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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着,耳鬓斯磨着——
可……
不和谐的因素是如此之多,恰在这时,办公桌上军线电话响了。
邢爷很烦躁,他不想理会,但毕竟是工作时间,恼怒地狠狠啄了他媳妇儿一口,气喘吁吁将她圈在怀里,一只手将电话拿了过来。
不过几秒,声音又恢复了冷冽,“喂,我是邢烈火……嗯,你说!”
连翘伏在他怀里,离话筒并不远,能听见打电话的是卜亚楠。
依稀说到联合演习的方案通过了,正式公文下来了,还有什么专项经费也拨下来了。
然后,卜亚楠的声音低了下来,她听不清说了啥,可却看到火哥那面色阴沉了,瞬间黑了下来。
“嗯,就这样!”
挂掉电话,他低下头死死盯着连翘。
“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声儿大的,吓了连翘一跳。
不解地仰着头,从他的眼睛观察到眉毛……终于,大概明白了,卜处长告状了呗。
一时间,她有点接受不良。
刚才还那么火热的跟她纠缠的男人,不过转瞬就这么凶她,不信任她……
念及此,她不咸不淡地反驳:“我就这么个人,没那金钢钻,不揽这瓷器活儿,这机要参谋我怕是干不了,实在不行,批准我转业吧。”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邢烈火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连翘,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冷冽,阴沉。
这语气像极了初识时候的邢烈火,又横又霸道!
还说惯她呢?!
他整天大爷似的幺五喝六,动不动就教训人,也不问问道理,究竟哪里惯了?
老实说,连翘这妞儿性格叛逆倔强,好好说话,一切都好,非得来横的,一切都免谈。
于是,针锋相对——
“是吗?火哥,要说这就是你所谓的惯,那么,你还是别惯好了,受不起。”
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确实也挺招人恨的,何况是邢烈火这种到哪儿都被人捧着的爷?
两个人都横,两个人都骄傲,碰撞到一起就是天雷勾地火。
邢爷怒了。
“注意你的态度!你在机要处跟领导就是这样子撒泼的?”
撒泼?态度?
原来她错了……
她以为面前的是她的男人,而不是首长,真的错了么?他宁愿相信别人,也不听她解释一句。
“说对了,本姑娘就一泼货!就这态度,谁不爽让她找我单挑!”
她一点都不想服软。
或许说,这才是她原本的性子,平日里装装小绵羊不过是为了讨某人喜欢罢了,既然人家不稀罕,那她还装什么装?——直接显原形吧!
邢烈火喉咙梗了一下,唇角一扯,“连翘,你得记住,你不仅仅是我老婆,你还是一名军人,懂不懂什么叫做服从命令,懂不懂什么叫着军令如山?”
“你以为我稀罕?!邢烈火,是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强加到我身上的!我不稀罕,从来都不稀罕!”郁结中的连翘不甘示弱,狠狠顶撞回去,还重重的咬着‘不稀罕’三个字。
不稀罕?
她说不稀罕?
她说不稀罕做他老婆!
盛怒之下,邢爷双臂一收就将她娇小的身体狠箍在怀里,眼底的愤怒看着让人害怕。
又狠又冷!
与他对视着,连翘像极一个宁死不屈的革命战士,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有些事,她可以装怂,可有些事,却万万不能!
尊严,脸面,比啥都重要,在这二者面前,她绝不妥协。
“要怎么处置随你们便,总之我就这样儿!”
这样子的女人,让邢爷心里颇为复杂,舍不得,可却又不得不狠下心肠来,要不然让他如何严格治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谁都明白,他要是连自个媳妇儿都管不好,还管谁去?
“资料抱下去,不译完不许睡觉!”
“成吧,不过不睡觉太轻了点,不如再加点儿?冲刺400来回10次?或者负重武装越野10公里?”
邢烈火铁青着脸色,眉头皱得死紧,“连翘,你不小了,说话做事儿要懂得分寸。”
“对不起,我没有爹娘管教,不知道什么是分寸!”
