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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真是见鬼了!朝露气到想尖叫。她怎么这么倒楣啊?一心一意想远离范波涛,可却偏偏一再地在他面前出洋相,真是气死人了!
唉,赶紧收拾残局吧!
朝露红著脸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著散落一地的水果和食物,却看到范波涛也跟著蹲下来,手脚俐落地替她捡起滚到远处的苹果。
“你”朝露咬著下唇,很想叫他快滚,不要假好心,可眼前的场面实在太尴尬了,她还是赶紧处理好自己的事,快快闪人才是。
百货公司的楼层管理人员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提著更厚的纸袋奔过来,迭声道歉。“对不起!小姐,都是我们的疏忽,没有注意到纸袋的提把无法承受这些重量,所以才会造成您的困扰,真是抱歉!”她将物品全部放入新的厚纸袋内。
“算了,没关系。”朝露摇摇头。“也不能全怪你们,我自己也有疏忽的地方。”
“真的没关系吗?”楼管好心地提议道:“不如你把东西交给我们,并留下住址,我们帮你宅配到府。当然,宅配的费用全由我们负担。”
“真的不用了,谢谢你。”朝露笑笑,提抱著纸袋,登上手扶梯,红通通的脸蛋一直低垂著。唉唉,好丢脸喔!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家伙肯定一直跟在她背后看好戏。可恨呐,为何她老是在他面前出糗呢?
啧,别再想这些了,反正糗都出了。现在,她只求快点逃离现场!
到达一楼后,朝露加快脚步往门口冲,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气势磅礴的大雨,还有计程车等候区前,那长长的人龙。
她当场傻眼。“怎么这么多人在等计程车啊?”
台北真是多雨,她出门前天气还算晴朗,怎么才逛一个下午,居然就下起倾盆大雨了?而且排队等车的人还那么多。
“怎么办?”
正当朝露烦恼地瞪著越来越大的雨势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闲适的嗓音
“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去吧?”
“不用!”朝露马上拒绝。哼,她宁愿站在这里等到变成化石,也绝不坐那恶棍的车!
范波涛笑意不减。“别逞强了,你看这队伍排得这么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输到你呢!苞我来。”
说著,他霸道地抢过朝露的纸袋,脚步一旋,又步入百货公司内,准备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取车。
“等等!”朝露气急败坏地追上来。“范波涛,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才不要坐你的”
话都还没骂完,电梯的门就打开了。范波涛猿臂一伸,轻松地把朝露拉入电梯里。
“你这”朝露气到七窍生烟,却又对他无可奈何,因为电梯里塞满了人,害她将一堆还没骂完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
可恶!朝露恶狠狠地瞪著笑容满面的范波涛。呕死了!这恶棍真是上帝专门派来克她的,他总是可以激发她的怒气,只要一遇到他,她素来的冷漠与理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到了地下三楼,上车后,范波涛便道:“你回汐止吗?住在以前的眷村就是位于邮局附近的那个眷村吗?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去附近办事时,有经过那边,我还特地开车绕到眷村里晃了一圈,发现那一区都没什么改变,气氛还是一样宁静悠闲,种满芒果树的小鲍园也还在,有好多小朋友在芒果树下玩捉迷藏、荡秋千呢。邮局旁边的咖啡店也还开著,我还刻意到店里去,点了一杯黑咖啡,还有一客巧克力冰淇淋。”
朝露僵住了,眼神直直望着前方,动也不敢动,更不敢与他四目相接。这恶棍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跟她说这些干么?他们他们早八百年前就分手了啊!他为何要一再提起这些敏感的话题?
她双手互绞,脑中有许多画面飞快地掠过,心湖酸酸的。原来他还记得,他记得他们共有的回忆。
以前热恋时,他都会送她回家,明明都到她家门口了,两人紧扣的十指还是不愿分开,因此常会窝在小鲍园的芒果树下情话绵绵、你侬我侬。她宁愿站在公园里喂蚊子,也舍不得回家。
天气冷或下雨时,他们就会窝在邮局旁边那间咖啡店,悠闲地聊天,听著黑胶唱片所播放出来的老式情歌,手牵手跟著哼唱。两人会共享一杯黑咖啡,有时候会再加上一客冰淇淋,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著。当时他们爱得义无反顾,眼底只有对方。
朝露收敛心思,故意让语气听起来很冷淡。“是吗?我倒是不知道那间咖啡店还在营业,至于小鲍园,我更不曾注意到它。搬回汐止后,我有好多事要处理,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才艺班授课,就算经过那座公园,也没时间多看它一眼。”
说完,她忍不住在心底为自己喝采对!余朝露,就是这样!就是要对他这么冷淡!你可以表现得很从容不迫,你不会再被这家伙牵动任何情绪,因为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你可以冷静地处理任何状况!
