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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喘啊!”杨寿秋靠著一旁的树干喘气休息。
可恶的布袱,分明是耍著她玩嘛!脚步一下子快、一下子慢,害她追得双脚发软,生怕自己会跟丢了。
现在想想,她为什么执意要跟著布袱呢?原本是布袱不理她也不跟她说话,她才要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能无视于她的存在。
对了!她是要证明自己心里是有他存在的,但现在看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傻事。跟著他干嘛?一点意义也没有!
他们之间就像猫追老鼠一样,老鼠才不会停下来问猫渴不渴,要不要喝口茶休息不!他不是鼠,他是牛,一只不理睬人的牛、一只没有同情心的牛,见人落难还冷眼旁观,一点爱心也没有。
布袱是牛,那她不就是羊了?但此羊非彼杨,就算她是羊,也是可爱的小绵羊。
就她在胡思乱想时,天空开始下起细雨。
“哎呀!下雨了。”杨寿秋用双手遮著头顶,快步跑回牛家。
不一会儿雨势加大,她被淋成了落汤鸡,有没有用手遮都是一样的。
“哈啾!”呜著凉了!
一回到牛家,杨寿秋赶紧洗了热水澡,也换上干的衣裳。
她发誓明天再也不跟了,根本是自找苦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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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寿秋在临睡之前,觉得身子有点不舒服,人也觉得昏沉沉的,但她认为应该没什么问题,也许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好冷好冷”
到了半夜,睡梦中的杨寿秋不断喃喃呓语,也吵醒了牛布平。
他一直听见有人在说话,他揉著惺忪的睡眼,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吵他。
牛布平一看并没有人在说话,而是杨寿秋在自言自语。
“小后娘,你在说什么?”牛布平摇著她的身子。
“好冷布袱,我快冷死了”
牛布平仔细一听,小后娘竟然说她快死了,这可不得了!
他赶紧下床,顾不得外衣还没穿上,就直接奔到牛布袱的房里。
牛布袱很快的赶来,才知道她发著高烧,喃喃地说著呓语。刚才听见布儿说她快死了,他吓得差点晕倒。原来自己还是很在乎她的,一听到她出事就吓出一身冷汗,也快吓掉半条命。
当务之急就是快去找大夫!
牛布袱帮她把被子拉好,并吩咐牛布平:“布儿,你要好好照顾娘。”
“我会的!爹,你快去找大夫,要是娘真的死了,布儿会讨厌爹的。”
牛布袱被儿子的话给逗笑,原本担忧的心情一扫而空,他飞快的去找大夫。
牛布平看着杨寿秋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布满忧心的神情,听她不停地念著她快冷死了,他更是红了眼眶。
“呜我不准你死,你不是要我叫你亲爱的娘吗?我现在就叫你亲爱的娘,你一定要给我好起来,娘,你不准死!娘”
杨寿秋觉得身子很沉重,神志也不清楚,恍惚之中,她似乎听见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喊娘,而她也想起曾经听人说过
已逝的夫人在生下少爷没多久后就死了,那时我还未到牛家当长工,但外头的人都说是老爷舍不得花钱抓好的药,才导致夫人病情恶化
老爷有没有舍不得花这种钱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外人会这样说也不足为奇,谁教老爷在人们眼中是个吝啬鬼
她现在生病了,不知道布袱会不会请大夫来帮她看病?也许不会,他可能为了省钱,不帮她请好大夫,打算让她自生自灭。因为布袱对她发脾气,还说不想再看见她,所以他一定不会管她的死活。
说不定他正高兴著,如果她病死了,就不会有人再乱花他的钱反正在他的心里,她就是比不上钱。
“我讨厌你,牛布袱讨厌你”等她病好了,她一定会努力的花光他所有的钱。
她明明做了善事,布袱却还把她赶出房间,还说不想见到她。他都不知道这么做会伤了她的心,不仅让她很难过、很伤心,也流了一大堆泪水,可是他却只在乎他损失的白米
“牛布袱我讨厌你讨厌”
三更半夜被拉来看诊的大夫,听著杨寿秋意识不清的话语,临走前还要他们小俩口床头吵床尾和。
寿秋连意识不清的时候还骂著他,是不是代表她真的很讨厌他?
这一夜真是不得安宁,牛布平在知道杨寿秋没事之后,倒头就睡,而她还是不断地喃喃自语,说著讨厌牛布袱的话。
其实,他也不是真为了她发放白米的事而生气,原本他也认同这件事,他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他而生气。
想想自己也实在不应该,明明大了她十岁,却不懂让她,还对她说出那么重的话,也难怪她在梦里都要讨厌他。
而且他也有不对,他竟然跟儿子争风吃醋,一个是他的妻,一个是他的儿,而他是一家之主。
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这么小心眼?他应该理智一点,不该像个吵著要糖的小孩,老要引人注意。
就算她现在心里没有他、记不住他的长相,但他相信总有一天,她定会将他的长相牢牢地刻在心里,牢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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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已经退烧的杨寿秋,早已忘了昨晚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
她一睁开眼,便惊见牛布袱趴在床边睡觉。
“你怎么睡在这里?”
