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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瞳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视线缓慢的由蛛网上退开,一吋吋的移动到门前。
她看着卡瑞洛,迎视那双蓝色的眸子,企图找寻让她迷惑的情绪,但却只是看到冰冷。
蛛网上,蜘蛛正缓慢的逗弄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他举步踏入监牢,身后跟随着一个沉默的仆人。优雅的动作,冷淡傲然的态度,像极了那些一出生就拥有权势的贵族,即使沉默着,旁人也可以感受到他庞大的压迫感。
他一出现,就连空气都紧绷了,世界彷佛就绕着他在打转,而他是这个世界里的太阳,一个黑色的发光体。
她不知道刚刚的谈话究竟让他听到多少。不论他听到多少,那似乎都不重要,他根本不认为她们能够逃得出去,只是讽刺的将那些逃亡当成狩猎般享受。
他走近了,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身上。缓慢的,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仰起头来,两人的视线交错,都在对方脸上寻找着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是亲密的,他们彷佛回到南美的月色下。只是他陡然露出的冷笑破坏了她恍惚的神智,让她从他蓝眸的催眠中惊醒。
“你以为我说的惩罚,就只是将你与你的朋友关在一起吗?”他缓慢的摇头,笑容冷酷。“那对你而言不是惩罚,而是你求之不得的奖赏。我说过的,对你的惩罚将让你再也不敢有逃离我的念头。”而且会让你更加的恨我。他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仆人恭敬而面无表情,从后腰拿出一副手铐,以及柔软坚韧的鞭子。他缓慢的将手铐绕过监牢中用来捆绑囚犯的铁环,将鞭子抖开,刺耳的声音在监牢中响起。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卡瑞洛的命令。
在拍卖会那晚遭到鞭子舔吻的记忆鲜明的浮现,几乎就能够感受到锐利的疼痛,一吋吋的凌迟她的肌肤。她的目光离不开那条鞭于,心中同时轻松又痛楚。
轻松的是,终于知道此次的惩罚只是皮肉之痛;痛楚的是,他竟能无情的命令仆人鞭打她。她心里有着隐隐的疼痛,以及无可言喻的忧伤,她私心的以为经过南美的那一夜,或许他们之间会有些许不同。
难道被迷惑的人只有她,而他真的如巧芙所说的那样,只是个冷血无情的毒枭?
“你到底是准备惩罚我,或是吓唬我?你应该知道我不惧怕疼痛,鞭打只会让我在疼痛过后更积极的想逃离你,并不能驯服我。”她僵硬的站起身子,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抖。
谁能面对这么邪恶、黑暗的男人而不颤抖?她之前的温顺是为了实践承诺,而如今她惊觉已经为了拍卖会上的承诺付出太多,她开始恐惧了。
卡瑞洛摇摇头,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魔性的光亮,先瞄了一眼旁边脸色苍白的巧芙,继之再回到芷瞳的身上。他一向都能感受到她的内在力量,外表虽然柔顺,但是内心始终在抗拒他。他美丽的女奴是一个外柔内刚、难得一见的女人。与她相处的时日一久,就能看到柔顺的假象褪色,剩下她沉默的坚持。
“我知道鞭打并不能驯服你,我感应得到你的精神;在我每次触碰你的时候,你不停的抗拒着。你不知道吗?那些抗拒反而增加了你的魅力。”他的手抚着她柔软如丝的黑发,滑入其中纠缠着,眼光变得严苛,薄唇无情的抿着。“但是这次你太过分了,竟然违背之前的承诺。我美丽的女奴,我必须惩罚你,但并不是鞭打。鞭打会伤害到你的身子,我不允许属于我的东西受到任何伤害。”他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芷瞳的心中燃烧着不祥的预感,她在那双蓝眸里看到残酷。她见识过他的邪恶,以及令人惊骇的残忍,但是那些残忍从不曾施行在她身上。或许之前所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她虽然受宠,但终究是个女奴,身为主人的他无法容忍奴隶叛逃。
他想怎么惩罚她?什么样的惩罚可以让她最为痛苦,却不至于伤了她的身子?
