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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昊钧带着乐玢玢去享用极富盛名、位在明洞的“全州中央会馆”石锅拌饭,接着又到附近喝了著名的人参鸡汤。用过极为丰盛的韩国料理之后,他们又杀到著名的精品街狎鸥亭洞,并在那附近喝咖啡、闲逛。
“恩,吃完饭能这样散步真好。”乐玢玢心满意足地笑着。“我可是第一次吃这么道地的韩国石锅拌饭耶,谢谢你啰!”她故意夸张地行了个举手礼。
“别谢我,这些钱我会记在你欠我的帐款上,还有西装的送洗费。”齐昊钧以不带感情的冷淡语气答道。
“你这个人真奇怪,明明心地不错,可是讲话好像不损人一下就不甘心。”乐玢玢头头是道的分析着她对齐昊钧的观察,不明白他为何偏要摆出一脸很不甘愿的模样,而那些关心的话语,又非得用尖酸刻薄的话来表达不可。
“瞧你,一副你跟我很熟的模样。”他不禁对乐玢玢的话嗤之以鼻。
“本来就是了,你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创伤?”乐玢玢试探性地说:“其实关心一个人、感谢一个人直说就好了,干嘛老是摆张扑克脸你这样子很难相处耶!”乐玢玢大刺刺地说出自己的观感。
“做什么事都不经思考、说话又欠考虑的人,讲难听一点就是头脑简单。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相处的?”齐昊钧冷笑,但对早巳习惯他“夹枪带棍”说话方式的乐玢玢面言,她已不再对这些伤人的话耿耿于怀。
“简单一点不好吗?”乐玢玢耸肩。“做人嘛,开心最重要了,干嘛给自己戴上多余的面具?你不觉得累吗?”
“你爸妈没教你要保护自己吗?”齐吴钧讽刺地问:“该不会是你从小听爸妈讲童话故事长大,以为世界上只有好人没有坏人?这样也未免太天真了。”
乐玢玢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抬头答道:“我没有爸妈,他们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啊?”齐昊钧楞了一下,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没事啦!”乐玢玢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眶却渐渐红了,她一向不喜欢别人拿她的乐观单纯开玩笑,因为那是她最大的特质,也是她能活得开心自在的原因。
然而,这男人却三天两头、三番两次硬要对她大加挞伐和攻击,甚至把她过世许久的父母也牵扯进来,这教她怎能不委屈心酸?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齐昊钧,想对她道歉,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来,一句话梗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口于是,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语地走回饭店,各自回房。
回房后,齐昊钧沮丧地坐在沙发上,回想方才看到乐玢玢脸上难过又故作坚强的神情,他竟有种深深的罪恶感,还有一股想保护她的强烈冲动和欲望。
“齐昊钧,你是怎么回事?你疯了吗?”他猛拍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绝不能沦陷在女人的柔弱里,想想可怜的老爸和大哥吧!齐家男人在家里的地位比老妈养的狗还不如,总之没一个是例外的。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根本就是猎捕男人的克星,所以他更不能大意地踏入陷阱哩。
从学生时代交女朋友开始,齐昊钧就抱持着不能让女人予取予求的态度,合则来,不合则去,他尤其不能接受对方企图控制自己的行为,再加上他对女人极尽挑剔之能事,所以他虽然生得英挺俊俏,但绝不风流滥情,他的感情故事更是屈指可数。
可今晚这种心情,对他面言似乎是第一次!
想要去保护、安慰一个人,希望她开开心心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继续维持她傻乎乎的样子也没关系。
天!这种念头真是令他害怕,更何况对象还是个认识不深的女人。细细回想,他对乐玢玢的确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说喜欢倒还不至于,伹她就是让自己觉得很特别。
他一遇上她就失去冷静的控制力,她直来直往的脾气总让他原先能掌握的状况莫名失序,而他也控制不住地想用特别恶毒的话来贬损她。
其实齐昊钧心里也明白,说那些话、讽刺她的同时,他自己也很不好受,但他就是无法停止,好像逞逞口舌之快,挫挫她的锐气,就能平衡他受她影响的不安情绪。
但真的伤害了她,他却又不知所措、自责不已,他的心态怎么这样矛盾?
