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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那点子出息!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谢谢!”
口不对心的道着谢,连翘对吃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就着碗沿轻轻地呵了口气,那嘴唇俯下去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喝完还意犹未尽的砸巴了一下嘴。
真好吃!
吃得舒服了,她眯眼笑了起来,这时候终于想到自己还有个姐妹儿了,转眼一看,呵,爽妞儿正傻呆呆的望着她呢,难不成自己吃相很丑!
连翘给她递了个眼神儿,让她放开手脚吃,不用怕旁边的黑面神。
瞧着自家老大眼睛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劲儿,卫燎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老大,赶明儿如果市政府给你颁一个‘最佳好老公’奖,我一点儿都不会奇怪。”
调侃又如何?邢爷怎么都能端得住,照样儿的面不改色,“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在锅里挑了一块肥牛肉在香油碟里醮了醮送到嘴里,卫燎毫不在意地勾唇笑得荡漾,那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想他一个久闯情场的浪子,还能看不出邢老大那点子小情事儿?
“咳,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免得招人讨厌。”边儿上,舒爽不以为然地讥诮他。
“嗤,帝宫的姑娘要都你这服务态度,早该关门歇业了!”
“再说一句,那晚上是意外,老娘一直卖艺不卖身,懂不懂?”
“别装了,那个圈子咱俩都懂,不过做一次做二次,小爷也不计较多个炮友,一会再战?”
“靠!老油条子——”
狠狠地瞪着卫燎,舒爽坐直了身子,将三字经省略成了一个字,兴味索然地唰着火锅。这男人非得说她是个婊子她有啥办法,而且在他眼里,她指定还是一个喜欢立贞洁牌坊的婊子。
算了,又不是她老公,做了便是做了,越找借口替自己掩饰越讨人厌不是?说自己又清高又纯洁,有个屁用啊?
横眼儿,竖眼儿。
越看他那身痞样儿越是不爽,这家伙穿上军装也变不成正人君子,看来看去,舒爽还是连子家的男人最有品质,那双眼睛从头到尾就不会在别的女人身上停留,打见面到现在,他连正眼都没瞧自己一眼。
各怀着心思唰着火锅,期间邢烈火接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谢铭城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谢铭诚是个实态的北方汉子,每次见到邢烈火,哪怕是吃饭这种私下里的事儿,也必定克纪守礼。
一一招呼过,当然也没有忘了连翘。
“嫂子好,这位……是弟妹?”
老实说,这个样子也难怪他误会,这两男两女的确容易让人想成是两对儿。
“滚!”卫燎不爽的瞪了回去。
“我叫舒爽,哥哥。”咧着嘴笑了笑,舒爽不理会卫燎像被蜜蜂扎了屁股似的尖叫,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纠正着他的称呼。
大概是平日里少与女人打交道,农村兵出身的谢铭诚腾地臊红了脸,“大记者呵,你好,谢铭诚!”
瞧到他俩这情形,卫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有些不爽快,怎么着都是他睡过的女人,当着他面儿勾搭起铭诚来了,不爽,非常不爽,不爽之极。
“干嘛干嘛?生意做到饭桌上来了是吧?”
“关你屁事……”讥诮地笑着望他,舒爽给他对了对口型,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这小娘们儿,要死磕到底是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卫燎快下筷子,从裤袋儿里掏了烟来打了一圈儿,自在的吹了声口哨,同样小声的回敬,“不要脸。”
翻白眼儿,舒爽不甘示弱,“姐姐压根儿没长脸,上哪要?”
“靠!”
好吧,卫大队长气得无语了。
两个人使劲儿的斗着嘴,话说这会儿,连翘在干嘛呢?
她累坏了,使劲儿在喂着嘴,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跟九宫格里的各类大菜酣斗着,久不吃辣的小嘴儿辣得红通通的,直吐舌头,对那两只‘礼尚往来’的斗嘴完全不在乎。
他俩就是两只乌鸦碰了面儿——旗逢对手!
吃着火锅,饶有兴趣地听着乌鸦吵架,人生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儿么?
终于,邢爷听不下去了,冷冷地扫了一圈儿,轻“咳”了一声儿,提高了分贝沉声吼:“都停一下!”
