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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靖之握着嘟嘟作响的电话良久,才从唇间溢出一句话来:“我们中计了。”
苏启一怔,紧声追问道:“我们中什么计了?”
霍靖之跟卫星电话里那个神秘人物所讲的内容,苏启没能听到。只能看出霍靖之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神情在一两分钟内都处于愤怒与漠凄交织的状态。
隐忍着怒意,霍靖之将前前后后快速的梳理了解遍,然后抬眸睨向苏启,问:
“启儿,我看到从扫描器里走过的,是一张a4的白纸,上面盖的那个印章是哪儿来的?”
有人把守的安检,弄个小动作就能进去;可机器不一样,只有那枚图案出自于真的印章,才能通过精确度相当高的电子设备。像伪造印章的方式,孟局不是没派人弄过,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而且还会伤及他的线人。霍靖之也猜测过,是不是除了印章之外,还有其它类似于指纹的东西摹?
“是用乔勒言送给我的那枚假印章盖出来的。”苏启如实应道。
“那枚假印章?”霍靖之疑惑了一下。他当然是不信的。因为那枚印章明显就是现代的仿品。“是你亲自用那枚假印章盖上的?还是听乔勒言嘴巴里说的?”
“是他盖的!就在我们家。还用了我房间里的墨水。”
“用的是你房间里的墨水?”霍靖之双眸突兀的发亮了一下“是你亲眼看到的?”
苏启迟疑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才作答道:“当时我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等我换好衣服走出来时,乔勒言已经盖好了。我有不小心碰到过那个图案,还把墨水晕染到了我的手上一点儿,所以说,那图案肯定是新盖的。”
霍靖之微微的眯合上双眸,他知道他的丫头不会撒谎;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从仪器里里通过的图案是真实印章盖出来的!那么
“启儿,那枚假印章呢?让我看看。”霍靖之温声说道,恢复了平稳温润。
“在我手包里,我去拿给你。”
苏启一路小跑的冲回自己的房间,快速的从手包里拿出那枚印章又折了回来,并将印章交到了霍靖之的手中。
霍靖之没有着急去研究那枚印章,而是深深的凝视了苏启一眼,温温着声音,又带着丝丝的怅意问道:“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上乔勒言了?”
“”苏启怔了一下,随之又囧上了满脸的红霞“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又色又痞的刚刚在club里亲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我知道。”霍靖之应了一声“你是为我解围。委屈你了。”
苏启摇了摇头,可内心再也无法平静,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吻热烈又霸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换了这身衣服去洗洗睡吧。”
曾经因为苏启穿了这件青花瓷的长裙而大加赞美的霍靖之,这一刻却觉得这长裙似乎不那么美了,而且还有些刺眼。或许是因为这件长裙上沾染了属于别的男人的气息吧!
“哦,好。哥,你也早点儿休息吧。”苏启求之不得的离开了书房。
在门外深呼吸再深呼吸,可怎么也挥不去脑海里乔勒言那深吻自己时的陶醉模样。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不喜欢他流里流气又霸道无理的样子,可怎么就老甩不掉他的面容呢?即便是如影随形,可现在是晚上啊!
无耻的男人!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真够讨厌的!
的确讨厌不是么?
因为苏启今晚的梦里,已经有了他!
————
霍家的书房里依旧亮着灯。
霍靖之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手中的印章。
印章的纹路虽说经过,可后现代的痕迹还是清晰可见的。换句话说,这枚印章的的确确是件仿品。而且就是一般的仿品,连高精度都算不上。
霍靖之微眯起眼眸,用拇指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来来回回磨蹭着印章的刻痕,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突然间,他眸色顿时放亮,低下头来去看自己的拇指:拇指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可正因为如此,霍靖之才兴奋了起来!
如果说,当时的乔勒言是用了这枚假印章,那么上面一定会残留下苏启所说的墨水。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也会留下一些线索的。而事实上,这枚印章干净得很,完全没有任何沾到墨水的丝毫痕迹!
霍靖之一把拉过台灯,又将那枚印章送至自己的眼皮底下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果然没有!整个印章是干干净净的!
但从苏启描述的过程来讲:那张a4白纸上的印章图案又是现盖上去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当时的乔勒言身上,就藏有那枚真正的印章!
联想得再远一些:霍靖之第一次见到印章出现在乔勒言脖子上时,就已经有七
tang层的把握能一眼辨别出当时的那枚印章是真货!现在想来,自己的第一判断力没有错!霍靖之相信自己的眼光是锐利的!
慢慢的,霍靖之从兴奋转化成了凝重!
那枚真印章能够频繁的出现在乔勒言的身上,是不是说明了:乔勒言才是罡商目前正真的执权者?
怎么可能会是乔勒言?那个不着调的痞子加流氓?
连霍靖之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怎么会是乔勒言取代了翟罡成为‘罡商’的下一任接班人的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至少乔安东要比乔勒言靠谱多了!