夜深了,齐昊钧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点酒,好好睡个觉,别再将脑细胞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然而意外响起的电话铃声,却打断了齐昊钧的思绪,他拿起话筒。“喂”
“是我。”电话另一端传来乐玢玢的声音。
方才的苦闷心情似乎一扫而空,齐昊钧很讶异乐玢玢对自己的影响力。
“我知道。”他的声音磁性沉稳,十足具备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恩”乐玢玢欲言又止。“你要不要过来喝个酒、聊聊天?”乐玢玢鼓起勇气,一股脑儿地把话说完。
“这”齐昊钧闻言楞住。不会吧?这种时间约一个男人到房间里喝酒,这位乐大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干嘛这么惊讶?就连喝酒聊天,你也有长篇大道理要发表吗?”乐玢玢听到他的反应,整个人心都凉了。
“我又没说什么,你没事发什么火?”
“要来不来随便你,再见。”她心底仅存的一点热力全数熄灭,懒得再跟他多说下去,狠狠撂下话后,便砰地一声挂上电话。
甭单地坐在床前,乐玢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咒骂,整张小脸涨得通红。
“不过是约他来喝酒而已,要来不来随便他,反正又不会死人”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可是刚刚听他话里的口气,他会不会想歪?
乐玢玢左思右想,突然担心了起来!毕竟时间和地点都有点怪,约一个男人来自己房里喝酒好像不是很适当的举动,可是,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聊聊而已,所以应该还好吧?
算了,她讲都讲了,话说出去又收不回来,何况他大少爷还未必肯赏光哩!
然而二十分钟后,就在乐玢玢以为齐昊钧不会出现、她自己就灌起酒来之时,门铃声竟然响了
“嗨!帅哥金主,我真是没想到,你连穿休闲服都这么好看呢!”乐玢玢开心的前去开门,大方与他招呼还赞美的说道。
“你怎么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齐吴钧看了她一眼。“你喝酒喝太“骇”了是吗?”
“才不。”乐玢玢回给他一记甜美笑容。“一个人喝哪有可能多“骇”?”
“是吗?你的标准显然跟我的很不一样。”齐昊钧耸耸肩浅笑。“如果我没过来,搞不好你一个人都可以喝到翻过去。”
“是啊,刚刚我还在想,你可能不会过来了。”乐玢玢的声音听起来好哀怨。
“哦?我在你眼中这么冥顽不灵?”这女人是怎么了?会独自喝闷酒的人多半是有什么心事,她有吗?管那么多干嘛?齐昊钧不断地在心里怒骂,他也不过是乘机过来跟她道个歉,干嘛想这些有的没的徒惹心烦?
“喂,你在想什么?”乐玢玢净白剔透的小脸忽然出现在男人眼前,硬是让齐昊钧吓了一大跳。
“我没想什么,只是怀疑你没有记取上次的教训。”他极力保持冷静,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变化转折。他像个父兄似地教训她。“女孩子出门在外,言行举止醒是要多小心。”
“我知道,我会看情况的!”乐玢玢俏皮地吐吐舌,主动替齐昊钧拿怀子、斟酒,然后将自己抛进柔软的大沙发中。“能够有朋友陪着喝点酒,这感觉的确很不错。”
“朋友?呵!”齐昊钧一脸嗤笑。“为什么想找我喝酒?”
“没为什么,你干嘛那么严肃?”乐玢玢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
“邀男人到房间喝酒不是你的习惯吗?”他语带讥讽,只要一想到她也会这样大刺刺地邀请别的男人喝酒,他心里就感到非常不痛快。
“你又要借题发挥了。”乐玢玢终于明白他想说什么了,他根本是指控她的言行不检点。“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为什么跟我说话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我邀请你过来是善意,你想到哪里去了?”乐玢玢真的很生气。
从认识到现在,这男人总是竭尽所能地对她冷嘲热讽,她有做错什么吗?还是跟他结了什么怨仇而不自知?
