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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彦存把莫子文汗水淋漓的长发拨至一边,亲吻她赤裸的肩,心里不禁还对两人刚才的激情有些震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渴望她,而她热情的模样仍让他不由得感到痴醉。
他紧贴着她曼妙的身躯,一手抚摩她的腰侧,然后钻进她与床之间的缝隙,让她仰躺向上。
她睁开慵懒的双眼,嘴角轻扬,瞅着他笑。
他轻啄她两边的嘴角,含住她的唇,他的手温柔地在也身上游走
“你不是感冒了?”她推推他的肩说。
“你怕我传染给你?”他瞅着她问。
她发出悦耳的笑声。“不怕,可是我怕痒。”
他笑着咬她的耳垂。“我还要。”一只手伸进她的双腿之间。
“好”她半转过身吻他的喉结,然后抚摩他平坦的胸部。
“这次得慢慢来。”他呻吟着说。
“好。”她笑着低头含住他的乳头。
他把她拉上来亲吻她的唇。“来不及了”
醒来之后,莫子文望着熟悉的窗帘,突然双眼大睁,昨夜的回忆突然如潮水般凶猛袭来,莫子文推开罗彦存横过来的手,弹跳坐起身--
她双手覆着滚烫的双颊,这是错误的,她真该死,她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难道她昨天一点理智也没有吗?怎么会这样?
噢,她真是白痴!
莫子文慌张找寻自己遗落的衣服,一直追到餐厅,才在地板上发现皱成一团的内衣和衬衫。
“裙子呢?”她慌张地叫道。
昨天连一滴酒也没喝,怎么会昏头做出这种事?她想起昨夜自己放荡的模样,真想爬到顶楼直接往下跳算了。
你不懂吗?最大的忌讳就是和分手的旧情人上床,莫子文不禁数落自己起来。不管再怎么留恋,只会让彼此更牵扯不清而已,你不会不知道,两个人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
你该不会是想和他变成怨偶吧?别忘了,当初是他要你离开的,他不适合你,他不是这么说吗?
莫子文走回卧房,在床铺旁边捡起好的裙子穿上,然后生气地用力梳自己的头发。
“你不要绾起来比较好看。”
莫子文猛然回头,望着罗彦存伸懒腰的样子。“哇,都中午了。”他笑瞅着她说。
她不禁蹙起眉头,一手抵着绾上的头发。“我的夹子呢?”她慌张地走出卧房。
然后,她四处探寻翻找--
“应该在流理台的附近吧。”罗彦存站在她背后说。
莫子文蹲下身,没好气地说:“没有呀。”
“我们中午要吃什么?”他搔搔头问。他心里在想要怎么表达希望她回到他身边。
莫子文猛然站直身子,淡然地瞥着他说:“我们说清楚吧。”
他咧嘴笑了笑。“好呀--”
她截断他的话,急于解释:“昨晚发生的事不代表什么。”
他的笑瞬间凝结,无法置住地瞪着她。
“我们也许对彼此都还有些留恋,可是那些是过去的情感。还有,床上和谐并不代表我们相爱。”莫子文还是找不到她的夹子,她不禁烦躁地放下手。
罗彦存皱着眉头,绷着脸说:“你是这么想的?”
“我们应该各自展开新的人生。”莫子文对他说也是对自己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一边跟我上床,一边打算跟阎日强结婚?”他忿然吼道。
“你凭什么批判我?你还不是吻了黄仟浅了,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她质问道。
他死命地瞪着她,一句话也不吭。
莫子文噙着眼泪瞅他。“你凭什么生气?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连爱是什么都不懂,我怀疑你认得这个字吗?你甚至连说都不会说。”
他突然悲哀地笑了“你要这么,我有什么办法?”
“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我还是可以试着把你当成朋友。”莫子文哭着说。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他碰地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留下莫子文一个人蹲在餐厅中掩面哭泣。
夏日夜晚,罗彦存一个人去到吵闹的酒吧。他需要喝点酒,需要暂时解放近日一直紧绷的神经,吵闹的人声和音乐也许能让他暂时忘了生命的空虚与寂寞。
他点了伏特加莱姆,然后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喝完三杯,突然有人拍拍罗彦存的肩说:“你怎么一个人喝酒?你没约黄仟浅吗?”