答案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进她的脑海,她的眼眸惊骇的睁大,全身颤抖的看着卡瑞洛。他太明白她的弱点,所以那些惩罚将会让她痛苦到极点,只是想象着那种情形,她就几乎昏厥。
“不!”看穿他可怕的意图,她虚弱的摇头。
“那是你所要接受的惩罚”他坚决的说道,双手迅速的擒抓住她的身子,将她颤抖的娇躯紧围在双臂之间。
芷瞳挣扎着,无奈那双手臂像是坚硬的铁条,困住了她的一切举动。她紧咬着唇,终于不得不放弃,倒在他的怀中喘气。仰起头,她看进他的蓝眸里,绝望的叹息着。她清楚的知道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与他匹敌,他操控着一切,只接受臣服。
从罗马的那一夜开始,她就注定逃不开他的掌心。
“这个惩罚将会让你再也不敢逃离。”他许诺般的重复,用眼神示意仆人可以开始。
“住手,那不关巧芙的事!”芷瞳喊着,绝望地颤抖。想要冲到巧芙身边,身子却被牢牢困住,冰冷袭击她的四肢百骸,使得她软弱不堪。
巧芙苍白着脸,没有想到芷瞳的惩罚竟会牵连到她。她茫然的被仆人用手铐铐住双腕,绑在铁环之上,无助的颤抖着。当仆人挥下第一鞭时,巧芙开始尖叫出声,过多的疼痛让她的眼中马上蓄满泪水。
“住手。”芷瞳在他怀抱里挣扎,甚至不顾一切的捶打他受伤的手臂。但是那双手臂的主人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残忍的要求她观看。
“这就是你的惩罚,我美丽的女奴。你逃离了我两个小时,我就赏给你朋友二十鞭,此后你若想要再度逃走,千万记得,鞭数将会以此类推。”他紧捏着她的下颚,残忍的不许她转移视线。
“我保证不再逃走,我保证!快叫他住手。”她喊着,心如有刀在割划般疼痛。
饼多的罪恶感淹没她,她几乎恨不得早在南美那晚死去,至少那样她就不用目睹这样的惩罚。知道巧芙的痛苦全因她而起,看着巧芙在皮鞭下尖叫着,她紧咬着唇,用小小的疼痛来惩罚自己。
“我接受你的保证,但是惩罚仍必须继续。”他无情的说,罔顾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她的挣扎而撕裂流血。
“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是你的奴隶,我不会再逃走,我不会”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却无法捂住耳朵,残忍的一幕深深烙在她脑海中,眼前的一切可怕得像是炼狱。
泪水滑出眼眶,芷瞳喘息着,软弱的倒在他的怀抱中。这就是她的世界了,血腥得像是地狱的最深处,这个拥有她的男人太过可怕,而她竟奢想着要逃离。
卡瑞洛紧抱着她,捏着她下颚的手感觉到某些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聚集在他的手腕上,之后滴落
他的手轻轻的一震,蓝眸在无人注意时黯淡了。
这是他最微乎其微的惩罚,他擅长这类残酷的事情,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对方的弱点,知道这是控制对方最快的快捷方式。然而当他触碰到她的泪水,那些温暖的泪水竟像是火焰般,烧灼了他的肌肤,甚至一路烧灼进他的心
胸口彷佛压着一块大石,让他难以呼吸。这辈子从不曾对什么事、什么人感到愧疚,以至于就算是遇见了罪恶感,他也认不出来。只是在知道她哭泣时,他的心隐隐感到疼痛。
鞭子不停的落下,一鞭接着一鞭,巧芙的尖叫声逐渐虚弱,最后只能颓然挂在铁环上。她不再尖叫,身子随着鞭子落下的频率,强烈颤抖抽动着,衣衫被鞭打到残破不堪,连原本雪白的肌肤也沾上点点血迹。