可一切的确凿证明,都真真切切的显示:就是乔勒言!
想想也是:敢在老周面前放肆的人不多。连孟局都会对他客气三分。并不仅仅是因为老周在罡商里的重要身份,一定还有其它的因素。可昨晚老周竟然由着乔勒言在他面前放肆,而且在有那么多护身人员的情况下,乔勒言竟然还能准确无误的打到了老周
当时的情形看起来很符合打架斗殴和当众闹事,但却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先不说老周的身手如何,就凭他身后的几个贴身保镖,就足够把十个乔勒言从m-club里面丢出去n次了!
可最后竟然闹到要警察出面解决,这的确不符合常理!更何况‘罡商’还有那么重要的晚宴要进行,怎么可能由得乔勒言当众闹事呢?
而且刚刚孟局在电话里也说了:罡商的集资成功,月底就能借壳上市了!换句话说,乔勒言的当众闹事,只是为了声东击西、排除异己?
不是有可能,而是事实如此!
于是,霍靖之再次拿起了那个隐秘性很好的卫星电话。
电话是要打给沈千浓的。可在拿起的那一刻,霍靖之却顿住了。沈千浓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沈千浓的。她现在是乔安东的未婚妻,而且还怀了乔安东的孩子!
霍靖之清楚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去打扰这个女人,但这个电话他必须得打!因为他要确定心里的疑惑。
这个电话打过去,会是一通加密的乱码,只有沈千浓能看得懂。所以霍靖之并不担心乔安东会接听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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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卧室里,沈千浓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
她努力的劝说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无情无意的渣男人,可却无法自控的停下去担心他安危的心绪。自己已经有了新生活,就让那个男人成为自己生命中的某一个过客去吧!
可每每沈千浓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时,她又忍不住的去联想那个跟肚子里小baby有着共同血脉的男人!万一那个男人真的死了,那肚子里的小家伙岂不是没了亲生父亲?
实在是安心不下的沈千浓从床上坐直起来,对着窗外黑沉沉的天,怔怔的发着呆。
身旁另一个被窝里的乔安东感觉到了沈千浓的坐起,立刻打开台灯也跟着坐直了起来。
“千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乔安东一边给沈千浓披上了暖融融的绒毛睡衣,一边柔声询问道。
这一刻的沈千浓,是有负罪感的。睡在这个男人的床上,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沈千浓并不想拖累乔安东,更不想在感情上去欺骗他。可乔安东却说,他能够接受她心里有着别的男人,亦能接受她跟那个男人的孩子。
乔安东越是这样,沈千浓就越觉得自己是个不道德的女人。
“乔安东,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辜负你。”沈千浓有些眼泪怜怜。
“又说傻话呢!是不是我的求婚给你压力了?”乔安东温情的将低泣的女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千浓,如果他能够给你们母子带来幸福,我会放手祝福你们;但现在他不能!而且带给你们母子的只能是伤害我也很想追求我自己的幸福。”乔安东吻了吻女人的泪眼。
“乔安东,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沈千浓呜咽了起来。
“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不要觉得有心理压力,放宽了心接受我。相信我会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给你们母子一个安稳的小天地!”乔安东在沈千浓耳际低低的轻喃着情意绵绵的话。
沈千浓嗅了嗅鼻子,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不再去想那个男人!
“饿了没有?我去给你温杯牛奶安神助睡吧。”乔安东下了床,朝着卧室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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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浓的心绪才刚刚得以平静一些,霍靖之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那是一通编码,沈千浓一眼便能看出是霍靖之打来的。为什么自己不关机?
沈千浓伸过去的手又顿住了,来回重复了几次。其实这个电话能打来,已经很好的说明那个男人现在已经平安了。不由得在心底也缓缓的松了口气。
一个声音在说,不要去接这个男人的电话。让这个男人彻底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可另一个声音在说,还是接一下吧,毕竟他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为什么要违背他的意思,孤注一掷的怀上他并不期待的孩子呢?还不是因为你深爱着这个男人无法自拔?即便他深深的伤害了你,你还是愿意为他孕育并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沈千浓接通了霍靖之的电话。
手机那头是长长的沉寂,那是霍靖之的一贯作风。他是个警惕的男人,他会耐心的等待对方先开口,以判断自己能不能开口,方不方便开口。
“不说挂了。”
沈千浓清厉着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又有谁知道她心头的紧张和期盼呢。
“乔勒言现在在乔家么?乔安东有没有接到过警局打来的保释电话?”霍靖之没有拐弯抹角。似乎他觉得自己也不需要跟沈千浓拐弯抹角。
男人公式化的询问声,让沈千浓倍感凄凉。甚至于她开始怀疑:自己在跟这个男人地下恋爱的这五年里,他都只是敷衍?自己一个小小的银监会人员,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啊!哪比得上卫楚楚,那个衙门世家的千金小姐。
“很抱歉霍先生,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没有任何义务向你提供任何的信息!”