她的答案让一泛波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更加复杂深奥。这时刚好遇到红灯,他拉起手煞车让车子停住,整个人突然倾向朝露。
“喂,你、你要做什么?”他突如其来的逼近把朝露吓得六神无主,整个人紧紧贴向车门。该死的!这家伙该不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吻她吧?这里可是马路中央耶!
“没什么啊,我只是要帮你扣上安全带而已。亲爱的,你该不会忘记坐在前座的人都要系上安全带吧?不然我可是会被警察开罚单喔!”他的笑容好无辜,黑眸却闪著狡猾的笑意。哈哈哈,碰到了耶!万岁!那么丰满而柔软的触感,更是令人陶醉啊!
“你!无赖、下流!”朝露气到脸色忽青忽白,恨不得扑上去扭断他的脖子。这恶棍真是败类中的超级大败类!帮她扣安全带时,他的手居然碰触她的胸部!懊死他绝对是故意的!这家伙居然敢吃她豆腐?而且还吃得明目张胆、毫不羞愧!
她的心怦怦怦怦地跳得好快,分不清是因为气愤,还是方才的肢体碰触使然?虽然隔著衣物,但,当他的男性大掌轻拂过她的胸时,彷佛有股触电般的感觉迅速流窜过全身,酥酥的、麻麻的,令她全身肌肤都莫名地发热
不行!你不能这样!朝露懊恼到想狠掐自己的大腿,好让脑袋瓜清醒一点儿!余朝露,你跟他早就分手了,你不可以再跟他勾勾缠,更不可以让他乱吃你的豆腐!
骂他吧!狠狠地咒骂他,警告他自重点儿,不准再动她一根汗毛!她头昏脑胀地搜寻著最恶毒的字眼想骂他,却听到他又飘来一句话。
“好香,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用这个牌子的洗发精。这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我已经好久没闻到了。”
闻言,朝露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情潮更是宛如火山爆发般漫流而出。
是的,分手都七年了,可她一直没有换掉这个牌子的洗发精,每次去超市买洗发精时,她都会故意拿起其他的品牌,强迫自己戒掉这个味道。
但,没有用,她戒不掉。因为,这是他喜欢的味道。
热恋时,他总爱眷恋地抚摩她的秀发,赞叹她发间的幽香,更喜欢玩她的发,任缕缕青丝轻轻滑过他的指尖。
可是,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她忍无可忍地瞪著他。“够了!范波涛,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跟你早就分手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言行很不恰当吗?倘若你想调情,最好去找别人,我没兴趣,更没时间奉陪!”
吱
范波涛突然将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入路边的停车格内。将引擎熄火后,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没错,我们是分手了,但,坦白说,那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朝露,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这么多年来,你不曾感到后悔吗?你不曾想念过我吗?”
后悔?朝露错愕地瞪大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男人说了什么?他后悔跟她分手?这么骄傲自大,跟她吵架时从来不肯率先低头的范波涛,居然说他后悔了?
瞬间,万千情潮弥漫她的心房,教她五味杂陈。哈哈,她突然好想狂笑啊!后悔?现在说后悔又有什么用?七年前,他连试图挽回她的动作都没有,就这么狠心地抛下她,远赴异乡。他不要这段感情,他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日日夜夜以泪洗面,而今,他一回来就试图干扰她的人生,还说他后悔了?哈哈哈,现在才说后悔,有什么用?
“我不后悔。”朝露微笑,眼眸蕴藏浓浓悲伤,转头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我们不适合在一起,绑在一起,只会继续伤害对方,弄得两败俱伤。这一点,早在七年前,你就看清楚了,不是吗?”
虽然当年她自己也有错,因为是她先任性地跑到南部去,但他竟然也如此潇洒地挥挥衣袖,完全不试图挽回她?!他甚至做得比她更绝,因为他不说一声就出国去,彻底走出她的生命,让她像缕孤魂般飘荡了七年!而今,他居然对她说“后悔”?哈哈,好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太可笑、太荒谬了!