还不到二十鞭,而巧芙已经昏厥,仆人有些迟疑,鞭打的力道减少了许多。直到卡瑞洛出声命令停止,他悄悄松了口气。他没有鞭打过女人,有些担心这个娇小的东方女人是否能承受方才的惩罚。
“记住,我不容许有人违背承诺。”他将她拉起,直到两人的目光能够平视对方,看见她的泪水,他的心狠狠的纠结,嘴角扭曲成讽刺的笑。他对自己残忍的直觉冷笑,知道这次的确彻底的伤害了她。
那么为何他心中感受的疼痛竟如此剧烈?看见她的泪,他愤恨的想杀掉那个仆人,几乎忘记仆人只是忠实的执行他的命令。
曾几何时,她竟然能影响他到如此深的地步?他傲视宪宇,自以为能够无情的摆弄一切,而命运之神竟将她送进他怀里,逼着他承认,平静的心湖也会因为一滴温柔的水滴掀起涛天巨浪。
饼度用力的,他松开手臂,让她跌落在地上。他转身走出监牢,将她留在牢房中,僵硬的走入回廊,任由光影在他脸上交错着,照映那张严肃的俊美脸庞。在蓝眸的深处里,有着认知后的骇然,他被闪过心头的疑问深深撼动了。
他拥有她,而她左右了他,到底谁是谁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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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芙的背上有着鞭打后的伤痕,每一次治疗时,芷瞳就感受到心中巨大的罪恶感。
这就是卡瑞洛的惩罚,无情而彻底,没有伤害她的身子,却将她的心撕裂成碎片。
她还是不了解那个毒枭,在心中的火焰逐渐熄灭后,她也没有冲动想去了解他。她再也不与他对抗,只是消极的不再让他触碰她的心,沉默的抵抗。
她感觉自己像是缺少阳光的花朵,正在逐渐死去。绝望是生命最可怕的诅咒,而她逃不开那个咒语,所身处的地方见不到阳光与自由。
经过监牢里的刑罚之后,他对她更加的疏远,那些刻意的伤害更加严重。在瓦雷斯的城堡里,他的言语与行动在在提醒着,她虽然地位特殊,但终究只是他的女奴。
他甚至将她当成猎物般玩弄,将她带到瓦雷斯的古堡之外,在浓密的森林边缘,要她卖命的逃走。而他则在固定时间后,进行夜间狩猎,在阴暗的森林里寻找她。
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她慌乱的奔跑着,几乎听得见他的气息喷在颈后。任由她怎么逃、怎么躲,终究还是会被他找到,他是最好的猎人,而她则是无助的猎物。
找寻到她后,他会在森林里要了她。
昏乱的缠绵里,他们在森林中赤裸交缠,她听着他的心跳,只有在这个时刻才会荒谬的感到平静。遗忘外界的一切,包括他与她的身分,至少在这短暂的片刻,她可以容许自己在这个恶名昭彰的男人怀里稍微安歇。
他刻意在伤害她,但是那双蓝眸里的情绪更加激烈,在每一次缠绵之间,她难以确定自己所受到的是不是最珍贵的宠爱。严苛的言话不断从他的唇中吐出,但是总在伤害她之后,他的唇也吻遍她的身子,在她颤抖时,他叨念着一些音符般的异国语言,轻柔舒缓,像是安慰,也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
他们都是慌乱的,却都不愿意去承认。他震惊于这个东方女人给他的影响;她则迷惘而困惑。
他是罪该万死的毒枭,若是她还有一点道德良知,就应该彻底的鄙弃他,怎还能给他任何反应?她守不住身子,难道就连灵魂都要沦陷?从小受到礼俗的教育,她无法认同他的残忍。
在两人的沉默间,时间流逝得很快。隆冬的森林不再适合狩猎,他将她困在舒适的房间里,给予她充分的自由,甚至可以随时去探望监牢内的巧芙。
巧芙背上的鞭伤痊愈了,只剩淡白色的伤痕。每次见到芷瞳,就不停的流着眼泪,她害怕这一生再也踏不出监牢。
