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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云泥之别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悲凉的,神经质的,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
他冷冷的看着我,孤傲得如同一匹站在顶峰上冷眼俯视众生的头狼,冷冽而锋利。
笑到再也笑不出声,哀伤的看着他,把化验单递到他面前。
他只扫了一眼,从鼻音里“哼”了一声:“什么意思?”
“我怀孕了,两个月。”我上前一步,抬起脸与他直视:“你应该很清楚谁是孩子的爸爸。”
“我应该清楚?”他骤然笑了,那么的无情和冷酷:“秦瑟柔,你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俯下头,一个字一个字说:“你是个坐台小姐,凭什么说那个孩子是我的?”
“碰过我的男人只有你,由始至终都是!”憋了很久的委屈在他的质疑和不屑下一下子爆发出来,我把化验单狠狠甩在他的脸上,“焰寰,我不是那么肮脏的女人!”
薄薄的纸片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对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说,却是个从未遭受过的侮辱。
他的眼神瞬间凌厉,额头的青筋也因为怒火根根浮现出来。那么近的距离,我甚至可以听到他牙齿交磨发出的“咯咯”声。
“秦瑟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掌迅疾的捏上我脸颊,牙齿陷入肉里,血腥味丝丝缕缕的在口腔化开。
漆黑的眸子里火焰升腾,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
胆怯如我,在这一刻应该低声下气的认错,卑微的讨他欢心才对。可是我不甘心,那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他凭什么嫌弃,凭什么连承认都不肯?
用力掰开铁钳般的手掌,我也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坚持,紧盯着他道:“我当然知道,我在为我的孩子,寻找他为人子女的权利。”
“说白了,你还是想要钱?”他厌弃的挥开我,从口袋里掏出支票:“一千万,两千万?你想要多少,尽快开个价。”
“我要的不是钱……”
话没说完,他已经撕下一张支票丢在我脸上,如施舍般斥道:“三千万,已经超过你的身价不知道多少倍了,你若是再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就别怪我手段狠辣。滚,滚出我的视线,滚出这座城市,滚出一切我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焰寰!”我悲呛的尖叫起来,扯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你就连承认自己孩子的勇气都没有吗?”
“啪!”
清脆的耳光打到我脸上,他的力道比妮娜更大,我被打蒙了,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嫌弃的看了一眼还被我抓在手里的衣袖,他的脸色变了几变,一脚踢在我身上。
“滚!”
我脸色一白,清晰的感觉到小腹中传来绞痛,身子一软,直直的跪在地上。
热流汹涌而出,巨大的恐慌紧紧擭住我的内心。我不肯放手,状若疯狂拉着他哭喊不休:“焰寰,我求求你看他一眼,他是你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你配吗?”他用力甩开我,面容布满寒霜:“人尽可夫的妓女,怀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也敢赖在我头上?秦瑟柔,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跟了我两年,我就不会弄死你?”
“你这样,和弄死我又有什么区别?”温热的血液逐渐在身下开出一朵妖娆的花,我举起手,凄惨的又哭又笑,直接以沾满血液的手伸到他眼前:“焰寰,你到底有没有心?就算我再下贱,也改变不了你是孩子父亲的事实。看到你孩子的血就这样在你面前流淌,难道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吗?你就不担心,他会怨恨你?你就不怕夜夜安枕睡梦之中,看到他无辜幼小的身影吗?”
他有了片刻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分明在他深沉得看不到底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愧疚。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愧疚被更浓的寒冰所替代,我被不耐烦的踢开,昏迷之前,听到的是他残忍的声音。
“秦瑟柔,既然你这么不知分寸,那就等着被驱逐吧!”
我来找焰寰,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利用孩子索取到更多利益吗?
不,我希望的,只是他能正视这个孩子的存在,记得曾经有过那个一个小小的生命,是由他创造出来的。
可是,到失去之时,他都不肯承认,在我血流如注的时候,他连一丝丝的心疼都没有,浮现于表的,只有鄙夷和嫌恶。
因为看不起我,所以也看不起我腹中那个小家伙,或许在他心里,我这样卑微低贱的人,是不可能怀上他那般血统高贵的骨肉的吧。
心在这一刻化成灰烬,醒来的时候,仿佛神智尽失,灵魂都被抽空。
本来就有中度先兆流产的迹象,那样重的一脚,根本不是我能承受的。因为大出血,我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我甚至自暴自弃的想,为什么他要把我送进医院,不让我直接死了更省事。转念一想,又有了几分了然。
大概是怕我死在“寰球盛焰”不吉利,又唯恐招来太多风言风语吧。
毕竟他那么爱重他的妻子,肯定不希望我的存在,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总归,我不过是多余的人罢了。
临出院前,文医生找到我,交给我一个信封。
“这个信封,是送你入院那位先生特别交代过,一定要亲自送到你手上的。他要求把信封交给你的时候,要拍照存证,发送给他。”
文医生拿出手机,“如果没问题的话,那我现在就拍了?”
信封是防撕胶密封的,上面盖了刘瑞杰的私章。我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焰寰都那么厌弃与我,他还留了什么重要至此的东西,以这样的方法让文医生转交。
让文医生拍了照,随手把信封塞进包包里,离开医院。
出院这天,是花经理亲自来接我的,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胭脂。
看见我的第一眼,花经理就红了眼眶,不由分说的把我手中的包包抢过去让胭脂拿着,恨铁不成钢的责备我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
我牵起无谓的笑容:“姐,无所谓,都过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喊她姐,她有些意外,也更生气了,点着我的额头骂道:“现在是无所谓,过多几年你就知道痛了。外力导致流产是小事吗?这会损伤到根基的你知不知道?”
“损伤就损伤了,难道我们这样的人,以后还能指望嫁个好人家?”我把她的手指拿下来,故作轻松的揶揄:“流产的是我又不是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难道你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