“朝露。”他扳过她的肩头,强迫她正视他,黑磷磷的幽瞳燃烧著烈火。“看着我。我承认,当年我的确做错了。我太骄傲,我不该跟你吵架,我更不该一再地伤害你,甚至任性地出国,七年来音讯全无。我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无法弥补,但,我只求你相信一件事这七年来,我不曾忘记过你!不管身边出现多么好的女孩,我都无法动心,更无法与她们交往,因为我总是会下意识地拿她们跟你比较,然后我终于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最爱的是谁。”
他逼近她,眸底的火焰更加旺盛。“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知道吗,在纽约巧遇兰皓雪时,我兴奋到语无伦次,因为看到她,让我觉得我彷佛已经清晰地看见你了。我疯狂地缠著她,询问有关你的种种,我的异常行为还引起皓雪她老公的误会,他差点宰了我。
“但,当时的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因为我好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要知道你的住址、你的电话。我甚至差点就丢下工作,跟兰皓雪跳上同一班飞机飞回台北,因为我的心已彻底沦陷了,我不想再继续留在纽约。自那次后,我就积极地跟公司申请调职,倘若公司不准我调回台北的话,我会直接递上辞呈的。”
看着她清灵的小睑,他的眼神更加深情而坚定。“我想,是老天爷听到我的祈祷了吧!申请调职的事情非常顺利,公司准我马上回台北,而就在回台北的前几天,我还接到皓雪传来的电邮,她告诉我,倘若我要租房子的话,可以考虑承租你的公寓。她还附上几张你公寓内的相片,供我参考。”
他的笑容十分满足,像是拥有了绝世珍宝般。“我连看都没看清你公寓的格局,马上就拨长途电话给皓雪,一口答应要承租公寓,还请她帮忙当说客。无论如何,我都要租下你的房子,因为,这是我接近你的第一步。只要能挽回你,任何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朝露沈默地听著,一颗心像是搭乘云霄飞车般,忽上忽下、百感交集。
她从没想过范波涛会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他非常骄傲自大,从不轻易低头,以往每次跟他吵架后,他都不肯先哄哄她,更不会掏心掏肺地想挽回她。
如果,七年前他止月说出这一席话,她一定会感动到痛哭流涕,会觉得十分窝心吧?
可现在,她却感受不到半点喜悦,只有疼痛感划过全身。七年了啊!这七年之间发生了多少事?她流了多少泪?吃了多少苦?有过多少痛?
他以为她会马上扑入他怀里,笑着原谅他,跟他重新开始吗?
哈哈哈!多可笑!世事可以这么简单吗?他怎么会觉得她还敢轻易地交出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呢?她承认她一直忘不了他,把他放在内心最隐密的角落,但,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接受他了,因为,她害怕再度受伤。
当年的痛教她痛彻心肺,痛到她几乎崩溃,夜夜泪湿枕畔,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度冒险了。
“挽回我?”她轻笑,笑容飘忽而凄凉。“你为何要挽回我?难道你忘记我们是如何分手的?你忘记那些惊逃诏地的争吵了?没错,当年我们的确疯狂地相爱过,但,事实证明,我跟你不适合当恋人,因为我们两人的个性太相似了,我们一样太过骄傲、太过敏锐,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冥顽不灵,因此爱得越深,只会伤对方更深。”
她深深地叹息。好累、好苦。看不到他,她痛苦,可见了他,更苦。
坐在他的身边,清楚地感受到他粗犷而狂野的男性气息,她必须运用全身的自制力,才不会克制不住地扑入他的怀抱。她一再地告诫自己:余朝露,冷静点儿,在感情这条路上,你已经狠狠摔过一跤了,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还要再过那种以泪洗面的日子吗?
不!
她打了个寒颤。她已经二十六岁了,不再是个小女孩,一颗心也已经伤痕累累了,倘若他又无情地离开她,那么,这一回她会彻底崩溃,她会无法再站起来的。
包何况,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父母亲要照顾。
她闭上眼,疲倦地道:“范波涛,到此为止吧。我们之间只能当普通朋友,无法当情人,可以的话,最好连面都不要见、不要联络、不要再有任何纠葛了。你我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都有自己的人生与责任要承担,再没有任性的权利了。”
“朝露!”他沈痛地看着她。“不要这么快就否定我。以前的我的确是个混帐,但,这七年的痛苦煎熬至少教会了我一件事让我清楚地看清自己的感情。我知道自己有多需要你,我不能失去你!傍我一个机会吧,我会好好珍惜你的!你不能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宣判我死刑!”