芷瞳找不出话来安慰她。时间就像是冻结般,她的生命似乎已经停止流动,困守在瓦雷斯的古城里。
然而,当卡瑞洛再度接到“暗夜”领导人的命令,必须前往日本时,平静的假象宛如春水上的薄冰,全然龟裂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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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芷瞳的强烈恳求,巧芙终于也能踏出监牢,跟着“暗夜”里最优秀的成员前来日本。
卡瑞洛对组织的能力太有自信,罔顾行动中可能发生的危险,而他也相信有了之前的惩罚,芷瞳没有胆量再度逃离。他亲手毁了她眼眸中的火焰,将她变成一个道地的奴隶,沉默的服从他的命令。但这些竟不能满足他,她的沉默服从让他愤怒焦躁,他隐约知道一切离他所要的结果愈来愈远,那些惩罚的手段虽然有效,却使得他永远得不到他真心想要的反应。
他不习惯如此受制于一个女人,因为她的蹙眉而焦躁许久。为了保护自己,他不停的伤害她,在她身上予取予求,以为总有厌烦她的一日。奈何他就像是上了瘾般,怎么也离不开她。
所以当她开口要求让宋巧芙也跟着来到日本时,卡瑞洛没有思考多久就答应。她沉默得久了,更甚少要求什么,寂静得像是已经死去的花朵,陌生的情绪不断从他原本冷酷的心中涌出,全都绕着她打转。无可解释的,他竟然如此担心她的一切。
他们在深夜里到达日本,在黑暗中驱车前往“暗夜”设于东京的落脚处。
芷瞳离开所属的木屋,在清幽的小径上走着,日本式的庭园幽雅寂静,溪水在夜里琤琮地流动,偶尔一片枫叶旋转掉落,被溪水带离了所属的树木,不知飘荡到何处。
她推开巧芙身处的木屋,门上精致的风铃嫌诏着。巧芙趴伏在榻榻米上,照例哭得有如泪人儿。她走进内室,在玄关褪了鞋,叹息的走近好友。
“好不容易能够离开瓦雷斯,你怎么仍旧在哭?”芷瞳无奈的问,心中其实也知道好友哭泣的原因。只是她找不到理由可以安慰对方,总不能上演新亭对泣,每每见到巧芙掉泪,她就跟着泪眼滂沱,危急的情况中,需要有人保持理智。
巧芙擦擦面颊上的泪痕。“要我怎能不哭?我想家啊!都来到日本,明明离家那么近了,却不能够回去。”她睡着榻榻米上柔软的椅垫,因为失望而万分沮丧,甜美的脸庞埋在椅垫中,声音暗哑。片刻之后她下定决心的抬起头来,豁出去般说道:“芷瞳,我们逃走吧!这里离台湾近,我们也都懂得日文,一定可以找到人帮助我们的。”
“要逃走并不容易,卡瑞洛是有了万全的提防,才会答应带着你前来的。”芷瞳理智的说,倚靠窗台。
饼多的绝望让巧芙失去冷静,她尖叫着,不顾一切的指控“是你不想逃走。你迷恋那个男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你已经被卡瑞洛迷得不想回家了。”
芷瞳的身子僵硬,半晌后才转过头来,乌黑的眸子看着好友,悲哀的情绪深埋在眸中。她不知道好友竟会如此看待她。她或许被迷惑,但从没有想长留在卡瑞洛身边的打算。她以为巧芙能够了解,所以当听见这项指控时,她几乎叹息。
“巧芙,”她语重心长的呼唤好友的名字。“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想回台湾。”紧握着双手,指甲刺进柔软的掌心,她用疼痛试着遗忘内心传来的刺痛。
巧芙知道失言,眼前的好友是她唯一的伙伴,两人这段时间里只能依靠对方,而她不希望在这危险的地方孤立无援。
她们是真的好友,走过青春岁月,分享过许多秘密与欢笑,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但是友情在生死关头会演变成什么关系?