罗彦存转过身瞥着阎日强,然后瞄到莫子文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他挑起一边嘴角,微带嘲讽地笑说:“真巧,你们也来喝酒。”
“对呀。”阎日强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莫子文呆愣了半晌,急忙说:“我不习惯坐吧台,我想找一张桌子坐下。”
阎日强还没回答,罗彦存指了一张空桌说:“去那里坐吧,我也加入你们,你会介意吧?”
她就是不想再见到他才这么说的,他偏偏故意要为难她,莫子文不禁暗自咬牙,瞅着他微笑说:“怎么会?如果有黄仟浅加入就更棒了,每次我们四个人一起约会时,就好像回到快乐的学生时代一样,你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叫她来?”
“我打过了,她有事不能来。”罗彦存扯谎。
“真可惜。”莫子文装作很同情他的样子。“幸好有我们陪你喝酒,要不然你一个人看起来好可怜。日强,你说对不对?”
“你别糗他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两个一样幸福。”他温柔地对莫子文微笑。然后,率先走到那张空的圆桌坐了下来。
罗彦存瞥了好一眼,那眼神似乎嘲弄地在对她说恭喜。莫子文不理会他,跟上阎日强。
三个人围着一张圆桌。不管怎么坐,莫子文的结局都是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罗彦存似乎存心要嘲笑她目前的窘境,直瞅着她,恶意地问说:“听说你喜欢喝咖啡?”
“她简直是爱咖啡成痴。”阎日强讶异地瞅着他。“不过,你怎么知道?”
“听黄仟浅说的。”罗彦存对阎日强解释,然后斜睨着莫子文,发现她眼底闪烁着紧张的表情,他微微一笑说:“我以前买了一组十分漂亮的咖啡杯,放着一直没用,她说送给你,你一定会要的。”
莫子文吞咽一口螺丝起子,脸上保持微笑地说:“真的吗?那真谢谢你。”
阎日强狐疑地瞅着他。他是不是喝醉了?怎么老觉得他看莫子文的眼神十分暧昧,他该不会也对她有意思吧?故意买咖啡杯想讨好她。
阎日强不客气地问:“真奇怪,你不是很讨厌咖啡,为什么还买--”
“是买给前一个女朋友的,她留下来没带走。”罗彦存截断他的话,然后将杯里的酒饮尽。
“原来如此。”看来是误会他了,阎日强不禁松了一口气,低声对莫子文说:“他一定是突然想起前任女朋友,才会一个人喝酒。”
“哦?是吗?”莫子文露出怔然的表情。
“你别喝太多了,想想眼前吧。听说你和黄仟浅相处得不错,怎么样?考不考虑和她定下来?”阎日强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说。
“我还早咧。”罗彦存眼底闪着昏醉的笑意,瞅着他们说:“倒是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阎日强嘿嘿地笑了,瞅了莫子文一眼。“要看她答不答应喽。”
罗彦存瞅着她沉默不语的表情。“向她求婚吧,我觉得她会答应你的。”
她不想再听下去,她已经够烦了,今天她没有心情听他们男人胡言乱语,莫子文正要不耐地站起身,突然阎日强勾着罗彦存的肩走到酒吧的角落。
“你们要去哪里?”
“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阎日强神秘兮兮地回头说。然后低声对罗彦存说:“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瞧瞧,这里太暗太吵,你跟我来。”
他们进到酒吧的男厕,在洗手台的镜子前,阎日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方型锦盒。“是一颗军钻,很漂亮吧?我打算在子文生日时对她求婚,你觉得她会喜欢吗?”他一脸兴奋地打开那只锦盒。
“不用说--”罗彦存皱着浓眉,低头瞪着那颗钻石,然后抬起头淡淡地说:“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也是这么想。”阎日强嘿嘿得意笑道。然后,他把锦盒放回口袋,对着镜前一脸落寞的罗彦存说:“你也快加把劲吧。”然后,顺便上起厕所。
罗彦存则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发一语地凝视着她。
莫子文微倾头瞅他。“阎日强呢?你们刚才怎么突然不见了?”