朝露凝视著他,内心千回百转。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他需要她?他会珍惜她?
不不不!谎言,全是谎言!范波涛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他只爱他自己,根本不懂何谓爱情,她不能傻傻地再被他蛊惑,更不能愚蠢地再度交出自己的心!
“绝不可能!”她强迫自己回避他火热的眼神,冷酷地道:“范波涛,请你不要再这么自以为是了,你想复合,我就一定要配合吗?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甚至还有跟对方结婚的打算。”
她强迫自己扯谎,因为唯有把他越推越远,她才可以管住自己的心,才不会再度沈沦。
闻言,他脸色一变。“你身边有人了?是谁?你是骗我的吧?”不可能的!在纽约遇到皓雪时,皓雪明明亲口告诉他,朝露一直在等他,这七年来甚至都不肯交男朋友的啊!
朝露冷笑。“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关你的事吧?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我的感情生活,更何况,你根本没有资格干涉我!”
他急了,紧紧抓住她的手。“朝露!别这么残酷,跟我说实话,你目前并没有男朋友,对不对?对不对?回答我!”
一想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便觉得怒火中烧,不管那不识相的家伙是谁,他只想揍断他的门牙,再把他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去喂鲨鱼!朝露是他的,她是他的珍宝,是他生命中的天使,他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的!
朝露怒喝:“够了!不要再问了,不管他是谁,都不关你的事!范波涛,我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了。倘若你无意送我回家的话,我可以自己搭计程车!”
说著,她伸手欲拉开车门。她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因为她好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弃甲投降,她好怕自己会扑向他温暖的怀抱
“朝露”范波涛按住她的手,嗓音紧绷。“别这样,我答应你,不会再逼你了。你坐好,我马上送你回家。”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挽回她,他很了解朝露的个性,若把她逼急了,只会有反效果。他必须拿出最大的耐心和诚意,慢慢地追求她,才有可能让她再度敞开心扉接受他。
他发动引擎,让车子往前滑出。
一直到抵达她家为止,两人都没有再度交谈。回荡在车厢内的,是浓浓的寂寞与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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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朝露以为范波涛会知难而退,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的,没想到,这天黄昏,她沐著晚霞馀晖慢慢走回家时,却赫然发现门口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看到他,她就像是被激怒的猫咪般,浑身的细胞都紧张地竖起。
“你来做什么?”她瞪著他,语气非常不友善。
“你回来啦!”范波涛毫不在意她的冷漠反应,笑意翩翩地说:“我刚好又到这一区来办事,所以就顺便绕过来看看你喽!你瞧,我还特地买了你最喜欢的北京烤鸭、醉鸡和卤味拼盘,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那间老店做出来的喔!”
他得意洋洋地举高手上的提袋,袋内装满香味扑鼻的食物。
朝露气恼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一头怪兽般。“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吃过晚餐了,不想再吃任何东西,你还是请回吧。”
说著,她掏出钥匙打开门,打算马上闪入屋内。
见她欲关上大门,范波涛立即敏捷地以长腿挡住大门,笑容好无辜。“别这样嘛,我等你等了快两个小时呢!食物都变冷了,脚也好酸好酸喔,你至少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嘛!”
等了她两个小时?朝露的心弦猛地颤动了下,可下一秒,她便严密地武装自己。“我可没请你来,你爱等多久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还有,我家没有咖啡可以招待你,再见!”
“等一下!”他赶紧伸出大手挡住铁门,硬是不肯让她关上,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没有咖啡也没关系啊,我可以喝茶,不然,给我一杯开水也好。我好渴好渴喔,你不会这么狠心,连一杯开水都不肯给我吧?”
痛定思痛后,他终于研究出重新追求朝露的方式死缠烂打扮可怜!
他知道朝露的个性吃软不吃硬,倘若他再跟她硬碰硬的话,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呵呵,只要能挽回最心爱的女孩,装疯卖傻又有何妨?
朝露咬牙切齿地说:“我家没有咖啡、没有茶叶、没有水!这样你满意了吗?听懂了没?”快滚吧、快滚吧!别再来招惹她了!