“对不起,我太过沮丧了。”她握着芷瞳的手,泪水仍旧锁不住。攀住芷瞳,她软弱的依靠着对方哭泣。
她也伸手拥抱巧芙,这些日子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以往更加亲密,毕竟世上少有朋友会经历如此诡谲的命运。她们更加友好,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中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卡瑞洛走进屋子时,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景象。他沉默半晌,审视着两个女人。
两个都是他买下的奴隶,而在他心中的分量却有如云泥之别。他对芷瞳甚为重视,而巧芙只是他用来牵制芷瞳的工具。
彷佛感受到他的到来,芷瞳抬起头来,接触到他的目光。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剪不断的牵扯,她随时能够感应到他的到来,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这是因为长久待在他身边,摸熟了他的行为。她漠视心中奇异的感应,不愿相信竟会与这么一个可怕的罪犯心有灵犀。卡瑞洛在她心目中仍是个背负太多血腥的罪犯,接受他的珍宠时,她不断听见良心的苛责。
“这儿的棉被难道准备得不够,让你们必须抱在一起取暖?”低沉的嗓音,平静却也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巧芙像是受惊的兔子,飞快的离开芷瞳,缩到角落去,脸色苍白的看着他,身子不停的发抖。
他缓慢的勾起嘴角,笑容里有着嘲弄,迈开步伐,沉稳的走到芷瞳身边。“为什么没有待在属于你的地方?”回房后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有些不悦。
“我来看看巧芙,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离开瓦雷斯,再说她前些日子才生了一场大病,需要照顾。”她静静的说,随着他的靠近,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味。男性的麝香味,以及淡淡的烟草味。
因为长久的监禁,加上心情的忧郁,巧芙生了一场大病,在悉心的调养照顾下才慢慢恢复健康。照顾好友时,芷瞳的心中始终有着罪恶感,忍不住臆测,若是那晚没有要求卡瑞洛买下巧芙,或许她会有比自己更好的际遇,而非只是沦为一项威胁的工具。
“把照顾她的事情交给别人,你的工作是满足我的一切需求。而我最基本的需求,就是要你随时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他无情的下令,手落在她的长发上,缓慢滑动着。“我要出去一趟。”他宣布道。
芷瞳任由他抚着长发,秋水般的眸子澄澈无波。她习惯于封闭心灵,不再让他的举动触及内心,只是这类消极的抵抗总因为他的坚持而失败。
“何必特别前来向我宣告你的离开?”她看着那双蓝眸,询问着。
他的手滑落她优美的颈项,摩挲那儿细致的肌肤。“我来警告你,因为上一次我离开时,你愚蠢的逃了出去。若是回来后看不见你,我会十分不悦。”蓝眸里冰冷的视线落在巧芙的身上,带着不言可喻的威胁。“记得我说过的话,你离开两个小时,我就下令给你朋友二十鞭。”
芷瞳的身子瑟缩一下,笔直的看着他。“上次的惩罚我仍旧记忆犹新,你不必担心我会愚昧的再度挑战。”
“那就好,惩罚你并非是我乐见的。奴隶受伤只会造成主人的不便。”他低语着,将她带进空虚的怀抱。知道这些话会对她造成伤害。
某些时候,他用伤害她来保护自己。芷瞳是他有生命以来,靠得最近的女人,他太过在乎她,纵然所有的直觉都在嘶吼着快些离开她,甚至毁灭她,以免成为他最大的弱点。他却仍旧放不开她。
他低头靠近她的脸庞,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贪婪得几乎不愿离开。他的唇落在她的肌肤上,轻轻触着,吻上她柔软如花瓣的唇,贪恋的吻着她。
“我并不愚蠢,懂得量力而为。”她轻声回答,双手摆放在他胸前,无力的抵抗着。她敏锐的感受到巧芙的视线如刀剑一样紧紧盯着,无言的指控她不应该臣服。
卡瑞洛轻笑一声,嘴角讽刺的勾着。“我喜欢聪明的女人。”
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旁若无人的吻着她。炽热的唇封住她的喘息,舌则深深的采入她口中甜蜜的逃陟绒中,探索着她的反应。不论她愿不愿意给予,他全都蛮横的夺取。
当他松开芷瞳时,在她眼眸里看见些许恍惚与羞涩的情欲。这个美丽的女奴对于他并非全无反应的,而因为那些反应,他更加的放不开她。两人之间的情绪不断加温增幅,往未知的命运走去。
“记得这些,我美丽的女奴,我将会尽快的回来。”他低喃着,男性的呼息在她耳边凝成别有所图的亲昵,暗示着夜晚时的彻夜缠绵。
她颤抖的离开他的怀抱,像是上瘾的人般发抖着。跟随在他的身边太久,已经迷恋上他的一切,她痛恨如此,却又无法自拔。心里有细小的声音在尖叫着,警告若是再不离开他,内心势必要有一番惊逃诏地的挣扎。
她太过柔弱,惧怕过大的改变。原本的生命是如此的平顺,而遇上他后,她宛如落人大海中的浅流,因为惊涛骇浪而恐惧着,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依赖着他,这个让她迷惑傍徨的男人。
他们如同两股不情愿的绳,抵抗着对方,却还是交缠在一起,怎么也无法分开。
卡瑞洛最后看了她一眼,缓步走出房间,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黑暗的气息却仍旧挥之不去。她的身上仍留有他的气味。
看着他的身影走过庭园,她突然冲动的走到窗前,看着他逐渐远去。心中有奇异的情绪涌出,带着不知名的预感,有种生离死别的悸动。她不明白预感从何而来,只是专注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庭园中的流水仍旧琤琮,喃喃低语着无人听见的叹息。
夜凉如水,雨落在屋瓦土,带来更多的寒意。
芷瞳倚靠着暖桌,静默的看着窗外的夜雨,听得仔细些,不确定那是不是冰雪在春雨里融化的声音。她冻结的生命何时才会融解,突破如今的困境,回到原本的生活?
