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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马路上疾行,风驰电掣的快感让子蔷头晕脑胀,不舒服极了。
“停——”子蔷亮眸大睁,纤手紧握着座椅两旁,嘴里直喊着:“我要下车。”
“叽——”车子倏地停在偏僻的道路中央。
邵钧挑眉,发出疑问“这是你住的地方?”
“当然不是,你这个谋杀者。”子蔷忿然的叫道。
“谋杀者?”邵钧语气不佳的接收她这个词“请你解释清楚。”他的爱车银色积架肯载她就不错了,她到底还在嫌什么?
他的变脸让她的火气不降反升,子蔷咬着唇,喘息的道:“你时速一百二,这还不是谋杀?”
“这是我开车的正常速度。”他平淡的解释。
“正常速度?”天啊,比起她平日开车标准时速七十,那简直有如是乘坐云霄飞车般的速度!“那我要下车,我可不愿自己的小命葬送在你的手里。”她的脾气被他的毫不在乎惹恼,讲话语气连带大得吓人。
“请便!”邵钧凉凉的斜睨她一眼,要论绅士风度,他从没有过,当然也不会破例用在她身上!
这男人真是天杀的!一般男人不是会迁就女方?既然女方提出抗议,好歹也听进去一下。一思及此,她美眸重重的瞪他一眼,准备下车离开。
等她一腿踏出车门外后,一看,这是什么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她使性子摔车门,恐怕也难逃要在荒山野岭过夜的命运!
“请下车!”邵钧不留情的赶人,他才没闲工夫理一个毫无魅力的女人,既然她自动开口要走人,那最好不过!
“我”子蔷为难地犹豫着。好,走就走,大不了明天早上会走到自己的住所吧!
邵钧不耐的道:“麻烦你快点下车,等会儿我还有要事。”
他的烦躁语气不由得激怒子蔷,让她原先率性的想法消弭无踪。她现在下车岂不便宜了他?瞧他把她当作一个麻烦看待,她就心里不快。哼,偏不顺他的意!
“我改变主意了,请送我到台北内湖”她念了一大串地址,这当然不是她的住所,是她的死党阿may的住所。
嘿,她故意选一个距离此地车程最远的地方,用意就是要跟他耗时间!子蔷坏心的想。
hit!这女人真会找麻烦,都说有要事了,还赖在他的车上!眼看他与梁祈、绍民的男人聚会要迟到了!
邵钧不情愿的撤唇,道:“坐稳了!”他连客套话都懒得多讲一句。
在接下来的车程中,两人都不发一言。
“能不能放音乐来听听?”子蔷在半小时后,受不住的首先开口。
邵钧闷声不语,径自打开放音机。
“这是席琳狄翁的深陷你的爱,点播者是台南的阿咪,她说她目前的恋情是由不打不相识产生的,但就是奇怪,命运将两个冤家变成情人,现在她和她的阿娜答要步上红毯的另一端了,各位收听节目的听众,我们以共同聆听这首曲子来祝福他们吧!”男性广播主持人用诙谐轻松的语调陈述着。
无聊!邵钧从不信这些情啊爱的,更别说是棒打鸳鸯型的互虐方式,男女之间只有性,精神层面和女人共享?就甭谈了!
“真是骗人的节目!”邵钧不自觉的开口下结论。
他的话引发子蔷自动抬杠“不会啊,‘星星心情’这个节目向来颇受听众好评,我想你大概很少听广播节目,所以不知道吧!”
“这种烂节目,我知道干嘛?”或许是空气太闷,向来少与女人废话的邵钧,也不正常的与她一搭一唱起来。
子蔷竖眉,辩解的道:“它哪里烂了?我倒觉得主持人用感性的口吻来评析男女感情问题时,还相当贴切呢!”
“就是这点才烂!所谓男女间情爱的问题,不过是无趣的游戏,要是有人高谈阔论,那才叫招摇撞骗。”他嗤之以鼻。
由于他的语气太过尖锐,令她不得不好奇。“难道你不相信真爱?或者你曾被爱伤得太重,所以才有这么愤世嫉俗的看法?”
