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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人就这点奇怪,自己的事儿一般不哭,却能够为了电视剧或者小说里虚拟的角色哭得死去活来。
这一幕,把刚从浴室出来的邢爷给吓了一大跳。
小妞儿哭了?什么情况?
冷硬的眉头打了一个结,他丢掉毛巾就走过来心疼地抱着她,拍拍后背替她顺气儿,嘴里却没冒出好话来。
“你他妈傻了?哭个屁啊!赶紧睡觉!”
这一吼,完了——
本来只是哽咽的女人彻底江河决堤了,这人啊,一旦悲从中来,就会想到许多有的没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儿。
心,很乱。
而这些乱,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都是这个男人害的,一念至此,她扭过头就哭着吼他:“我要你管?我哭我的,你睡你的。”
“好好,我不管,给老子大声儿点哭!”
低咒了一句,他直接倒在床上,没去扯被她拿去的枕头,关掉灯闭了眼。
这小女人简直就是不明外星生物,惯常的蹬鼻子上脸,一句话都能气得他够呛。
黑夜里。
听着她吸着鼻子的小声哽咽,他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弄得挺闹心的,实在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自个儿的心情会受她的影响了?
攥拳,他克制了半分钟——
终究还是轻叹着,将她环了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嘴唇摸索着凑了过去,亲着,吻着,小声地轻哄着,宝贝丫头的唤着,这种事儿要搁白天,打死他都干不出来,可这不是黑夜朦胧么,哄哄她也死不了人不是?
老实说,他这是初体验,一辈子没干过这事儿。
但,连翘却惊得差点下巴掉了。
被吓的!
邢烈火这人绝对算不得会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要让他嘴里说一句动听的话,那可比登天还难,平日里就沉默寡言,冷言冷语,又闷又装酷,可现在这感觉,多像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在哄着自个儿闹脾气的小媳妇儿。
又温柔又多情。
这种怜惜,这种心疼,这种像稀罕她到骨子里的感觉,她有多少年没有享受过了?
“火哥……”
轻唤一声,她紧紧环着他的腰,埋入他怀里,将他的胸膛湿得透透的……不过,与爱情无关,她是突然想到了过世的老爸,还有那个不管多大了还喜欢给她唱摇篮曲的漂亮老妈。
亲情,让她心碎了,她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不去想也就罢了,但越是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
可这样一来,邢爷急了。
老子浑身解数都使尽了,咋还越哭越厉害了?
好吧,在感情方面,他其实就是一个白痴,琢磨半天觉得也没惹着她,唯一能让她哭的事儿……
难道,因为……
一只手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邢烈火忽然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严肃地说:“连翘,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是个结了婚的男人,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家庭,我会负责,这是我的原则。”
话说,他这意思?
连翘懵了片刻,他俩果然不在一个频道。思绪很快从孤女的往事穿越回到现实,她有些尴尬地抬起头看他,知道她说的是易安然的事,这么一寻思,就又想到了那个让她纠结的问题,易安然是他过去的女人……
女人,女人,越纠结这词儿,越容易想到他俩在床上翻滚的画面。
不太舒服,但她知道,是个人都会有过去,何况火哥这样的男人,没点儿风流过往才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不是?
可,他说,这是责任,责任与其它都无关吧?女人么,谁又不期盼那啥呢?
于是,不吭声儿。
见他不说话,邢烈火的声音在黑夜里掠过一丝别样的硬气来,“总之,肉麻的话老子也说不明白,但是,还是那话,绝不负你!”
呃……
邢爷,这句话已经很肉麻了知道不?还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完全不是邢爷的风格。
但是,这味儿是拿捏得当的。
连翘错愕良久,心里某个角度在不停地龟裂,但……
她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大煞风景的问了一句:“火哥,你没发烧吧?”
原谅一个被爱伤过的小女人吧,不是她小白,也不是她诚心破坏这气氛,而是太过虚幻和温柔的东西在现实面前,她觉得自己伤不起。
像被又气极了,邢爷彪悍地吼,“不早了,快睡!”