他笑了笑,审视着莫子文美丽的五官,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这么仔细地凝视着她。
望着他的眼神,莫子文不安地垂下睫毛。
“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他说,然后离开酒吧。
走在夏日闷热的街道上,罗彦存突然想起高中毕业的那一年,父亲发现自己罹患肝癌;那年的夏天,罗彦存是在白色的医院里度过的。短短的夏天结束以后,秋天来临,父亲就病逝了。
也许在更早以前,他这么想,他就已经忘了快乐是什么样子。父母离婚的那一年,他收到第一个潜水用具的生日礼物,好像是十二岁,他没有笑,因为他潜进海里,所以他也哭不出来。
阳光消失的那年夏天,他和哥哥从父亲的孩子变成母亲的孩子;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哥哥、母亲和继父、两个他们的小孩移民到美国,他选择独自留在台湾,因为他没有办法像哥哥一样假装在那个家里很快乐。
也许在更早以前,他就已经失去给人幸福的能力,他一直没有发现,直到范耘伶堕胎离开他以后。莫子文说对了,他的确不懂爱是什么。
莫子文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些年的生活,他习惯孤独以后,寂寞有时候很令人难受,但还不至于让他感觉到害怕。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总是怀疑她会像其他人一样,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现在他是彻底失去她了。没有人可以永远留你身边,你常常在听他们说爱你的不久,就突然失去他们。
罗彦存决定停止今晚的悲伤很。这样自怜下去,其实是很可笑的。回忆太多,最好的办法是忘记,如果忘不掉,洗完澡就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过下去。
“sunset,sunrise。”不是有人这么说?一切习惯就好。
罗彦存留下那句话走掉,莫子文突然有股想追出去的冲动。跑到一半,她骤然补阎日强拦住。
“你要去哪里?”
莫子文焦急地望着罗彦存走出酒吧的背影,门忽地在他身后合上,她眼底有着绝望的神色。算了,就算追上又能怎样?
“罗彦存怎么走掉了?”阎日强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她瞅着他说:“我也想走了。”
“好吧。”他跟她走出酒吧。
“我想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了。”莫子文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你怎么了?”阎日强瞅着她不解地问。
她低下头,望着黑色的柏油路,她没有办法再伪装下去,她抬起头直视他说:“我很抱歉。”
阎日强突然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你太累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什么都别说”
“虽然你一直对我很好,可是我没有办法爱上你。”莫子文抽开他一直紧握的手。
“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好,你为什么”他无法置信地盯着她。“我追你这么久了,难道你不愿再试试看吗?”
“我没有办法。”莫子文摇头。
“你根本在耍我!”他突然暴怒地骂道。
“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莫子文不禁吓得退后一步。
阎日强冲上前,猛然拉住她。“不可能!我钻戒都买了,你没有理由拒绝我,你该不会只是和我一时闹别扭吧?”
莫子文害怕地瞪着他,用力想推开他,他却抓得更紧。
“你一定得嫁给我!”
“你疯了!”莫子文用皮包打他。“你放开我!”
“贱货!”我牙切齿地骂她,然后猛地放开她,她不禁踉跄退步,他居然忿怒地冲上前,抬起手来狠狠地要甩她一巴掌--
“你太没风度了吧?小姐已经拒绝你了,你真的想动粗?”
阎日强不禁放下手,回头瞥着那人。“干你什么事?”
“在古代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代的说法就叫除暴安良。”他笑了笑“她不嫁给你,你就想打她,你看起来条件还不差,不必用逼婚的手段,也娶得到老婆吧?”
阎日强自尊心受损,一时控制不了怒气,突然有人出面制止,他不禁恢复理智,冷哼一声说:“我才没有打算娶她。”然后,看也不看莫子文,掉头离去。
莫子文惊魂未定的望着阎日强的背影,然后对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说:“谢谢你。”
“你忘了我?”他笑着瞅她。
“小狄?”莫子文审视着眼前蓄着短发的男子。“真的是你!你怎么把头发剪了,差点认不出来!”她兴奋地叫道。
“天气热就剪了,你什么时候从日本回来的?”他手插进裤子口袋说。
“今年春天就回来了。”莫子文睨着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还多亏有我咧,我刚要进去酒吧喝一杯,就听到你们吵吵闹闹的,本来不想理会的,不过,你们的对话太精彩,忍不住就站在你们背后听了。”小狄搔搔头说。
“幸好你制止,要不然他还真的会打我。”莫子文忽地颓丧地叹气。“我真是越活越差劲了,居然还曾经考虑要嫁给这种人。”
小狄笑着觑她。“他一看就知道是爱面子的人,你要拒绝他,不能说你很抱歉、没办法爱上他,他面子上怎么挂得住?你应该编一个吓人的故事,把自己说得很烂或是很惨,让他根本不敢娶你。例如,自己有不治之症啦这类的。”
“你说得好像真有点道理,不过,我没想到那么多。”
“没关系,这样表示你还一直保持一颗诚实的心。”
莫子文斜睨着他,无精打采地说:“你别取笑我了。”
“怎么样?要不要进去喝一杯?”小狄问她。
她摇头。“我才刚从里面出来,不想再进去。”
“我约了人,是编辑。”他和她挥手道再见。
“编辑?”莫子文疑惑地望着他。
“对呀,我现在在写小说,赚了一点钱,女朋友也很顺利重回我身边。”
“范耘伶?”莫子文瞅着他问。
“对呀,不过,最近我又觉得写小说有点无聊。不好意思,写出来的东西还挺受读者欢迎的,编辑一直劝我继续写,也许我会改写se凊小说吧。”他一只手抵着墙说。
“se凊小说?”