闻言,邵钧嗤笑一声“女人,你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你会这么相信爱情这玩意,代表你还是小孩子一个,有空的话,不妨玩一玩成人游戏,你会发觉乐趣多多。”他嘲笑她的天真。
“哼,你的想法真是下流,这种不负责任的作法及说法才是幼稚的行径!”她反击回去。
邵钧耸耸肩,唇角似笑非笑的扬起,仿佛在嘲弄她的说辞。
这样一来,子蔷倒也失去了与他攀谈下去的兴致,对于一个中毒已深的沙猪男人,她能改变他什么?
这个伟大工程,倒不如留给他背后可怜的女人吧!
“到了!”车子良好的性能使然,加上他高超的操纵技巧,本来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却让他提前半小时到达。
子蔷点点头。她再和这个不通半点情理的男人待在一起,恐怕就忍不住要对他进行思想的革命改造了!
“谢谢你。”虽然极不情愿,但基于礼貌,她只好违背心意的吐出这句话。
“嗯!”像是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在她关上车门后,车子咻的一声,迅捷的消失在子蔷的视线范围。
“真是欠缺教育的男人!”子蔷光明正大的骂了他一句。
但管他的,还好往后他们两个只是工作上稍有接触,不不,她不属于高级主管之类,或许未来短短两个月之间也难和他有交集,想到这,她的心情豁然开朗。
来找阿may联系感情吧!她像个快乐的都会女郎,自信又有节奏的跟随都会夜景,愈走愈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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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蔷连按三下门铃,又等了五分钟,毫无回应。
“咦?不在吗?”
在她自问时,铁门骤然“喀”一声打开,她立刻跑上楼。
“阿may,你终于来开门了!”子蔷劈头就招呼,当她一抬眼,骤然被眼前的影像吓到,这是阿may吗?怎么变得这样憔悴?
“阿may,你怎么了?”她直觉的开口问。
“子蔷,我我失恋了!”短发利落的阿may,一见是她,忍不住泪眼婆娑,哽咽的道。
“失恋?”子蔷顿了顿,立即义愤填膺的道:“是柯隽达那家伙甩了你?他有了新欢?忘了你这个交往八年的痴情女友?”她僻哩啪啦的提出各种问题。
只见阿may秀眉不展,缓然的解释道:“不,是我们两个的感情愈走愈淡,我我们一小时前才和平的协议分手。”
“怎会这样?你们是我们这一票死党公认的最佳情侣,怎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由于她与阿may是在美国念大学时同校,又是同乡,情谊自然是不在话下,而柯隽达也同时是该校的助教,两人的恋情颇被看好,她本以为最近应该会收到他们的结婚喜帖,想不到
“子蔷,你不了解这种痛苦。”阿may伤心的道。
她怎会不了解呢?她懂,而且她就曾被落跑新郎抛弃过,那种刻苦铭心、椎心之痛的感觉犹在,还让她独自饮泣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呢!
“阿may!”一想到至友的痛苦,子蔷也忍不住陪她一起落泪。
“子蔷!”阿may是犹如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根枯木,激动得上前拥抱她,好寻求精神上的慰藉。
两个女人在门口紧紧搂抱了一会儿,毫不在意路过的住户的侧目。
等哭累了,阿may突如其来说道:“子蔷,我好想大醉一场,然后把一切烦恼事都忘记!”
子蔷附和“好,阿may,我们现在就去pub,今晚我的时间都给你!去那些臭男人会去的地方,然后狠狠的臭骂他们一顿!”
“对对”子蔷愤慨的语气多少安抚了阿may忧郁的心情,她迭声说好。
于是,像是迫不及待似的,下一刻她们往东区的高级pub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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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钧,这边。”梁祈眼尖的看见死党走入真情pub,立刻眉开眼笑的招手。
同座的还有齐绍民,他正沉默的啜饮威士忌,表情显得落落寡欢。
邵钧见好友们坐在角落,连忙大步上前落坐。
“要喝什么?”梁祈首先发问。
“一杯螺丝起子。”邵钧淡然的开口。
向来热心的梁祈自动自发的招来服务生,将邵钧点的饮料告诉他。
当邵钧凉凉的坐在两人中间时,特别注意到齐绍民的落寞。
“绍民,你怎么了?”他自然而然的关心问道。
梁祈随意的摆摆手,率性的代答:“别理他,他失恋了!”