或许她个性是有点糊涂,神经也大条了点,可周遭的人都喜欢她;唯独他,动不动就说她笨、蠢,要不就是话中有话地影射她行为随便、思想放荡。
“可能你听了剌耳,可是我是为你好才说真话。确实,你并不聪敏过人,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点。”齐昊钧坦诚的说道。
“既然我笨到无可救葯,笨到让你看了就讨厌,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圆瞪着双眼、大声诘问。
“因为你已经开口了。”齐昊钧答得理直气壮。“我不喜欢自己被人说冷血无情。再说,我们现在争辩这个有什么意义?”
“是啊,确实很没意思。”乐玢玢无奈苦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感觉得到你的心很善良,却总喜欢用言语来伤害别人,你真的好矛盾。”
乐玢玢直视他的双眼,她清澈的眼瞳中轻荡着一丝丝的委屈与受伤,这样的乐玢玢,令齐昊钧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我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我是被被奶奶带大的,因为我的父母留下了一笔钜额保险金,所以我奶奶为了保护我,花了很多心思。”她淡淡说着,似在述说一件平淡的陈年旧事,可这件事却给她带来无尽的伤痛。“为了那一笔钱,所有亲戚的关爱都变得不单纯,他们争着收养我,甚至争夺我的监护权,这一场战争,一直到我成年才结束。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亲戚与我们联络,奶奶在五年前去世后,我就一个人独自过活”
“玢玢,我”齐昊钧很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之前说话有点过分。其实,我会过来也是想向你道歉。”
他愧疚地望着她,终于明白她那伤心的表情从何而来,更为自己徒逞口舌之快却伤了她而自责不已。
“没关系。”她讶异他竟然会说“对不起”?乐玢玢嘴角扬起浅浅的苦笑,缓言说道:“奶奶总是一直跟我说,对人要防备、要小心,我也老是被我的好朋友们骂笨,可我真的不喜欢随时武装自己,我已经失去了最亲的亲人,我只想要有人关心疼爱我,所以我就真心对别人,难道这样也错了吗?或许真的是我笨吧。这是天生的个性,我也并不想如此”
她自嘲,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憋住泪水,但微润的眼眶却早巳泄露她的委屈和无奈。
“我懂了。”齐昊钧轻啜一口酒,点头。“以后我会尽量注意自己的措词。”
“来,我帮你倒酒。”乐玢玢站起身想帮他添酒缓和气氛,却因为醉意而身子踉舱了下!
“小心。”他急忙扶住她,恰巧将她抱了个满怀。他们怨言对视好半晌,这才尴尬地急忙分开。
“杯子破了,我来整理。”乐玢玢整张脸显得红润美艳,刚才的意外令两人身体接触,吓得她将手中杯子掉落在地上,满地都是扎人的碎片。
“啊!”收拾碎玻璃的她不慎教玻璃割伤了手,不禁低呼一声,鲜红的血正从她细白的手指渗出!
“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齐昊钧紧张地握住她的手。“痛不痛?刺得很深吗?唉,你真是不小心。”
他心疼皱眉,小心翼翼地将佳人拦腰抱起,温柔地放在沙发上。“别动,我去拿葯。”
“没事,你不要那么紧张,只伤到一点点而已。”乐玢玢按住手指头止血,安抚说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就算是小伤但也流血了啊!说不定伤口会被感染”齐昊钧弯身整理起地毯上的玻璃碎片。
乐玢玢被这么一折腾,酒意也去了一大半,她楞楞地看着忙碌中的他。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无意中感受到乐玢玢的目光,齐昊钧疑惑地抬头。
“真没想到你动作这么迅速,清理得这么干净,感觉好像常做家事。”乐玢玢一睑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齐吴钧没有回答,继续收拾着残局。
“昊钧,谢谢你。”乐玢玢小小声地向他道谢。
“以后要小心点,特别是喝了酒之后,你老是莽莽撞撞迟早会出大事。”
“好,我记住了。”乐玢玢顽皮地吐了吐舌,娇憨应道。
“不念你了,省得等会儿又苦着一张脸给我看。我打电话叫柜台送葯来。”齐吴钧站起身,迳自走向床边拨打电话。
乐玢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言语和行为是有点严肃,但是,很明显他是关心自己的!一思及此,乐玢玢的心里便觉得好甜。
“昊钧。”她轻唤他的名字。
“什么事?”
