
这是事实,而不是狂妄了,海菱自知他说得没错,这天下间没人敢冒充西冷月,一来他长得太美,没法冒充,二来他心狠手辣,若是被他发现,只怕就该挫骨扬灰了。
“可是你和传闻还真是不一样。”
海菱疑惑,西冷月眉梢轻挑,这是自然,因为他此刻面对的是她,而不是别的女人,只不过这要小丫头自已发现才行。
“听说你手里有千日红?”
这也是他今晚现身的原因之一,他想查清楚,为何她会有冷魔宫的镇宫之宝千日红。
一听他提到千日红,海菱的彻底冷静了,胖胖的小脸上拢上了冷霜,西冷月瞄着她,心里暗赞,不亏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受他皮相的魅惑,该冷静时绝冷静。
“是,难道千日红就必须是你们冷魔宫的东西,如果我告诉你,除了千日红,我手中还有五步倒七绝散绝命丸化骨丹,你会如何想?”
西冷月瞳仁愈发的幽暗,深不可测,淡淡的喔了一声,却不再说话。
他会查清楚,她为何会有这些绝顶厉害的毒药的,现在不急。
海菱被西冷月的眼神望得发怵,这男人为什么不说话啊,而且看上去和传闻不太像,他出现难道不是找她算帐,为何却不说话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
西冷月再次轻笑,袍袖轻拂,空气中飘散着淡雅的香味混合着男子独特的气息,这香味刺激得海菱一个激灵,好熟悉的味道啊,飞快的抬眉盯着西冷月,只见他举手投足间光华潋滟,尊贵高雅,与一个人的影像慢慢的吻合到一起。
海菱忍不住伸出手指着西冷月,失声叫了起来。
“你是左相西凌枫。”
西冷月笑了,果然是聪明的丫头,没错,西冷月便是西凌枫。
西凌枫是他本来的名字,而西冷月只是一个化名,当初建冷魔宫所用的名字。
海菱知道西冷月就是西凌枫,心一下子安宁了很多,西凌枫曾出头相帮过她好几次,他应该不会杀她,不过也不一定,现在她知道他的秘密了,他会不会杀了她灭口啊。
“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海菱紧盯着西冷枫,若是他一有举动,她便有所攻击,绝对不能坐义待毙。
不过西凌枫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发怒或者发狠,他只是望了望她,然后优雅的摇头:“不会。”
海菱紧盯着他,见他神色温融,深不可测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戾气寒气,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她总是没来由的相信这个男人,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与生俱来的缘份,就如她相信他只要说了,便不会伤害她一样。
不担心自身的安慰,海菱便又起了好奇心。
“西凌枫,你不待在冷魔宫里却跑到大周来做一个丞相,是不是藏着什么野心啊,难道你的目标是干掉凤紫啸,然后自已做大周的皇帝?”
如果真是这样,她举双手双脚同意,凤紫啸那个男人就是下十八层的地狱,她也觉得理所当然,谁让他们皇室如此没有人性,竟然把一个纯良无辜的少女设成一颗棋子。
西凌枫未说话,唇角擒着笑意,眼瞳中隐暗的宠溺。
这丫头可真敢想啊,果然是不同常人。
可惜海菱不知道人家的感叹,还在哪里大发感概:“对了,要不要我帮你,和你来个里应外合,一起灭掉凤家的人,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这样她欠西凌枫的情也还了,仇也报了,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啊。
“我是为了查我的身世。”
西凌枫暗磁的声音一响,打断了海菱的所有幻想,她不由得撅起了嘴,原来人家只是为了查身世,没有那个野心抢人家的皇位,真是郁闷啊,想想不甘心的再补一句。
“要不要顺便把这凤家的人干掉,弄个皇帝当当。”
西凌枫忍不出发出低沉的笑声,这丫头看来很恨皇室把她当做一枚棋子,所以才会如此生气,竟然一再的让他灭掉皇帝,自已当皇帝,他对当皇帝可没有兴趣,而且若是朝廷动荡,最苦的莫过于百姓了,他还是不要惹来骂名才是真的,不过这小丫头明显的不开心啊。
西凌枫正想说些话安慰她,却听到远处有人走了过来,忙压低声音:“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帮忙。”
说完便施展绝顶的轻功闪身离去,暗夜下一片寂静。
“好。”
海菱下意识的应声,可是马上想到另外一件事,胭脂还没有醒过来,不由得叫起来:“胭脂还没有醒呢?”
不过她刚叫完,倒在一边地上的胭脂却适时的动了动,然后翻身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迷糊的开口:“小姐,我怎么睡到地上了?”
海菱赶紧过去扶起胭脂,想起刚才的事,西凌枫便是冷魔宫的宫主西冷月,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要查他的身世,他的身世?海菱眼晴眨了眨,想起了西凌枫真正的面貌,原来他平凡的容貌是易容的,真正的他长得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这样的男人,令人嫉妒啊,海菱想着西凌枫,忘了胭脂的问话,实在的是那男人太妖孽了,所以她想得太入神了。
胭脂慢慢的爬起来,见小姐一脸的红艳,不由得奇怪:“小姐,你怎么了?”
海菱清醒,赶紧摇头,那男人根本就是毒瘤啊,她才见一面,便会想起他来了,原来女人喜欢欣赏美男,自已便是其中之一。
“没事,你刚才昏了过去,可能是最近身体不太好。”
她不想让胭脂知道得太多,有些事知道得多并不代表是好事。
西凌枫是西冷月这件事,恐怕很少人知道,若是泄露出去,于西凌枫可能不利,他曾经多次帮助过自已,所以她自然不希望给他带来麻烦。
主仆二人刚站直了身子,便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过来了。
绿荷因为不放心海菱,所以领着几个小丫鬟找了过来。
“太子妃,太子妃。”
“我在这呢?”
海菱应了一声,绿荷等人走了过来,自然不知道她们发生的事,恭敬的请海菱去休息。
一行人回转,往蔺香院的主卧房而去。
两日后,凤瑶公主正式启程,前往北朝和亲。
京城的街道边人山人海的十分的热闹,人人伸长了脖劲探望,十里长街,长长的队伍,前面是二百兵将开道,后面是仪仗队,然后才是凤瑶公主的辇车,华丽富贵大气,辇车四周围着大红的细纱,隐约有人端坐在辇车中,虽然看不真切,不过众人还是看出其婉约纤丽,娉婷袅柔。
华丽辇车的后面,跟着的是大周朝送公主和亲的官员,除了两名文官,还有两名筹统指挥的武将。
再后面是豪华的的嫁妆,各式礼品空前的丰厚,公主前往北朝和亲,仍是为国尽忠,大周朝的皇室自然不能亏待了公主,所以不管是仪式,还是随行的人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就是这嫁妆,也是按照皇室嫡女的身份排出来的,由皇后一手操办,可谓奢华至极。
队伍的最后面,又是三百兵将尾随,保护公主前往北朝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