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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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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琉璃一夜好眠之后迎着朝阳睁开眼睛,靠在树干上迷糊了一会,她伸个懒腰,慵懒一叹。

    她转头看去,见释禅依然盘膝坐在原地,双手放在膝上结成禅定印,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她很奇怪他到底是睡还是没睡,便起身去看,这一起身,身上盖着的衣衫顿时滑落下来,她一愣,拿起衣衫一看,认出是释禅的僧衣外袍,她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笑意,眸中一时越发柔和。

    她也不急着起身了,靠在树干上歪头认真的打量起释禅来。

    只见朝阳温暖的照下来,照在他的脸上,映出莹润的光芒。他的脸庞削瘦,生了一双俊逸不凡的剑眉,此时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一小片阴影,挺拔的鼻梁之下,一双厚薄适中的双唇轻轻抿起,唇角带着浅浅笑意。

    这张脸,还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琉璃迎着阳光温柔一笑。

    恰在这时,释禅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温润和暖,含了淡泊沉稳的神色,竟是半点都没有刚睡醒的茫然之色。

    琉璃奇道:“小和尚,你一夜没睡么?”

    释禅垂眸,轻咳一声,应道:“是,小僧修习了一夜佛法。”

    琉璃越发奇怪,不解道:“你为什么不睡啊?”

    释禅垂眸看了她一眼,苦笑摇头,可不是一夜没睡么,她就坐在那里,他便怎么都睡不着,无奈之下,只能一遍遍修习菩提经,修习了一整夜。

    他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弯腰施了个佛礼,含笑道:“天已大亮了,小僧也该告辞了,姑娘保重。”

    琉璃顿时沉下脸,不悦道:“告辞!告辞!你就知道告辞,你就这么讨厌我么,你就不能带上我一起走么?!”

    释禅摇摇头,苦笑道:“姑娘言重了,小僧没有讨厌姑娘,只是实在不能与姑娘同行,还望姑娘见谅。”

    琉璃一怒,愤愤望向别处,赌气道:“那你走吧!”

    良久听不见脚步声,琉璃转头看去,见释禅正一脸纠结的顿在原地。她不解道:“你不是走么?”

    释禅双手合十,为难道:“姑娘能否把僧衣还给小僧。”

    琉璃见他脸色纠结,一副想说又不敢说,想要又不敢要的模样,大是有趣,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过之后她又板起脸来,抓紧了僧袍,板着脸道:“我不给你就是不给!”

    “那”释禅犹豫良久,为难道:“那小僧告辞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哎”琉璃一见他连僧袍都不要了,连忙出声叫住了他。

    释禅身形一顿,却没有转身。

    琉璃心里有气,眸子转了一圈,扬声道:“小和尚,你若是不要这僧袍了,改天我就穿在身上你信不信?而且我穿在身上还要去你同门师兄弟的眼前去晃,要是他们问起我穿的是谁的僧袍,我就实话实说喽!”

    释禅身子一颤,急转身,惊惶道:“姑娘,你”

    琉璃一见他信以为真,强忍着笑意,板着脸道:“你不是告辞了么,小和尚,你走啊!”

    释禅真怕琉璃说到做到,又实在是不能跟琉璃同行,心中大是为难。沉吟良久,他双手合十,深深弯腰施礼,恳切道:“姑娘与小僧无冤无仇,就不要为难小僧了。小僧自小在菩提寺长大,菩提寺就是小僧的家,若是有朝一日因为犯戒被逐出菩提寺了,小僧就没有家了,姑娘也不会忍心小僧无家可归的吧?”

    他抬眸看去,见琉璃脸色松动了,连忙继续恳切道:“姑娘,你就将衣服还给小僧吧。”

    琉璃见他说的恳切,便有些心软了,她犹豫了好一会,起身将僧袍递了过去,没好气的道:“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

    释禅松了一口气,接过僧袍,弯腰施礼道:“多谢姑娘,那小僧告辞了,姑娘还请珍重。”

    说罢,他匆匆转身就走,如同落荒而逃一般。他一边走一边将僧袍披在了身上,一种幽幽香气顿时充斥在鼻端,正是她身上的味道。

    释禅心神一颤,身子一抖,脸颊一时通红,连忙将僧袍重又脱了下来拿在手中,再也不肯去穿了。

    琉璃双手抱臂,脸色低沉,撅着嘴站在原地。她看着释禅的背影步伐仓惶,渐行渐远,心中大是不悦。

    她的眸子叽里咕噜乱转,脑子飞快的思索,稍顷,她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意,身子白光一闪已然变成了一只雪色白狐,蹦蹦跳跳的往释禅处跑去。

    很快,琉璃化身的白狐追上释禅并一跃跃上了释禅的肩上,声音满含笑意,道:“小和尚,我变成这个样子能跟着你么?”

    释禅一愣,转头看去,只见肩上的白狐长约尺余,脖子上细长的毛发间隐约可见一条红绳系着一块玉佩。因为感觉不到妖气,她看上去与普通白狐无异。

    释禅愣了一会,眸色变柔,唇边牵起一抹笑意,低声应道:“好。”

    这一人一狐一边笑谈一边渐渐走远,释禅听着琉璃在肩头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偶尔含笑应她一句,他们聊得太过热络,所以谁都没有发觉后面有一道隐隐约约的黑色光芒一直在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