“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乐玢玢很不好意思的问,边说边难为情地搔搔头。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齐昊钧没给她正面答覆,打完电话后,他一脸正经的看向她。
“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基本上不会太讨厌.你不要再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了,有够无聊。”
“喔,好。”乐玢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齐昊钧则无奈的摇头苦笑。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一直想问自己!一直以来他都非常讨厌天真得几近傻乎乎的乐玢玢。然而,倘若他真的讨厌她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想着去帮助她呢?
“人,都是得经过相处才能慢慢了解的。”他看着她,语重心长。“喜欢或讨厌都不是一两天就能决定的。不过,现在我还是很讨厌你,竟然让我来这里扫碎玻璃?”
“也是,今晚你没喝到什么酒,倒是扫了一地玻璃,算你运气不好啦!”乐玢玢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齐吴钧见状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此时,门铃声打断了他们欢愉又略带暧昧的气氛。
“大概是服务生送葯来了。”齐昊钧起身前去开门,拿进来一只小巧可爱的医葯箱。
“来,我帮你擦葯。”他打开葯箱,找出优碘与纱布在她不小心扎伤的手指头消毒上葯。
他好细心、好仔细地替她处理伤口,在微微的刺痛中,乐玢玢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关心与体贴,她从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一面,心底荡起一波波的涟漪,牵动着悄悄淀积的好感与爱意。
乐玢玢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剑拔弩张的场面,然而,这次意外的首尔相逢,却激荡出两人都想像不到的火花
“好了。”齐吴钧松开她的手。“伤口处理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他缓缓地站起身,然而,乐玢玢却在这时拉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还有哪里受伤要包扎吗?”齐昊钧调皮地笑着问道。
“再陪我一会儿好吗?”乐玢玢低着头幽幽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来的勇气,竟然扯住他的衣服不放.
或许是受伤令她脆弱,内心的强大孤寂感兜头罩下,她想到儿时一个人度过的漫漫长夜,那种恐怖惊惧,在这异乡国度她不想再尝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留下来?”他看着她清丽的脸庞,仿彿想看穿她心中的思绪。
“你不愿意吗?”乐玢玢没回答,却再丢给他一个问题。“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我我怎么可能不愿意?”他深吸一口气,感觉理性正在慢慢瓦解。
“你真的愿意留下来陪我?你是心甘情愿的吧?我没逼你喔!”乐玢玢鼓起勇气说出口,却不敢抬头看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受点伤就脆弱成这样,真是太没用了。
“我是心甘情愿的。”齐昊钧坐在乐玢玢的身旁,他握着她的手。“你愿意邀我过来聊聊,表示你相信我,也把我当朋友。”
“你干万不要把我想得很随便,过去我很少这样”乐玢玢红着脸解释自己大胆的行为,就怕他误会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只是,他根本歪让她有说完的机会,便低头攫获了她柔软的双唇,从轻啄到深吻,慢慢地加重再加深
他缓缓地释放自己连日来的情感,品尝着她口中的芬芳,将所有的矛盾全都抛开,再也克制不住心底想拥有她的冲动。
乐玢玢意乱情迷地享受他的吻,齐昊钧的大手柔柔地轻抚着她细白的肌肤,从颈项到锁骨,偌大的客房中只有两人低沉的呼吸声。
“不”乐玢玢仅剩的一点理智太微弱,抗拒不了他温柔的双手。
“你留下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接下来的事”他轻柔笑着,顺势将小女人的手带到唇前,一个个缠绵的吻就这样落在她柔嫩细白的纤指与掌心上。
这一刻,乐玢玢已彻底沦陷在情欲的漩涡之中
男人和女人在褪去阻隔的衣物之后,亲密的接触让释放的感情燃烧起更炽热的欲望,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让两人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杪的拥抱,就这样任由一波又一波的热情如浪潮般袭来。
在首尔的这一夜,旖旎多情
激情过后的破晓之前,齐昊钧先行起床,他轻吻熟睡中的乐玢玢,然后悄声回房。
他不愿打搅她的美梦,只想让她好好地睡一个舒服的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