“喔!”邵钧应了一声。
不是他们没有朋友爱,齐绍民总是一副老实古意样,空有良好的外表,但是不风趣,更别说有幽默感了!这样的组合,常会让女朋友觉得无趣极了。
也因此,失恋是司空见惯了,所以他们的任务只要陪他喝喝闷酒就算尽到朋友的义务了。
“这次准备在台湾待多久?”梁祈笑笑的问邵钧。
邵钧抬眉,道:“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他保守的估算。
“我记得你上回才仅仅有三天的停留期,为什么这次你待得特别久?这回遇到大事啦?”梁祈以挖新闻的口吻感兴趣的问。
梁祈这家伙,又想耍什么鬼主意整他了?邵钧的眉头蹙了起来,不经意的道:“抱歉让你失望了,这回纯粹是公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能引起你梁大少的注意。”
“别这样嘛!我们是朋友,语气和善一点,不明就里的人听到还以为你在酸我哩!”梁祈讨喜似的咧嘴笑。
“我酸你?有吗?绍民,你开口说说看。”邵钧以挑拨的心情点名。
齐绍民抬起右手,用食指顶一下他的厚镜框,有些哀怨的说:“要不是梁祈,我和judy也不会分手了!”他的回答很明显,就是梁祈是个“破坏大王”总会想些坏点子作弄他们,唉,认识梁祈,算他三生不幸喔!
“喂,绍民,你讲话凭点良心,你那个judy根本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要不是我的用心良苦,你早就被那个魔女玩弄于股掌之间了,说来你要感谢我才是,竟还不知惜福的吐我槽!”梁祈立即摆出一张委屈的脸,喟然的道。
他所谓的用心良苦,就是用美男计来探探judy对绍民的忠贞度,这个美男当然是他罗!结果,他只勾勾手指头,judy即刻变节,还妄想以自以为是的魅力,来离间他们的朋友之情。
齐绍民又用指头顶一下镜框,有一丁点埋怨的道:“我宁可不要你的好心好意。”
“阿钧,你听听看,是好朋友还会眼睁睁看他被推入火坑吗?这下子,我真是狗咬吕洞宾,多管闲事,以后你们有事少找我商量。”梁祈边说边有些动气起来。
邵钧打圆场,口气无波澜的说:“梁祈,他心情不好,你就当让让他。”
“好啦,今晚我们三个都不讲女人的事,免得伤和气。”梁祈出自己找台阶下。
邵钧耸耸肩,无异议同意;而齐绍民亦不发一言的达成协议。
这样喝闷酒的三人不置一语的呆坐,气氛可说是闷死人了,直到梁祈看到两名女人娉婷的进入pub,他的精神才又旺盛起来。
嗯,这两个女人,一个清灵秀气,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颇能令男人生起我见犹怜的保护欲;另一个俏皮活泼,好似随时有十足的爆发力要宣泄,眉宇间活灵神现,让他眼睛为之一亮。
梁祈不自觉的评估着,前者是绍民欣赏的类型,后者嘛配邵钧这个闷葫芦刚好。奇怪的是,他愈看愈觉得这个俏丽女郎眼熟,不知道在哪里有一面之缘?
他的金头脑素有“记忆机”之称,往往陌生人只要见过一次面,他就过目不忘,但他左思右想,一时就是搜寻不到她的秘密档案,一分钟后他恍然大叫:“啊,是她!”
“见鬼啦!”齐绍民对他的大呼小叫没好气的回应。
“我看到两个女人进来。”梁祈像播报员般陈述这个事实,实际上他心里是兴奋莫名的,原因无他,他又可以导场好戏!