又臭又硬,比块硬骨头还难啃!
邢烈火恼怒地扳过她的身体,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调整了心情沉声道:“出去!再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上来!”
“是。”连翘掀唇冷笑。
“另外……我明天要去天蝎基地,可能要呆几天,回来再检查你的成绩!”
“没问题。”
心里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她脸上却笑得无比开怀!
站起身来抱着资料,她转过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视线落在她挺直的背影上,邢烈火目光幽暗,终究还是忍住了想叫住她的冲动,转身走向了旁边的军事战略沙盘。
这丫头,性子太倔了。
得多打磨打磨……
好……真好……
心里念叨着这话儿,连翘抱着那叠资料离开了首长办公室。
真的挺好,这样省得让自己再闹心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身份,卜亚楠说得对极了,弄明白自己的身份才最重要!弄明白了身份,那颗心,才能退到安全距离。
这段日子,他对她的好差点儿就麻痹了神经,她还真傻傻地抱着希望,即便他俩之间没有爱情,也能像普通夫妻那样相濡以沫。
可,真扯淡的相濡以沫……
顷刻之间,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心和亲近,还没茁壮成长便萎儿。
卜亚楠究竟怎么编排她的不清楚,不对,对她来说这并不是问题的纠结所在。
试想,两个朝夕相处,同吃同睡的男女还不及一个外人,他对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难不成,在他的心里她竟是那种蛮不讲理,刁蛮任性的女人?
是,译电她是译不好,可能怪她么?
她连翘天生就该文武全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又不是百度谷歌!
思来想去,倒是想明白件事,这卜处长是诚心刁难她啊,面儿上看起来一身的凛然正气,心里真阴损,都说女人之间互相看不惯,通常只有三个原因,第一,嫉妒,第二,为了男人,第三,嫉妒别人有男人。
她是属于哪一种呢?
难不成仅仅就为了让她这个徒有虚名的正宫太子妃下堂?可瞧着卜处长那冰山脸也没长小三儿相啊!
算了,弄不清楚。
攥紧拳头,她默默做着心理建设。
好吧,连翘,你还是只有自己,没有父母,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加油吧!
昂首阔着地走着,她穿着笔挺的军装再次进入机要处的大门,以前那个内心强大的小强又重新住进了她心里,而那个被邢烈火宠着惯着有些飘浮不落实地儿的小女人——
歇菜儿了。
坚持,努力,就是连翘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译电不会,学!
速度很慢,练!
逃避?这词儿对她来说太过可笑,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逃避的港湾。
她的生命中,既然没有这样一个人,那么哪怕把自己烧成灰烬,她也决不依靠任何人。
见天儿的被卜亚楠穿着小鞋,成捆的资料出现在她面前,常规的军事训练还得跟男兵一样。
靠之,XX那个OO,憋屈死了,可她怕么?
怕个屁!
来吧!
笑容更欢畅了,对,这就是连翘的格调。击败它,击溃它,她立誓要做一名锋芒最尖锐的特种兵战士,不仅能武,也能文,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可倒霉催的是,梦想还没谱儿呢,在火阎王走的第二天,她家的大姨妈就来造访了!
她一向记不住月事的准日子,但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原因,每次来月事她都觉得腰和小腹痛得不行,出血量也挺大,每回都觉得自己能丢掉半条命,火哥在的时候,他都会吩咐人给她做滋补的食物……
靠,怎么又想到那个臭男人?
晃了晃脑子,让她纠结的问题是,预定的任务得受这事儿影响了,一整天的训练下来,肚子痛得她直冒冷汗。
第N次忍耐后,她受不住了,没人心疼的孩子得惜命啊,她赶紧趁作训结束的空闲点儿请了个假跑到市区的军医总医院。
接待她的是一个中年女军医。
一套症治检查下来,女军医神色有些凝重,“同志,你需要休息,咱是女人,这经期高强度训练太离谱,我给你开个条儿,你回去交给领导。”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让她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