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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杨天、黄娟、陈明和班主任鲍月红来到了安琪家的小排档,那是一间很小的店面,里面卖的吃的也很单调,无非就是米面、粉丝和水饺。
但这些就已经够安琪和她妈妈两个人忙的了,烧水、煮面账、擦桌子、洗碗、拖地样样都是她们母女俩。
当杨天他们见到安琪的时候,她正穿着粗布花褂。仔裤,脖子上还挂着长长的围裙,在那里擦桌子,满头汗水,今天是周六,来吃面的人明显要多一些,但也不过是三五个人。
“安琪!”黄娟关切地喊了一句。
安琪猛地抬起头来,发现是杨天他们来了,顿时愣住了,随即一脸尴尬地慢步走出来。
“琪子,快带客人进来坐啊!”这个时候,一个同样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快步迎出来,她应该就是安琪的妈妈,看上去很是苍老,显然是这些年累的。
“大娘,你好,我们是安琪的同学!”黄娟恭敬说到,他们都看出来了,安琪的妈妈应该是把他们当成客人了。
“妈,这是我的班主任鲍老师,他们都是我同学!”安琪急忙介绍,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压抑。
“哦,鲍老师!”安琪的妈妈有些吃惊,一脸歉意地和鲍月红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对杨天他们笑了笑。
“你好,我们想和安琪单独谈谈,可以吗?”鲍月红礼貌一笑。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琪子,去吧!”安琪的妈妈快速答到,从她歉意的表情中能看得出来,她也不想安琪辍学,也正在为这事着急、难过。
安琪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拿下围裙,看了看她妈妈,方才随杨天他们一同向一旁的公园走去。
一路上她都不敢抬头,心中似乎很矛盾,不想辍学,可是又不忍心看着她妈妈一个人试凄受累。
黄娟和她并肩走在一起,手拉手,杨天、陈明和鲍月红则是走在后面,直至找到一个小凉亭,他们这才相继坐了进去。
“安琪,真的不想念书了吗?”鲍月红既是班主任,又算是他们的大姐姐了,所以她最先打破了寂静,将事情引向主题。
“我”安琪一言未发,眼泪当即掉落下来,谁都知道,她怎么会不想念书呢?当初为了脑萍上滨海一中,她没日没夜地学习,有好几次都是因为太累,在班上晕厥过去。
最后知道考上了之后,她高兴得愣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和杨天、陈明相拥在宿舍楼下的场景至今仍是历历在目。
如此,可想而知她当初辍学的时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又是多么的伤心!此时她才让伤心、委屈的泪水倾泻出来。
见状,黄娟也哭了,陈明和鲍月红的眼睛也红了,杨天仍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但心中也不是滋味。
“能跟我们说说家里欠人多少钱吗?”鲍月红摸了摸安琪的头,轻声问到。
“十万!”安琪沉响少许,抬头看了看杨天他们之后方才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吃惊的数字。
十万元在97年那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啊!尤其是对一个贫穷农村家庭来说,想必安琪爸爸的那个病很麻烦。
鲍月红、黄娟和陈明都是一下子愣住了,他们在来的路上商量过了,那就是想办法凑集一批钱,先帮安琪家还掉一些债务,好让她能回学校继续念书。
本来他们是想先凑一半,然后再帮安琪家好好经营小排档,争取早日凑够另一半,可是十万块啊,一半也是五万元,去哪里凑?
“动员全校学生捐款吧!看看能凑多少,然后我们再想办法!”陈明轻声提议,但底气有些不足,高中生的口袋里都没有多少零花钱,就算是全校学生都伸出援手,那也凑不到多少钱。
“啊?不用了,我不想因为我家里的人闹得满校园风雨!”安琪急声反驳。
众人再次愣住了,也是,陈明没有考虑到安琪的自尊心,要是真发动全校捐款,那整个学校的人肯定都认识安琪了,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到时候她还怎么安心学习啊!
“那怎么办啊?”黄娟抹掉眼角的泪水,着急说到。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我会和妈妈努力挣钱还债的!”安琪沉默少许,随即抬头笑到,眼眶中闪烁着泪花,然后慢步往回走。
“安琪!”杨天叫住了安琪,高声问到“我们是不是你的朋友?”
“是,当然是了!”安琪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答到。
“那好,那你就不能拒绝我们的帮助,否则就是不拿我们当真心朋友,明白吗?钱的事情我们自会有办法,我们先帮你凑齐五万,缓一缓高利贷那边的情况,剩下的事情,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怎么样?”杨天坚定地说到。
“可是五万块,你们去哪凑啊!”安琪再次落泪,五万块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你不用多操心,我们自有办法!鲍老师,你那能凑齐五千吗?”杨天转身问鲍月红。
“能,我的积蓄,再找几个朋友借点,应该能凑够五千!”鲍月红爽快回答。
“还有,鲍老师,你能向学校帮安琪申请五千块的助学金吗?”杨天追问,滨海一中是省重点中学,五千块的助学金肯定能拿得出来。
“我试试,想必应该能申请到,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一层!”鲍月红也有些兴奋了,这么一凑,那就是一万块了啊!
“那好,剩下的四万交给我吧,三天内凑齐!”杨天咬咬牙,诚然说到。
“四万块你一个人凑?那怎么行?我也找我爸妈要点,看能不能要来几千”陈明紧张说到,他家境不好,估计只能弄来一两千。
“还有我,我找我爸妈说说,应该也能弄来五千!”黄娟站到杨天身旁,随声附和。
黄彪最近卖大枣卖了一些钱,外加黄家亲戚之中有钱的多,黄娟回家筹五千也是没问题的。
“那就太好了!那我就凑三万吧!”杨天欢快一笑,凑三万也不容易,但比起凑四万,那就要好很多了。
“这么多钱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安琪哭得更厉害了,不过这次是被感动的哭。
“安琪,你要知道,我们给你的不是钱,是情谊!所以你不用内疚,更不用说什么怎么感谢我们、怎么还我们之类的话,知道吗?”杨天和黄娟一同走出去,扶着安琪重新坐回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