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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卿没有把话说的太过直白。
她不得不承认，因为黎暮的屡次相帮，她确实对他有着不小的好感，加上这清幽的环境以及黎暮的温柔，让她刚刚颇有些痴迷。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左右摇摆。
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她不过是司湛睿的情人，而且在明面上，在大众的眼中，两个人正在交往。
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会跟黎暮发生什么超越友谊的感情？云卿卿自问她做不到。
而且，因为一直对黎暮怀着感激，云卿卿真心想要跟他成为朋友，却没有想到，黎暮竟然对她有着这份心思。
可是……苦笑一声，云卿卿暗暗地摇了摇头，既然没有可能，又何必给他无所谓的希望呢？
听到云卿卿的话，黎暮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勉强笑了笑，再度很有风度地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你了。”
云卿卿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黎暮垂着眸子，手指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低声道：“我刚刚只是有些情难自禁……我很抱歉。卿卿……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
说着，带着几分犹豫，甚至似乎隐隐的还有哀求掩藏在眼底深处，黎暮低声道：“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吧？”
他从来都是高贵而又优雅的，云卿卿这是第一次看到黎暮这样可以称得上有些卑微的模样。
然而，云卿卿却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黎暮这句话。
如果真的说可以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虚伪。
云卿卿自问，在明白了黎暮的心思之后，她真的还可以坦然地继续跟他像最初一样自然的相处吗？
很难……
她怕她的态度会给黎暮无所谓的希望，怕他会误会什么。
这样说或者很残忍，但是……能够干脆利落地掐断不该有的希望，让他在短暂痛苦之后重新开始，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善良呢？
而看到云卿卿的这个态度，黎暮的眼神却越发的黯淡下去。
带着几分痛苦，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来，像是想要握住云卿卿的手，却又仿佛忌惮着什么，在半空中虚虚握成拳头，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带着犹豫和彷徨，黎暮低落地看着云卿卿：“我……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的。卿卿，别因为这件事儿就疏远我……可以吗？”
云卿卿叹息一声，抬头看向有些低迷的黎暮，带着几分不解和平静：“黎暮，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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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暮抬起眸子看向她。
云卿卿的眼神清明，带上了几分残酷的冷静：“你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或许你真的对我有好感，可是……不要做出这样痛苦的样子。”
黎暮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云卿卿。云卿卿也毫不示弱，笔直的回视过去，充满了笃定和冷凝。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黎暮却忍不住摇头微微笑了笑，低声叹道：“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云卿卿露出一个没有几分笑意的笑，指腹微微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心底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你不是那种为爱生为爱死的男人，况且……我们虽然说不上陌生了，却也不过是几面之缘。我何德何能，能让黎总为我沉沦。要说有好感，我信。但是要说一往情深……”
云卿卿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起来：“太勉强了。”
“瞒不过你。”黎暮低声叹息，收起了之前痛苦的表情，恢复了平日的雍容和优雅：“只是……希望卿卿能够理解。我确实不希望你因为我这冒失的行为，不再给我接近你的机会。”
云卿卿抿了一口茶，静静地看着黎暮没有说话。
黎暮微笑着耸了耸肩膀：“说实话，其实我从五岁开始就到了国外，一直在国外生活，我的行为习惯可能也比较西化。”
“我表达感情的方式很直接，有好感就说了，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转眸看向云卿卿，黎暮的唇畔重新挂上了笑：“既然你已经拒绝了我，那我们就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吧？”
云卿卿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黎暮的眼眸深处。
他的瞳孔里面一派平静，丝毫没有不甘或者求而不得的难过，只是满满的都是真挚，仿佛一切真的如同他所说。
这样的坦然让云卿卿忍不住有些迟疑，微微顿了顿，才点头轻声道：“希望如此。”
对于黎暮，云卿卿的观感一直很复杂。
除了感激之外，云卿卿也不是没有想过，她到底是何德何能，让黎暮这样屡次伸手相帮不说，还态度和善亲近而又体贴。
如果说是因为他对她颇有好感，倒也不是说不通。
只是云卿卿莫名总觉得黎暮不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在揣测中情不自禁的就多了几分警惕。
但是，他对她的帮助却是实打实的，不能够弄虚作假的。
云卿卿没有办法不对他心含感激。
这会儿黎暮既然这样坦荡，云卿卿实在不能够再说出拒绝的话，只能点了头。
而看到云卿卿答应不再计较今天的事情，黎暮的眸子里情不自禁的亮起了欣喜的光芒，甚至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实在是太好了。我实在是害怕，因为我的鲁莽，让你对我从此退避三舍。”
云卿卿笑了笑，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恰好这个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开始上菜，倒是没有让两个人觉得尴尬。
在服务员摆盘的空档，云卿卿站起身对着黎暮示意：“我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里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云卿卿才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准备重新回到包间。
然而没想到，在走廊上迎面却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司湛睿。
云卿卿一愣，条件反射地束手站立，轻声道：“司先生。”
司湛睿在看到云卿卿的时候，眼神里也忍不住闪过一丝异色，却又很快变成了古井无波的冷淡，闻言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因为仿照日式建筑，走廊实在是说不上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