沈千浓平息了一秒的怨气,又说道“还有,你三更半夜的打电话来给我一个有夫之妇,你居心何在?小心我告你sao扰!”
手机那头的霍靖之沉默了几秒,然后应答道:“控告是么?来我们律师事务所吧,我给你打五折!”
“”沈千浓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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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东温好牛奶拿着糕点走进卧室的时候,沈千浓已经挂了电话,刚刚的伤感早就不见了,正坐在床上咬着牙怒意十足着。
“千浓?怎么了?这又咬牙又瞪眼的,是不是嫌我动作太慢了?”乔安东将托盘放在了床头,凑脸过去亲了怒意中的女人一下。
沈千浓没有作答乔安东的话,而是拿起那个香气四溢的蛋糕狠狠的咬着。
那架势,好像咬的东西不是蛋糕,而是某个人似的!
“千浓,你跟这蛋糕有仇啊?慢点儿吃,别噎着!”乔安东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温好的牛奶送到沈千浓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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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就是美女,即便坐在落叶凄凉飞舞的台阶上,也是那么的妖媚动人!
这个美女已经坐在乔家门前的台阶上足有两个多小时了。
其间乔家的家仆来问过话,可美女一直都维持着缄默状态。
既不言,也不语。
“乔安东,我看那个美女,八成是来找你宝贝弟弟的。”沈千浓透过阳光满满的落地窗,张望着依旧坐在台阶上的女人。
“那还用得着说!”乔安东轻叹一声“你安心喝你的羹汤吧,我上楼去叫那小子!沾花惹草了,却又不去怜香惜玉。”
回头瞄了乔安东不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安东,勒言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真不清楚呢!上回被我训斥说每次回来的引擎声太大会吵着你休息,那小子就赌气现在每天都打车回来。也不知道他这没日没夜的都在干什么。一说就跟我抛橛子,说我太宠你丢了乔家男人的脸!养不教兄之过啊!”乔安东叹息一声,却不忘上楼的时候给他的宝贝弟弟带上了爱上的熏肉卷和温牛奶。
*****
床上的男人,睡得正酣然。
精健的腰际裹着一条蚕丝被,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健美又力量感十足。
乔安东浅叹,将手中的食物放在床头,探手过来,将蚕丝被向上拖拽了一下,将乔勒言的匈口覆盖进去。
感觉到被人动弹了,乔勒言眯开眼瞄了一下“哥这么早。”
“太阳都快晒到你脚底板了,还早?”乔安东宠爱的拉扯了乔勒言一下“先吃口东西再睡吧。可别又饿出胃病来。”
嗅到了熏肉的香气,乔勒言翻身而起,直接上手拿了就往嘴巴里送。
饿是真饿,困也是真困。但乔勒言整个人还是兴奋奕奕的,罡商在他执权期间,第一次就成功集资了上千亿的美金,上市便指日可待。
看着乔勒言将第二个熏肉卷的剩余全数送进嘴巴之后,乔安东才耐着性子教育起自己的宝贝弟弟来。“勒言,你小子也老大不小的了这没日没夜的在外面瞎混也不是个事儿吧?要不,来哥的公司帮帮忙。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大展宏图的。哥先给你个部门经理的职务,怎么样?”
乔勒言一边吞咽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挥手否决,然后端起床头的牛奶猛喝上一口。
怕乔勒言呛着,乔安
东立刻上前来给他抚顺着后背“怎么,你嫌职务小啊?还是想继续就这么不分白天黑夜的在外面鬼混?”
“行了乔安东,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儿你别管!”乔勒言拍了拍乔安东的肩膀。
随后又有些怒其不争的挖苦道:“就你一个整天围着老婆团团转的怂样儿,还想管住我?”
“臭小子,你竟然敢说我‘怂’?犯上作乱了你?”
乔安东一边训斥,一边扑了上去,将乔勒言死死的压制在自己的身下“道歉!不然憋死你小子!”
“就凭你?”乔勒言奋力一个回肘,只用了六成的力气,就引开乔安东压制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胳膊,然后一个侧翻,便顺势将他扑倒。
“你这点儿力气,也就勉强围着你女人团团转了!”乔勒言嗤声一句后,便倒头再睡。
“你这身手哪儿学的?”乔安东惊叹道。因为刚刚乔勒言使出来的是一招专业的擒拿手“是跟翟罡么?他不是已经残废了吗?”
见乔勒言闭目不搭理自己,乔安东也没追问。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弟弟似乎已经知道沈千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却一直隐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对了,楼下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美女,你看看是不是你沾过的花,惹过的草。”
美女?苏小姑娘?难不成她主动来给自己送初夜了?
现在还是白天,她还真有点儿迫不及待啊!
等乔勒言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翻身跃下,兴冲冲的从二楼的窗口探头下看时,却又条件反射的在下一秒缩了回来!
竟然是米诺那个妖精!
她来干什么?只顿了几秒,乔勒言立刻捞起手机将电话打给了麦子健。
“麦子,赶紧过来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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