“你醒了!”牛布袱见她没事非常高兴,他伸手探了下她的额温。“烧也退了。”
杨寿秋对他一大早就睡在她身旁,还自顾自的高兴著,有点不能适应。“你一大早在发什么神经?”
“昨晚你发高烧。”
“真的?我都不记得了。”
“真的!当布儿跑来跟我说时,我还差点吓昏了。”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真的?你这么担心我?”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担心你。”
见他态度十分真诚,她心里忽地涌上一股委屈。“那你还说不想再见到我,还把我赶出房间?”
“我只是一时气愤,你瞧!我一听到你生病,就在这里陪了你一夜呢。”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已经明白钱不是万能的,对我来说,你和布儿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而我也感受到当人民有难时,理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光守著那些我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银两,谁晓得会不会在转眼间就被一把无情火化为乌有。
与其守著那些银两,不如现在就拿出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修桥铺路、造福乡里。有句话不是说‘施比受更有福’,不过你以后不能再自作主张了,知道吗?”
“嗯。”布袱终于能够了解了。
“爹、娘,你们和好了吗?”牛布平一睁开眼就见他们抱在一起,他终于可以不必再夹在他们中间了。
“小布布,你叫我什么?”杨寿秋细心地注意到牛布平不一样的称呼。“娘啊!”“你终于肯叫我娘了,小布布,”杨寿秋非常高兴,她抱著牛布平猛亲他的小脸颊。
她的小布布终于肯喊她一声娘了,看来她因这次发高烧,而与布袱和好如初,也让小布布叫她一声娘,这场病生得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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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物,你还来干什么?”牛布袱见到耿星河就摆出厌恶的表情。
虽然知道耿星河的用意何在,但一想到他竟然暗整他,还是忍不住想出出怨气。
“布袱,别这么凶嘛,好歹你也得叫我一声大姐夫啊!”小姨子跟福春在聊天时全盘托出牛布袱为了她发放白米而大发雷霆的事,当然也包括他晕倒两次的反应。只可惜他都没瞧见,所以今日他是特地来糗他的。
“谢了!这样的大姐夫,我可不敢高攀。”
“你别这么生气嘛,我可帮了不少忙。”
“是啊,帮倒忙!古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家贼难防。”
“别把我说得好像是十恶不赦之徒,我也是一片好心。”
“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米仓里的米全给搬光,说!你暗藏了多少?”
“冤枉啊!这是赈灾的米,我怎敢私吞?再说,我还意外的使你们夫妻俩感情更坚定,你说是不是啊?”
耿星河睨了他一眼,有说有笑的模样让他们看起来倒像是在斗嘴。
牛布袱回瞪他一眼。“别跟我邀功,我不会承认的。”
“布袱,你也别怨了,我可是跟你一样,也曾感同深受过。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应该对这方面想开点。有时候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忍一些原本不能忍之事。”
“你的这些话该不会是经验之谈吧?”
“没办法,谁教我们同样娶了姓杨的姐妹呢,”耿星河拍了拍他的肩头。
没错!他们对于自己的娘子都是又爱又恨,耿星河说的话他也了解。
基于同病相怜的道理,两人很有默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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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某日,牛布袱心血来潮,兴匆匆地拉著杨寿秋到城郊。
“要去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
牛布袱带著杨寿秋到他初次见到她的地方。
“这是哪里?”杨寿秋不明白他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牛布袱指著前方的小溪流回忆著。
“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那时我只是望着你失神,而王总管见我对你有意,所以暗中查访,恰巧遇上岳父要嫁女,于是王总管就建议我续弦。原本我是没打算再续弦的,但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很喜欢你,因此很希望能娶你为妻。”
“可是,我没来过这里啊!”听布袱说了一大串,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牛布袱一阵错愕,难道杨寿秋不是那名溪中的女子。
“怎么会不是呢?我看到的人明明是你啊!”“可是,我不记得自己有来过这里。”她努力的回想还是毫无印象。
“你再想想看!你真的没来过这里吗?”牛布袱心急的催促杨寿秋,要她赶快想起来,因为他一直以为她就是那名女子,如果不是的话他一时之间会很难接受。
“没有。”杨寿秋肯定地摇摇头,心里非常难过。
布袱好像急著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可是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并不是布袱想娶的人。
布袱发现他娶错人了,他现在会不会后悔呢?