“嗯……”
“要是睡不着,那咱搞点生产建设?”
一听这话,连翘脸上有些发烧,不过没人瞧得到。
白天衣冠,晚上禽兽的男人句句话不离小腹那三分地,还生产建设呢……
不对,生产建设?
生产建设几个字一入脑,猛地提醒了她一件奇怪的事儿。
即便她再大咧也是个女孩子,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清楚的,她跟火哥在一起这几个月,办那事儿挺勤快的,而且每次都给弄里面,也没给过她避孕的机会……那为什么?她居然一直没“中奖”?
她没问,但心里有点小纠结了,想想又有点儿小期待,如果有那么一个孩子,是像他,还是像自己?
怀里丫头那别扭样儿,让邢爷善心大发了,哪怕下面那根儿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到底,还是控制了自己。
谁让她哭了呢?
“乖,睡吧。”
浅浅的一声儿,熟悉的磁性里少了些许冷冽,而他的下巴就抵在她柔顺的发际,很快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火……哥?”
连翘有点弄不明白了,野狼变成了灰太狼,这简直就是世界级奇迹啊?
睡着了?
甜甜地窝在他带着体温的怀抱里,让她原本四季常冰的身体越发暖和起来。
很放松……
再放松……
她将自己整个安心地贴近了他壮实的胸膛,也渐渐跟上了周公的脚步,而那梨涡荡在脸颊上,是否就是幸福的味道?
生活挺滋润,日子很暖和。
太过舒服的结果就是,连翘这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眼儿一睁,枕边儿人已经没了,懵了半秒她瞄了一眼时间,然后像针扎了屁股似的弹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卜大冰山本来就恨不得一拳揍死她了,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火哥啊火哥,你可坑死我了!
洗漱,早餐,完全是打仗似的速度!
四十多分钟后,她终于苦逼地赶到了红刺总部机要处。
一瞧到她,卜亚楠那眼神儿像X射线似的直直扫射了过来,半点没留情面的冷嗤:“不是说你病了么?我看你神清气爽的样子,哪像病人?”
病了?
眼角余光瞄了卜美人儿一眼,连翘猜测着这话的意思,是火哥说她生病了才迟到?
丫这事儿整得,也不先串个供——
得,话都逼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的?
咳咳!
赶紧捂着嘴干咳了两声儿,她虚弱地说,“报告,偶感风寒,邪气入体……”
“装吧你!骗得了老大,你以为骗得了我?”
卜亚楠不耐地发飙了,连翘欲哭无泪了。
要不要这么可怜啊,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能怪她吗?
看来卜冰山一天不挑她毛刺儿是不会舒坦的,动不动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拾掇她,抓到点儿错误就小题大作。
菩萨都有火,要真一直顺着她,她还以为自己是病猫呢。
装怂蛋,还是连翘吗?
NO。
丫的,忍你够多了!
一寻思,她索性挺直了腰杆儿,一双美眸冷冷地盯着卜亚楠,那气场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强!
“卜处长,看不惯我挑明了来,别暗地给我使绊子。没错啊,我没生病,我只是睡过头了,我也不想的,但昨晚上被首长给折腾得太狠了,今儿起不来,咋滴?这就是你喜欢听的答案对不对?你是羡慕嫉妒还是恨?”
“你……闭嘴!”
被噎得一口气儿上不来,卜亚楠脸上黑了又青,青了又白,可万变不离其宗,冷冽森寒。
她为人高傲冷艳,做事儿一板一眼,最瞧不起她这种靠脸蛋迷惑男人的女人。
不过,她好歹也是个处长,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公事公办的将厚厚的一摞文件甩到她的面前。
“今天把这些急件译好交上来。”
“哦?!”
看到足在20厘米厚度的文件,连翘眼儿都直了,“卜处长,诚心刁难吧?”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明知道她借题发挥,又能咋办?
无奈啊,谁让她是个一杠一的少尉参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