范波涛笑嘻嘻地咧开一口白牙。“没有水没关系啊,我可以进去帮你烧开水。还有,这些食物你可以留著当宵夜,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说著,趁朝露还在发愣之际,他迅速迈开长腿,动作敏捷地问到屋内,反客为主地推开纱门,步入客厅。
“喂!你”朝露气翻了,好想拿扫把将他轰出去,可眼神一偏,她瞄到几个在附近聊天的老阿婆正好奇地看着她。
mygod!这些老阿婆造谣的本事可是一流的,看来她还是识相点儿,快点关上大门,以免沦为八卦题材的女主角。
她怒气冲冲地关上门,跟在他身后进入客厅,正好看到范波涛已经走到厨房,把一袋袋的食物放在料理台上,还打开窗子,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
“认识你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到你家参观过。这种日式的木头老房子住起来最舒服了,不仅采光良好又通风。哇,还有个小后院,可以种果树呢!虽然这里是汐止,不过,在台北市郊就可以住在这么宽敞舒适的透天厝,真是太幸福了!”
朝露没好气地走过去,倒杯冰水给他,冷酷地催促道:“水给你,快点喝完,喝完就快滚!”
范波涛对于她的逐客令署若罔闻,接过水杯后,依然兴致勃勃地在屋内绕来绕去。“啧啧,虽然年代久远,但这个房子的格局还挺不错的耶!好宽敞的四房两厅,而且每个房间都有大型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院呢!哇,这里真是太棒了!对了,这么棒的院子可以养宠物耶!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有养过狗,是哈士奇还是牧羊犬?”
朝露忍无可忍地吼道:“你扯够了没有?你不是说过,只要给你一杯水,你就会滚吗?”
可恶,她讨厌他这么明目张胆地侵入她的领域,她更讨厌他这副潇洒闲适的态度,好像他是她的亲密男友,可以自由进出她的家,可以悠闲地跟她聊天。
范波涛还是笑容满面。“别急嘛,你也得让我慢慢喝完这杯水啊,不然会呛死耶!咦,浴室为何传来滴水的声音?洗手台漏水吗?这简单,我帮你修理修理!”
朝露还来不及拒绝,他已经自动地卷起衣袖,直接进入浴室里,还神通广大地打开洗手台下方的矮柜,成功地在里面发现工具箱。
“你”看着已经拿起老虎钳的男人,朝露不禁急了。“范波涛,你在做什么?放下工具,我才不要你多管闲事,你快走吧!”
范波涛还是毫不理会她的逐客令,自顾自地说著。“唉哟,你这洗手台漏水漏得很严重耶!这个一定要修理好,不然除了会增加水费外,也会白白浪费水资源呢!地球上的资源有限,要好好珍惜喔!对了,头顶上的灯泡是不是快坏了?我看它一闪一闪的,可能是变电器故障了,等我修好洗手台后,再顺便帮你换灯泡。呐,你去拿新的灯泡过来。”
“灯泡?”朝露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大堆想说的话全堵在喉间,仅能傻傻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看着他结实且线条阳刚的手臂肌肉,看着细小的汗珠由他的额际缓缓渗出,而后滴在古铜色的手臂上。
她觉得整间浴室彷佛充满了他粗犷的男性气息,她无法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
贴身的棉质休闲衫突显出他宽阔如山的肩膀,他的胸肌结实,腹肌平坦,牛仔裤下的长腿看起来强健有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有的,仅是令人迷惑的男性魅力。
朝露很注重男人的手指,她最讨厌指甲肮脏的男人了,而范波涛的手指头乾净、修长,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此时因为正用力握著老虎钳,因此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浮起,强健的力道显露无遗,令人不禁幻想着,倘若被那双男性大掌温柔地抚摩著,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唔,必定一如她记忆中的美妙且欢愉
停!
发现自己居然像个花痴般对著范波涛大作春梦,只差没有滴口水,朝露猛然惊醒,羞得无地自容。
她赶紧匆匆走向储藏室去拿新的灯泡,边走还边暗骂自己。“余朝露,你是笨蛋、你是花痴啊?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你的行为实在是太丢脸了!你根本不该让他进来的,待会儿一定要赶他离开,不可以不可以再跟他共处一室了。”
内心深处彷佛有一股微妙的感觉,她理不清这复杂的情愫究竟是害怕?还是期待?她只知道这男人是危险动物!