突然间,巨大的噪音打破夜的宁静,整个庭园霎时充满光亮,男人们大吼着日文,枪声四起,纷乱不休。却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归于平静,庭园中有着死亡般的寂静。
她疑惑的站起身,还没走到门前,纸门徒然被拉开,一个曾经在瓦雷斯露过脸的男人紧张的看着她,疾步走来就想拉着她往外走。她心中隐隐知道发生了大事,以卡瑞洛的态度,这些男人平时别说是碰她了,连看她时眼光都是闪闪躲躲的,若不是发生重大变故,哪敢随便触碰她。
“怎么回事?”她问道,发现对方神色紧张。
男人吞了口唾沫,警觉的看着庭园内的动静。“日本警方得到消息,要擒拿卡瑞洛先生,在交易点设下圈套,不过好在他虽然受了伤,却仍逃过一劫,没有被逮到。他身负重伤却坚持要回来接你,但是雷先生不允许,所以派我来。”
“他受伤了?”她惊讶的抬起头来,心中瀰漫着微微的痛楚。就连自己都难以相信,她竟会如此在意一个可怕的罪犯。
“雷先生在替他急救,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日本。”男人说道,擎着枪闯进庭园中,企图将芷瞳尽快带走。
“芷瞳!”巧芙的尖叫声引来众人的注意。她正以日文与对方交谈,喜极而泣的诉说着身分,眼光一瞄却看见芷瞳被一个男人拖着走,她直觉的喊叫。
警方发现仍有余孽,不留情的上前围捕。男人妄想着挣扎,护着芷瞳挣扎前进,在狼狈之间,警方的人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他原想做最后抵抗,又害怕伤了芷瞳,无法向卡瑞洛交代,才迟疑片刻,警方就将他制伏在地。他看着芷瞳,无辜的叹气,不明白组织里两位高层管理者为何会如此的重视这个女人。
当巧芙冲进怀里痛哭失声时,芷瞳颤抖着,直觉的拥抱好友。她应该要雀跃万分,为了即将来到的自由而狂喜,但是一想到卡瑞洛身负重伤,她的心情就沉重至极。
她怎么还会去想着他?她已经逃出魔掌,从此可以再度回到原本的世界里,与那个恶魔似的男人再也没有半点关系。那双蓝眸再世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用复杂的情绪迷惑她,那男性的麝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再也不会纠缠着她
难以解释的,她心中浮现细微而持续的疼痛,如同千万根细小的针,正不留情的戳刺着,让她无法呼吸。
“芷瞳,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回台湾了。”巧芙喊着,泪中带着美丽的笑容。
她点点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她是应该要快乐的,不是吗?
“是啊,我们要回家了。”她在警方的保护下离开那个庭园,在车上却又忍不住最后一次回眸。庭园愈来愈远,如同他对她的影响,逐渐消褪。最后她终于叹了口气,将脑海中的担忧与那个高大傲然的身影排除,颓然靠着好友。
她以为这个长达半年的恶梦,将随着她返回台湾而结束。而卡瑞洛,从此将只会出现在她最私密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