“那我们回去吧。”
既然寿秋没来过这里,那他多说无益,因为她不是那名女子。可是他那种冷漠的态度,看在杨寿秋眼中,令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背对著她的牛布袱,并未看见她暗自悲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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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并不是布袱想娶的女人,万一有天布袱见到了那个女人,他会不会把她给休了?!
这样的念头一直盘旋在杨寿秋的心里好几天。
夜里牛布袱躺在她身旁,她就想着他是不是在思念他心目中想娶的女人?是不是后悔娶她了?还有,她已经花掉他许多银两,说不定他会后悔在她身上浪费掉许多白花花的银两。
因为布袱最爱钱了,常常为了她乱花钱的事骂她;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想娶的女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待她吗?还是会嫌弃她是个吃闲饭的人?
光是用想的她就很难过,更不敢再去求证。
她这才明白自己好喜欢布袱,如果有一天布袱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呜布袱,你会不会不要我?”她独自啜泣,抿著嘴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吵醒牛布袱。
牛布袱还是被她的声音给吵醒,当他见到她泪流满面时,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娘子,你为何在哭?发生什么事了?”牛布袱见她一直哭泣也不说话,只能干着急的问:“还是你哪里不舒服?别净是哭,快告诉我啊!”见他紧张的神情,看来布袱还是关心她的,于是她大胆的问:“布袱,你会不会后悔娶了我?”
闻言,牛布袱肯定是她做恶梦才会胡思乱想。“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娶你,快睡,别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并不是你原本想娶的女人,难道你没有后悔吗?”她含泪地问著他。
“你就为了这件事在难过?”牛布袱微微一笑。
都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认错人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她竟一直放在心上?
“你还笑!你没瞧见人家很难过吗?”
“傻瓜!”牛布袱又好笑又心疼的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著自己,他真诚的倾诉著:“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妻,不管你是不是溪中的少女,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牛布袱难得深情地注视她,她不禁也羞红了脸。
“你真的不在乎吗?还是只是把我当作替身而已?等到你真正想娶的人出现之后,你就会把我给休了。”
“你越说越离谱了!什么替身不替身的,我牛布袱的妻子就是你,你也是布儿的娘,这还假得了吗?”
“难道你就不会再想起那名少女吗?”
“自从娶你之后我就没想过了,那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娶你之前就曾见过你,仅是想与你分享这段回忆而已。至于你是不是那名少女,我根本不在乎,我现在最在乎的人是你,也希望能和你长相厮守、白头偕老,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不要,这样你总该信了吧?”
“不信!那天你看起来明明很失望,而且还一直要求我赶快想起来,还说你不在乎?”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才让她伤心难过的。
“我都已经很真诚的告白,你还不信,那要如何你才会信呢?”
“我我不知道。”杨寿秋低著头,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心情是很矛盾的,明明很想相信他,却又有种不安全感。
牛布袱原本以为她年纪轻,对感情这种事还无知觉,如今看她种种的反应,可见得在她的心中除了布儿之外,还是有他的存在。
想通了以后,牛布袱既高兴又兴奋,他将她搂在怀中,俯身吻住她的红唇。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杨寿秋猛然推开他。“布袱,你干嘛?”
“你说呢?”牛布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重新覆上她的唇,双手忙著褪去她的衣裳,热情的吻也落到她的粉颈上。
“布袱,又要做感觉像生病的事了吗?”她气喘吁吁的问著。
“是亲密的事。”
杨寿秋被牛布袱褪尽衣裳,未著寸缕的她不断地贴近他的身子;面对他热情的索求,她的心更加不规律地狂跳著。
她喘着气说:“那你不可以把小娃娃放进我肚子里。”
“你听谁说的?”
“大姐说大姐夫就是趁他们在做亲密的事时,偷偷把小娃娃放进去的。”
“那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像布儿这样可爱的儿子或女儿吗?”
“可是,听说生孩子很痛。”她皱起一张小脸。
“会不会很痛我不知道,但一看到自己可爱的孩子,什么痛都会忘记的。”
想到她可爱的小布布,她也同意了他的说法。
“那好吧,我就生一个女儿好了。”
寿秋还真容易上当,不过他就是喜欢天真无邪的她。
“有了咱们的孩子,你就不会胡思乱想,老是怀疑我心里有别的女人。”
“我不准!你心里不可以有别的女人。”
“是是是,没想到我的小妻子也是醋桶。”
“讨厌!竟然说我是醋桶,你才是!”“娘子,我们怎么斗起嘴来了?做亲密的事时,话可不能太多。”
“你的话比我还多”
她咕哝的声音,因为牛布袱轻抚她腰间的大掌往下移,而渐渐的无声无息。
漫漫长夜,他们的喘息声回荡在静谧的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