尽管己分手七年,可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可以轻易地诱惑她的心,让她方寸大乱,理智全消。
到了储藏室,找到备用的灯泡后,她紧紧握在掌心,嘴巴喃喃自语著:“记住,你一定要马上赶他走!浴室漏水没关系,就算整间屋子都淹水也没关系,因为那个恶棍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又折回浴室门口后,朝露发现范波涛已经把洗手台下方的珐琅面板全拆了,手上拿了一大堆工具,正奋力地东敲敲、西打打。
看到她站在门口,范波涛开口说道:“这里好热喔!我流了好多汗,你过来帮我擦擦汗。另外,拿杯冰水过来,我好渴。”
虾、咪?!
朝露真的傻眼了,这混蛋在鬼扯什么?他居然大言不惭地要她帮忙擦汗,还支使她去跑腿倒水?他他他他去死吧!
见她愣在原地没动,范波涛又催促。“快点啊,我真的好热。”
输给他了。
朝露无奈地翻翻白眼,把电灯泡搁在一旁,认命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后,又返回浴室抽起架上的毛巾,没好气地递给他.
“毛巾、水,拿去!”
范波涛继续手边的动作,汗流浃背。“你帮我擦啊,你没看到我双手都在忙吗?哪有办法拿毛巾啊!”厚朝露简直要尖叫了!他还更大牌咧!现在叫她帮他擦汗,下一步是不是要叫她替他端洗脚水,还要顺便帮他搓搓脚丫子?
算了、算了!忍耐、忍耐!朝露拚命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跟这个“青番”计较,还是快点让他完成手边的工作,速速把他轰出去为妙。
她蹲下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毛巾轻拭他额头的汗水。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好近,那浓郁且狂野的男性气味完全包围了她,让她脑门一阵晕眩,她想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可吸入的每口空气都充满了范波涛的味道。
他发鬓微乱,汗水沿著小麦色的肌肤缓缓坠下。看着他下巴上点点新生的胡渣,她的心跳瞬间乱了秩序
懊死!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她怎么会觉得那点点胡渣看起来很性感呢?
他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对付漏水处,浓眉下是一对锐利的眼眸,全身肌肉线条纠结有力,彷佛是一头原始丛林中的野生豹,正强悍地披荆斩棘、破除难关,扑杀猎物。猎物?这两个字一跳入脑中,朝露的脸颊立即热热的、烫烫的,胸膛也好像有火焰在燃烧,令她更加手足无措。惊惶的水眸不敢直视他的脸,东飘西瞟地,视线由他线条性感的下巴往下移,来到他突出的喉结。
懊死的!他为何拥有那么漂亮的喉结呢?很多人都说,男人的喉结最性感了。视线再往下延伸,看见的是他平坦伟岸的胸肌,她不禁又偷偷幻想着,倘若能躺在那温热结实的胸膛上,一定很舒服!是啊,她曾经
stop!
惊觉自己脑海中的想法越来越色情,朝露连忙收敛心神,结果发现身体竟不争气地掠过一阵战栗,手臂也浮起鸡皮疙瘩。不行不行,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这男人浑身都充满了魔魅的力量,只消轻轻一个动作,就可以把她诱惑得理智全失。
她正想逃开,一旁的范波涛却沈稳地下令
“我好渴,喂我喝水。”他犀利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呵呵,猎物想逃了吗?没那么容易!
“喂、喂你喝水?!”朝露吓到差点咬到舌头,她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啊!”范波涛剑眉斜扬,几缕发丝不听话地落在他的眉宇之间,淌下的汗水替他增添了几分危险性。“我的手都在忙,你没看见吗?”
呵呵,其实漏水处早就修理好了,但他却拿出更多的工具,敲敲打打地故作忙碌状,为的就是唬她这个外行人,延长两人独处的时间。
朝露懊恼地嘀咕道:“是是是!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到太上皇您有多么忙碌,连自己拿杯水的时间都没有!真是日理万机、忧国忧民啊!”真是欠他的!
她没好气地打开矿泉水,将瓶口递到他的嘴边,让他得以大口大口地饮下冰凉的液体。只不过,朝露很快就发现这个动作实在太暧昧了。她的纤纤素手就贴在他的唇边,只要再往前一寸,她的手指就可以触及他的唇舌这股若即若离的紧绷感令她更加心慌意乱了。
范波涛大口地喝著水,狂野火热的眼神却牢牢盯住她,彷佛送入他口中的是她嫣红的樱唇,是她檀口里的蜜津。
他大胆的眼神令朝露双手发软,她倏地把矿泉水放到一旁,转身就想逃。“你、你自己慢慢喝,我还有事”
来不及了!
他身形如豹地扑向她,充满欲望的热唇紧压下来,堵住她的抗议,也夺走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