好吧,他的声音一冷,包间里刹时就沉寂了,卫燎和舒爽的斗嘴没了,谢铭诚的憨笑没了。
啧啧!
邢爷果然是灵魂人物啊,一兴俱兴,一怒俱怒!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首长心情又不爽了,连翘离他比较近,这声音听着就是滚滚的惊雷,差点儿把耳膜给震破了,脑子一阵恍惚,寻思着这位爷吃火锅也能吃抽脑子?
清了清嗓子,邢烈火望向谢铭诚,将话题拨乱反正了:“铭诚,你不是说有事儿?”
“呵呵,是!”
谢铭诚挠了挠头皮,憨厚的黑脸儿上笑得忒乐呵,“老大,是好事儿,看大家聊得开心,差点儿忘了。”
“啥事儿这么开心?”卫燎望着他,还计较着呢。
“听你聊天开心呗……”
拧了拧眉,谢铭诚觉着这兄弟有些莫名其妙,吃秤砣了,怎么火药味儿这么重?
噗哧!
呵,怎么觉着这两个人有戏呢?
连翘冲舒爽挤了挤眼睛,她可是读懂了卫燎眼里那股子意味儿啊!
这人吧,都有这个毛病,除了自己的事儿,一眼就拎清,想迟钝都不行。
火上烧油是她最喜欢干的,实在忍不住她站起身来,给谢铭诚满上一杯酒,打趣道,“谢队,别不好意思啊,我这姐妹儿未婚,要不要……”
卫燎眉毛一横,打断了她的话,悻悻地说:“老大说,先说正事儿!”
嘿嘿,有意思!
不走寻常路是翘妹儿的作风,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火哥一脚,挤眉弄眼地拽着他的胳膊,细声细气的说:“火哥,辣死我了……”
哪能不知道她那点子恶作剧,邢烈火将水杯递给她喝了一口,又抽出一张湿巾替她擦了擦嘴,手就那么放在她后背上轻拍着,正二八经地埋怨道:“真给老子丢脸,没吃过咋的?”
“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没有不好意思,连翘点头,越辣越爽,辣得直流口水。
“喜欢吃辣?”
“对。”
“喜欢,下次再来。”
两个人一问一答,说得正二八经。
抹了抹脑门儿,谢铭诚怔了怔,还是把来这儿的正事儿先汇报了——
“老大,来的路上我刚接到侦查处的电话,检阅那天在嫂子降落伞上作怪的人查出来了!”
可怜这老实孩子,他真憋住了,再不说都不知道啥时候有机会,怎么感觉自己像一只瓦数相当大的灯炮呢?
“谁?!”邢烈火一脸铁青,那脸部弧度一看就是处在暴怒的边沿。
连翘也愣住了。
老实说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意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人为!
是谁这么无耻,想致她于死地,想想都后怕——
在空中急速下坠时的那种恐惧,随时都可能命殒的惶惑感再次涌了上来,那生死边缘的一刻,如果不是听到火哥的命令声,她镇定了下来,如果不是她这人儿向来倔强不怕死,如果……
太多的如果,稍一改变,会怎样?
她要真挂了,这会儿,有没有人在她的坟前烧两个帅哥?
“已经核实过了,是某军分区政治部干事……常心怡!”
是她?!
连翘望了火哥一眼,她多可怜啊,又是被这男人害的,都是他那些烂桃花惹的祸。
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被他的桃花给害死不可。
“操他妈的——”
恶狠狠地爆句粗,邢烈火在自己一帮哥们儿面前向来比较随意,何况,一想到跳伞检阅那天的情况他就浑身不得劲儿,每每在脑海里回放一次,那颗心就会窒息片刻。
这事儿他当时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只不过没有确定的人选,想不到一个女人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手指紧攥在一起,他那张阎王脸越发暗沉:“你怎么处理的?”
“提交了军事法院,这种情况得按武器装备肇事罪论处,只不过……”
望着邢烈火,谢铭诚皱着眉没再继续说。
当然,其中的纠结懂的人都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权大于法,常心怡投了个好胎,找了个不同凡响的老爹,她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军队干事,她老爹常部长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儿。
沉默了片刻,邢烈火冷哼一声,吐出一句森冷冷的话来,“必须让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