“对呀,就是那种满足青少年好奇心的小说嘛,你太保守,大概从来没看过吧。就是写些她很湿、很紧、进出她身体之类的。”小狄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解释。
莫子文听了不禁脸红。两年没见,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怪。转移话题问:“你打不打算娶范耘伶?”
“目前还想像不到结婚有什么乐趣的。”他耸耸肩说。
“女人是禁洋起一直同居的,你快娶她吧。”莫子文说。
“这句话可以看得出你目前的心情喔。”小狄审视着她说:“别太矜持了,想嫁给谁,就直接向他求婚吧。”
“你说到哪里去了。”莫子文不理会他。
小狄笑了笑,转身进入酒吧。
炙热的阳光晒在黑色的柏油路上,好像从玻璃窗望出去也可以听见屋外吵闹的蝉鸣。
这样的天气,应该和相爱的人一起去海滩,看蓝色的天空和搁在沙滩上的彩色遮阳棚,然后脱掉凉鞋,随便要不要玩水。
可是,没有相爱的人呀,莫子文一只手撑着颊,一边吃着公司一楼餐厅贩卖的a餐,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被阳光晒干的水草,生活是惨淡枯黄的那种绿色,一点存在的意义也没有。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黄仟浅突然拿着餐盘大剌剌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绝对想像不到的--”
莫子文无精打采的瞥她一眼,然后低头喝蔬菜汤。“我也有一件事要老实告诉你。”
“我先说,我的绝对比你的精彩。”她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彩。“我猜今天罗彦存会向我求婚,我就要有一个订婚戒指带在手上,生命是多么perfect!我想我会建议他到去渡蜜月,不过他如果提出去夏威夷,我也不会反对”
莫子文睁大双眼直瞅着她。“他已经说要向你求婚了?”她眼底忽地变得十分黯然。
“呵呵,他没有这么说啦,不过,我直觉他一定会。”黄仟浅露出甜蜜的笑容。“这几天约他,他都说没空,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了呢,没想到刚才打电话给他,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语气十分严肃咧,我就想一定是的,他之前一定是为了提结婚的事伤透脑筋。今晚,就是今晚,他终于决定了。”
莫子文拿着叉子用力戳着盘中那块坚硬无比的猪排。
“而今晚,主浊我决定答应他的美好时刻。”黄仟浅自我陶醉地继续兴奋地说。
“是吗?”莫子文恍惚地瞅着她一脸幸福的表情,然后叉起一块淡而无味的猪排放进嘴里。“那么就恭喜你们了。”声音十萧索,一点也没恭喜的诚意。
“不好意思。”黄仟浅根本没发现,兀自得意地笑着。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黄仟浅笑完,突然对低头沉默的莫子文说:“这都要感谢你。”
“以后请你不要再这么说了。”莫子文严肃警告她。
“怎么了?”她不解莫子文口吻为什么这么严厉。
莫子文叹口气,望着窗外。她怎能告诉黄仟浅,她才不愿意罗彦存娶她咧。“我听你这么说会浑身不对劲。”
“呃,”黄仟浅一边觑着她,一边吃起餐盘的食物。“你刚才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
“嗯呃,那个呀,没什么要紧的。”莫子文拿起餐盘,露出勉强的微笑。“我吃饱了,先离开一步。”
她原来是想把她与罗彦存之间的关系全盘对黄仟浅说明,可是,既然黄仟浅与罗彦存已经要她再说什么,不就等于故意在破坏他们吗?
她对他们的祝福已经那么虚假了,还能再对他们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吗?莫子文黯然地想。
天空已经放晴了,试着想想一个人的海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