“喔,那又怎样?”齐绍民不感兴趣的应答。
梁祈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不怎么样!”真是的,失恋而已,却连男性本色的特质都一并自动摒除,真是有够没种的!
骂归骂,他媲美诸葛亮的脑袋正不停的运转,想将刚刚灵光一现的鬼点子付诸实现。
对了,他何不直接过去搭讪?他要是再继续跟一个失意人及一个不苟言笑的冰男在一起,不就无趣的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
“我离座一下。”梁祈自动自发的道。
其他两个人反应冷淡,甚至懒得抬头,反正少了梁祈,他们乐得可以得到一段清闲的空档时间。
梁祈一派优闲的往目标物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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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两位小姐,介不介意我请两位喝杯酒?”梁祈边用从畜无害的笑容靠近,边倾身探问。
又是一个臭男人!打一进入这里,才仅仅十分钟,就来了三个诸如此类的无聊男子,难道这间pub专出旷男吗?子蔷脸色欠佳的想。
当她准备抬出一套应付的话时,阿may是却先开口“好,我要一杯血腥玛丽。子蔷,你呢?”
子蔷不解。阿may为何会突然反常?可当她再仔细端详一遍眼前的男子,噢,顷刻间她了解了,这个男人的书卷气神似柯隽达,也难怪阿may会破例让对方请客。
哎,女人真是重感情的感性动物!她在心里默默哀叹。
“子蔷?”阿may再次呼唤分神的她。
“哦,一杯蓝调莱姆酒。”她道。
真是好运道!梁祈先前有观察到她们已经拒绝了两个前来搭讪的家伙,现在有好的开始,他乘胜追击,顺势拉出椅子,自在大方的坐下去。
“我叫梁祈。”他先自我介绍。
“我是阿may,她是子蔷。”阿may也依样画葫芦的自我简介。
“喔,幸会!你们是同事还是朋友?”梁祈发挥瞎扯的功力,自然的攀谈下去。
“朋友。”又是阿may一对一的对话“你为什么问我们是同事或是朋友?”
“哦,我这么问是因为我看两位小姐气质很像,不同一般同事间的情谊。”他一面解释着,一面挤眉弄眼。用一种故弄玄虚的语气说:“其实刚才我很犹豫要不要上前和你们说话,不过因为我和朋友打赌的缘故,只好硬着头皮来打扰你们,请你们谅解。”他说得真心诚意,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什么打赌?”他成功的挑起子蔷的好奇心,因此追问道。
梁祈伪装成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在顿了一下后,缓缓的道:“我两位同行的朋友赌你们是纯粹来钓凯子,而我则和他们持相反的意见,认为你们只是来求得一个单纯的品酒环境。”他故意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一番。
“什么?谁这么大胆竟敢乱说?”子蔷早一步发难。
她一向笑颜待人,但前提是不惹火她,而此时此刻竟有陌生人单凭一眼就下定论,还好死不死教她知道了,哼,她不找对方理论一番才怪!
“是我那两个朋友。”梁祈指指左后方的桌位,正好齐绍民抬头直视,而邵钧则是背对她们。
“阿may,你要不要过去出一口怨气?”子蔷率先冲动地道。
上钩了!梁祈算准这个火爆女郎会有如此直肠子的反应!
“不,这位小姐,你如果这样直接冲过去理论,正好落了个口实,让他们以为你是借故吸引他们的注意,而我跟他们的打赌也会输了。”梁祈用诱敌法劝说。
“不然你的建议是什么?”子蔷问。
“嗯”梁祈沉吟一下,道:“不如我先介绍你们两位和他们认识,然后你们再看情况反击回去。”他出馊主意,还一脸狗头军师的架式。
“好。”子蔷直爽的同意,并且用眼神征询阿may的意见,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她们来pub就是要找臭男人来谩骂一顿的,现下正巧有这个机会让她们一吐怨气,她们当然是二话不说欣然答应。
“那我带你们过去。”梁祈以看好戏的心情道。
“嗯!”子蔷和阿may起身,朝邵钧与齐绍民所在的桌位走去。